12、小轩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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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有一种女儿长大了要离开家的感觉……
志龙默默吐槽，带着点心酸又舍不得地再次摸摸画瑾的头：“我也……不会忘记你的，小女孩。”
本来只是相处了几天，她也只是借住而已。
不知怎么，画瑾忽然间发现眼眶有些热热的。
可是即便不舍也是要走的。画谨低声道:“那，我进去了。”
志龙没说话，想了想觉得如果一个大活人眼睁睁从他面前消失，似乎有点太过诡异，他还是不参与的好。
于是就放任画瑾一个人呆在房子里鼓捣。
她换上了新订做的一套衣服，头发随意梳成一个小髻，静静躺在志龙床上。
呃……虽说这是一个陌生男人的房子，可闺誉什么的，等她回去再负荆请罪吧。
画瑾摸着身上唯一剩下的玉石，静静地等着。
过了一刻、两刻……
一炷香，两炷香……
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莫非是姿势不正确？
画瑾边摸索，边在床上滚了一圈。
志龙一个人在音乐室里呆了很久。
工作结束的时候，整个公寓空荡荡的，忽然间觉得有些不习惯。
太过安静。
所以小女孩应该已经回到家了？
他靠在长椅上，忽然间想到，他似乎还不知道她是哪里人。如果以后去中国玩，说不定还能重游她以前住过的地方。
想起来也是好笑，她第一次说自己是古人的时候，他竟然也就这么相信了，从没去追究过原因，追究过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他房子里……
若是仔细归根溯源，也是能写几首歌的时间。
太阳已经下山，屋子里黑漆漆的。
也许是在镁光灯下暴露的时间太长，志龙越来越享受这种黑暗。只有在黑暗里，才能完完全全做回自己，只是那个自己，似乎已经和电视上时刻戴着面具的他融合在一起。
回到房间，刚脱下上半身的背心，就听见房间里微弱地响起一声啜泣。
细细小小像猫一样的哭声。
志龙僵硬了片刻，反应过来：“锦画？”
她竟然没有走？
他在墙上按了一下，落地灯幽幽地打开。
床上坐着个小小的人影，捂着脸……一直在哭？
感觉到眼前的光亮，她缓缓转过来。
“鸡，涌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话都说不完整。
“怎么了？”志龙摸摸她被汗打湿的额头，似乎又有点发热的预兆。
“你从下午一直坐在这里……”算了算时间，志龙惊呆了，“也有五六个小时了，怎么也不叫我？”
小女孩原本的发髻已经松松垮垮的，不知道在这里折腾了多久，一头长发有半截都披散在肩膀上。
他忍不住上手帮她把头发拢到一起，顺势坐在床边。
小女孩半边脸终于清晰地露出来，她眼睛已经哭得红肿成了桃子，手却还在不停地揉着眼睛。
“别揉了。”志龙把她两只手都握住，小孩却因为抽噎在他手下一抖一抖的。
……他真的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对付一直哭的小孩子。
画瑾原本已经哭得有些麻木了，谁知道他一走进来，忽然间觉得更加委屈。
满眼泪光地望着他：“鸡涌君，怎么办，我好像回不了家了……”
志龙一怔，心底不知道冒出些什么复杂的情绪。
小女孩抓住他的手，软软地带他摸着床上每个地方：“我怎么试，我都回不去，这里，还有这里，全部都不可以，怎么办……怎么办……”
“你先别急。”
画瑾动了动身体，志龙这才发现她的伤口居然又开裂出血了，可想而知刚才有多慌张。
“真是胡闹。”他脸色慢慢不好起来。
“你再这样折腾下去，都不一定能活到你回家。”他直起身，声音有些冰凉。
画谨微微张大嘴，望着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她都已经这么伤心的时候还骂她。
志龙叹了口气，知道她还小，又一直心里挂念着要回家，所以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可她能恢复成现在这样，他、达美、全妈妈都操了不少的心。
“我去帮你倒一杯温牛奶。”他匆匆走出卧室，想自己一个人平复一下心情。
再回来的时候，小孩已经不哭了，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好像在发呆。
见他进来了，她转了转眼珠，感觉哪里不太一样。
“怎么了？”志龙发现她一直盯着自己，好奇地问。
画谨望了他半晌，才终于发现……
讷讷地问:“鸡涌君，刚才……没穿，衣服？”
志龙:“……”这都被你知道了。
他真是有点低估了古代人的保守程度。
将牛奶放到她手里，问“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她转瞬就把刚才纠结的事情抛在脑后。黑溜溜的眼睛慢慢对上他，鹦鹉学舌地跟着说:“有什么，想法？”
眼神慢慢黯淡下去:“或许……我还是不甘心，想找方法回去。”
志龙抿唇，问:“如果一直都回不去呢？”
她脸色苍白，把头撇过去不想看他。
志龙近乎冷血地逼问她:“你打算一直逃避这个可能性吗？”
画谨不说话，不想听懂他究竟说了什么。
点到为止，他起身出去，把空间留给她。
衣摆又被拉住。
“我知道，也许是真的回不去了。”她的声音低沉无力，停顿了许久才继续说下去。
“所以，也许还要在鸡涌君你这里借宿很久。”
即便回不去，她也总要活下去，才不枉这么多人为她的身体，为她的健康付出的努力啊。
“我会……会中医，也能帮你调理身体……”她微微扬起头，下颌角划过一道弧线，望着他“这个就作为暂住的回报，好不好？”
她想，以前她父亲替人诊治，诊费似乎也不算低。
那她既然学了十几年医，想必也有几分真传，应该能抵扣一二？
志龙停在原地，半晌也没说话。
他想，还是有些低估了她。这么快就从不能回家的打击里走出来，还想得这么长远。
画谨猜测他这是表示拒绝，也不好意思再一直拽着人家，小心翼翼地收回手。
说到底，她和别人有什么关系呢？别人替她治病，给她吃住的地方，已经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了，她还贪心地要求更多？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她取下一直戴在身上，仅剩的那根银钗和玉石。
“那……这些东西就放在此处，多谢鸡涌君和达美姐姐，这几天的救命之恩。”
她说着说着，心里有些闷闷的。
“我不要这些东西。”志龙看都不看一眼，就把东西推回她手中。
画谨有些惊讶:“那……”她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回报他们的东西了呀。
“我的职业有些特殊，说了你现在也理解不了，”志龙忽然低头，眼睛里居然开始出现一丝笑意。
“总之，我不能经常抛头露面，所以，我需要一个能帮我做饭的人。”
画谨眨眨眼，还是不太明白，尤其他说了几个艰深复杂的词汇。
却被他再次摸着头顶，胡乱揉了几把。
“你虽然还小，不过每天做两顿饭，总也不算虐待儿童吧？”
画谨:……
她原本还有些对未来的的不安，却被这几句玩笑都冲淡了。
“我会努力学的……”她非常郑重地说，好像在许什么诺。
不知道是她个性如此，还是从小被教导成这副模样，还非常一板一眼的。
“不用努力，”他反倒被这股豪情壮志逗笑了，“会煮拉面就够了，我不挑食。”
志龙说完，把她拉起来，牵着一路走到客厅。
“先处理你的伤口，这才刚刚长好，又开裂了。”
画谨懵懵懂懂地低头，新衣服都已经被血浸出一道深红色。
……
志龙迷迷糊糊听见一阵敲门声，喊画谨:“先去看看是谁，男的就不要开，女孩子就放进来。”
画谨:“……”
她站在门口许久，门铃还是一直在响，志龙忍不住跑出来。
小女孩站在门边，上摸摸下摸摸，一副不得要领的模样。
……难怪半天都没听见有人进来的动静。
画谨见到他睡眼惺忪地跑出来，觉得自己实在是没什么用处，连开门这点小事都不会……
志龙随意拍拍她头顶:“我都忘记你还不会这些复杂的东西。”
按了下监视器，门外是硕大的一张脸，很臭不要脸地凑上来。
“鸡涌哥，我知道你回来了～快让我进去啊～”
“……”是李胜利，嗯，他们组合最多话多事的忙内。
志龙对画谨挥挥手，示意她先回房间。
等人看不见了，这才不慌不忙地打开门。
李胜利几乎是一头栽进来的。
好不容易站稳，见到一身睡袍的志龙慢悠悠地从厨房端出来一杯燕麦片。
香味飘散到整个空间里，他想起自己才下飞机，还没吃东西。
非常顺手地自己给自己冲了一杯，胜利毫不客气地瘫倒在沙发上。
“哥，你这次怎么回来这么早？”
他在房子里东张西望，“上次演唱会排练就看你心不在焉的，出什么事了吗？”
志龙咕嘟咕嘟把一杯喝完，淡淡地说:“没什么，只是感觉有些累了，想回来休息。”
“真的吗？”胜利满脸狐疑，“平时排练表演可比这次累多了……”
他摸摸下巴，试探地问:
“上次看到的那个女特工，你怎么处理的？”
……女特工……
志龙把这个词咀嚼了好几遍，这才想起应该说的是锦画。
小女孩？女特工？
不由失笑，拍了拍胜利的肩膀:“少看些电视剧，多做音乐，少说话。”
胜利:……？？？？
“她不是女特工，只是受了伤而已。”志龙犹豫了下，觉得还是暂时先别说家里就住着那个“女特工”，免得胜利跳起来。
但一向懂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胜利很敏感地察觉到什么。
“哥，怎么你一副和‘女特工’很熟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小轩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