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二十四桥明月夜（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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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瑾本不想跟着这位不认识的姑娘出去，但这姑娘说她伤得太重，只能去请大夫治一治。
她转念一想，自己还未找到回家的方法，可不能死在这异国他乡的地方，死后更遇不到父母和兄长，只好跟着去。
一路上路边的高楼林立，比坐马车还快，她看着看着，眼睛都晕乎起来。
直到被轻轻拍醒。
“到了吗？”画瑾朝窗外看，是一幢小三层的楼。
比起她们那个年代，这看起来牢固多了，也极好看。
达美牵着画瑾回家，一进门就喊：“偶妈，你快出来看看。”
全妈妈刚把海带泡上，噔噔噔踩着拖鞋出来。
目瞪口呆，真的是目瞪口呆。
“这哪里来的小姑娘？”
达美笑而不语。
全妈妈狐疑地瞪了她一眼：“不会是你生的孩子吧？”
全达美朝天翻了个白眼，深深觉得她妈的脑洞比她自己的还大。
一边牵着画瑾坐到沙发上，一边摇头感叹：“唉，偶妈，不是我说你，你应该少看点电视剧的，都是什么鬼剧情。”
“我能生出这么大的女儿吗？”
“哦，怎么不可能啦？你外婆当年生我的时候也不过才十几岁。”全妈妈的声音大起来，跟着坐到小沙发上，一边仔细打量着这孩子。
画瑾承受不住这么热烈的目光，非常不安地动了两下，达美忙冲她安抚性地笑。
“你觉得我能生出这么可爱这么漂亮的小女孩吗？！”
全妈妈无语地瞪了她一眼，不想再跟这个不孝女计较。又坐近了些，摸了摸画瑾的手：“那你倒是说说，这孩子是哪里蹦出来的？”
“这可是你的好儿子，全志龙从路上捡来的。”
“捡来的？！”全妈妈满脸‘你当我傻吗’的表情。
“要是一捡就能捡到这么好看的小孩子，当年我和你爸干嘛还要辛辛苦苦生下你和志龙两个？”
“……”达美觉得自己又中箭了，要不要说得这么狠啊，还是亲妈吗？
全妈妈不理达美，对着画瑾非常慈爱：“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还没吃饭？来来来，今天先休息在阿姨家里。”
画瑾安安静静地笑，以为是要开始诊脉了？她把袖口往上拉了一寸，露出素白如玉的半截手腕。
达美看笑了，在旁边凉凉地说：“她是中国人，听不懂韩语。”
全妈妈给她一个眼刀，把人带回来居然什么情况都不汇报，要你何用？
达美：“……”
全妈妈又握住画瑾的两只手腕，这才发觉不对：“这孩子在发烧诶全达美！”
达美鼓掌，满脸喜大普奔：“哎呀偶妈你终于发现了！”
全妈妈差点没一个巴掌拍过去。这一个两个怎么都这么作死！
好在，她以前当过数十年的护士，家里的急救箱也备药齐全，总算能应付这些小病症。
“这几天就住在这，等志龙回来了我再好好问问他你家在哪。”全妈妈温和地说。
画瑾听不懂，下意识地想找志龙，环顾一周才发现他没在此处。
“我……”画瑾望着全妈妈，又望了望达美，“我实在听不明白。”
达美摇头，再次打开谷歌翻译，打出来给她。
“真是要给你报一个韩语学习班才行。”
……
晚上，画瑾坐在床边，从胸襟的口袋里摸出白日达美送给她的东西。
一个手掌大小的白色板子。
那时她似乎说……可以用这个打，打电话给志龙先生？
可她实在不会用这东西。
画瑾摸了摸身上有些粘腻的衣服，算算日子，她似乎有三五日没换过……
还是先去洗一洗。幸好今日达美姐姐给她买了新衣裳。
……
志龙从飞机上匆匆赶下来，也没回他那个小公寓，直奔父母家而来。
刚打开门，就听见里面一阵一阵的说笑声。
软糯的清甜女声，不太标准地说着几个不连贯的韩语，惹得全妈妈和全达美全都笑出声。
他走进客厅，那三人还在不知疲倦地逗乐子。
画瑾被围在中间，红着脸，一个一个字地往外蹦词语。
她似乎是被调戏得十分不好意思了，耳朵红的快滴血，眼睛里水光盈盈，一直在用表情生动地描述“放过我”。
志龙忍不住笑出声。
那三人愣了下，望过来。
“哎呦，难得嘛，居然刚下飞机就回家了。”达美凉凉地说，“百年一见，肯定是来接小锦画的。”
画瑾跟着站起来，软软小声地叫了句：“鸡涌君，你好呀。”
她虽说的小声，志龙却听得十分清楚。
他听过很多人叫他的名字……但只觉得这次很特殊。
也许是因为韩语说的不太标准吧？
走过去，摸了摸画瑾的额头，“烧已经退了吗？”
“早都退了好不好，”达美嫌弃地说，“要是一直等你回来，黄花菜都凉透了，人早都烧成傻子去。”
“……”
全妈妈笑着摇头，对姐弟两互怼日常司空见惯。
去厨房将早就准备好的饭菜端出来：“好了好了，吃饭了。”
吃饭的时候反倒安静下来，志龙不时地给全妈妈、达美和画瑾夹菜吃。
冷不丁的，忽然听到全妈妈嘴里飘出一句。
“所以这孩子到底是谁家的？”
志龙筷子都差点被吓掉。他偶妈是什么时候学会“出其不意”这一招的？
瞥了眼画瑾，想着该如何胡诌。
“那天半夜我回家，在路上看见锦画肩膀上被砍了一刀，躺在小区楼底下……”
全妈妈满脸冷漠。
“所以说，锦画是你们小区里住户的孩子？？被家暴了？”
志龙有些心虚，怀疑全妈妈是不是想趁此机会把画瑾送走。
“不可能吧，她不会说韩语，应该不是常住在这的人。”
“哦？看来你真不认识她？”全妈妈挑眉。
“原来我儿子这么乐于助人，我竟然一直不知道。”
“……”
志龙默默闭上嘴巴，觉得此刻最好还是别说话。
画瑾还是很敏感的，虽说好几个单词听不懂，可也能感受到桌上的火药味。
扯住志龙的衣摆，凑到他耳边，不太连贯地问：“不然，还是回去，以前的房子？那里可以返回，我原本的地方。”
志龙正要夹菜，听见这话，一时间胃口全失。
虽然她只是说了几个词语，但他领悟这句话的意思。
不就是想通过那个房间回去几千年前吗？
把筷子放下，沉沉吐了口气：“好吧，一会我带你走。”
这小孩本来就是过来借宿两天的人而已，他本不该有什么余外的情感，只当帮别人养了几天女儿。
画瑾见他情绪忽然变动，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低头非常郁闷地拨着碗里的饭菜。
志龙听见旁边低落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
“至少……这样就不会总给你们添麻烦了。”
达美坐在对面，听不清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很有些不满地大声问：“走？走去哪里？”
她一只手跨过来，牢牢搂住画瑾，大有“敢动她的人她就打一架”的架势。
“你要带我们锦画宝宝去哪？！”
志龙瞥了眼，不是很有心情陪她耍宝：“回去看看有没有她父母的消息。”
他的脸色冷淡，达美可从不害怕他，朝天翻了个白眼：“不是说捡来的吗，上哪去找她父母去？”
志龙不欲多言，过去提着行李箱，冲画瑾招了招手：“吃完了没？走吧。”
“才吃这么点，就走了？”全妈妈跟着放下碗筷，“你一个人住着，也不知道能不能照顾得好孩子，不然让锦画住家里吧。”
志龙：“她过两天应该就能找到家人回家去了，还是去我那边等消息比较方便。”
这理由太正当，毕竟他们家是在“郊区”自己建的别墅，离警察局都远的很。
临走到门口，他才忽然想起什么：“偶妈，记得把家虎从学校里带回来。”
“知道啦，对只狗都这么上心。”全妈妈默默吐槽。
……
志龙一脸淡漠地替画瑾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正要坐进去，忽然他又不知道改变了什么想法，“咣”地一声合上车门，画瑾被劲风逼得往后退后两步，差点没站稳。
“鸡涌君……”
志龙以为她要摔倒，手顺势按着她的腰扶了一把。
“你坐后面，不要坐前面。”
呃……鸡涌君的手……盖在她身上热热的……
画瑾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一步，非常乖顺地“嗯”了声。
志龙再次绅士地替她打开车门。
画瑾见达美和全妈妈都在旁边，以为她们也要上来，于是就往里挪了一个座位。
志龙：“……”这小孩喜欢坐里面？
他费劲地坐进去，从左边替她把安全带取下来。
一路路过小孩略有起伏的胸部，然后扣进扣眼里。
车厢里异常安静，显得他的动作窸窸窣窣特别响。
小孩不安地动了下，低声道：“鸡涌……”
声音娇娇软软，听得他手脚一点一点失去控制。
“好了。”志龙骤然直起身，乍一看上去，黑亮的眼睛非常淡定。
“下次你知道怎么系安全带，就不用我来帮你了。”
可他说完这句话，忽然嘲讽地笑了声，说不定今晚她就回到原本的世界去了，哪里还有下次？
跑车一路飞驰，车上却寂静得很。
志龙瞥了眼后视镜，小孩已经靠着后座睡着了。小嘴微微张着，跟着呼吸起伏一吐一吐的。
他拍了拍小孩的肩膀：“到地方了，走吧，跟着我上去。”
把人送到家，他想先去洗个澡。
还没迈开脚步，袖口就被小女孩抓住。
画瑾微微笑起来，结结巴巴地把这几天准备好的腹稿背出来：“鸡涌君……谢谢，你这么多天的照顾。如果我能够回去，一定不会，忘记你的。”
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像牙牙学语的小孩子一样，说的特别认真。
语毕，还期待表扬一般仰头专注地盯着他。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二十四桥明月夜（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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