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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暗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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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的晚餐是在路上解决的。
因着没有用麻醉药,所以子清的牙并没有循序渐进的疼痛,而是麻木的难受,为着他这口不太坚强的牙,三人依旧选了粥。
不得不说,秦松这几天给他准备的粥要比这小店的容易吃多了,小幅度的嚼着嘴里的粥,他不由地怀念起这几天的口粮来,那两人倒是不那么讲究,似乎跟老板比较熟。
今天的许巍显得有些心事重重,也不那么找话说,三个人各怀心事,草草解决了晚餐,便直接开回了公司。一到公司门口,子清就直接跟他们道别了,灰溜溜地回宿舍里补眠去了。
秦松瞧着许巍难得一脸深沉的模样,倒是生出了点兴味了,想必也是憋了不少话,只斜了他一眼,就意料到了,他道“过来喝一杯?”
“啊,嗯……”许巍可怜兮兮的模样,居然有几分战败公鸡的样子,一米八几的个子也站出了萎靡。
他直接将许巍带到了他的客厅,那人难得进来一回,满脸愁色的状态下,居然还能好奇地四处观望。秦松看了他一眼,也懒得说什么,拿了瓶红酒,又拿了两个酒杯,等他回来一看,许巍已经自动自发地赖在长沙发上了,模样比之前和鲍子清一起去自己私人住宅那儿还要嚣张。
“起来”他伸脚踹了沙发上那摊人影一腿,见他迅速坐起,空了好大一块位置给他,识相又委屈,他才略微觉得有些满意,放下杯子便倒入红色酒液,自己拿了一杯,顺便递了一杯给许巍,才慢悠悠道,“说吧。”
其实也不是特备复杂的事,不过是那陈医生对许巍出手罢了。他支支吾吾地说了几句,秦松就这么拼凑出了整个整个剧情。
秦松和许巍算是旧相识了,不过这陈医生和许巍的交情,怕是连他都比不上的。
许家和陈家是医学世家,许巍是许家独苗男丁,陈昊陈医生是陈家排行老二,两人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的个性,许巍从小就活泼话多,陈昊却是个闷性子,但是这两人却成了感情颇深的旧友,连秦松都觉得十分讶异。
真要说起来,这两人唯一相似的地方,便是叛逆。许巍这人看着可亲又有些轻浮,却下定了决心不做医生,学了个管理专业,那陈昊更是清奇,学是学了医,偏偏学的是牙医。
秦松和陈昊的交情并不深,只能说认识,许巍这样的人,朋友太多,真放在心上的却是不多的,他算上一个,那陈昊便算是另一个。
两人初次见面时,秦松便知道,陈医生对自己是有敌意的,他似乎对许巍这样人人都是朋友的性子颇有不满。那次,三个人都喝高了,许巍只是稍稍往自己身上倚靠,那人尤带下意识地将人揽了回去,一米八几个大个子就那么窝在那副瘦弱的肩膀上,怎么看都有些兴味。
许巍却是不知道的,陈昊愿意帮子清看牙,也不过是秦松随口一提会带上他过去,那人便不带犹豫地答应了。
秦松是个gay,还是个毫不掩饰的特立独行的gay,伴儿什么的,看顺眼了自然会想办法勾搭,有脸,有钱,有能力,这么多年几乎没失败过,只除了三年前……
他皱了皱眉,有些回神,许巍哭丧着脸看着他,“陈昊那个混蛋,居然说喜欢我! ”
秦松抿了一口酒,微微有些涩,含在口中慢慢品出了醇香,眼前的男人脸上微微有点红,不知是怒的还是醉的。
其实,秦松觉得,那许巍对陈昊是有几分意思的,毕竟,对于那人的亲吻,他甚至都没有表达出厌恶,对于告白,更是惊讶多过厌恶。
他微微一笑,“所以你拒绝他了。”说出了肯定句,许巍这家伙,即便是不讨厌,那也没这么大的觉悟出柜的,他倒是很肯定。
秦松猜的并没有错。他并没有答应他,而是下意识的落荒而逃。陈昊最近有些怪怪的,那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一个月前,他两在陈昊的诊所里闷在一堆喝酒,他喝的有些多了,还不忘大着舌头絮絮叨叨,讲了好些公司的事,特别强调了鲍子清的事,那种软绵绵的长相,简直是秦松的最爱,他倒是很担心秦大老板会对这孩子出手,不知道是讲的多了太烦还是怎样,陈昊的脸色居然十分难看。
那人一贯爱给自己买吃的,特别是一个英国牌子的太妃糖,每过一阵子就会给他带上一包,可是他那段时间刚好长智齿,放着也浪费,一见到鲍子清便乐颠颠地送了给他。
许是对他的做法多有不满,陈大医生借着酒劲,居然就这么做了他的智齿。
他将他直接按在了手术椅上,许巍犹带着醉意,没什么力气挣扎,整个人还是懵的,那人直接用了束缚带将他捆绑好,连麻醉也没给他上,就用手术刀切开了他的牙龈,挖出了那颗没长好的智齿,疼得他下半辈子都不愿意再见到什么牙医了。
简直是生生从酒醉中痛醒过来了。男儿有泪不轻弹简直就是笑话,他当场就哗啦啦地留了满脸泪,醉酒的陈昊竟然添干了他的眼泪,乐呵呵地笑了,见他气的想骂人,还呸了几口血水出来,他也不生气,直接用嘴堵住了他的愤怒,灵巧的舌尖舔过他被割开的伤口,钻进了挖空的牙龈,那种痛意,此生难忘。
许巍还记得,那人将他的智齿装进了装满福尔马林的透明小罐子里,直接塞进了口袋,对他说,“这个我就留作纪念了”语气冷清清的,一点都不像喝醉。
和陈昊认识这么多年第一次冷战,然后因着秦松,又莫名其妙地先出现在他的面前,还莫名奇妙地得了个意外温柔的吻,以及他在他耳边低喃着“我喜欢你啊,许巍。”
比蛀牙更过分的是来势汹汹的男人,他的脸上不由更红了些。
秦松喝光了杯子里的红酒,见许巍一双眼溢着盈光,撇了撇嘴,这陈医生追了好多年的肥肉看样子是跑不掉了,他自己的还没泡上手了,帮别人家的恋情牵红线,他可没兴趣,便也不言语地倒多一杯酒,顺便给许巍也倒满了,独自走神。
许巍不希望自己对鲍子清出手,秦松是知道的。
那人太干净,不只是外表的干净,连内在都带着一种小心翼翼,又自带小圈子的怡然自得,这种纯净的透彻,是他很少遇到的。
三年前,那个人住的房间就是子清现在住的,有些事情,冥冥之中必有注定吧,他养的仓鼠死在年初。
2,3年对于一只仓鼠来说就是一生了,本来他是不准备再养这种短命的小东西的,可是见了鲍子清,便不由地买下了这个小东西。
捕猎的乐趣,已经淡得不能再淡了,不知怎的,一见到他干净的样子,心里就会涌动起愉悦的情绪,见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居然也有些心疼。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得到的那张照片,不,那也许是掠夺,秦天看着他的眼神,难过,心疼,仿佛失去了什么一般,照片上那个干净的,秀气的男孩子,居然让他有了心动的感觉。
也许从那时起,他便隐约意识到,自己是喜欢男孩子的吧。
许巍无意识地吞干净杯里的酒,看着秦松的眼神已经有些迷茫了。
他和秦松认识得太久,久到几乎快忘了秦松也有着一张姣好的脸。他忽然能理解,鲍子清为什么会不由自主地受着他的吸引,那人天生就有一张漂亮又不同于女性柔媚的脸,端着一杯酒坐那儿,吸引着所有人的眼球。
这样出色的人却是个gay,从他认识他到现在,那人从未掩饰过自己的性取向,果敢地拒绝了家里的继承权,直白地泡着小男生,看对眼了直接就砸钱,心情好了便逗弄似的勾引,游走在花花世界,几乎没见他用过什么真心。
只除了三年以前,忽然出现的那个男孩,又忽然地离开了。
秦松不曾说过什么,那件单人间却白白地空了许久,直到鲍子清的出现,其实许巍的心情是十分矛盾的,那鲍子清看起来太过乖乖孩子了,秦松即使条件再好,那也不是什么好情人,更何况,他总觉得这孩子应该不弯的吧,就是定力不太行罢了。
“你喜欢包子吗?” 有些话放着平时,许巍是不会说的,只是喝的有些多了,也开始肆无忌惮了,他努力端正坐好,一副认真的醉鬼模样,又问了一次“你……喜欢包子,鲍子清吗?”
“呵……挺好吃的。” 秦松摸了摸杯壁,似是而非地答着,喝高了的许巍终于醉倒在沙发上了。
他斜了他一眼,见那人真睡过去了,也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直接往自己卧室里去,抓了张毯子随便扔在他身上,就自顾自回去补眠了。
“喜欢……吗?”
其实许巍问的问题,连他自己都回答不清楚,喜欢是什么?他早就记不得了……
他揉了揉发胀的额,又觉得有些可笑,扑倒在床上,有些疲倦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