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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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起床的时候反常的没有低血糖造成的焦虑，相信罗赛早就已经做好了单面煎蛋和清咖啡，餐桌上整整齐齐摆放着整理好的破译密文，而我的小勤务兵在一旁等待我吃了早餐带他去遛弯。
而这一切在我推开卧室门的时候被完全毁了——双面焦糊的煎蛋，还算得上热气腾腾但散发着甜腻气息的咖啡，一干二净的桌面，和坐在沙发上打盹的罗赛。
走上前拎起咖啡勺敲了桌面，穿透力极强的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嘈杂，敲击声毫不意外地把罗赛惊醒了，但也只是醒了，他似乎没有任何为我服务的意思。昨夜胸腔里被冷咖啡泼灭的星火又被火石点燃，火苗一路烧到额顶，我感觉我的发际线隐有向上走的趋势。
“罗赛，你不觉得你应该对这顿糟糕的早餐做些解释吗？”我出声，带着八分怒气二分疑惑，做到这个位置，我实在是很少受到挑衅了——霍夫曼除外，他就是个大傻逼。
年轻人抬起眼皮睡意朦胧，嗓子带着清晨特有的沙哑，但又不是粗粝的砂纸打磨的哑，是颗粒花生酱涂在松软的面包切片上的哑，道：“早上好长官，我预估错了油锅的热度，把您的蛋煎糊了，但所幸您的多士炉还算好用，嗯….如您所见，面包片烤的十分完美。”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了一缕罕见的微笑，让我直接性忽略了他口中的‘您的蛋’，跳到盘子上据他讲是烤的‘十分完美’的面包片上，“做的不错，”我正开口想夸他一下，却瞧见了已经焦糊尚在苟延的、被遗忘在多士炉里的面包片，只好象征性的组织语言：“咳，除了不太好看之外我觉得味道应该还不错…嗯，我只是相信我的烤炉，没有夸你的意思。”
但紧接着下一秒，当我拿起早餐时，就被狠狠打了脸。苦涩的焦糊蛋白质，干涩的谷物纤维，合着涂抹不均寡淡与发腻并存的的黄油，让人着实反胃。
这时我想起更重要的一件事：“昨天叫你写的电报密码呢？”
“哦——那个啊，”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掀开皱巴巴的沙发垫，抽出一沓纸，以一种极其随意的姿态伸到我面前。
这纸张混合着沙发垫陈旧的夹缝气息，连带漂浮的灰尘颗粒扑面而来，扶着罗赛的手举远些，我才看清纸上的内容。
‘以洛森·弗兰克的名义保证：以下手稿在未经原作者凯尔文的同意不得向外传播、进行备份或以其他任何形式传递
如有违反，将除名弗兰克
胡奥·凯尔文’
下面横铺在纸业上的是密密麻麻的演算公式和数字，我看不懂也索性不看，接过纸在罗赛面前晃了晃：“喂，你是加入那些愚蠢透顶的组织了吗？”
我打心眼里不想问那个‘凯尔文’是谁，能把这么重要的东□□一份儿交给罗赛，恐怕关系得要十分亲密才行，而且重要的是，他们彼此之间要绝对信任。
一个古怪的念头在我脑袋里盘旋，凯尔文会是罗赛的情人吗？但很快，念头打消了，就算是，难道我还不能收一个勤务兵当情人吗？
这一点使我又重拾自信。
“…凯尔文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很聪明，但我们绝不是什么激进组织，只是朋友之间的讨论小组罢了。”罗赛把餐巾递给我微笑着说。
是示好无疑！一个被误捉的青年学生对上英俊高大而且富有人格魅力的军官——这一切太顺理成章了，像是中国那句古话——‘我们的天赋是用来做某种事情的,无论代价多么大,这种事情必须做到。’*注1
而我现在要做的事情，是我血管里所流淌着的高加索血脉的征服欲，我所及处，无事不成。
于是我带着手稿出门，告诉罗赛不必通告，也不必置办身份证件，我今天会一并给他搞到。
今天是月总结大会。
会议上我注意到霍夫曼没有到，得知他请假去医院看伤。之后又匆匆赶去跟将军汇报电报密码一事，最后载着满心愉悦回去，却发现公寓人去楼空。
鞋垫上甩着一只灰色临时拖鞋，茶几一片凌乱，衣架被撞倒倾斜了一半。
无暇担心，我只好赴场预备宴，霍夫曼既然做了事，恐怕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但愿罗赛别说什么不该说的东西，不然大家都要完蛋。
哨兵俯视着整个地界，瞄准镜后的眼睛紧盯着每一个擅入者。我摸了一把别在腰后的手枪，加快了步伐。
*注1：此句为法国名言，并非海因里希所说中国名言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