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至》抬头找信号

14、约会（一）

　　沈然突然走到秦晚面前，把她吓了一小跳，连忙合上手上的书。

　　“等很久了吗？” 两人间的尴尬似乎在沈然开口说话时才消退了点。他展开笑容，主动帮她拿过肩上的袋子，却是预料以外的沉重。

　　“……抱歉。才发现家里缺了不少参考书。” 她欲图拿回自己的袋，沈然却快步朝停泊在路旁的车走去，转身向秦晚伸手，示意对方将手中的书交给他。

　　眼间带笑的貌样，是自己记忆之中没有的。

　　“只是几步路而已，让男朋友代劳也不可以吗？”

　　秦晚发怔之时，沈然已拿过秦晚手中的书，放於後座，同时提议道，“现在吃晚饭的话还早，不如先去看电影？我看了最近的影评，猜你會喜歡这个。” 他打开影评的网站，将手机递给身旁的人。

　　“最後的季节。”

　　这套电影她前些天去看过。其实她并不热衷於看电影，心血来潮去看也是因为一时的好奇。这套片子上映前好评如潮，上映後却引来不少骂声。她看过後更是奇怪。电影的题材是有点敏感，但无论在拍摄或是演员表现方面也不错，起码比那些只靠知名演员撑起的电影要好，心想大概是制作方得罪了什么人，才被这样整了一顿。

　　她没想到沈然竟会提议一起去看电影。

　　还是高中生的年代，也有想过，如果真的能跟对方在一起，也许便能如班上那些情侣一样，上学在一起，午饭在一起，放学在一起；假日能够一同外出，看电影，或是到离学校三个小时车程的那个游乐园玩上一整天。

　　其实她没有奢望太多，那些都只是幻想。即使只是一次无声的并肩同行，她已十分满足。

　　电影已上映了好一阵子，影院的上座率仍不少。果然俗话说得好，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内容讲述同父异母的两姐弟於青葱年纪互相喜欢，瞒着父母在一起不久便被发现。父母激烈反对。因二人毫不避嫌，事情传出後，不少受到左邻右里的奚落。姐姐终究受不住四面言论的压迫，选择自杀了结生命。

　　剧情发展到这里，镜头一转，已是长大成年正於办公室工作的弟弟。导演用了数个镜头及对白表现出成长後处事沉稳的弟弟，抹去了电影前部分少年时狂傲自大的模样。对待父母也是恭敬孝顺，被邻居称为模范儿子。

　　电影结束於弟弟独自前往姐姐所在的墓地的山路上，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装裤，右手拿着一束不大的黄色小花，步履缓慢而沉重。这一幕就这样渐渐变得模糊，甚至没有预想的弟弟跪在姐姐墓前痛哭大喊的画面。

　　演员名单升起时，伴随的音乐是无人主唱的纯音乐。电影院内的灯除除升起，众人都起身准备离场。

　　秦晚转头朝沈然看去，那人依旧着萤幕。似乎是感觉到自己正看着他，也转头看着秦晚，扬起笑意。

　　“走吧。

　　.

　　电梯内的人数随着下降而增多。两人渐渐站到玻璃前，能清楚看到不同楼层，以及大堂里来往的人群，不少是出双入对的情侣，抑或是结伴同行的好友，都紧抓住机会享受下班後的时间，将烦恼抛於脑後。

　　自从走出电影院，秦晚一直表现得精神彷佛，直到沈然开口问她晚饭想吃什么，才像魂魄骤然归了位，抬头直怔怔的看向他，好半天才吐出了 “随便” 两字。

　　秦晚这 “随便” 二字可真够让他头痛。依他自己的意愿自然是想带喜欢的人到好的地方享受晚餐。可以以往的经验，无论是十七路的牛肉面店，抑或是甜品店，秦晚似乎都不怎么喜欢。

　　以上种种再连系上在南区餐厅的那个晚上，看着秦晚逃跑般跳上公车，才真的让他浑身一冷。久别重逢，他却再无法靠近。他越向前一步，对方却向後退一步。他们之间永远相隔万水千山。

　　“据说女人所说的 “随便” 都是骗人的。她们会用各种反对的言辞引领男人说出她们的心中所想。”

　　秦晚看着沈然戏谑的脸容，好一会儿才失笑道，“吃火锅好不好，天冷吃热的最好了。”

　　沈然回了一句，“原来心中早有想法，果然不是随便就可以啊。”

　　秦晚说不过沈然，别扭的转过脸，“这个点可能很多人，要不我们先逛一逛，再去吃饭。”

　　两人从未像恋人一样逛街过，沈然自然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