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 3 享受小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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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升起三小时之后，人们开始逐一醒来。唯一没有醒的人是贝丝，但是既然达里尔交代我们让她继续睡，也没有人会去挑战他的权威。我们都尊重贝丝，尤其是我。我是说，当你重了一千多磅的的时候你还得举着把枪躲避行尸，这该有多糟糕？这个孩子应当生在华盛顿；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并且有育儿所等着它的降生，而现在天知道贝丝会在什么地方生产。在壕沟内？在公路边上？还是在那该死的森林里？
这次怀孕简直犹如芒刺在背。
“朱迪思。”我转身看到卡尔半跪在火堆边上，他的脸颊被警长帽遮了大半。噢天，那东西可是有些年头了。
我走到他身边坐下，我的脚步有些拖沓因为昨晚实在是有些累。也许我是应该让达里尔替我的班。
卡尔一句话都没说便开始递给我那些杀死了的松鼠和兔子让我去除内脏，我平时做这些就很勤快。想到我便是吃这些食物长大的，所以我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子抵触。
“昨天的守夜怎么样？”
我蹙眉。卡尔从来不问我的守夜的。“怎么了？”
他往我的方向瞥了一眼，又继续注视着火堆上烤着的兔肉串。
他只是耸了耸肩，却让我有些紧张起来。“……不是，我是认真的，到底怎么了？”
卡尔一脸兴味地轻哼了一声，慢慢悠悠地像往常一样用他那压抑的男声回答：“这里不是华盛顿，朱迪。”
“是么？”我张大了眼讽刺地问。
“噢该死的，朱迪！”卡尔吼道，在看到几个人转头看着这里后马上放低了声音。他靠近了一些对我说：“这里不一样的……你得小心些。”他及其清晰地咬字，每个字之间都有短暂的停顿。我知道每次他这么说话的时候我都要好好听着。
我叹气。“昨晚还好……只是——”说到这里我顿住了，也许不告诉他最好。卡尔抬头，用他那双看透人心的蓝眼睛紧紧盯着我，就像是我的倒影。唯一的区别就是他有一道从左侧眉毛一直往下蔓延到眼角的疤。他告诉我他是在一个叫“终点站”的地方受的伤。
“只是什么，朱迪？”他问道。
我咬咬牙，有些不安地清了清喉咙。然后我叹息：“听着，你们需要休息，我也知道我可以搞定的。我挺好的——真的很好。”我向他保证，但他只是严厉地看着我。我抖了抖眉毛。“真的。”
他活动了一下脖子又转回去看火堆，在火焰上翻转着兔肉。“有多少个？”
我耸肩：“不是很多。”我撒谎了。
“有多少个？”他像瑞克一样压抑地低吼。
我再次耸肩：“……十个吧——”
“该死的，朱迪！”卡尔把兔肉扔在平铺的锡纸上，站起身。我紧张地揉着额头，然后冲他摇头撇嘴叫他放松。
于是这时爸爸走近了我们，他关心地扬起了眉毛。“你们还好么？”
我抬头看他，耸肩。“嗯，没事，瑞克。”我说道，也因此得到了他严肃的一眼。我等了几秒直到他点点头走回达里尔和米琼恩那边，才忙慌站起来，拽着卡尔的手臂拉着他远离爸爸和火堆。
我往身后看了一眼，确认我在他们能听到的范围之外。“听着，你不能告诉爸爸。”
卡尔只是看着我。
“拜托了，”我咬牙切齿地请求他，接着叹了口气，“拜托，卡尔，你知道他有多……”
卡尔摇头。“爸爸那样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的，朱迪。难道你认为他深思熟虑定下的那些规矩只是用来烦你的？”
对啊就是啊！
“不是。”我说道。
卡尔疲惫地叹气。“我不喜欢对爸爸撒谎，但是我会的。”我笑着松了口气。
“只是，”卡尔继续让我空空如也的胃摇晃，“别再做那种蠢事了，好么？”
我笑。“卡尔，你知道我没法保证的，”我咧开嘴，“我可是我父亲的女儿呢。”
卡尔直直看着我直到再也忍不住笑出声。“说真的，你比那些行尸还让我头疼。”
“噢别说了，我都脸红了。”我讽刺地说，然后他用手肘顶我的肚子。于是我有些用力地推他，他咯咯笑着几乎跳到我身上弄乱了我一头早就乱糟糟的头发。我拍掉了他的帽子，然后在他能够反击之前跑向火堆。
我和卡尔有时候就像傻子一样，但是爸爸给我们定下的所有规矩里，目前为止我最喜欢的是“去享受那些小事情”。
当贝丝终于醒来的时候，塔拉和我正从我们分享的一只小兔子上撕碎肉。当她看见所有人都已经收拾好东西在吃饭了，她有些脸红了。而当她看见我的黑色皮衣正盖在她身上，她的脸就更红了。她纯真的蓝眼睛对上我的，她可爱地笑笑用她的方式表达感谢。
我爱死那种笑容了。我总是想如果我能见到我妈妈，她一定也是带着贝丝的那种笑的。
但更多的是，那种笑容里的某一部分似乎是破碎了；或者说是忧伤。在我六岁达里尔教我打猎的时候，我曾经问过他这个。那时我只有六岁，所以我并不曾注意到达里尔在谈论任何有关“情感”的东西的时候的无力。于是他只能告诉我关于她的姐姐玛吉的事，还有格伦。
我想当你失去你的姐姐的时候，也许你就不完整了。甚至在你最快乐的时刻也能捕捉到你的悲伤。
“老兄，你又是那副样子。”
塔拉的声音把我从恍惚中拉回来，我出于一些原因假意咳嗽了几声，好像就能掩盖刚才我在想些什么一样。“什么样子？”
她得意地笑着看我。“典型的朱迪思式表情。”
我挑眉。“……‘朱迪思式表情’？”
“对啊。”塔拉咧嘴笑着说。我看着她直到她给出进一步的解释。“你知道，每次你盯着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过久的时候，就变得有点，呃……”她的声音越来越轻。
我转过身正对着她，严厉地眯起眼睛。“变得有点什么，塔拉？”
“诡异！”
“诡异？”
“对啊，就是诡异。就好像老鹰在扑上去猎杀之前，仔仔细细地研究自己的猎物一样。”塔拉说得特别激动。
我双唇微张停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我实在是大吃了一惊。“所以你是在说我看着我的家人的眼神像在看耗子？”
塔拉点头给了我一个扭曲的笑。“对，但是是以好的方式。”
我看着她无措地在我和食物之间来回扫视，直到被我看得发毛。
我最终还是转过身去对着兔子，撕下剩余的肉。“你知道总是有些像这样的时刻让我忍不住质疑我们的友谊。”我说。而塔拉笑得停不下来，然后她朝我伸出了拳头：“我们还是朋友吧？”
虽然说我知道这样有点傻，但我就是在这样的文化里这样长大的。我拿自己的拳头顶了顶她的表示同意，但我还是忍不住叫她傻驴。
此时此刻，贝丝终于慢吞吞地移动到我们身边。是的，这就是怀孕的女人，尤其是在她们的第九个月，我听说那是她们的最后一个月。
“给你。”贝丝说道，一手把夹克衣递给我，接着她开始下落她巨大的身形，我赶紧站起来扶着她坐下。
“你感觉怎么样？”塔拉用她自己特有的腔调问贝丝。我使劲忍住没有翻白眼；贝丝可是比看起来坚强多了，她根本就不需要被娇惯。
然而我看出即使贝丝有些羞恼，她还是好脾气地说：“我很好。”
“是嘛，睡得怎样？”塔拉问道。
贝丝粉色的唇上带着真挚美好的笑容，看了我一眼。“睡得很香。”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ter 3 享受小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