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为赢》左莲

12、以色侍人

　　秦玉觉得很冷，因为她现在只穿了一件薄如轻纱的红色睡裙在沙发上装样儿。她躺了个自认为很有诱惑的姿势，等待林宇这待宰羔羊入局。但已经半小时过去了，秦玉喷的香水都感觉要消弭于空气中，林宇这货仍旧左弄弄，右耍耍！
　　“林宇，你不想睡觉么！”秦玉准备单刀直入，初冬的夜晚，即使有空调也很冷好么。
　　“你先睡，我把缸里的苔藓再清清。”林宇没有回头，仍旧摆弄着他的景缸。
　　听了林宇的话，秦玉瞬间有些自我怀疑了。是自己不够美么？还是传说中的七年之痒提前到了？自己都穿成这样了，一起睡觉难道它不香么？想想蜜月时林宇的种种表现，再和现在一比较，秦玉心底暴躁了。
　　“他不会是得到了就不珍惜那种型的？”秦玉越看林宇的背影越不肯定。
　　“阿宇，阿宇，阿宇，阿宇。。。。。。可是我想睡觉，你抱我睡！”撒娇的女人最好命，秦玉不信林宇还能把持的住！
　　“你啊，”林宇回身抱住秦玉，将旁边的薄巾裹住秦玉，“又想出什么点子要我陪你玩啊。”
　　“什么叫陪我玩，”秦玉翘起细眉，转头质问着，“我穿成这样，你都不心动么，这不是应该说是我牺牲自我，大冷天儿的，请君欣赏么。”
　　“是很美很美，”林宇蜻蜓点水般吻着身边这个尤物，“所以，我更希望，藏起来自己欣赏。”
　　这一晚，如秦玉预想般，良辰美景。但又有些东西，在秦玉心中仍没法纾解。
　　她和林宇的生活自结婚以来一直很好。两人白天都忙于工作，下班后都尽可能回家创造两人的浪漫。至于秦玉想象中一地鸡毛的矛盾琐事，两人都完美的避免了。
　　那为什么自己还是觉得不对劲呢？秦玉躺在床上想。自己也并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啊，明明枕边人对自己千依百顺，明明自己想要的都在身边。可为什么仍旧不满足呢？想要知道更多这个人的事，想要参与到这个人的全世界，想要。。。
　　秦玉突然发现她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想楚容了，以前心中的朱砂痣，爱而不得，辗转反侧，如今都随时间渐渐行远，连让秦玉伤感的时间都没留下。
　　身边传来林宇的体温，保护的姿态环绕在秦玉周围，引诱着秦玉反手牢牢抱住。

　　这厢边，曲子墨和楚容因为喝酒晚上便留宿历程了。
　　“明早tim会送衣服过来，我早上来叫您。”曲子墨帮楚容打开门。
　　“先进来。”老板简言意骇的下达命令，曲子墨一时也没想到还有什么事。
　　曲子墨跟着进来，就看见楚容慵懒的靠在外间沙发上。房内昏暗的射灯从后方射过来，他裸露在外的肌肤被印上了浮光，整个人透着股高人下凡，前来跪拜的装狗气息。
　　曲子墨绕到吧台给楚容冲了杯奶，放在他跟前，柔声道：“老板，喝点牛奶，助睡眠。”
　　“你机灵点，让我少费点心，就能让我睡得好些。”
　　“。。。。。。”这毫不吝啬的嫌弃。
　　“明天要给您做早餐么？”曲子墨瞌睡的眼睛中带着哈欠的余韵，不知情的楚容倒觉得这时的曲子墨多了些恰到好处的温柔。
　　“嗯，明天做面吧。你上次做的鸡汤面很好吃。”
　　“乔经理说，酒店昨天进了一些不错的北极甜虾，明天给您做虾粥吧。”曲子墨记得秀姨说过，虾煲粥是楚容早晨常点的餐品。
　　“你到是和秀姨学了不少。”楚容看曲子墨那馋猫的样子，笑了。“秀姨的厨艺可是得到我们全家认证的。”
　　“去您那次数多了，秀姨也会给我讲讲您喜欢的菜品。所以托您的福，也学会了很多烹饪技巧。”
　　“好，等会儿给前台打好招呼，让准备好材料。”
　　其实楚容并没有什么要事要和曲子墨谈，但看曲子墨要进房的一刹那，他还是把人叫住了。他绝不承认自己是想和曲子墨再呆一会，只是上司和员工睡前的程序性尬聊，以加深上下属关系更友好。
　　“你上午给我的文件，关于平城那边的分公司，你怎么看。”楚容想到一个话题。
　　平城分公司是楚氏集团AQA旗下的一条生产线，今年被楚容接手。先前一直是楚容母亲那边的人在管理，所以今年楚容这个空降兵一去，在各方面都有阻碍。早上给楚容的账务报表明显是有问题的，但平城那边仍有恃无恐的传过来，这里面的水很深呢。
　　“tim上周有去过平城，平城那边没看上去那么平静。上次他去，怕是打草惊蛇了。平城分公司是AQA最重要的一条生产线，地理位置也很好。我们只有拿下它的掌控权，才能更好的开展接管AQA的工作。”曲子墨将背又挺直了些，这样能让她更集中精神思考这些问题。
　　“你到是看的明白。”楚容低着眼眸说了这么一句。
　　“tim上次去，冯厂长就没有出面，全部推给了徐主任。徐主任无权无势，一问三不知，就说之后会把咱么要要得材料发过来。”
　　联姻有联姻的好处，但也有劣势。分公司的事情上就是如此。这几年，楚容母亲家的人都坐到了重要的位置上，很多项目推进都很慢。老楚总又不好直接出面，这不就顺势将这摊子事甩给了楚容。
　　“我想把这事交给原乐去办，原乐在历程这些年，有胆识也细心，做事也稳。你做一份人事调动通报，下周一就发出去。”
　　“原监他同意去？”曲子墨没想到是让原乐去。
　　“怎么？他不应该去？”楚容嗓音清冷，他重新抬头看向曲子墨，眼眸深邃不知何意。
　　“不是，我是想他这边的工作。。。”原乐在历程也属工作狂魔一挂，自己手头上的工作有很多，这突然调动走，那谁接手他的工作？
　　“这我已有安排，”楚容盯着曲子墨的表情说，“没想到，你还挺关心原乐么。”
　　他这是又演着哪一出？曲子墨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哪一句让自己老板得出了这一结论。
　　“也不是。。。不过原监真的很优秀啊。”摸不准老板的心思，先肯定一下老板的决断，也是不会错的。
　　“我倒忘了，你曾经在他手下做事。”楚容的脸彻底平了下去，声音低沉的厉害。
　　。。。。。。
　　楚容这是酒后乱语么？自己又为什么和楚容把天儿聊到这了？曲子墨皱了皱眉，又迅速的松开了，怕长皱纹。她在想怎么把话接下去，想来想去，还是不知该怎么接。
　　自从楚容为了舆论公开和自己的关系后，她总觉得两人的气氛有些不一样了。今天这样的对话更是，总让曲子墨想多，这是楚容吃醋了么？
　　“现在你是我的秘书，你的职责就是辅助我的工作，其他的事就不要想了。”
　　曲子墨不知道楚容脑补了些什么，反正话题是越跑越偏了。
　　“老板，您这么赏识我。我呆在您身边也成长的更多，没想过其他的。”曲子墨赶紧解释道。
　　“行了，去睡吧。”心底莫名的焦躁被曲子墨的回话抚平了一些，楚容摆着手表示自己该休息了。

　　有事装着的曲子墨一晚上就没睡安稳，索性早早起身去库房要了做粥的材料。
　　她先将米早早的泡发上，再处理螃蟹。螃蟹是那种最普通的梭子蟹，只是用来提味。曲子墨将蟹脚拆下，再把蟹身一破为二。等着大米都煮融了，才将蟹放进去。撒一点胡椒粉和盐，那味道就已经出来了。最后才放甜虾。因为是才空运过来的，非常新鲜。放虾的火候就非常重要。秀姨告诉曲子墨，粥熬糯了就关火，将虾就这么放进去，再撒把小葱，闷5分钟，这虾粥才算是做好了。

　　楚容特别喜欢喝这种鲜甜的粥，每次秀姨做，他都能再多吃一碗。

　　“楚总，可以吃饭了。”也不知是不是被粥的香味闹醒了，还没等曲子墨去叫，楚容就套着睡衣走过来了。
　　“好香，”楚容看到桌子上配色丰富的粥碗，满意的说道。“我的鸡蛋要流心的。”
　　“好”曲子墨边翻着煎蛋面，边回应着。
　　“您这还有几身备用的衣服。里面有一套深蓝色系西服套装，上面绣有黑色暗纹，再配上灰色条纹领带，是这一季流行的热点。”曲子墨给楚容推荐到。
　　“好。”在这里的几身衣服都是各品牌店搭配好，当季送过来的，相信曲子墨这样的校园主任风也能给出好的建议来。
　　“你怎么没换衣服。”见曲子墨还穿着昨天那套裙子，楚容抬头审视她。
　　“昨天没想要住这边。”听语气，曲子墨知道又遭嫌弃了。
　　楚容在常驻的工作点都会放几套衣服，天天的服装搭配必须应时应景应心情，做到了精致BOY的极致。所以，对身边的人的穿衣品味也非常之高。曲子墨这种连续两天相同服装的操作着实让楚容皱眉。
　　“那就在路上买一套。”楚容不容置疑的决定了。
　　手边的电话响了，KEN来接人了，不知道楚容这波骚操作又让别人怎么想了。
　　外头阴云厚重，看样子要下雨了。曲子墨将门拉开，让楚容坐进去，再快步绕到副驾驶车门边。
　　后车窗摇了下来，“后面。”楚容的声音传了过来。
　　“先绕到简析，”楚容嗓音平平，由上至下又看了看曲子墨才低头继续看文件。
　　简析是离得最近的商城，看来自己今天不换衣服他是不罢休了。
　　“楚容，我给秦玉打过电话，她会把衣服带去公司。”曲子墨赶紧说道。
　　开玩笑，让老板等自己去商场买完衣服或者是让老板刷卡指定自己穿的衣服，这两种选择她都不想要。
　　“。。。。。。”那就直接回公司，楚容翻页的手指顿了一下，便改变了出行计划。
　　“今天上午有一个秦玉主持的和宋氏集团合作的会议报告，下午约了刘局吃饭。”曲子墨再次确认行程。
　　黑色轿车融入车流，与快捷的城市融为一体，为一天的初始注入能量。
　　“嗯，让KEN下午跟我就行了。”楚容闻言嘱咐道，“下午之前再次确认一遍明天的会议资料。”
　　明天将是宋氏集团和历程合作的首轮谈判会议。与宋氏集团的合作可以说已经板上钉钉，尽管宋氏集团那边多方争取，但实力还是跟不上野心，几份开发计划报表都被否决了。而这边，楚容早已和刘局私下打好协议，历程上交的计划书让宋岩祖的那片地更有发展的前景，会为本地的GDP增长带来不小的助力。两者相比，选谁，不言而喻。
　　“好的。”

　　在秦玉那里换好衣服，曲子墨就开始像陀螺一样高速运转了。楚容很重视这次与宋氏集团的合作项目，公司里各部门都为之忙碌努力，曲子墨自己这边也必须万无一失。
　　“曲秘书？”正冲泡咖啡的曲子墨听到有人叫她，她迅速管理表情，挂上职业微笑看向来人。
　　设计部王亮，又一个跟楚家沾了八辈远亲的空降兵。专业技能不行，人情世故欠缺，但就凭着这份关系，成天在公司里混吃偷闲。对自己的身材蜜汁自信，总喜欢穿小一码的衬衣，硬是嘞的将扣子变成了一个个小眼睛，肥肉凸现。
　　“我今天看到你和咱们楚总一起来的，从一个小小职员，到现在咱们老板跟前的红人，曲秘书真是羡煞旁人了。”
　　当初曲子墨进公司，就被王亮看上了。奈何这个女人太清高，怎么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他是花也送过，水也递过，和这女人关系好点的同事都被他请过一圈，可到头来就没得到过一个笑脸。
　　原想着好女怕缠朗，日子久了，不怕不把人收入囊中。不成想，这女人一飞冲天，直奔着楚容去了。最近网上还传出两人在一起的消息，她算是死死抱住了金主的大腿，这王亮就是再有想法，也都只能敬而远之了。
　　“我记得，设计部那里就有茶水间。不知王工怎么跑这里来了。”曲子墨没时间和王亮这种人多费时，只是保持着得体，准备越过人回去工作。
　　王亮看着曲子墨没有温度的微笑，就想起之前自己殷勤的种种。自己哪里不能去，好歹自己也算是楚容的远房表哥，公司上下哪个不来巴结一下。也就只有这个曲子墨，不但绕过自己上了楚容的床，还总是用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对待他！
　　“早就看出来，曲秘书是个有野心的。但没想到，曲秘书能这么快上位，有时间记得回我们设计部传授下经验啊，咱们公司的女员工们可是很想向你取取经的。”王亮那双好色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曲子墨。
　　“经验谈不上，但我相信，每一个上进员工的付出，公司都会看到，也都会给予肯定。”曲子墨面不改色，她哪里听不出王亮这是恶心自己呢。但她真没时间跟这种整天闲晃荡，又没有什么产值的人呆在一处。“所以，王工，我觉得你还是赶快回去吧，不然我怕那地方没了你的位置。”曲子墨不惧王亮的眼睛，对着他。
　　“你是威胁我？”王亮脸色变了，本就是在这碰到，不死心调侃两句。但这女人仗着傍上了楚容，竟给自己甩嘴子，“怎么？就是上了楚容的床，就如此嚣张，我劝你还是给自己留点脸吧。以色侍人终有年老色衰之时，哪天楚容玩腻了，公司哪个地方都不会容下你！”王亮压着声音叫嚣着。
　　曲子墨冷了脸，跟这种不在一个频道的人，多说无益。她刚转身，准备回办公室，就看到了王亮背后不远处的楚容。原先因为角度关系，王亮的身子和门边将楚容挡了个完全，曲子墨根本不知道楚容什么时候来的，又听了多少。
　　王亮顺着曲子墨的眼神望过去，看到了不远处的楚容。通勤三件套，衬衣，西裤，马甲，无框的眼镜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楚总，”王亮喉头滚动，拼命克制才让两条腿不要抖动。
　　“明天的会议资料都确认完了？”楚容对曲子墨说。
　　“确认完毕，小米已经在打印了，我现在去盯。”管他楚容听到什么，现在曲子墨只想快点离开。
　　就这么背，秦玉那娘们儿看不上自己，王亮想要出来透透气，就先后遇到曲子墨和楚容。上班时间偷闲，让老板抓个正着。
　　“我记得设计部那一层是有茶水间的，怎么，难道我这层的咖啡更好喝点？”楚容等曲子墨离开，转头看向王亮。
　　“楚容，我就是，就是一直在忙，才想着要透透气，就遇见了您。”王亮头皮发麻，怎么两人的开场白都一样。
　　“哦，看来公司给你的工作量有些多啊。”楚容靠在门边，漫不经心的说。
　　“没有，没有，公司给我机会，让我多干，其实也是为了培养我，我会为公司尽一份力的。”王亮倒豆子似的快速表白着。
　　“我们历程向来是物尽其用，每一个在岗位上都要发挥他的潜能作用。”楚容双臂互环，装作沉思道，“我看你在公司这几年，公司也没能提供给你更好的发挥舞台。这样好了，你找舅舅说一声，让他把你弄到他公司去，我这小庙看样子是盛不下你。”
　　“你要开除我？”王亮瞪大眼睛，嗓门也高了不少，“楚容你什么意思，你为了个女人要开除我。我也算是你表哥，当初还是你妈亲自把我安排进来的。”
　　“所以我让你再问问我舅舅，看他那能不能收留你。”楚容擒着浅笑，望着王亮。他老早就想把王亮弄走了，秦玉和原乐不止一次向他提起王亮在公司的种种劣迹。本想着也不差养着这么一个废人，只要他不作，保他顺利退休也不是问题。但偏偏让他撞见了这一幕。
　　以色侍人，色衰而弛？我楚容看上的人，岂容他人置喙。
　　下午，楚容带着KEN去赴约了，留下一众人为明天的会议做最后确认准备。曲子墨最后回到家都11点了，她锤了捶自己的腰，硬是洗完脸，护完肤，贴上免洗面膜，这才踏踏实实躺到床上。
　　今天王亮的事，楚容再没提过。可能这段时间太忙，这种小事儿还入不了他的眼。既然都相安无事，那以后还是绕着点儿王亮，毕竟名声这东西，曲子墨已经没剩多少了，还是珍惜着点儿。
　　“翁，翁。”电话响起，曲子墨没睁眼，摸索着将拿起手机。
　　“明天开车到我家里，和我从这边一起走。”楚容微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嗯？好的。”曲子墨反应了一瞬便立刻回应下来。
　　“还有，忙完这些事，通知人事，王亮即日起便离开历程，永不再用。”楚容漫不经心的又扔来一个炸弹。
　　“王工他是夫人带进来的。”曲子墨听完整个都懵了，像睡前一剂清醒针，立刻祛除了她的睡意。
　　“公司不录无用之人，”楚容打断道，“也该让那些以为傍着金大腿，成天无所事事的人看看了。”
　　原来是杀鸡儆猴，曲子墨心想。楚容应该早想处置这些人了，但一直找不到机会。看来这次自己又当了回挡箭牌，帮着楚容处置了长久以来看不上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