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为了亲情（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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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孩子们已经渐渐习惯桑么越来越长的外出时间，但是这一次，真的太长了。
桑么已经外出一个月，再过两周，是双胞胎的生日。
露比开始平凡向太阳发问了。
“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这是太阳这几天最不想听到的问题，一次次欺骗孩子们让太阳很有负罪感。
“快了。”
阳也渐渐察觉到不对劲，她爬到父亲的背上，揪住老父亲的头发，“快了到底是多快？”
一道颇具压力的视线也跟着打在太阳身上，太阳不用去看就知道是家里最不可爱的孩子，贝利尔。
“妈妈答应过我们，会给我们过生日的。”露比说着说着有些委屈起来，吸吸鼻子，但是越想越委屈忍不住转身扑到贝利尔怀里。
盯——
冷汗不争气的从太阳额前流下。
这时阳踩着沙发背的脚一滑，太阳嘶气一声，转头看到阳手里的一把金毛。
“……”太阳默默为头发默哀一秒。
其实算算时间，或许是时候实行N计划了。
可爱的孩子们……肯定会哭很久吧。
“好了，不要着急，阳你今天不是要给妹妹们看你的新绝技吗？快去吧。”太阳转移话题的技巧过于生硬，阳和双胞胎都懒得戳穿他了。
阳撇嘴，跳下沙发，一手一个，拉着妹妹们跑开。
……
雾蒙的清晨，昨晚下过大雨，布丁岛，小龙家。
“叮咚。”
门铃响起的那刻，孩子们集体兴奋了，从后院穿过客厅跑到大门口。
阳伸手抓住门把，她对妹妹们说道，“肯定是妈妈回来了。”
露比期待的点头，贝利尔没有反驳，但透过门，能感受到门后的气息并不是桑么，很陌生。
阳转动门把，一把拉开门。
门内门外的人对视着，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咳咳，看来我不是太受欢迎啊。”黑发的男人似乎是连夜赶路过来的，一双黑眼圈很非主流，胡子拉碴的不修边幅，头发油腻的反着光，一身风尘仆仆，黑褐色的斗篷上水迹未干，袍角有许多破损，还沾着不知名的脏污。
陌生的面孔和糟蹋的形象并不是登门拜访该有的样子，阳毫不犹豫的“嘭”得摔上门。
“啧，我们回去继续荡秋千。”
露比失望之余还是很赞同阳的建议，贝利尔在感受到陌生气息时就一直警惕着，安静的附议两人的决定。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再次响起，急促的频率彰显门后之人已经有些不耐烦。
阳没有再开门，她可是记得父亲的教导的，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
“你不要再按了！你找谁？”
门铃停歇，男人无奈的声音传来，“我是克罗，你们父母的朋友，你们可以叫我克罗叔叔。”
“证据呢？”
自称克罗的男人沉默了有一分钟之久，才幽幽开口，“没有证据，我们已经五年没见过了。”
“那就门都没有。”阳说着就准备拉着妹妹们离开。
男人明显听到了动静，立刻说道，“我今天来只为传达一个消息！那是你们母亲的消息！”
“……”质量很好的门被快速打开，屋外的男人再次与屋内的三个孩子无声对视。
男人却没有第一时间就说明消息内容，反而揶揄道，“小不点们，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你说我就信啊？你先说说我们的爸爸叫什么？妈妈是谁？我再考虑请你进屋的事。”阳虽然心急，但还是很有安全意识的盘问起男人的可信度。
“太阳小龙，你们爸。你们的妈是桑么洛丝，溪谷最厉害的猎人，我这么说还满意吗？”
“当然——不。我们的爸爸妈妈在溪谷名气不小，你要知道并不困难。你既然说是朋友，那你应该知道我爸爸喜欢什么食物。”
“当然，他喜欢重口味的辣。”
“那我们爸爸的武器是什么？”
“没有，他从不用武器，那最多算是护甲。”
虽然男人顶着黑眼圈，面容透露着疲惫，但他还是很耐心的回答了孩子们的问题，十分钟后才终于得以坐在小龙家的客厅沙发上。
“考，叔叔？”露比只从贝利尔身后露出半个身体，有些好奇的看向自称克罗的男人。
克罗可不想承认那个读音是在叫自己，他纠正道，“是克罗，克——罗。”
“烤——罗？”
“克——罗——”
“克——罗？”
“对了，就是这个。”
阳看着这一幕觉得很可乐，捂嘴偷笑。
男人眼尖的瞥到了，一巴掌就按到阳的脑袋上一阵乱揉。
“啊啊啊！你放开！啊！好气哦！我要打洗你！！”
在小龙家，双胞胎都知道阳的那一头金发不能乱碰。
克罗轻松的靠着一只手以手臂长度的优势压制了阳的进攻，转头看向双胞胎。
“你们谁是露比，谁是贝利尔？”
露比眨眨眼，一点点从贝利尔身后挪出来，“我是露比，这是贝利尔。”
“好孩子！过来让我看看。”
“……”露比犹豫了两秒，果断躲回贝利尔身后。
贝利尔依旧保持警惕，打量着男人的穿着，和被放倒茶几上的一个包裹，还有一把明显是武器的东西。
“你说，有我们妈妈的消息。”
“真不可爱。”克罗小声嘟囔一句，然后神色严肃起来，将茶几上的包裹推向三小。
“没错，我是被派来传递关于桑么洛丝，最后的消息。”
露比还没抓住克罗话语中的重点，阳隐隐有不妙的预感，贝利尔蹙眉。
“我很遗憾的告诉你们，桑么洛丝，溪谷最厉害的猎人，在任务中牺牲了。”克罗瞥开视线，继续说道，“这里是她的遗物，按照规矩我将其还给其家……”
还不等克罗说完，阳突然爆发，“不可能！！”
只见阳紫色的眼眸开始泛红光，这是阳外像力发动的特征。
阳跳上茶几，居高临下，伸手一下就抓住克罗的衣领，“妈妈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死？”
露比本来对牺牲这个词还没什么反应，但当阳提及“死”这个字眼后，她恍惚明白。
“牺牲”≈“死”。
“贝利尔？”露比本能的拒绝去相信这个等式，她求助的看向贝利尔。
贝利尔感到属于双胞胎那端传递过来的很糟糕的感觉，平静的内心突然被搅乱。贝利尔努力压制汹涌而起的莫名情绪，意乱间第一反应是伸手把露比抱进怀里。
她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本能的把露比放在了最安全的地方，不想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死亡的意义，贝利尔理解，她亲手造成并见证过很多次。
生物反应完全消失后，基本就可以判定一个生命体的死亡。
桑么，妈妈，死了？
糟糕的事情发生在在意的人身上，贝利尔本能的开始分析和质疑。
“证据，遗体，在哪里？”贝利尔抱紧露比，定定看向那个带来坏消息的陌生人。
这一刻，好似有无形的手掐住脖颈，贝利尔觉得发出的每一个音都异常艰涩。
贝利尔回忆起桑么出发前整备的行装，那些武器足以对付扎堆的大型戮兽，能把布丁岛犁地百尺，带着那样的当量，除非是向敌人发起了自杀式袭击…不，不对！
贝利尔看向茶几上那个小包裹，元气丝灵活的缠绕上去，没一会就解开了包裹，露出其中的内容。
一本桑么常年使用的手帐，两枚未使用的黄色晶体，一只破损带有血迹的金属护腕，还有一枚灰扑扑的菱形椎体，像是什么物件的残缺边角。
除了最后一块边角料一样的东西，其他的，在场三小都认了出来。
“这些，不能证明什么。”贝利尔还能够很理智的分析问题，但露比和阳可做不到。
阳望着“遗物”，双眼已经失去高光，压抑的抽泣声传出。
露比亦是呆呆的看着那些物件，手上使劲抓着贝利尔的衣服，就像抓着最后的希望。但双胞胎通感传递来的是无限的下坠，跌落深渊的绝望感。这情绪在不停蚕食贝利尔的理智，似有悉悉索索的低吟响起，宛如灭世的号角一步步紧逼。
克罗内心诧异着，他是少数知晓某些真相的人之一。
他今天来到此的目的就如他给别人的印象那样。
黑色的鸟，背负厄运，四处报丧。
其实孩子们在这个时期对事态并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但某个天天坐办公室的人却没有放过任何小细节的打算，而且那位铁憨憨也是知道并默许这件事的。
这样对孩子们或许是很残酷的，但总好过因为一些小细节而满盘皆输。
克罗以为，他说出消息后，孩子们会哭会闹，会上来拳打脚踢，但没想到会这么理智的提出疑问。
“我不知道，我只是听说了，那应该是在大爆炸中……”
“你说谎。”贝利尔紧紧拧着眉头，直视克罗。
就算土系元素尘晶是结构最稳定的，它们依旧会受到刺激爆炸，由此可以得出，不可能还有尘晶产物能在大爆炸中幸存。
而克罗提及大爆炸的说法也就绝不是实情。
“事实如此，我只得到了这些。”克罗撒然往沙发一靠，手一摊。
“接受现实吧！孩子们！”克罗尽力扮演着他恶人的角色，“你们的母亲已经……”
“咻！”
淡蓝色如冰晶的元气匕首贴着颈侧破空而去，“哆”一声定入客厅的天花板。
克罗再次感到意外，看着那个从头到尾都一直显得很成熟冷静的孩子。
“我不想听谎言，如果你不说出真相……杀了你。”贝利尔想不出什么狠话，也不会什么审讯技巧，但攻其“弱点”准没错。
伴随着孩童那听起来显得威胁性十分不足的话语，克罗却能感到让他汗毛直立的森然杀气。
杀气看不见，但有天赋或者是久经战斗的人都能感受到。
贝利尔的杀气很纯粹，如同一根根直戳弱点的利箭，随时会发出致命一击。
克罗终于正视起这个孩子，不到五岁的年纪，到底是如何做到释放出这样的杀气。
但，毕竟还是个孩子。
“小孩，你不愿相信不代表它不是事实。而我，只是一个传信的，个中细节我并不清楚。你明白吗？”克罗知道怎样去说一个谎言才会让其听起来像是真的一样，他试图慢慢诱导这个孩子接受这个谎言。
克罗前倾身体，凑近贝利尔，毫不在意悬浮在周围的几柄元气匕首，直视贝利尔的双眼。
“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等你，你们有实力后自己去查。而现在，我只是把我得到的消息，传递给你。你们的母亲，去世了。逝者已逝，请节哀。”
轰——嗡——
内心深处在这一瞬间，绝望满溢。
“啊——”
阳再也压抑不住悲伤的情绪，大哭着扑向克罗，“我，我不信，我不信！呜呜你肯定，呜是个骗子！骗子！呜呜你还我妈妈！你个骗子！！”
克罗得到了预想中的结果之一，果然很难办。
任由衣领被扯乱，任由眼泪鼻涕滴落到衣襟上，克罗回头继续去看双胞胎的反应。
比较可爱的露比似乎终于知道哭了，闷声在贝利尔怀里哭泣着。而贝利尔，克罗不能从那低垂的眉眼看出什么，但先前那骇人杀气却没有消散，反而越发激荡起来。
“……”
克罗没听见贝利尔说了什么，于是凑近了点。
“我不会相信的…”
贝利尔似在自言自语。
“查？我会查出来的……”
“任务？死亡？”
“……保护……”
杀气如同能凝固住空气一般，压抑的克罗都不能呼吸了，在几乎凝为实质的杀气中，阳和露比已经直接晕厥了过去。
贝利尔周身不自觉悬浮而起的匕首蠢蠢欲动，随着她的喃喃自语变得愈发躁动，似乎下一秒就会向克罗袭去。
压抑的气氛僵持着，克罗不敢有丝毫的分神去注意其他事物。冷汗渐渐滑落，克罗已经下意识的伸手握住武器的把柄，随时准备动手。
他来之前可从没听说过这儿会有一个这么“恐怖的玩意”等着他。
“咚！”突然而至的清脆击打声解救了濒临崩溃的克罗。
“你来的也太慢了吧！”克罗抱怨着，全身骤然松懈的摊在沙发上。
来人歉意的摆摆手，把晕厥的孩子们抱上沙发安置好。
……
黑暗之中，絮絮叨叨的话语变得清晰。
那是个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的声音。
“贝利尔。”
“还不到时候哦，你不该来到这里。”
“快醒醒吧。”
“记住了哦，不管要做什么，变强吧。”
“否则，你就会消失。”
“变强吧。”
……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为了亲情（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