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木命杜杜

31、相见欢

　　尹伊泽回来后，他日夜的守在我身边。他和母亲做过一次深刻的长谈，之后母亲和父亲呆了两天就回去了。木兰楼也要在暑假被拆，所以他不容分说要我出院跟他回家。其实那时招娣已经在外将房子租好了，我的东西都搬过去了。可是我一看他那眼神我就有点怕，那时稚气与决绝的眼神。
　　“如果我住你家，你爸爸妈妈会不会认为我很不正经。”我怯怯的问他。
　　“那我就说是我不正经，你是被我逼的。”他一脸严肃。
　　我却再也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等我到了他家的时候才发现他竟然一直都一个人住，除了他的保姆王姨。我这才觉得我当她的女朋友一点都不称职，他的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从小就没有个母亲一起生活过，我不知道他的父亲有新的家庭。突然间我觉得他好可怜。他回来跟我说过的一些话，让我越发的感觉到自己是那么的对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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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来了，我想过和你见面的千万种方式，但是都没想到在病床上。看见你的消瘦，看见你的苍白，那一刻我知道你在等我，你爱我吗？你爱我，对吧！”
　　“我爱你。”我喃喃的说着。那时母亲和父亲刚走，他在病房里紧紧握着我的手说道。那晚是他回来第们第一次单独呆在一起，我们说了很多话。
　　“我就坚定你在等我，也许这份自信是源于我太爱你的原因，我是这样想的。我对父亲说我要娶你。父亲说我没出息只会围着女人的裙摆转，你看我是不是很没出息，有时我也想自己真的是很没出息，和朋友去克拉码头，我便会幻想也许能看见你在那碧波间浮游的船上，心里便闷闷的，别人的兴奋和快乐像是离我非常的遥远。每到一个地方在别人的欢欣喜悦中我看见的却是遗憾，只可惜在令人惊叹而完美的建筑群里因为你的缺失一切似乎也变的没有那么大的意义了。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是孤独——爱和快乐一样，若是没有人分享就是孤独。别人都在为能留下而努力着，我却是为了回来和父亲斗争着。父亲说我没出息。是呀，也许我真是没出息说我儿女情长，我说是我是儿女情长。我仅仅只是渴望被人爱或者是自己爱一回而已。难道这都不行吗？父亲不说话了，我知道因为母亲的离去，他对我愧疚。可是这才是真正的我，现在在你面前的这个人才是真正的我。他不酷，其实他很懦弱。”
　　“是的，很懦弱。”我望着他说道。
　　“你现在还害怕我吗？”
　　我点了点头。“只要我爱你一天我就怕你。”
　　“我喜欢你害怕我。”他望着我，一脸的严肃。
　　看着他严肃的劲儿我噗嗤笑出了声。
　　“我以为你长大了呢？”
　　“不许笑。”
　　然后他自己又笑了。
　　“我真的长大了，不过一到你的面前我又变回从前的样儿了。不仅如此我没想到我还有另外的一个我。这个我让我愤恨，恼怒，同时让我感到快乐和甜蜜。在新加坡的时候，我反复的在想，我绝对是着了魔，中了你的毒了，我想我小时候吃你的那个土豆肯定是被蛊惑过的。”他一脸顽谑的望着我。

　　“小时候，土豆……”

　　然后他的手慢慢的从我的衣领伸了进去。
　　“你干嘛？”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心咚咚的狂跳起来。
　　他坏坏的笑着，轻轻的抹开我的手。
　　我生病以后一直带在身上的那枚我指望能救我一命的指环被他拿了出来。

　　“来。”他打开他的包，取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放大镜。
　　“瞧。”
　　“泽”在指环的内侧我清楚的看见这个字。从前我以为这是戒指上一个凸起的瑕疵。
　　我直盯盯的望着他，他那若隐若现的小酒窝，那眼神……

　　“你，你是小时候的那个男孩。”
　　我觉得我惊的当时连嘴都合不拢了。这像是天大的幸福，天大的喜悦，天大的不可名状的一种情感氤氲在我的胸腔之内。
　　我又惊又喜，这一惊一喜的，让我笑也不好，激动的哭也不是，我就是只是攥着拳头在他的身上乱打。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如果你早点告诉我，我不会让你走，如果你早点告诉我，我绝对不会让你走。”说完我大声的哭起来，天知道这一年来我有多想他。
　　他一把将我搂在怀里不停的说着：“是我小气，我小气。”

　　那一刻我偎在他的怀里还是一个想法，我和他此生是命中注定的，那时我忘了曾经我对另一个人也有这样的想法。人永远都是这样：好了伤疤忘了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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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泽。”
　　“什么？”那时他正在厨房给我盛稀饭，王姨将饭做好就走了。
　　我从后面抱着他，脸贴在他宽厚的脊背上。
　　“我爱你，很爱，很爱，我要用我的生命来爱你。”我喃喃的说道，眼泪都流了出来。
　　“哼哼。”我听到他的轻笑声。
　　“知道自己错了。”
　　“是的，我错了，我知错。”

　　那晚我将自己给了他，他开始不要我，他说我还在生病，我说就让我将自己给你，给你我再去死都是不怕的了。然后他就来吻我，边吻边说：“要死我们一起死。”

　　那晚事后，躺在床上我问他：“你第一次见我是怎样的，后来又是怎样认出我来的？”
　　他反问我：“你对我还有印象吗？”
　　“只记得你这对若隐若现的小酒窝。”我用手抚着他的嘴角说道。
　　“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夏晓堂呢？其它的就很模糊了。”
　　“我也是，我记得的也只有你若有所思的表情，因为那时你就那样打量着我，其它的也是模糊不清的。直到那次在清江林荫道上我差点撞上你，这表情才慢慢的在我的脑海里清晰了起来。也许你不知道，自从林荫道上我差点撞上你之后我就一直在关注你，新生联谊舞会上，篮球赛上，直到静心亭的相遇，当我看见你左手小拇指上的那枚指环，确定你就是那个女孩的时候，我当时真的是有点激动，我跟着你离去的背影走了很远，我不相信竟然会有这样的缘分，我并不是一定要爱你。可是当你在湖上落水，当你紧紧抱着我，依偎在我胸前的时候，这一切就像是上天的指引，我不知道除了你我还能喜欢谁，爱谁，一切就像命中注定。有时我想，人一辈子都在追求什么呢？其实追求的不过是自己的缺失。而你就是我缺失的一部分。”
　　“我是你的肋骨。”
　　“是的，肋骨。”
　　“那你为什么每次见我从来都不对我笑，如果你笑了，我也许不会紧张的落水，我不会怕你而躲你？”
　　“你知道吗？我是一紧张就不会笑的人。
　　“是吗？那我俩恰恰相反，我是一紧张就只会笑。”
　　“也许这就注定我俩是天生的一对，不是吗？”
　　“是。”
　　那一晚睡在他的怀里我特别的安稳。

　　“你呀，根本就没有得什么抑郁病其实得得是相思病。”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我第一次赖了那么长时间的床。我穿着睡衣站在回廊上看见他将洗衣机搬到院子里在那儿洗床单。
　　“我有病吗？不过跟你睡一晚你就洗。”
　　他没好脸色的看着我说道：“蠢蛋，回屋去。”

　　下来那一个月我们天天在一起厮守。沙发上，地板上，浴室里，床上。我们只要一打闹轻狂，最后就会云雨一番。
　　“你的身体怎样了。”我们坐在浴缸里，他从后面抱着我，双手就在我的胸前摩挲。
　　“讨厌哪！”我将他的手移开。
　　“怎么啦!老夫老妻的有什么害羞的。”他吻我的后背，我的脖子，耳垂。
　　“你很烦。”我痒痒的只扭动着身子。
　　“才几天，就烦我了。”
　　我轻笑。点了一支他的烟。
　　“跟谁学的毛病。”他夺过去自己抽。
　　我一头从水里站起来，他又一把将我拉进怀里。
　　“来，乖。”然后将烟塞在我的嘴里，他一口我一口。我们就在浴室里吞云吐雾，有时我们也喝点红酒，喝完酒抽玩烟我们就□□。那时我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父母我也没跟任何人联系，天天都在家猫着。而我的身体，我的抑郁，我想着从前就哪有那么多事。原来真是想男人了。
　　我自己想着就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
　　“我知道你从前的可怜劲了。”
　　“什么？”
　　“想女人了。”
　　“你这个女人，简直是……。”他一只手箝住我的头，将我的脸拉近。
　　“啪”我重重的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这真是神仙过的日子。”

作者有话说

　　希望得到读者的建议，无限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