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路子婴

6、第一章 第五节 回家

　　“哥哥，我回来了。”离蝶脱下鞋子，在门口找了双拖鞋换上。
　　屋里没有回应。
　　暗暗的，像是许久没有人居住，怕是轻咳一声都会击起一层灰。
　　“哥哥？”她往更里面走去。
　　夕阳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她脸上，她的瞳仁竟也就成了红色的了。
　　“哥哥……”在窗前寻到了哥哥的身影，他背对着她，看着窗外。
　　“我回来了。”离蝶微笑，好像这是她唯一会的表情。
　　“……”他似乎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似的半转过身，给了她一个侧脸。
　　“你不想问我些什么吗？”她平静地问。
　　他望见了她脸上的笑，有些心疼似的，轻轻地说：“查得都差不多了，只等他们现身了。”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但很暖和。他的脸被夕阳抚成了金色，但依旧笼罩着淡淡的忧伤。
　　这是一个英挺的青年，却散发着与自身不相符的某种……气质。
　　离蝶仿佛早就知道了似的，说：“黑死蝶看到了那个人，他用了水唤术，怕是这两天都不能再用了。”顿了顿，神色缓和下来，“以他的身形来看，应该是个孩子。那种体力，这两天怕是要歇了吧。”
　　离歌微微颔首，眼光看向远处：“那么再等等吧。等了这几年，还急这一时么？”
　　区区偏门怎么敢对火系正宗下手？他曾一度怀疑过，也问过自己：真的要这么做么？可是，每当想起那天，想到小蝶，他明白了：既然他们不义，那么我就不必仁慈。其实，自从那天起，他就疯了。疯狂地痛恨无力的自己，他想死！可是，看到最爱的妹妹倒在血泊中，他开始笑了，笑得残忍，笑得残酷，笑得没有一丝温度。他双手抱着冰冷的小蝶，下了他一生中最大的决定，即使这样会折损他的寿命……
　　离歌转过身来看着离蝶，发出了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声音：“蝶，你想要幸福么？”
　　离蝶对着他笑，红色的瞳仁闪烁了一下：“哥哥……你说什么？”
　　“没什么……”他自嘲似的笑了笑，走到沙发前，坐下，“你先去休息吧。”
　　离蝶刚走两步，他又道：“还有，别对我那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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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姬莫均止住脚步。
　　“我说小哥哥啊，你怎么都不听优优讲话啊？”优优又撅起了嘴，“优优说，欢~欢~昨~天~很~厉~害~哦~”一字一顿的，好让他听清楚。
　　“你……看到了什么？！”惊，但努力保持镇定，有种莫名的恐惧正悄悄蔓延开来。
　　“欢欢啊~”她顿了顿，又是一笑，“当然，还有小哥哥。”低头玩她的头发。
　　“什么时候？”他不相信。她真的看到了？
　　“嗯……大概上午到中午这段时间吧。当时还下着雨呢。”并不在意的。
　　“那……你看到……那个……牛了？”声音已经微微发颤了。
　　“你说的是軨軨么？”忽然抬头，眨了眨眼睛，满是笑意，“当然看到咯，它那么大个子，叫得又那么响，谁听不见啊？”
　　他的脸煞的白了。被人知道了……完了……妈妈，我……
　　“啊，我想起来了，还有前天在学校小树林……”她见姬莫均的表情很有趣，一时来了兴致。后面的内容姬莫均完全没有听进去，只是脸色越来越青。
　　原来，都是他自己骗自己罢了。不过还好，他没有用“那个”，也不算暴露了。
　　他缓了缓气，暗自抚了抚胸口，尽量平静地：“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我和欢欢的？”
　　“嗯？”突然被打断，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我和欢欢的？”他很有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
　　“什么时候？”头微微上仰，头发在手中握了一个圈，“嗯……优优刚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啊。”是指略微松开，发卷立刻恢复原状。
　　“是……是这样么……”姬莫均有些力不从心，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还有没有人和你一起看到我们……我们……”脸变红了，开始急切，转而吞吞吐吐。
　　欢见他嗫嚅，又好气又好笑，打了个哈欠，用猫抓挠了挠脸。
　　“啊！这么说，优优想起来了！”有些愤怒的样子，“优优碰上一个小男孩，真讨厌，老是笑话优优。”
　　“什么？！小男孩？！”他开始害怕，好像有千万只眼睛在暗处盯着他，而自己却不自知。
　　“小丫头！把话说明白点！什么样的小男孩？”欢毫不避嫌地与她说话。
　　周围，没有其他人。
　　“啊，欢欢你终于肯跟优优说话了~”高兴地拍了拍手。
　　“发色很深，唔，比黑还黑的头发……嗯，大概是二三岁的样子还笑优优是长不大的小丫头！”想到这儿，气愤地用脚踢地，“最可恶的是，他老是笑优优，是个只会坏笑的小鬼头！”
　　小鬼头？谁不也是十二三岁的样子么……
　　“那他还有什么特征没有？”姬莫均问。
　　“好像，还戴了一个挂坠，是个奇怪的图案，像个眼睛嵌在两只翅膀之间，睁着的眼睛，发出红光……想想就觉得恐怖……”
　　“眼睛……”欢思索着。
　　“啊，到家了。”姬家宅院出现在眼前，“你不回去么？”
　　“嗯，优优也要回家了。再见~”然而并未离去。
　　姬莫均奇怪地看着她。
　　“爷爷，爷爷，优优回来了！”他居然朝着姬家宅院的方向喊起来。
　　“小丫头，不可以说出我们的事！”欢不忘告诫道。
　　“嗯，我知道了。”她朝欢笑了笑，“爷爷！”又叫了起来。
　　“哎……”姬宅的方向居然有回应。走进一看，才知道是姬宅旁边的一户宅院走出一个老人。
　　虽是年老，却也鹤发童颜，拄着拐杖，慢慢走出小院，“优优回来啦……”
　　“咦……？！你住我家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