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落叶无根（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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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红妆为谁覆？长不过，十年初心随水流。
---卿萦
我醒过来时正是刚入夜不久。
窗外的树梢上挂着上弦月，又明又亮。周围却没有什么明亮的星子，所谓月明星稀，是个难得好天气。
我似乎睡了很久，手指触摸什么都像隔着一层透明的壁障。床榻四周的纱帘垂着，喉咙里的干涩感逐渐蔓延开来，小声叫了句黎黎。却是没有人回应。
我撑着手坐起来想自己去喝水，就听朱红的殿门被人吱呀一声小心推开，紧接着是黎黎惊喜的声音：“娘娘，你醒了？！”
我艰难地嗯了一声，嗓子沙哑得紧。她急急忙忙跑过来掀开帐帘，一边笑一边抹眼泪，“陛下说得果然不错，娘娘定会醒过来的。”
陛下。
这两个字犹如魔障，我愣了半天，黎黎小声叫我，“娘娘？”
我恍然回神，伸手摸一摸她的脸，勉强笑道，“我没事。”顿了顿，又道：“黎黎，去帮我倒杯水。”
黎黎转去一边倒水递给我，然后抹着眼睛哽咽道：“娘娘你不知道，你都睡了七天七夜了。”
我接水的手愣在半空，茶杯啪嗒一声落地，摔得粉碎。
黎黎像是被吓了一跳，忙去取盘子来收拾。我哆嗦着一把拉住她，有些艰难道：“你方才，说什么？”
黎黎吓不轻，扑通跪下急急道：“娘娘，奴婢是不是做错什么了？奴婢...奴婢....”
我轻声问她：“陛下呢？”
“陛下...陛下...今日是立后大典，陛下，陛下和王后娘娘将在昆吾殿摆宴群臣...”
我怔了怔，慢慢地松开她，突兀地笑了一声。
黎黎惶恐地看着我。我清醒了一些，看着窗外漆黑的天色叹了口气：“如此啊。”唇边抿出一丝笑，“哀家躺了好些日子，闷得紧，也想去凑凑热闹，沾沾新贵的喜气。”
到昆吾殿时约莫晚了小刻钟，群臣正互斟互敬，好不热闹。门口宦侍声声通报，一声高过一声。我扯扯唇角，扯出一个端庄的笑来。然后抬步往里走。
层层纱幔撩起，我抓着黎黎的手略微有点冒汗，脚步也虚浮。大殿内一片喜庆的红色，但这红色又有所不同，似乎是顾着皇家的礼仪，用了端庄的暗红。
殿内群臣纷纷跪下请安，我抬手免了。最高位上端坐的年轻君王执着酒杯的手顿了顿，又似乎是皱了皱眉。而他身边的丽人一袭火红嫁衣，檀口微张，略有些惊讶的样子。
我径自走到高位下，强忍着不去看顾青梧那张阴沉不定的脸。面上微微一笑，行礼道：“哀家来得迟了，给陛下赔罪。”回头微望，黎黎将一只打开锦盒呈上来，我笑道：“这是南疆进贡的一株紫珍珠，据说此物寓意有情人终成眷属。”眼神望住脸颊悄然绯红的容月，继续笑道：“哀家今日将此物赠与王后。望王后能与陛下和和美美，白头偕老。”
底下一片抽气声，容月慌忙起身回礼道：“太后有心，臣妾在此谢过太后。”微微侧身，一双翦水秋瞳含情脉脉地望着顾青梧：“臣妾定会好好执掌凤印，辅佐陛下打理后宫事务。”
“哈哈哈哈——”
底下忽然响起一阵爽朗笑声，我心里哆嗦了一下，便看见司南风从左侧的席位上站起来，拱一拱手扬声道：“王后贤良淑德，乃是我大卿之福啊。”话锋一转，语气也冷漠了几分：“若是微臣没有记错的话，凤印乃是先帝亲手赐给太后娘娘。史书上记载的一清二楚。若按王后所说，恐怕...于理不合吧？”
右侧一红衣使臣起身愤愤道：“陛下！我朝公主虽比不得太后学识渊博，但从小也受四书五经熏陶，是我王捧在手心里的明珠。今日我王忍痛将公主嫁与陛下，只望陛下好生相待。又岂容他人随意贬低？！”
容月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我暗地里狠狠剐了司南风一眼：说什么不好非说这个，不要命了吗！后者则无赖一笑。
高位上的君王眼神淡淡地扫过红衣使臣，唇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使臣大殿上如此愤慨，莫不是嫌孤怠慢了公主？”手中酒杯装作不经意地摔了，底下的臣子皆是一惊，连那红衣使臣也跟着抖了一抖。顾青梧环视一周，似乎很满意这个效果，于是接着缓声道：“还是...觉着孤的臣子不受教，需要北郑的臣子亲自赐教？”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5.落叶无根（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