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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易志 ...

  •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一名白衣书生手持竹简,在院子中的老榆树下一边诵读一边踱步,几个蒙童坐在小桌前,跟着他一句句诵读。
      “孟兄。”一个穿墨绿衣裳的男子走进院子。
      白衣书生停了诵读,抬起头,放下手中的竹简,迎上前去:“东方兄。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可有些日子没看见你了。”
      “我是来向你辞行的。”
      “东方兄要到哪里去?”
      “我要离开厌次,到长安去见皇帝。这一个多月来,我深居简出,夙兴夜寐,奋笔疾书,才写就了长达万言的策书。”
      白衣书生笑道:“那不是要装满满一车?东方兄好大的手笔。”
      “对了,听说皇帝这次征召人才不同以往,你要不要与我同去?”
      “我?”白衣书生笑着摇摇头:“我还想在家多过几天逍遥日子。”
      “辅佐贤君、造福百姓不也是孟兄的理想吗?”
      白衣书生浅笑道:“我只是觉得时机似乎还不成熟。如今,我教书授业,也算是不负平生所学。东方兄文武全才,一定能够得到皇帝的赏识,拜相封侯指日可待。”
      绿衣男子低头略一沉吟:“好吧,那我就抛砖引玉吧,若是真能得到重用,我定向皇帝举荐孟兄。明年我们长安见吧!”
      “好,一言为定!”说着白衣书生伸出一只手,绿衣男子也伸出一只手将白衣男子的手握住,两人相视开怀大笑。

      清晨,白衣书生像往常一样起身,走进院子。一阵风吹过,一片片榆树叶飘落下来。白衣书生随手接住一片——那叶子已经黄了。白衣书生不禁心有所动。
      “相公——”妻子小兰不觉已到了他身边:“相公怎么一大清早就自己站在院子里出神?你忘了今天不必上课了?”
      白衣书生道:“梧桐一叶而天下知秋,我与东方兄有期年之约,如今东方兄入朝已经一年有余,却没有一点消息。”
      “或许是他忙于公事,忘了捎信给相公了。”
      白衣书生摇摇头:“东方兄不是不守信用之人。我只是担心,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说到这里,白衣书生用手扶住妻子的肩头,慢慢道:“小兰,我想亲自去长安一趟,打听东方兄的消息。一来长长见识,二来若是真能得到重用,也好……”
      看到小兰低头不语,眼圈微红,白衣书生顿住了,柔声道:“小兰,我若入朝为官定叫人接你过去,若不成,一年半载也当返回乡里。”
      小兰顿了顿,道:“我知道相公素来胸怀大志,这就去给相公收拾东西。”说罢,转身向房内走去。
      白衣书生禀明了父母,妻子小兰也已经将他的行李基本收拾停当。
      小兰从柜子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箱子,对书生说:“相公,这个还是带上吧。爹爹一直希望你悬壶济世,虽然此去长安为的是求官,可带着它也能防备不时之需,或许还可以顺便救人呢。”
      白衣书生点点头,小兰将那个精致的小药箱也放入行李当中。

      白衣书生别过父母妻子,独自踏上去长安的路,心中充满了对长安的憧憬。
      经过两个月的旅途劳累,白衣书生初到长安,不禁惊叹长安的繁华毕竟与厌次那种小地方不同。在长安盘桓数日,人生地不熟,问路无门,茫茫人海也不知怎样才能打听到东方生的消息。
      这日,孟谟又在街上打听,忽见一队骑兵鸣锣开道,冲散了街上的行人。孟谟赶紧躲闪道路旁,只见大队人马押送着十几辆囚车,囚车上总共有百余口人。
      孟谟从未见过如此阵势,便问旁边的人道:“这位大哥,官家要将这些囚犯押到哪里去?”
      “到哪里?阎王殿!”
      “啊!这么多人都要杀?”
      “一看你就是外乡人,没见过吧,这叫‘诛九族’。”
      “他们是什么人?”
      “是魏侯爷一家人。”
      “侯爷也被灭族?”
      “这有什么奇怪的?又不是第一次了。”
      “这魏侯爷犯了什么大罪?”
      “这太皇太后一死,魏侯爷就失势了,再加上得罪了当今太后的弟弟,还能有活路吗?以前的功劳再大也是没用的。”
      孟谟摇摇头,暗自担心:“没想到,官场如此险恶,也不知东方兄是生是死?”
      孟谟正想着,车队已经过完,不少百姓簇拥着队伍,要去看热闹,孟谟心里凉了半截,丝毫没有去看热闹的心情,再加上奔波半日已有些口渴,就在旁边的一个茶摊坐下,要了一壶茶自斟自饮。

      过了一时半刻又有一队人马经过,与前一次的大有不同。车队庄严肃穆,远远就能看到正中是一顶肩舆,华丽无比,前面整齐划一的侍卫引领,后面有文武官员跟随。所到之处人们纷纷跪下不敢抬头去看。
      孟谟不明所以,队伍走近,茶摊的老板赶忙拉拉孟谟的衣襟,孟谟这也随着跪下了。
      孟谟悄声问道:“什么人这么大的气派?”
      “这是当今天子啊。”
      “啊?”得知是当今皇帝,孟谟不由心生仰慕之情,抬起头来。
      此时肩舆已过,孟谟只看到队伍中的文武大臣个个面色凝重,不敢稍有怠慢。其中有一人身量极长,排在队伍中格外显眼,好似鹤立鸡群。
      孟谟定睛一看,那人正是东方!顿时心下大喜,东方兄果然不负平生所学,已经身居要职。
      孟谟站起身,赶上队伍,喊道:“东方兄,我是孟谟!我们相约今年长安相见的!”东方并没有回头,连神色都不曾改变,而卫兵们则将孟谟拦住。
      眼看队伍继续向前行进,孟谟着急喊道:“东方兄,东方兄,你不记得我了吗?”
      卫兵们将孟谟推倒在地:“什么人胆敢冲撞圣驾,不想活了?赶快让开!”说罢,跟随队伍继续前进。
      人潮涌动,皇帝的队伍也已经走远,孟谟爬起来,扑扑身上的尘土,叹道:“难道名利果真让人失去本心,东方兄一朝得志就将故人忘了?”
      茶摊的老板走上来,埋怨道:“小伙子,你太莽撞了,今天算你运气好,只是弄了一身土。下次你再这么莽撞,恐怕命就没了。”
      孟谟回到茶桌前将剩余的茶饮下,付了钱准备离开。
      一个小童匆匆赶来,叫住他问道:“你可是孟先生?有位大人让我带个口信给你,让你明天这个时候还在这个茶铺等他。”
      孟谟心头又是一暖,点头:“谢谢你,我知道了。”

      时间还早,白衣书生一人在茶棚下,看大街上人来人往,听茶客们说些闲言碎语。无非是魏侯爷功大却被灭族,以前的韩氏、周氏也一样,以后还不知道哪家倒霉。
      外面传来一阵粼粼车声,白衣书生见到车上坐的正是本村在长安的生意人王老爹。他乡遇故知,白衣书生赶忙招呼道:“王老爹。”
      王老爹听到有人招呼转过头,看到茶棚里的孟谟,便跳下来车与他一叙:“噢,是孟谟啊。你怎么到长安来了?”
      白衣书生笑道:“一年前东方兄入朝,我与他相约,所以也到长安来了。昨日在皇帝的仪仗中见到他,他约我在这里相见。王老爹在长安也知道东方兄做官了吧?”
      王老爹笑道:“咳,你是说东方那小子?他呀,好着呢。他现在可自在了,待诏金马门,整天陪着皇帝猜个谜、戏弄一下侏儒太监什么的,不干什么正经事。那天我还在街上看见他,他的衣服上油脂麻花的,你猜怎么着?他告诉我啊,前一天他猜谜又猜对了,皇帝赏他肉吃,他没吃完,就把上衣脱下来,连肉带汤一裹,带回家去给他老婆吃!对了,他到长安才一年多,老婆却已经换了两个,这小子!”不等说完,王老爹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白衣书生也陪着笑了一阵。
      王老爹笑够了,说:“哎呀,我这还得赶着去做生意呢,不跟你多聊了,孟谟啊,我也盼着你早日飞黄腾达!”说着,王老爹便走出茶摊,坐上车,将车赶起来。
      王老爹走后,白衣书生沉思片刻,挥笔写下一封书信,交给茶铺的老板,说:“若有一位姓东方的公子找我,烦请将书信转交于他。”然后结了茶钱,离开了茶摊。
      信中写道:“东方兄文可以安邦、武可以定国,却避世金马门,故我亦不敢奢望。长安半月,闻听官场险恶,非我所欲,就此别过,东方兄好自珍重。”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易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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