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魔传说》puyu_beijing

16、尾声

　　“自从无逸入门那天起，老衲就心有所感，但一直不知道原因。直到有一天，老衲偶然将他们七人聚在一处，才猛然想起。
　　“前世我为太守，他们为我手下差役，经过十世轮回，又成了老衲座下弟子。当年，为找《广陵散》，他们奉命灭孟家满门，如今人都凑齐了，老衲便知劫数难逃。
　　“当天，老衲打坐时心神不宁，做了那个梦，而施主也做了同样的梦。唉，这也是老衲与孟施主都与天道无缘。”说完，道衍方丈双手合十，双目微闭，默念阿弥陀佛。
　　“哼，什么天道？当日，我血溅胡琴，发誓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因而冤魂不散，没有堕入轮回，反而成了魔界数一数二的人物。这一千多年来，我逍遥自在，几乎忘了自己是怎么成的魔。可是，你的梦又让我想起来了，并让我找到了你，我还能再逃避吗？”
　　“罪过罪过，既然施主心意已决，老衲只好奉陪到底。”

　　梦魔用念力催动身后的胡琴，胡琴到手，瞬间化为一柄利剑。
　　“住手！”八仙一起赶来：“梦魔，你要干什么？”
　　“哼，让他在睡梦中死去也太便宜了吧。”
　　韩湘也劝道：“梦兄，不要这样！”
　　观音菩萨也徐徐落下：“梦魔，你难道忘了一千年前与贫僧打赌时立下的誓言了吗？”
　　“我当然没有忘——杀人见血，魂飞魄散。”
　　“那为何还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若是你们都能放下，便都可得成正果。道衍法师虽然前世罪孽深重，但他已历十世轮回，今生皈依我佛，得寿二百有余，修成半仙之体。而你虽然是魔，但却不受天谴、不入轮回，如果就此罢手，便可永享逍遥。”
　　“我不入轮回，在魔界一千多年，为的就是这件事有个了结。”
　　“阿弥陀佛，当日，梦施主曾以不执著开悟贫僧，今日贫僧也劝梦施主不要执著。”
　　“菩萨发下宏愿，留在人间普渡众生，如果菩萨能看得开，恐怕早就成佛了，世间又怎么会有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该做的事，无论是什么样的代价，菩萨都会去做。梦魔现在也只不过是在做自己该做的事。”梦魔稍稍停顿，“诸位都请让开，以免伤及无辜。”

　　寒光闪过，剑花落下，梦魔手中的剑穿过道衍方丈合十的双手，直插进他的胸膛，道衍方丈最后念一句“阿弥陀佛”，便缓缓倒下去了。八仙纷纷低头不忍去看，而观音菩萨则摇摇头：“罪过，罪过。”
　　梦魔收了宝剑，不再理会道衍的尸体，而是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拉起只剩下一根弦的二胡，那声音不急亦不徐，不伤亦不喜，不浮亦不沉，只是如云流水般延续下去……
　　梦魔的身影渐渐消融，最终化成一片银星，四散开去。八仙齐声道：“梦魔！”菩萨道：“阿弥陀佛！”
　　天空中，无数五彩缤纷的宝石撒落，遥远之处传来一声回应：“梦魔永远不会消亡，我已把美梦留在人间，有梦的地方就有梦魔……”

　　愿化作云烟
　　晓梦托蝴蝶
　　灯火阑珊倚人间

作者有话说

　　魔界的梦魔了结千年恩怨，灰飞烟灭，将美梦留在人间；而人间的孟谟却与小兰重聚，千年恩怨、前世因果他完全不知道，他只与小兰珍惜这一世的幸福相守，不管这一世过后是成仙、轮回、堕落，甚至湮灭。至于瘟君，他虽然一时元气大伤，但还会再回来——因为人类不能消灭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