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福相依》邀风揽月

6、和静

　　“给格格请安。”一屋的奴婢见揽月进来，都跪下了，揽月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正在给兰馨敷药的白燕，才淡淡道，“起来吧。”
　　“谢格格。”一群丫头又开始各忙各的，揽月走到床边坐下，兰馨尽管脸色苍白，还是努力露出一个微笑，“我没事，倒是你，伤口包扎了没有？”
　　“别担心我了，一点小伤无所谓的。”揽月叹了口气，伸手探了探兰馨的额头，兰馨这样的性子实在是难得，她挺想像皇额娘一样继续把兰馨宠下去，可是皇额娘说的也对，如果兰馨这样下去，未来在婆家是一定会受欺负的，哪怕是天家的公主也是这样。
　　“兰馨，听说你扭伤了脚！”揽月还没说什么，就见晴儿匆匆忙忙进来，身后是一队捧着托盘的侍女，不消说，肯定晴儿是带着皇太后的赏赐来的。
　　“晴儿，我没事，怎么好惊动皇玛嬷呢？”兰馨心里一慌，就要下床来，揽月和白燕赶紧拦住她，“兰馨，太医说这几日不可以下床的。”
　　“格格，您也要在意自个儿的身体才是。”白燕一边小心翼翼地把兰馨的腿放好，一边说，同时偷偷地看了看揽月。
　　揽月察觉到白燕的目光，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对晴儿说，“太后娘娘已经知道了？”
　　“皇后娘娘走不开，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就让我先来瞧瞧。”晴儿也走到床边坐下，白燕赶紧闪开。晴儿看着揽月，眼中有一道光闪过。揽月了然，“白燕，去看看兰格格的药，太医说一个时辰之后把药送过来给兰格格服下。兰格格要休息，其他人就都退下去吧。”
　　“是。”
　　直到屋里只剩晴儿、揽月和兰馨三个人，晴儿才开口说，“今儿慈宁宫可热闹呢。我说你们两个原来去了御花园啊，怪不得没去看热闹呢。”
　　“哦？有什么事？说来听听。”揽月想了一会儿，实在想不起来会有什么事。
　　“首先是四格格，和硕和嘉公主，就是你未来的二嫂进宫来，说纯贵妃娘娘的病不是病，而是别人下的毒。这还得了？纯贵妃娘娘虽说……可是毕竟是宝亲王府的老人了。而且听和嘉公主的意思，这件事，是延禧宫那位做的。”说到这儿，晴儿压低了声音，“太后不喜欢那位，当然下令彻查。这时候，真的是说曹操曹操到。令妃娘娘带着七格格来了，你知道是为什么么？”
　　“为什么？”令妃娘娘带着七格格，最近七格格没有生病什么的，那就只能是赐婚了。可是也不知道七格格看上了谁，竟然还要找太后，不直接通过皇上解决。
　　“还不是你们家那位太招风了，平生不识福康安，便是女子也枉然，令妃看上富察家这棵大树，和静也看上福康安了，”晴儿用手帕捂着嘴偷笑，“正因为是福康安，皇上也觉得棘手，就让令妃娘娘来太后娘娘这里。”
　　揽月突然心里一慌，她看出来了，尽管乾隆对她还不错，但她毕竟不是乾隆的亲女儿，而现在令妃正得宠，七格格又是真正的金枝玉叶。乾隆这个脑抽，一时抽了赐婚就是太后也没办法，这一点在那一群NC身上印证了无数次了，到时候她和福康安……
　　其实揽月倒不是舍不得福康安，而是害怕自己和福康安的婚事黄了之后莫名其妙地被赐婚给另一个人，起码现在福康安从硬性条件上来说还是个未婚夫的优良人选。
　　也许是看出揽月心里的忐忑，晴儿觉得自己不该贸然对揽月说这件事，她原本是心里有底这件事只能是一场闹剧才说给揽月听的，现在看揽月的表情，她又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了，“揽月你放心，太后娘娘是一定不会……”
　　“晴儿，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
　　“可是既然令妃娘娘去了皇玛嬷那里，而不是皇阿玛直接下旨赐婚，皇阿玛肯定是要听皇玛嬷的意见的。”兰馨尽管单纯，也是知常理的。
　　可是关键就在于这个世界乾隆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人，揽月苦笑一声，“皇上赐婚的话太后娘娘自然也不会明着反对的。”毕竟不值得，或许在太后心里，齐人之福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反正福康安疼谁就去谁那里就是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七格格就算是气恼也不会闹得太大，毕竟她和她的夫君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存在。这件事太后当然会拦着，但是如果皇上执意赐婚，太后绝不会执意反对。
　　晴儿和兰馨对视一眼，眼中俱是担忧，晴儿走上前来拉过揽月的手，“揽月，别担心，福康安曾经从皇上那里求得婚姻自主的旨意，皇上是不能下旨赐婚的。”
　　他们自然有办法让福康安点头，毕竟福康安与她不同，他背后是整个富察家的荣光。而且，福康安真的是非她不可吗？揽月看着手臂上福康安的手绢，不知不觉间手心已经被指甲刺破了，令妃啊令妃，其实我真的不像其他反NC一样讨厌你想对付你，但是如果你真的逼我与你为敌，我就敬谢不敏了。
　　“格格，”是素梅的声音，“富察侍卫吩咐桑梓给格格送来些小玩意儿。”
　　福康安身边的桑梓，这也说得通，慈宁宫这样一派兵荒马乱，恐怕宫里宫外都知晓了。揽月很期待，福康安这时候会有什么反应。来表忠心？或者是来商讨对策？富察家应该对魏佳氏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富察家也清楚魏佳氏在乾隆心中的地位，虽然富察家是孝贤皇后的娘家，但是孝贤皇后毕竟已经走了。活人与死人斗，就算是一个很重要的死人，又有多大胜算？
　　“知道了，送到本宫房里，过几日是皇后娘娘的生辰，过了晌午本宫要去采些腊梅花瓣，早点布午膳吧，布到屋里来。”说完揽月转头对晴儿说，“晴儿也留下来和我和兰馨一起用吧，皇后娘娘应该会留在慈宁宫用膳了。”
　　“当然，我们姐妹三个要好好说说话。”晴儿一笑，看向揽月的眼中带了些深意，原来福康安喜欢的是同类吗？一样的算计，一样的深不可测，就是不知道这样的两夫妻过日子，会过成什么样子。
　　“揽月还是先回去处理一下伤势吧，”兰馨还是担心揽月手臂上的伤，“反正布置午膳也需要一段时间。”
　　“好，我马上回来。”揽月点头，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等到揽月回来的时候，晴儿已经扶着兰馨坐起身来，揽月便和晴儿坐在了兰馨两边，挥退了侍女，三个人继续刚才的话题。
　　“皇阿玛和皇玛嬷都不会同意的，”兰馨还是觉得不合常理，“之前的赐婚是皇阿玛下的旨，皇阿玛不至于自己推翻自己吧？再说，以七格格的身份，也不可能去富察家做小。那就只能……”兰馨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瞪大了眼睛看看晴儿又看看揽月。
　　“福康安不会同意的。”凭着皇上对福康安的宠爱，是不会勉强福康安的。晴儿帮腔道。
　　“……”揽月刚开始没有说话，等到她将口中的竹笋片咽下去之后，才看着晴儿和兰馨说，“他们自然有法子让他同意。”
　　“……”晴儿和兰馨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是茫然。
　　果然不愧是宫里的格格，哪怕是晴儿都接触不到这些阴暗的东西。揽月突然莫名地有些自卑，她终究不是一个正统格格，也不知道福康安知道自己有这些阴险的手段，会怎么看自己。他也是在富贵人家成长起来的大少爷，恐怕也会不耻这些的吧。
　　算了，这不是你的风格，和揽月。如果那个男人经受不住这些，只能证明你们两个不合适，好聚好散不是你一贯的风格么，和揽月？大不了，他若无请我便休，两个人从此再不相干就是了。
　　只是，心底隐隐的痛是怎么回事？
　　“算了，这些不是你们应该懂的。”揽月挥了挥手，突然有些疲惫了，“我们用膳吧，兰馨的伤还要好好养着，晴儿也该回去看看太后娘娘了，不知道太后娘娘今天要被气成什么样子。”
　　“……”兰馨似乎还想追问到底，但是被晴儿拦住了，晴儿微微一笑道，“说的是，今天宫里还真是不太平呢，我们用膳吧。”
　　兰馨看看有些冷淡的揽月和一脸标准微笑的晴儿，聪明地选择了装傻。
　　“揽月。”
　　腊梅树后，突然闪出了福康安，手握一枝含苞待放的红梅，递到她面前，“好看吗？”
　　揽月看着福康安没事儿人似的笑，按她平日里的习惯这时候应该比他更镇定地做出正常的反应，然后等到他按捺不住开始对她解释，但是今天不知怎的，揽月突然不想装下去了。于是看都没看福康安一眼，径直绕过他继续挑选开得好的腊梅花。
　　福康安就那么愣在了原地，这是怎么搞的？他都觉得这个揽月是冒牌的了，她不一向都是平静的样子，从来跳脚的都只有他？今天……福康安眼睛一亮，有一种苦尽甘来的喜悦，直接跳到揽月面前，“你是不是吃醋了？”
　　揽月想对天翻个白眼，这个人……她直接转过身不想理他，但是福康安显然为自己二万五千里追揽月长征胜利冲昏了头脑，直接将揽月拦腰抱起，在揽月的惊叫声中原地转起圈来。
　　“揽月，谢谢你。”
　　揽月其实不喜欢转圈，她记得小时候和小朋友拉着手转圈，别人不知道为什么平衡感那么好，怎么都转不晕，她转个两三圈就受不了了。现在尽管她能抱紧福康安的脖子晕了也不会摔，但还是很不喜欢晕的感觉，“别，停下，富察……”
　　“瑶林。”她的话被他打断。
　　“啊？”好不容易他停了下来，她还眼冒金星没反应过来。
　　“叫我瑶林。”
　　“不行，这……啊！”这该死的的又开始转了。
　　“叫我瑶林。”
　　“不……”
　　“那就接着转。”
　　“你该……该死……”揽月死死抱着福康安的脖子，含糊不清地念叨。
　　“叫我瑶林。”
　　“啊……瑶，瑶林……”终于认输了。
　　福康安停了下来，看着怀里此时因为眩晕而难得露出可爱之态的揽月，脸上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揽月绝对想不到，她这个怕转圈的特点，让福康安一辈子把她吃得死死的。
　　“手上的伤怎么样了？”福康安想起上午见到她摔得那一下。
　　“本来就没什么，是你太紧张了。”揽月迷迷糊糊地回答。
　　“啊！”
　　少女的娇呼让福康安和揽月都是一惊，怎么会有人过来？他们两个人见面的时候，不说李嬷嬷和桑梓，还有更多的人为他们放哨，肯定不会有人偶然路过的，除非……
　　“和悦姐姐，富察侍卫……”
　　和硕和静公主被一个小丫头扶着，出现在小路的尽头，怯怯地招呼道。
　　揽月的视线还不清明，头也有些晕，但是听声音也知道是谁了，赶紧从福康安身上下来，但是脚下虚浮一滑险些摔倒，幸亏福康安扶住她的腰，她的手也就顺势搭在了福康安的肩膀上，这个姿势格外亲密，和硕和静公主的手帕险些被她自己搅坏。
　　恐怕和静会认为，这个姿势是自己故意做给她看的吧。揽月心里苦笑，不过她做这个动作其实也是不合礼仪的，毕竟他们只是未婚夫妻还没有结婚，而且她还在孝期，所以这件事绝不能被传出去，和静这样费尽心机出现在自己和福康安面前，就是为了这个吧。让他们有所忌惮，所以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
　　“臣给和硕格格请安。”福康安扶着揽月，努力把礼行得标准些，语气也恢复了他以往的平淡，脸上的笑容更是荡然无存。
　　“臣女给和硕格格请安。”虽然她们都是和硕格格，但和静毕竟是皇上的女儿，平时她和兰馨晴儿比较熟，不行礼也就罢了，但是对和静是一定要行礼的。
　　“请起。”和静的声音微微有些抖，福康安下意识地站在了揽月前面，不过手依然扶着揽月。看到这明显的保护姿势，和静又不淡定了，声音也有些尖，“没想到在这儿遇到和悦姐姐和富察侍卫，和静打扰了。”
　　“和硕格格这话折煞臣女了，”揽月淡笑道，“这里是皇宫，应该是臣女挡了格格的路才是。”
　　和静似乎是再也忍不住了，径直指着揽月指责道，“你还知道这里是皇宫，而且你还在守孝期，和一个男子在这里……在这里做些偷偷摸摸的苟且之事，怎么，怎么……”和静咋一对上福康安深邃的眼睛，竟莫名地有些害怕，再也说不下去了。
　　“格格怎么不说了？可以请格格解释一下什么叫偷偷摸摸的苟且之事？”福康安的脸色分明很平静，语气也没有咄咄逼人，但是和静就是莫名地觉得害怕。
　　揽月听出福康安的怒气，虽然开心他这样心疼自己，但是揽月知道福康安这样对和静说话是不合礼数的，赶紧从福康安身后出来，“富察侍卫一时失言，还请和静格格您大人大量，不要和富察侍卫计较。”一边提醒似地拍了拍福康安的手。
　　揽月和福康安这种姿态，倒像是夫妻一样配合默契了，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但是看在和静眼中非常刺眼，还想再发作。
　　“格格，在富察侍卫面前，说这种话……”和静身后的秋环低声说道，和静方才如梦初醒，是啊，她怎么能在福康安面前发作？和静整理下自己的表情，勉强露出微笑，对揽月轻声说，“对不起，倒是本宫不会说话了，和悦姐姐，本宫和你说笑呢，还请和悦姐姐不要怪本宫。”
　　“和硕格格说哪里的话？臣女怎有资格？”揽月脸上的笑虽然很和煦，但看在和静眼中是说不出的诡异。
　　“……”和静紧咬下唇才忍住向揽月大喊大叫的冲动，“皇玛嬷正四处找和悦姐姐和富察侍卫呢，还请和悦姐姐和富察侍卫去慈宁宫一趟吧。”
　　“有劳和硕格格了，臣女这就过去。”揽月拉了拉福康安，两个人一同向和静行礼告退。
　　和静看着揽月和福康安一同离去的背影，觉得十分刺眼，狠狠把早就不成样子的手绢扔到地上，“秋环，你说我哪里不如那个女人？！”
　　“格格，”秋环一颤，“您小点声，可别让富察侍卫听到。”
　　“……”和静尽管气不过，还好歹知道些分寸。压低声音抱怨道，“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皇阿玛怜悯她才给她一个格格做，也能骑到本宫头上！”
　　“格格何必和她一般见识？您才是皇上和令妃娘娘心尖儿上的宝贝啊，皇上自然是愿意把最好的东西都给格格的。”秋环三言两语，就让和静的气消下去大半，“说的是，本宫犯不着和这种一无所有的女人计较。秋环，我们走。”
　　等到和静和秋环回到慈宁宫的时候，福康安和揽月已经坐在皇太后左手边，和皇太后聊着天，不时笑起来，殿里的气氛很是融洽，就像真正的祖孙团聚。
　　和静心里又是一梗，不过想到秋环的话又有了信心，笑语盈盈地走上前，“和静给皇玛嬷请安。”
　　“和静来了，”皇太后笑容一滞，“快坐。”
　　“给和硕格格请安。”坐在皇太后左手边的揽月和福康安站起身对和静行礼，脸色如常，仿佛方才他们完全没有在御花园碰上过。
　　“免礼。”和静原本想坐在福康安身边，后来又觉得自己是个公主坐在揽月下首岂不是相当于认输了，便只能走到皇太后右手边第一个位子坐下，“皇玛嬷刚刚笑得那么开心，和静在门外都听到了，是富察侍卫讲了什么笑话么？和静也想听呢。”
　　皇太后笑容不变，眼神却是一沉，“其实也不是什么笑话，是在说些瑶林小时候的事情，若论笑，哀家怎能有揽月笑得开怀？瑶林啊，恐怕你媳妇以后就有的取笑你了。”
　　“太后娘娘又在取笑揽月，您过了这么多年还记得瑶林小时候的事，揽月的记性可是比不上您的。”揽月笑道。
　　“太后娘娘，若是格格开心，让她取笑又何妨？”福康安的接口成功地让揽月红了脸，用手帕挡着脸瞪了福康安一眼，还有点担心，皇太后可是很重礼仪的。从她当初不喜欢小燕子她们那两对露骨的爱情就可见一斑，哪怕她喜欢瑶林和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种话来，恐怕皇太后也是不喜的吧。
　　“呵呵，晴儿听听，瑶林这小子啊，当初棠儿是白担心你了，瑶林不是不会说话，而是没碰上对的人。”没想到皇太后非但没有责难，还一副支持福康安逗揽月逗到底的样子。
　　“太后娘娘！”再不说些什么就要破功了。揽月只能羞恼地出声喊太后，一边用帕子挡住自己红透的脸。
　　“呵呵……”殿里的人看一向淡定的和悦和硕格格羞恼的样子，或放开或压抑地笑出声，除了和静和她身后的秋环，其实秋环也是想笑的，只不过不能罢了。
　　和静耐不住自己被冷落，笑着向福康安开口道，“不知是说到富察侍卫什么事让皇玛嬷和姐姐都这样开心，不知和静有没有这个荣幸知道？”
　　此话一出，皇太后脸上的笑也挂不住了，福康安沉下脸刚想开口，揽月轻拍福康安的手背阻止了他，她知道福康安已经不悦，这时候一开口恐怕会直接得罪和静，到时候就不好了。揽月怜悯地看了和静一眼，开口帮她解围，“不是什么新鲜事，既然格格想知道，就是富察侍卫小时候不谙世事惹哭和嘉格格的事罢了。”
　　“原来是说富察侍卫和和嘉姐姐的事情，”和静接口笑道，“和静记得小时候的一件事，那时和嘉姐姐非常喜欢的一个美人风筝飞了，可是富察侍卫从宫外给姐姐找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姐姐才又高兴起来的。”
　　这话一出，慈宁宫一片默然，好吧，谁都知道和静格格是什么意思了。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提它做什么。”太后的语气终于有些冷。和静才如梦初醒，是啊，她刚刚只想着打击阿颜觉罗揽月了，却没想到顾忌，和嘉姐姐已经出嫁了，嫁的还是富察侍卫的亲哥哥，她说出这些话……若是被有心之人传出去，岂不是……
　　和静脸一白，刚想道歉，皇太后却已经站起身来由晴儿扶着向里屋走去，“哀家有些乏了，你们先退下吧。”
　　“恭送皇玛嬷（太后娘娘）。”和静、揽月和福康安同时站起身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