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福相依》邀风揽月

10、解释

　　“揽月，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的眼睛都看花了……”晚膳后，来看揽月的晴儿终于忍不住提出了心中的疑问。她百分百相信揽月的人品，可是魏佳氏就这么被打压下去了，宫里人都不免唏嘘一番的。
　　揽月看了晴儿一眼，“晴儿，你会不会觉得我心机笃深？心狠手辣？”
　　“揽月说笑，”晴儿知道揽月对她说出这种话是百分百相信她了，心中一阵宽慰，也就对揽月交了心，“在这宫中生存，心机什么的是必需的，不然在这深宫里会连骨头都不剩的。”
　　“……”揽月心里也放下了对晴儿的防备，反正她也是真心和晴儿兰馨交朋友的，“其实令妃娘娘策划这件事很久了，富察侍卫的事情只是让这件事偏了些方向，但是若不是偏了这些方向，恐怕这件事就不是这么收尾了。”
　　“你的意思是说，令妃娘娘的目标原本不是你？”晴儿冰雪聪明，“令妃娘娘的目标是十一阿哥？”
　　“准确地说是宫里所有她想除掉的人，”揽月解释道，“纯贵妃那边是，十一阿哥这边只是令妃娘娘用来陷害皇后的一种手段。如果十一阿哥身体逐渐虚弱最后死去，皇上会怪罪皇后，皇后就彻底失宠了。倒时候别说凤印，说不定这皇后之位，也要易主了。”
　　“而且这样一来，如果宫里还查不出什么，令妃娘娘就可以用这种手段，除掉她想除掉的一切人。”晴儿恍然大悟，“好狠毒的心肠！”
　　“人人都是为自己打算罢了，”揽月却没有晴儿那么愤怒，“令妃娘娘本身出身不高，宫里和她同级的这些妃子动辄都是世家之后，令妃娘娘空有帝王宠爱，以后的路只会越来越难走。她会使出这些手段，也是可以理解的。”
　　晴儿却诧异地看着揽月，“她想嫁祸你，和静想夺走福康安，你就不恨她们？”
　　“当然恨，不然我为什么会设这个局来对付她们？”揽月一笑，“晴儿不是不懂么？我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说给你听。”
　　“这件事被我察觉到苗头，是十一阿哥的药少了那么几味。原本我也没想到这么多，可是在调查缺失的药的时候，发现其实这里面大有文章。”
　　“十一阿哥和纯贵妃的药中都有这么两味药，八角金盘就是其中一味。额娘精通医理，我也跟着听了些，刚好知道八角金盘和朱兰草合起来的毒性，所以，就去查了查，结果非常可观。”揽月弯起嘴角。
　　“其实令妃娘娘没这么心急，她每次下的剂量都非常小，时间长了会给人造成身体逐渐虚弱最后死去的假象，没人会想到中毒上去。所以她做得也非常大胆，我只是给她推波助澜了一把，在太医来给十一阿哥把脉的那一天，加大了剂量。让这件事见了光。”
　　“至于那个诅咒娃娃，我想应该是和静格格的杰作。”
　　“可是诅咒娃娃也好，朱兰草也好，都只能说是捕风捉影的证据，你怎么知道皇上一定会信呢？”这才是晴儿真正的疑惑。
　　揽月顿了顿，“揣摩别人的心思，晴儿。”
　　“你这些年跟在皇太后身边，对她老人家的喜好应该懂得不少。这也是揣摩别人心思的一种。”揽月详细地对晴儿解释，“首先，皇上对令妃娘娘不是完全信任的，令妃娘娘使的一些小伎俩皇上看得比谁都清楚，只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皇上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但是这件事事关重大，所以皇上自然不会撇开令妃娘娘。再加上前段时间和静要嫁给富察侍卫的事情，皇上很容易把这两件事联想起来。再加上富察家本身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又不一般，皇上遇到富察家的问题总是会慎重考虑，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心思。皇上心里对孝贤皇后的歉意使得他对富察家总是优待一点。”其实揽月还有其他许多考虑没有说出来，但是仅仅是她说出来的这些就让晴儿刮目相看了。但是晴儿还想到一点，“可是皇上事后一考虑，就会觉得这件事发得太突然了，到时候……”如果查到是揽月捣鬼，怎么办？
　　“所以这件事到最后，不能再降和静的格了，和恪也不能留在坤宁宫。虽然说我没有算到最后庆贵妃娘娘还能协理六宫，但是这样就更好了。”揽月说，“而且，有和静要嫁给富察侍卫那件事在先，这件事皇上也会以为是和静心急，令妃娘娘才加快行动的步伐的。”
　　“……”晴儿点了点头，“那兰馨身边的白燕呢？还有春兰和惠嬷嬷？”
　　“春兰和白燕都是令妃留在坤宁宫的奸细。”提到白燕，揽月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
　　“什么？！”兰馨最得力的侍女，竟然是一个奸细？！晴儿吓得花容失色。
　　“嗯，”揽月有些无力，“也不知道兰馨有没有怪我，我还没对她解释这件事。十一阿哥这么大的事，令妃娘娘自然会找最信任的人来做。若不是这样，我也发现不了白燕这个隐藏这么深的奸细。”
　　“天哪，白燕怎么能这样，兰馨对她这么好。”晴儿捂住嘴巴，有些后怕。
　　“不，她当年来到兰馨身边就是顶着奸细的任务来的。”揽月说，“春兰是令妃娘娘一直派驻在坤宁宫的奸细，惠嬷嬷是后来收买的，十一阿哥的药少了这件事倒真的是惠嬷嬷做的，虽然这件事并不在令妃娘娘的计划之中，但也正是惠嬷嬷的手脚不干净立了大功。”
　　“你是说要不是惠嬷嬷手脚不干净你还发现不了这件事？”
　　“不仅仅是这样。与纯贵妃娘娘不同，十一阿哥药中还有一味叫兰月子的草药，如果这味药在，朱兰草和八角金兰造成的毒性可以抵消，而这兰月子太值钱了，所以被偷走了。其实偷这药的事情是近期发生的，令妃娘娘下毒已经很久了，若不是这兰月子，十一阿哥的身子早就撑不住了。这样一来，这毒是最近才开始危害十一阿哥的身子。”
　　“是啊，如果不是这样，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些……惠嬷嬷为什么要偷这些药材？”
　　“惠嬷嬷缺钱为儿子治病，她在宫里能贪的油水只有十一阿哥的那点药，原本她也只是小心翼翼的，后来这个缺越来越大，她也就越来越大胆。而白燕，是看到十一阿哥有了中毒症状才假装偶然发生了这件事。后来这一出，只是令妃娘娘导演的一场戏。”
　　“那白燕可不能留，怪不得你这么快就处决了她……”晴儿点点头，“揽月，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十一阿哥的药有问题的？”
　　“也就是几天前，至于惠嬷嬷家里的事情是富察侍卫查出来的。”揽月没有正面回答晴儿的问题，“你会不会觉得我心机太深了？”
　　“不不不，这件事做得漂亮！”晴儿夸赞道，“我是说真的，揽月，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里，如果自己不会保护自己，是万万生活不下去的。”
　　听了这话，揽月放心了，晴儿这边是没事了，可是兰馨那边呢？
　　“兰馨也懂得，兰馨只是单纯一点，不代表兰馨不通人情。”晴儿安慰揽月。
　　“给兰馨格格请安，您为什么不进去？格格和晴格格都在里面。”门外素梅的声音让晴儿和揽月都是心头一紧，兰馨在外面，兰馨听了多少了？
　　晴儿和揽月打开门，对上兰馨异样的目光，揽月第一次心慌了，上前几步拉住兰馨的手，“兰馨，你听我解释……”
　　“揽月，我懂得。我都听懂了。”兰馨的反应却平静得让人意外，“我懂，我懂……”兰馨渐渐湿了眼眶。这下揽月和晴儿更是慌得不知道如何是好，面面相觑。揽月上前揽过兰馨，有些犹豫地开了口，“这个……兰馨，其实你听我说……我并不……”一向游刃有余的揽月第一次吞吞吐吐。
　　“我明白，揽月。”兰馨知道自己的泪水让揽月误会了，便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这么多年被保护得太好了，什么都不懂还险些被利用……”
　　揽月和晴儿这才松了口气，便安慰兰馨道，“别担心，兰馨，还有我们，我们会帮助你的。”
　　“兰馨，我们日后都是要嫁出去的，到时候没有皇后娘娘和皇太后娘娘的保护，再不懂这些都是要吃亏的。”晴儿说，“谁也不是天生就会这些，都是要学的。”
　　“兰馨，能有这些年无忧无虑的生活也是非常幸福的。”揽月拍了拍兰馨的肩膀，“你还有很多时间去学习这些。”
　　兰馨在揽月和晴儿的安慰下慢慢平静下来，揽月少不了再对兰馨说一遍其中利害，晴儿也在一边帮忙解释。经历了这一切，三个人之间的感情更深了。
　　皇后是事后才知道实情的，一来对十一阿哥更关照了些，二来终于放了心，揽月这样的新机倒是不会轻易吃亏。不过皇后也小心关照了不要将此事泄露出去，谁知道被那些个有心人听了去会发生什么事情？虽然皇后放心皇上和皇太后对揽月是真心疼爱，不然也不至于一下子封了个和硕格格了，但是毕竟不是亲生，若是某些小人上眼药上对了，难免有芥蒂。
　　皇后心里当然清楚，阿颜觉罗绝不是什么显贵人家，揽月却一下子封了和硕格格，宫里宫外眼红的人有的是。她要好好护得揽月周全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