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远离主角》昔我晚矣

21、林朝英

　　“我叫，王重阳。”

　　林栩栩听到这三个字后，脑袋一懵，直接跳入另一边的草丛里，慌不择路地溜走了。

　　还真是狼狈啊，回到石室里的林栩栩自我唾弃道。不过，终南山，王重阳，林朝英，即便心里早有猜测，但真正被证实时还是吓了她一跳呢。

　　对于林栩栩比往日回来的要早这样的不寻常，疯女人没有说些什么，只是依旧硬邦邦地道，“练功。”
　　林栩栩乖乖地爬上寒冰床，闭上眼睛继续修炼心法。

　　却不知道，少年王重阳在看到她慌乱跑走，而且没能追上她的轻功后的沮丧失望。

　　但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后，王重阳坚定了目光，继续往山上去，他要告诉玄清观的观主，自己恐怕要失约了。

　　玄清观，观主陈问樵并未对王重阳晚了时辰而不悦，山路难行，耽搁些时间也不足为奇，但他没想到的却是王重阳拜见他后说的第一句话，“我已无心再出家。”

　　陈问樵轻捋长须，问道“为何？”

　　王重阳目光坚定道，“我于路上遇见一少女，心慕之，虽不知她的名字，住处，但我今生已非她不娶。”

　　陈问樵叹了一口气，“罢了，你明日便下山去吧。”

　　王重阳是陈问樵多年前游历建康时所遇，交谈之下，当时深觉是良才美玉，而王重阳也对道教多有好感，且颇有问道之心，于是两人定下约定，五年后王重阳了结凡尘家事便来终南山拜入玄清观陈问樵门下。

　　陈问樵对此也是期待已久，未料王重阳在临门之期动了凡心，既然如此，那看来是王重阳和他道门没有缘分了，他也就没有再劝，与那少女的相遇未必不是王重阳的缘法。

　　但陈问樵的想法在夜晚路过王重阳宿留的房间，见他在读道经一时兴起便与他坐席长谈后彻底改变了。

　　此子必为我道门子弟，陈问樵心中重重道，更是欣喜若狂，王重阳未及弱冠，对道典的领悟却已远超于他，更胜于世人，而且武学资质更是绝世奇才，年纪轻轻便已是一流的高手，若收入门下，想来师父的传承也有人发扬光大，道门之兴近在眼前。

　　情缘不过是对此子的耽搁，更是歧途，陈问樵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下了决定。

　　王重阳对陈问樵想法的转变一无所知，他夜读道典不过是因为心念林中的那位少女而难以入眠，对自己的无措而不禁自嘲，把随身携带已熟读多遍的道典再拿出来翻看以稳定心神而已。

　　和陈问樵的这次交谈也使他很满意，王重阳的确自幼就对修道之心，且南宋此风浓厚，家人也多有支持，陈问樵是他见过的最好的道教真人，五年后的再次论经也让他这个印象更深了一层，如果能成为陈道长的弟子，的确再幸运不过了。

　　但想起林中惊鸿一瞥的少女，王重阳的惋惜遗憾顿时烟消云散。

　　不会有比能遇到她更好了。

　　第二日，王重阳要收拾行李下山时，却被陈问樵劝阻，只见他笑道，“你既然想要找到那姑娘，却又不知她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但她出现在这山上，想来应该是附近人家的女子，不如先在道观住下，细细寻找也不急。”

　　王重阳听了也觉得有道理，便暂时留下，只是几番寻找却再没找到那少女的踪迹，问过附近的村民人家，也说没有。而空闲的时候陈问樵就拉着他坐下论道，势要激起他的向道之心，将他拉回正途。因借居玄清观，王重阳也不好拒绝。

　　除此之外，陈问樵还给他介绍了玄清观的弟子，谁料他们一见王重阳都直接称呼‘师兄’‘师叔’，陈问樵却是毫不在意，王重阳再三解释了自己只是暂时接住，无心拜入玄清观。

　　在王重阳的坚持之下，众人也只好改口，但唯有一人，始终不改口，死心眼认定了王重阳就是他师兄。

　　他就是陈问樵的小徒弟，周伯通。

　　周伯通和常人有些不同，天性纯真通透，玄清观的人也对他多有爱护，王重阳也就只好任由他叫下去。

　　其实事已至此，以王重阳的聪敏，怎么会猜不出陈问樵的心思，只不过因为为寻找那林中少女不得不在此停留，而陈问樵虽一心希望他出家修道，却也未对他寻找心仪女子一事多有阻拦。

　　王重阳一连几日都没有找到林栩栩，是因为林栩栩自那日受到‘惊吓’就没敢再出来了，而是乖乖的待在石室里练武。玄清观坐落在终南山上多年也未发现石室的踪迹，更何况是一个刚来几日的王重阳。

　　就当林栩栩都快忘记遇到过一个叫‘王重阳’的人的时候，疯女人忽然从外面回到石室，拉着她就往外面山上去，然后就看见了一个古朴庄重的道观，上面的匾额写着‘玄清观’三个字。

　　里面还有好多人在打斗，有穿道袍的弟子，还有一群凶悍持大刀的士兵，他们的衣服上印着‘金’字，为首对打的是个仙风道骨的道士和身着盔甲的留小胡子的男子，两人打得难分难解。

　　还夹杂着怒骂喝声，“没想到你居然成了金人的走狗。”

　　那带领金兵的男子阴笑了几声，“荣华富贵又什么不好？快把东西交出来，我也能看在过往的情分上饶你和你的徒子徒孙一命。”

　　“休想。”陈问樵怒道。

　　疯女人一见到他俩，就松开了抓着林栩栩的手，加入了两人的打斗中，武功竟也不输于那二人中任何一位，只是疯女人究竟是在帮谁，也看不出来，好像跟两个人都有着深仇大恨，招招狠辣无情。

　　突然被疯女人拉过来的林栩栩看到这场面也呆住了，连向她挥来的大刀似乎也没有反应过来。

　　“小心。”

　　刀剑碰撞，落在林栩栩耳畔的声音格外清晰。

　　林栩栩被人拉住手臂，翻天覆地的旋转后就落入了一个温热带着淡淡清香的怀抱里，“你没事吧。”等王重阳看清怀里救下的少女容貌，欣喜不禁溢言于表。

　　但很快王重阳眸子一厉，原本抱住林栩栩的左手向上抚住了她的脑袋，埋在了胸口，低声道，“别看。”

　　说话的同一时刻，右手持剑划破了再次挥刀而来的金兵喉咙。

　　即便怀里多了一个人要保护，王重阳应对前赴后继的数十金兵依旧游刃有余。玄清观的弟子也都会武功，且不弱，金兵人数虽众多，却也很快被他们斩杀，只是也受了不小的伤。

　　玄清观的血腥味愈发重了，而陈问樵，疯女人，留小胡子的男子三人的战局也终于结束，疯女人在最后居然拼死拖住了留小胡子的男子，让陈问樵的剑刺入了他的胸口。

　　杀了留小胡子的男人后，陈问樵就接住了疯女人，要为她输内力护住心脉，但实际上他也深受重伤，内力无几，至于是被小胡子男人伤的，还是被疯女人伤的，只怕两样都有。

　　即便这样，他也想救疯女人，还让弟子把观里的丹药取来，可是疯女人发狠地推开了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本蓝皮书册扔给了他，红着眼道，“陈问樵，这东西我一眼都没瞧，你们抢来抢去，但我从来就没稀罕过，今天我在你死之前还给你。”

　　陈问樵看到蓝皮册子封面上‘九阴真经’四个字，兀地陷入了沉默。

　　而疯女人说罢，就转头望向了林栩栩，“朝英，过来。”

　　林栩栩愣了愣，压根没反应过来是在叫她，疯女人从来没有叫过她朝英。

　　但疯女人看着她的眼神实在有些渗人，林栩栩没顶住就乖乖地走了过去，等她交待遗言。谁知她刚走到疯女人面前，疯女人就把系在她脖子上的吊坠扯了下来，给攥在手里，却是又哭又笑。

　　林栩栩不知道疯女人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每天都戴在她的脖子上，有时候疯女人也能看到，却没见她这样。

　　疯女人哭完笑完后，就倒在了地上，再也没了呼吸，只是玉佩还依旧攥在她的手心里。陈问樵握住了她的手，也看到了上面写的字。

　　陈问樵死了，在目光复杂或百感交集地看了林栩栩一眼，又下令将观主之位传给王重阳后，就气绝身亡了，只是没人知道他是因为重伤耗尽了气机而死，还是自断了心脉。

　　到最后，林栩栩也不知道那个疯女人是不是她这个身体的亲娘，而那个道长是不是就是她亲爹。

　　而她，也没问。

　　只是拜托了玄清观的人，希望将疯女人和陈问樵合葬在一起，玄清观的弟子也态度很奇怪地同意了。

　　站在两人合葬的墓碑前，林栩栩拜了拜，心想如果疯女人和陈问樵真的是恋人，那她也算做件好事了，如果不是，而是仇人，那林栩栩也只能说声抱歉了。

　　三天后，林栩栩就和王重阳，周伯通下了山，王重阳是因为玄清观的人催促着他当观主，说是前任观主遗命难违，可王重阳看了看林栩栩，立刻狠心拒绝了，再者他也从来没有答应过，当时事态紧急他未来得及反对陈问樵的话而已。

　　至于林栩栩，本来没她的事的，但也不知道玄清观的那些人怎么想的，跑来让她去劝王重阳当观主。他们缠得林栩栩烦，干脆就想下山去外面看看了，‘恰好’被王重阳得知，就约着一起走了。

　　若说林栩栩之前还对王重阳有‘偏见’，但在经历了疯女人和陈问樵的事后，林栩栩就觉得自己没必要执着于什么原著剧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林朝英是林朝英，而她是林栩栩。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想通了，还是疯女人和陈问樵两人的死给她的感触颇大，林栩栩感觉自己某道看不清的壁垒也忽然破了，武功好像又变得厉害了些。

　　其实这样想想，林栩栩对王重阳的态度也变得自然了许多，毕竟王重阳还救过她。

　　于是当王重阳和她说话时，林栩栩也很友善，

　　“朝英，我听她叫你朝英，你的名字是这个吗？”

　　“嗯，林朝英，不过我还有一个名字，林栩栩，你可以叫我栩栩。”

　　“栩栩，栩栩。”先叫出这个名字的不是王重阳，而是周伯通，他围着林栩栩转了好几圈，又笑又拍手地叫着这个名字。
　　周伯通是接受了玄清观其他弟子的任务，势要劝王重阳出家修道。

　　林栩栩和王重阳都挺喜欢他，也就随他跟着一起走了。至于那本九阴真经的归宿，林栩栩虽然知道很重要，但既然疯女人也没给她看过，死之前又还给了陈问樵，那就应该是玄清观的东西了，摆了摆手没打算要，而玄清观的人又视王重阳为新观主，所以坚持由他保管。

　　但王重阳心慕林栩栩，哪里肯接下这东西当玄清观的观主，

　　王重阳和林栩栩商量了一下后，决定先将它藏在石室里等新的能继承玄清观的人出现再交给他，这东西他们虽然可能不放在心上，但流传出去必定是个祸害，看看疯女人和陈问樵，还有带着金兵潜入玄清观的小胡子男人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