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盘战争：机械城堡》孤山冷茉

3、第二章·上了贼船

　　蚩梵纪63年9月27日
　　地点，别鲁野郊
　　天气，多云转阴
　　……

　　“啊！！！”
　　一声神经质的尖叫从宝蓝色的Vanquis里传出，但很快就被呼啸的风声所淹没——这已经是琼恩斯特第三次不小心漂移过度而差点翻车了，这种因为茫然而产生的心不在焉向来不属于自认冷静的他，但天知道到底为什么自己偏偏会因为在那天夜里奇遇了两个人，然后陷入一个未知的大麻烦中。是的，就是个大麻烦，什么特警，什么黑方，什么选中的人只能当卧底，一大堆听不懂的术语铺天盖地而来，到了最后，他倒是明白了，不合作？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于是……焦躁的心驱使着搭在档位上的手，车速一瞬间就达到了360。听着风在耳边呼啸的声音，左胸口中的炽热终于有了一点淬火后的快感——该死的，该死的！这样的速度对于赛车手而言本不算快，但或许是因为有任务的压迫感在身上，琼恩斯特不由得紧张得流起手汗起来。为了缓解这样不太好的情绪，他随手抓了一个光盘就往CD机里塞，简短的读盘后就响起了一阵能让人想到烈日下海滩的前奏——没错，就是Sixx:A.M.乐队的《This is gonna hurt》！
　　“……This is a second coming,This is a call to arms,You'll find us now and we'll be,Wasted, Wasted.Hey, hey, hell is what you,Make, make,rise against your,Faith, faith,Nothing's gonna keep me down,Even if it's killling you……”
　　强烈的节奏点，金属感极强的电音，琼恩斯特只觉得整个灵魂都跟着震颤起来，风卷残云般地穿过阴暗的别鲁隧道，在宝蓝色的vanquis蜕变为白红色的Escort后，迎接自己的是一条临海的山壁小道，又窄又曲折，幸而阳阳光正好，视野还算明朗。
　　“嘿，伙计，您真的是琼恩斯特吗？”坐在一旁的领航员——戴着紫色墨镜，穿着黑色皮衣，挂着痞里痞□□牌的男人终于趁着一点儿空档推了推墨镜无奈地吐槽道
　　“如假包换，伙计……”听了这话，琼恩斯特有气无力地答道，话都还没说完就在没有做太多减速的情况下猛烈地急转弯，侧移甚至倒退地转过一个他提示了“1 Right Hairpin and 300”的弯道，以至于后车轮差点就悬空在外了，“噢，该死的，哪来这么刺眼的阳光？”
　　“你太躁了。”男人摆了摆手，护住自己差点就飞出去的墨镜，“这可不是成熟的赛车手该有的样子。”“噢，很感谢您的忠告，但是……2 Left Hairpin into 5 Right Square and 500。先生，您也同样不是很敬业呢。”这般说着，琼恩斯特却将车控制得行云流水，好像终于找到了些许状态。“啊，好小子……”男人勾了勾唇角，“试跑时做功课了？”
　　“不，我只是……噢！！！”又是一声惊呼，对面居然飞速行驶来一辆面包车！就在转弯的档口，若不是琼恩斯特反应灵敏，狠狠地撞成肉泥是必然——好的，后面已经传来猛烈的撞击与玻璃碎了一地的声音了。“啊，什么狗屎的秩序员，这怎么回事！？”不等琼恩斯特反应过来，忽然从一旁的小道里硬生生别出一辆黑色的悍马，若不是躲闪及时，被整辆车掀下悬崖恐怕就是必然的事情了——更让人气冲头顶的是，悍马后面的玻璃上硬是用喷漆喷了“杂种，来舔爸爸啊”这么一句话。
　　“噢，见鬼的，我在飚车时你还在玩泥巴呢！”琼恩斯特狠狠啐了一口，显然是觉得这种低级的恶作剧必然是不入流的人所为。“哟，真意外啊，居然是小安德烈”领航的男人挑了挑眉，似乎是觉得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你果然被盯上了，伙计。”“小安德烈？布莱多农场挤牛奶的那个野小子吗？”琼恩斯特却毫不在意地呲之以鼻。“不，他就是破杖圈的艾布纳。”领航员在一旁解释道，“这个战况还真是难较高下啊，感觉会是一场好戏呢……吶，听着前方50米就是最为出名的魔鬼弯道区，你们俩谁会活下去将在这关键的、最后的这2000米一决胜负，你能有多少漂移的本事就尽管拿出来吧！”
　　“嘁，知道了！”沉下来的眼神里泛着捕猎者凛冽的光芒，忽然猛地将油门踩到底，琼恩斯特只觉得即使有头盔都挡不住风的剧烈喧嚣，略微有点耳鸣的感觉却更让自己身体里的肾上腺素被完全飙了上去，血液也完全向脑后灌涌着，快点，再快一些——梅菲斯特山上的嶙峋绝壁犹如通往炼狱，所过之处飞沙走石，甚至可能会伴随着石路碎裂的声音掉下些许早已腐化的石块，可即使如此，在这场越野拉力赛中，所有的赛车都像昼行闪耀的流行一般穿梭着，仿佛在与光追逐着，试图要脱离四维空间的束缚一般。
　　“1 Left Accute Jump Flat and 200！”
　　“1 Left Narrows and 450！”
　　“Don't cut！Don't cut！”
　　领航词在耳畔不停回响着，与赛车飞驰的声音养成了一种独特的韵律在琼恩斯特的脑中变成了一个庞大的GPS数据库，在他眼中，所有的道路似乎都变成了二维且具有矢量性，他就这样快速解析着，操控着，精神紧绷到连太阳约都开始隐隐作痛起来——没错，选了这条非专业赛道的家伙一定是个疯子。这算哪门子比赛，根本就是在要命吧？艰难地赶超几辆一直不分上下的赛车后，疯狂的颠簸与后轮的偶然悬空还是足以让他体会到一瞬间窒息的感觉，但琼恩斯特还是握紧了方向盘，试图用被震得酥麻生疼的手臂控制住已经开始在发热的方向盘。
　　“哇哦……”“什么？”戛然而止的领航让琼恩斯特不由得有些懵了，仿佛被打破了数据库一样，他皱了皱眉。“前面是个岔路，左边正常同行要下山了，但地图上指示的是右转道上那条还要上山且还未竣工的柏油马路……”
　　就是在要命吧？艰难地赶超几辆一直不分上下的赛车后，疯狂的颠簸与后轮的偶然悬空还是足以让他体会到一瞬间窒息的感觉，但琼恩斯特还是握紧了方向盘，试图用被震得酥麻生疼的手臂控制住已经开始在发热的方向盘。
　　“噢……”根本不需要太多思考，琼恩斯特直接把油门踩到底，飙上了右路，“耶！”飞一样的快感直冲头顶，可不出30米，竟然是一片断崖之下！“啊遭了！”来不及做任何措施，Escort就已经凌空飞了出去——断崖下却又是一片急转弯。
　　“该死的，来不及了！”领航员惊呼了一声，琼恩斯特却完全沉下了身：“坐稳了！”一瞬间把方向盘打到底，一个切弯硬生生在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中转过了那个一落地就出现的大急转。
　　“噢，Shit……嘭！！”一声巨响从车尾传来——Escort一瞬间被撞飞出了赛道，半个车身悬到了崖外悬空着，并且迅速燃起了大火。
　　“回家喝奶去吧臭小子！”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小安德烈，故意将车横在了前方的公路上，拿下头盔啐了一口，比了个中指，“什么赛车车圈的小黑马，见鬼去吧！”
　　咬了咬牙，手指猛地缩紧——再次发动引擎，地面却因为承受不住车身的重量而又开始坍塌了些许石块，以至于整辆车都变得摇摇晃晃起来。
　　“再见了，噢不，永别了，小野马。”吹了个口哨，小安德烈直接把头盔扔了出去，一脸胜券在握的模样，再次打动了引擎。
　　三，二，一！盯住了时机，琼恩斯特猛地把档位挂到最高，瞬间回到平面后转角倒车50米，油门到底，一个切弯冲向小安德烈对着他的后轮狠狠撞了下去……
　　“你简直就是个疯子！”“谢谢你的赞誉。”就连这般简短的对话都被埋没在呼啸的风与锐利的尖叫声之中，琼恩斯特根本不去回头看那被浓烟笼罩的天空——如果作恶的是恶魔，那自己刚才，大概就是恶魔的同盟了吧？
　　“好了伙计，恭喜你快到山顶了。”两边的绿树匆匆向后退去，不想，一个钢铁的迷宫区映入眼帘。“赛道的设计者似乎更加疯狂啊。”话虽如此，但从宏观来看，蓝与红两种颜色正如彗星般拖着长尾在冰冷的黑铁中穿行着。“坚持住，伙计。”领航员抓紧了车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甩出去，“前面第三个路口左转……”话音未落，车便猛然一震，领航员重重地摔在了座位上。
　　“噢，该死的，你在干什么？！”疼得直皱眉的领航员不由得骂道，“你这是无路可走了么？”“没关系……无路可走也得闯出路来！”一个急倒退，不待领航员反应过来，Escort便如海豚跃出水面般腾起，径直越过了围栏，冲向地下赛场，踩足了油门，窗外疾闪而过的风景让琼恩斯特忽然就有了一种终于穿越了时空的错觉。这样的快感，或许只有真正的赛车手才可以感受到……“喂！停车！！！琼恩斯特！！！快停车！！！！”忽然响起的喊叫声犹如一支音乐中忽然出现的杂音，不等他回过神，喧嚣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戛然而止，世界就在顷刻间被黑暗所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