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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上 ...

  •   (一)疯子

      通常,人们不会把电视里的案件同自己的世界画上等号,特别是,某些死了人的案件。
      我也一向如此——
      感觉那些血淋淋的尸体和穷凶极恶的凶手与自己无缘,从根本上来说,我宁愿相信自己生活的城市和空间之内,大家都是善良诚实的人,当然,这也许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但我相信,大多数人,是同我一样的。
      剩下的那一小部分人,我猜,他们就是凶手,或者是潜在的凶手吧。

      有一种说法,世界的样子因人而异,善良的人看见的是美好的世界,悲观的人看见的是没落的世界,那疯子呢?他们眼里的世界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曾认真的思考过这个问题,却无疾而终,原因很简单,我不是疯子,自然不能理解疯子的世界。

      以前,有人问我,疯子是不是等于凶手?
      我想答案必然是否定的,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认,在面对一个疯子的时候,我往往从心底感到一阵无法言喻的恐惧,之后,我会下意识拉开一段距离,我想,在潜意识里,我是认同这个说法的,所以,才会感到恐惧,尤其当我面前站着一个疯子的时候。

      可是,那个疯女人是不同的——
      她盯着我笑,仿佛我们认识了很多年一样,我不禁一个寒颤,后退了一步。
      女人一动不动,依旧保持着那暧昧的笑容,直直的看着我。
      我感觉胸口发紧,将布包死死的按在腹部,脑袋不停的转动,企图找到一种让我可以逃脱眼下困境的方法。
      我和她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在这个楼宇间狭小的空隙之内,我无法前进,但也退无可退。
      终于,女人缓缓的转回头去,慢慢的走向前方,我目视着她的身影在拐角处消失,然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我租的小公寓,就在左手边那栋楼的五层,而那个疯女人,大概是住在右手边的那栋,至于哪一层,我就不清楚了,因为,我的邻居没有告诉我。

      我的邻居,也是我在这里唯一还算认识的陌生人,是一个温馨的家庭,男户主是一个建筑工,女户主则是一个家政妇,他们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儿,非常可爱,但不住在这里,我猜想大概是交给老人照看。
      女户主四十岁左右,非常喜欢同我聊些有的没的,关于那个疯女人的事情,我都是从她那里听来的。
      她说,疯女人疯了好几年,原本好好的一个人,却在准备结婚的前夕被男友抛弃,之后,疯女人到男友的单位闹了几次,再之后,就疯了,犯病最严重的一次,疯女人竟然跑到街道对面的公园喷泉那里,大笑着脱光衣服,边洗边唱,让周围的人们吓了一跳,其中认识疯女人的人赶忙回去叫来她唯一的老母亲,好说歹说的将她拖回家里,从此有一年的时间,疯女人被母亲关在家中,直到最近才被准许出来溜达溜达,所以,搬来只有半年的我之前并未见过疯女人。
      女户主叹了口气,重复着开始的那句话:“原来多好的一个人啊,你看看,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原来?我有些僵硬的抬起头,看着对我喋喋不休的女户主,我记得楼下小卖部的大爷说,女户主和被前妻抛弃的男户主是一年前结婚的,孩子是前妻生的。
      “怎么了?”女户主察觉我的异样,关切的问道。
      我赶忙摇头,勉强的拉长嘴角,努力的做出微笑的表情。
      女户主挠了挠脸颊,问道:“小伙子,你是哪的人?我看你就自己住。”
      “我是外地的,自己在这边打工。”
      “这样啊,看你年龄也不小了,有女朋友没有?”女户主笑得挤眉弄眼。
      我摇摇头。
      女户主愣了一愣,接着笑道:“行,我看你人老实,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就对我说哈!”
      我点点头,转过身,打开自己的屋门,走了进去。

      (二)谎言

      人,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
      至少我是这么想的,当我仔细的观察周遭的人们之后,我发觉,所有人都是相同的,他们的快乐、悲伤、恐惧、愤怒,通通是一样的。
      特别是,洋洋得意的说谎者,特别是,自认可以隐藏本质的欺骗者,也大致是一样的。
      这个世界充斥着谎言,但另一面,这个世界也同样没有完美的谎言。
      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在某个阳光明媚的星期日上午,我再次遇到了那个疯女人,她心情似乎不错,嘻嘻哈哈的不停整理衣襟,两臂在空中挥舞,看起来甚是怪异。
      此时,我才注意,疯女人穿着一件新衣,所以,她才如此的兴奋。
      新衣是红色的,血红血红的,在阳光的照耀下,着实有点刺眼。
      我揉揉双眼,低下头疾步绕过疯女人的方向。
      “啊——哈哈——”疯女人突然跑到我的面前,似乎是想吓唬我。
      我也真的被吓了一跳,慌忙的退后了两步。
      “哈哈——哈哈——”疯女人大笑着,声音震耳欲聋。
      我和她再次陷入尴尬的氛围里,也许她只是疯罢了,但对我来说,这样的状况的确让人不舒服。
      “抹啊抹…咔嚓咔嚓……”疯女人瞪大双眼,挥舞着双手,好像在模仿什么声音,没头没脑的表演着。
      我浑身一震,抬头看着她。
      “哈哈——哈哈——”疯女人再次大声笑起来,蹦蹦跳跳的转身跑远了。
      留下僵硬的站在原地的我——

      从那天起,我开始有意识的向我的邻居打听疯女人的情况。
      女户主颇为吃惊,大概是因为之前的我从未问过她任何问题,只是一味的听她的喋喋不休。
      停顿一会,她恢复了若无其事的表情,一边摘菜一边悠闲的开口道:“那疯子很少出门的,可累坏了她妈,那老太太快七十了,还要天天买菜做饭洗衣服,时不时还要担心她闺女有没有闹事,真是辛苦啊!”
      “疯女人的家就在旁边的那栋楼吧?”我知道自己的口气有点焦急,但是,我真的很急切的想要知道,“在几楼?”
      女户主挑眉,左脸颊微微抽搐一下,她低下头,加快手上的动作,声音拔高道:“这个啊,我还真不知道!”
      疑惑瞬间弥漫在我的胸口,我说过,我喜欢观察人们的脸庞,我知道说谎者所无法掩饰的神态,就在刚刚,在女户主的脸上,我确定我看见了一个可怕的谎言。
      我转而露出难得的灿烂的笑容,道:“我看她最近好像挺开心的,还穿了件新衣服呢。”
      女户主并未察觉我那一丝困惑,她点点头,对我的话表示认同,“我看也是,老太太最近也不像之前那么紧张了。”
      我会意的点点头,同女户主告别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三)失眠

      人生不会处处顺利,甚至,在大半的人生里,都是坎坷的。
      当然,人们也会花上大半的人生死死睡去,仿佛是在减缓那些坎坷和荆棘所带来的伤痛,以此作为抵消的,是我们的意识和自我。
      睡去的灵魂如同死亡,那么无法睡去的灵魂呢?
      无法入睡的我的生活,又算是什么呢?

      有多久了?在浑浑噩噩的清醒中,我问我自己,我有多久没踏实的睡上一觉了?
      自从两年前的那个明媚的周末开始,我便陷入了深沉的黑暗里,再也无法自拔。

      两年前的我,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我被一家网站录取,做些新闻采集的助理工作。
      我的主管是一个三十岁的矮瘦男人,他已经在这个行当做了几年,还算比较成功,他做出的新闻,点击量在整个公司里都名列前茅,我有幸成为他的手下和助理,当时的我,以为这是一个无比难得的机遇,却万万没想到,这是让我的人生陷入疯狂的开门之匙。
      那一天,阳光灿烂的耀眼,我忙着处理手边的新闻材料,完全无暇顾及其他的事情,主管却突然打来电话,让我带着DV去海滨的大桥边。
      虽然非常困惑,也想问问究竟是要做什么,但作为助理的我,还是义不容辞的以最快的速度赶去,没有任何的争议,半个小时之后,我来到大桥边,远远的看到主管在朝我招手。
      我一边挥手示意,一边小跑的冲了过去。
      “来的挺快的啊!”主管有些兴奋,他拍拍我的肩膀,眉宇间有几分洋洋得意。
      还未等我开口,主管就小声的告诉我,“今天我们来条大新闻,保准点击量第一!”
      “哦!”我也有些兴奋,这个机会并非人人能得,有幸可以参与并且很有可能捎带挂上我的名字,这对于刚刚入行的我来说,简直是天赐良机。
      “来,过来,”主管拉着我走了十几米,“给你介绍位美女,也是本次的主角,赵小姐。”
      顺着主管的手势,我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说实话,在我看来,她算不上美女,甚至说平凡都一点不为过,但既然主管说美女,我自然也不好有异议,我笑着点头示意。
      主管也点点头,道:“行,咱们开始吧,你可以拍了!”然后,主管退到我的身边,我举起DV,此时,画面里只剩下女人自己。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彻底震惊了,女人从脚边的布包里拿出了一只雪白雪白的猫咪……
      一秒…两秒…三秒……
      我确定,那一刻,我的时间变得无比缓慢,我甚至清晰的听到自己心脏鼓动的声音,在猫咪声嘶力竭的尖叫中,我的心底却升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快感,也就是那一刻,我才发觉,这些年来,我从未真正的了解过我自己,我真的,不够了解我自己。

      那条新闻的点击量如愿以偿的霸占了第一的宝座,然而接踵而来的却是铺天盖地的谩骂和谴责,主管最终不堪重负,将全部的责任推给了作为新人的我。
      若是那天以前,我或许会愤怒,或许会竭尽全力为自己争辩,但是,那天毕竟已经过去,我在那天之后的时间里,对于这些零碎的事情变得不加介意,再或者说,就算没人找我麻烦,我也打算自己递交辞职申请。
      半年前,我搬来这间出租房,开始了我崭新的人生——

      (四)雨夜

      在那天遇到疯女人之后的一周,我都未曾再次见过疯女人,虽然我尽可能的注意她的活动,但,除了她母亲进进出出之外,疯女人似乎并未出门。
      伴随着雨季的到来,潮湿温暖的空气也慢慢弥散在周围,海滨城市在这样的季节里显示出特有的优势,不会热得太快,更不会有那种足以淹没城市的暴雨。
      但是,还是开始有了气味。
      我只好更频繁的穿梭于夜色之中,在灯光交错的街道的另一面,我挣扎着、徘徊着,将灵魂慢慢的抽离躯体,一切的一切,纵然白日里是美好动人,到了此时,也了无声息了。

      “该死!”我慌张的抱着布包跑进车站的等候区,身上已经被淋湿大半,我低头检查布包,心中舒了一口气,还好,只是包角有些湿了而已。
      我沮丧不已,这场雨来得太快,出门的时候明明还能看见漫天星斗,却转眼间开始下起大雨,打乱了我全部的计划,害得我不得不掉头往回跑。
      看看周围,这个车站离我的屋子至少有三四百米,我掏出手机,已经十二点了,街上的人寥寥无几,我开始考虑就这样走回去也没什么不可以,因为,在这个夜晚,在这条没什么人的街道,就算布包全部湿掉,似乎也不会引起注意。
      “小伙子,没带伞啊?”一个声音从身后突然穿来,我不禁打了一个激灵。
      我转过头,原来是住在对面的男户主。
      “对,我没带伞。”我紧紧手中的包,另一只手挠挠头,表示自己的窘迫。
      “我带了!走!我们一块回去吧!”男户主冲着我笑笑,同时将手里的伞往这边举了举。
      我稍稍迟疑了一下,虽然并不情愿,但我还是听话的站到了那个巨大的黑色雨伞之下。
      “你这是刚刚下班?”男户主笑着问道。
      “哦,不是,我从朋友家刚刚回来。”我随便应承着。
      男户主没说什么,但我总感觉他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瞟过我的布包,我下意识的将布包移到了他看不见的那侧。
      说实话,我对男户主的印象要好于女户主,因为在他的身上,我完全看不到一个建筑工的痕迹,相反,男户主显得非常斯文,单边的眼睛搭配略微白皙的皮肤,个子不算高,身形也不那么强壮,这种种,同胖乎乎、像个中年大婶的女户主一比,显得格外不搭配。
      “小伙子,我听我家那位说,你自己住?”男人沉闷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点点头。
      “你搬来也有半年了吧?住得还习惯吗?我看你像个养尊处优的学生,这种又小又旧的屋子,很不舒服吧?”
      我顿了顿,“没有没有,很好,这里很好。”
      男主人抿起嘴角,我不知是不是自己多疑,我总感觉他的眼神再次瞟过我的布包。
      此后,一路无话——
      总算到了门口,我的屋子在左边,男户主在右边,我转身道:“谢谢谢谢。”
      男户主还未开口,就见他家的房门打开,女户主探出头来,她先是看看男户主,又看看我,脸上闪过一丝失措,“你回来了,快进屋吧。”
      男户主笑道:“好!”他半身已进入门中,却突然转身对正在开门的我道:“小伙子,这天越来越热了,多注意通风!”说着,关上了房门。
      我久久的伫立在原地,一动不敢动,钥匙插在门锁中,我却害怕的连转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是我误会了吗?还是,那句话,另有深意?

      (五)决定

      打开手机,现在才凌晨三点。
      我悠然叹气,又只睡了两个多小时。
      我睁大眼睛,重新躺回床上,头顶的墙显得格外惨白,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在墙上形成了一个毫无规则的图形,我死死的盯着那道光亮,浑身都僵硬起来。
      那是魔鬼的图案,还是恶灵显现,刹那间仿佛狰狞的嘴脸,转眼又变成畸形的躯体……
      恐惧之感像滚雪球般越来越大、不可收拾。
      自从那夜在楼角处与疯女人相遇,我便开始了这种无名的恐惧,几乎每个夜晚,我都被此紧紧的缠绕,也几乎每个清晨,我都活在噩梦般的惶恐之中。
      恶念开始在黑暗中蔓延,在经过许久的考虑之后,我终于决定摆脱这束手无策的状况,让自己活得轻松些。
      于是——
      我决定…杀了疯女人……!

      这个决定虽然残忍,却让我如释负重,多日来悬在心中的巨石砰然落地,那沉甸甸的饱足感着实让人非常舒服。
      杀人,和杀猫,其实没什么区别,更确切的说,杀一个路过的人和杀一只路过的猫,其实,没有区别。
      特别是一个早已疯掉的女人,就算出了什么意外,也只会是意外,只要按照意外的方式处理,便无懈可击。
      我想到两个最为自然的方法,意外坠楼或者意外车祸。
      车祸的难度偏大,更何况疯女人不常到道路旁溜达,她的老母亲看管甚严,那么坠楼呢?这是个很不错的方法,然而,问题是,疯女人的家住在几楼?之前我虽然好奇,但并未深究,而现在,这成了一个不可或缺的致命因素。
      想及此,我立刻跑到窗边观望楼下的动静,三个小时之后,我终于看见疯女人的老母亲出现在远处的街道上。
      我飞速的跑下楼去,先从楼后绕过,跑到老太太的身后,接着转身一股脑的朝着老太太的方向奔去,然后,我成功的撞掉了老太太手里的菜包。
      “对不起,对不起,大妈。”我手足无措,甚是惶恐。
      老太太似乎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半天没回过神来。
      我连忙上前,捡起老太太掉落的菜包,满脸歉疚道:“对不起,对不起,撞坏的我来赔您。”
      老太太此时才回过神来,不满道:“小伙子你是怎么走路的!我这老命都被你吓没了!”
      我习惯性的低下头去,不停的抓挠自己的后脑勺。
      老太太哼了一声,抖抖手中的袋子,气冲冲侧身而过。
      我连忙紧随,道:“您看看袋子里有没有撞坏的东西……要不,我帮您拿吧,给您送回家,正好我也回家,我看您挺眼熟的,您就住在这附近吧?”
      老太太转过头,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我,我害羞的笑笑。
      老太太表情缓和不少,“小伙子你是31号楼最近搬来的那个吧。”
      我点头如捣蒜,“您是哪个楼的?”
      “我就在你边上的那栋楼,32号楼!”
      “哦!那我和您也算邻居了,以后要是有事您尽管说话!”
      老太太似乎对我的谦卑很是满意,“咱还真算是邻居,别看是两栋楼,我们家的窗就正对着心心家,离你家也就一户。”
      我心下一惊,如果没记错的话,女户主那可爱的女儿就叫心心,“您是说、您住在五楼?”
      “对啊,咱还离得挺近!”
      我再次,点头如捣蒜——
      一个想法莫名的闯入脑海,我强装镇定,“您是…您女儿……?”我拼命在脑海中搜索一个恰当的词汇,却始终不知如何表达。
      老太太倒显得颇为淡定,“我就是疯丫头的妈,你也见过我女儿吧,她经常在楼下溜达。”
      我尴尬的点点头,“我听我邻居提过。”
      “心心妈吧!她真是好人,经常帮我这个无依无靠的老太太,唉,要是我女儿没疯,我也能有个像心心那么可爱的外孙女了!”
      我关切的问:“您女儿的病,难道,就治不了吗?”
      老太太摇摇头,满脸的皱纹此时变得更加深切,“我只希望自己活得久些,要是我都不在了,我姑娘可怎么办?”
      我一阵沉默——老太太絮絮叨叨的又说了些话,我没大注意,终于到了老太太家门口。
      老太太让我进屋的请求被我婉言谢绝,说实话,我有点害怕见到疯女人。
      “大妈,我先走了,以后有什么困难就叫我!”
      老太太很是感动,“小伙子你真不错,你和你邻居都是好人,上周,心心妈还送给我家姑娘件衣裳,说是买错了号码,真是,让我这老太太说啥好啊!”老太太抓了抓衣袖,感动之情无以言表。
      衣服?!那件红衣服!
      我突然觉得,那红色,太过刺眼,让我感到无比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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