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其自然》暮雨后春风

209、第一百零五章

　　叶江送于枫回家，他想起刚认识于枫不久时送她回家的那次，当时两个人也是像现在这样不说话只是沉默着。后来他知道于枫那时是生着气，半途中还跳下车想自己走，那些过去的事就像照镜子，一一闪现。
　　如今，镜子就要破裂，该怎么办？
　　于枫开口了：“哪天你有空？”
　　这句话让叶江心里很难受，“什么事？”眉头也不自觉的皱起。
　　“去民政局办下手续。”于枫说。
　　叶江一转方向盘，把车停在路边，于枫好像早就知道叶江会这么做，她静静的等着叶江说话。
　　“你是不是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婚？无论我做什么说什么？”
　　“是。”
　　“你就那么想离婚？”
　　于枫不说话。
　　叶江疲惫的长出一口气，“好吧，既然你想这样。”
　　三天后，这个城市迎来了冬天的第一场雪，于枫和陶舟站在民政局门口的台阶上看着洋洋洒洒的雪花飘落下来。陶舟轻声说：“于枫，其实我不赞成你离婚，你知道吗？”
　　于枫说：“我知道。”
　　在飞雪的间隙中，叶江迈着步子缓缓走来，陶舟看见他的肩上和头上落满了积雪，她想：叶江没有开车，他是走着来的。这时叶江走到台阶的下端仰头向上看，陶舟看见叶江的脸上有悲伤划过。她转过头，想再劝于枫想想，可是于枫已经转身走向大门内。
　　陶舟无奈的笑笑，与步上台阶的叶江擦肩而过。
　　民政局的二楼有两个部门——左边是办理结婚，右边是办理离婚，上一次叶江和于枫来是排在左边的队伍中，这一次他们拿的是右边的号码牌。
　　三十三号，那张小纸片上写着数字——33。
　　结婚的人满面笑容，离婚的人面无表情，叶江的脑子里纷乱无章，隐隐作痛——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这不是他当初设想的婚姻结局。
　　离婚这边号码进行的很快，轮到他们时，于枫看了一眼叶江，说：“需要身份证。”
　　叶江麻木的点着头，“带了。”
　　两人走进“离婚登记处”。办事员是个中年的女人，梳着整齐的短发，穿着标准化的制服，不苟言笑也不多说话，整个过程只有简单的几句问：“你们是自愿离婚的吗？”“有协议吗？”得到答案后，她便收回两人的结婚证，然后换成同样是红色但是却写着“离婚证”的两个小本子。
　　新的本子放在桌上，于枫和叶江默默的拿起，办事员按了一下傍边的按钮，外边的扩音器里传出一个女声喊道：“三十四号。”

　　出了民政局，天还在下雪，叶江问于枫：“我送你们回去吧。”
　　于枫说：“不用了，我们坐车很方便的。”
　　无法再多说什么了，现在的两人已经恢复成两条平行线，再无交集。陶舟笑着说：“叶江，那我们走了，你也注意安全。再见。”
　　叶江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越来越远最后被大雪全部吞没。

　　陶舟悄悄的问于枫：“伤心吗？”
　　于枫选择沉默。
　　良久陶舟又问：“于枫，你爱叶江吗？”
　　又是良久，陶舟以为于枫不会回答了，没想到于枫却开口了：“爱过。”
　　陶舟心里一动——爱过——她用的是过去时。

　　“其实很简单其实很自然，两个人的爱由两人分担，其实并不难是你太悲观，隔着一道墙不跟谁分享，不想让你为难，你不再需要给我个答案，我想你是爱我的，我猜你也舍不得，但是怎么说总觉得，我们之间留了太多空白格......”
　　——杨宗纬《空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