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其自然》暮雨后春风

192、第九十三章（1）

　　经过据理力争，陶舟终于同意于枫不去医院的决定。
　　那就吃药吧。
　　陶舟最后说：“如果，明天不见好就要上医院。”
　　结果吃了一天的药第二天就有了明显的效果。
　　两人也没怀疑这是掩耳盗铃。
　　后来每次陶舟批评于枫时都会拿这件事说事——“当时你就应该上医院！”

　　连着好几天，叶江都没有回来，于枫不想主动打电话，叶江竞也没有电话进来。于枫想：大概是机修很复杂吧。
　　一晃四五天过去了，谭馨的手术始终没有安排妥当，不是医院做不了，也不是病人不配合，而是谭家钦点的主刀出国还没回来。叶江心里越想越烦，时间上的等待漫漫无期，他总不能一直在医院陪着哪也不去吧。眼看着后天又要飞，怎么办？
　　看着叶江的焦虑叶子安慰谭馨说：“你就好好治病，叶江这边你放心这次我一定帮你搞定。”
　　谭馨忧虑的看着叶子，叶子信心满满，“现在你也看见叶江是怎么对你的吧，你还怕什么？别把那个什么枫的放心上，他们该散了。”
　　手术的时间终于被定下了正好在叶江要飞的那天。
　　谭馨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叶江，叶江本来要说离开的话最终没有说出口。
　　对叶江的不着家于枫很奇怪，每次打电话都说在机场，虽然这个借口越来越让于枫疑心但叶江的行踪她是真的无从知晓。
　　没想到，就在她开始满腹疑虑的时候叶江回家了。
　　能从医院回家叶江已经很艰难了，回来无非是想安抚于枫，在面对于枫质疑的眼神时，叶江心虚的始终低着头。
　　于枫问：“这些天都在机场？”
　　叶江回答：“是。”
　　于枫笑了，“你知道我不相信吧。”
　　“在机场的时间长，还有些时间是在训练中心。”
　　“在训练中心干什么？”
　　“给学员讲经验。”叶江把事先想好的理由全都说出来。
　　于枫盯着叶江看，叶江回避。
　　“谭馨的病怎么样了？”
　　叶江的心一跳，“不知道。应该是还得养一阵吧。”
　　“你们还在一个航班吗？”
　　叶江没有事先想过这问题，开始发愣。
　　“还在吗？”于枫又问了一遍。
　　叶江只好实话实说，“应该还是吧。这要看领导的安排。”
　　于枫倾身向前，“你能跟领导说你们不适合在一个飞机上吗？”
　　叶江终于抬起头，“有必要吗？”
　　于枫冷笑，“如果说我觉得有必要呢？”
　　叶江开始头疼，“那我试试吧。”
　　“明天谭馨还上班吗？”
　　叶江脱口而出，“不。”
　　于枫挑挑眉。

　　叶江上班了吗？当然没有。他请了假到医院去陪谭馨手术。
　　巧的是叶江“上班”的第二天，于枫的烧就严重了。体温计的显示是三十八度九，上厕所小便时肚子疼得于枫连腰都直不起来。
　　问题严重了。
　　在去医院的路上陶舟一直不停地埋怨于枫：“非得等加重了才知道上医院，那时候要是听我的去看看兴许现在都好了，下行性感染——没脸没皮，不是终身免疫的。你知不知道！”
　　于枫全身酸疼，对陶舟的话唯一的感觉就是自己掉苍蝇窝里了。
　　挂号需要等待；看病更需要等待，于枫就这么在等待中过了两个小时，等终于见着医生了，医生只说了一句话：“拿着化验单去接尿化验，结果出来了再回来。”
　　这一化验又是两个小时。
　　于枫对陶舟说：“要不我回去，你替我在这等吧。”
　　陶舟好笑的说：“大姐，你逗呢吧。谁有病？你还是我？”
　　无奈，于枫只好拼尽最后的忍耐力和体力等待面见医生的那三五分钟。
　　就在于枫即将举白旗投降的前一秒，陶舟拉着于枫站起来，坐到了医生的面前。
　　她们挂的是普通号，但是这位医生看上去一点也不普通，五十多岁的光景，还保有四十多岁的风采，作为女人，陶舟在心里感叹老天爷的不公平。
　　医生拿起化验单，略微看看，然后问：“结婚了吗？”
　　陶舟替于枫回答：“结婚了。”
　　“从化验单来看是尿路感染。有什么既往病史吗？”
　　陶舟不假思索，就将于枫流产、湿疹的事全说了一遍。医生看看陶舟，笑着说：“你是她什么人？”
　　“朋友——学名闺蜜。”
　　医生笑的更大了。
　　于枫说：“流产后，小腹有时候会疼。”
　　“还有出血吗？”
　　“没有了。没有了也会疼。”
　　“月经什么时候来的？”
　　“流产后还没来过。”
　　医生抬头看了于枫一眼，这一个动作很不一般，令于枫有些紧张。
　　“有什么不对吗？”
　　“你现在先挂瓶吧，等烧退了，再做个超声检查。看看怎么回事。”
　　陶舟又想方设法问了问，医生只说没有检查不能下判断。

　　等于枫开始挂瓶以后陶舟说：“咱俩谁也没吃中午饭，这都快晚上了我去外边买点吃的。”
　　买什么呢？陶舟看见了一个小摊上正在只做煎饼果子——就这个吧。还没走到近前，陶舟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叶江。
　　不对啊，叶江正在飞机上啊。
　　擦擦眼，再看——确实是叶江。他正在买棒棒糖。陶舟觉得时空错乱了，她不由自主的跟在他的身后。

　　于枫的挂瓶是护士提醒才拔掉的。她又等了一会儿陶舟才急匆匆的回来——手上什么也没拿。
　　“吃的呢？”
　　陶舟后知后觉的说：“没买。回家吃。”她又好像想起什么来，“对了，还有药没拿。我现在去拿。”

　　陶舟拿完药，就急匆匆的回去找于枫。本能上她觉得看见叶江这件事不是个好兆头。小跑下楼，看见于枫萎靡的坐在大门边的凳子上，陶舟心里一阵发酸。她咬咬牙，挤出一脸笑容故作轻松的对于枫说：“走吧，药拿好了，明天到社区门诊挂。”
　　于枫勉强的点点头，身体发热已经让于枫的大脑反应变得迟缓。
　　陶舟搀起于枫，迅速往大门外走。
　　出了医院的大门，两个人想叫辆出租车，可是医院门口根本不让出租
　　车停靠，陶舟急得直跺脚，于枫说：“咱们往前走走，走出去就好打车了。”陶舟一想也对，就挽着于枫往公交车站方向走。
　　从医院门口到最近的公交车站之间是长长的“停车场”，陶舟不敢走
　　太快，因为于枫已经气喘吁吁了。走了没两步，于枫突然站住，陶舟诧异
　　的看着她，她看见于枫的目光锁定在一辆黑色奥迪车上，陶舟的心里“咯噔”一下，她故意用轻快的声音问于枫：“怎么了？怎么不走了？前面有空车。”
　　于枫没回答，只是眼睛一直定在那辆车上，陶舟又看看了那辆黑色奥
　　迪，于枫小声的说：“这是叶江的车。”
　　陶舟笑着问：“你看错了吧，奥迪车满大街都是......”
　　于枫肯定的说：“没错，就是叶江的车。”
　　陶舟的心越沉越深，“叶江还没回国呢，再说他也不知道你有病了。怎么会是他的呢？”
　　于枫再次坚定地说：“没错，车牌号是对的。是他的车。”
　　陶舟刚想再编个理由反对于枫，于枫已经掏出手机开始给叶江打电话。
　　一声，两声，三声，四声......没有人接。
　　于枫笑了，她转向陶舟说：“飞机上他从不开机，他没上机。他就在医
　　院。”
　　陶舟心虚的躲避着于枫的眼睛，于枫突然甩开陶舟的手，转身往医院方
　　向走。陶舟赶紧追上于枫拽着她问：“你干什么去啊？”
　　于枫脚下不停，说：“叶江为什么在医院？他在医院干什么？”
　　陶舟拼命拽着于枫不让她回到医院里，正在这时，一个声音穿过熙熙攘
　　攘的人群跃入两人的耳朵里，“......我买了叶江那份......我没忘......见色忘友啊......知道你现在高兴，但也别太兴奋了，明天还得手术，等手术完了，你们俩有的是时间......”声音渐渐消失在远方。
　　——是叶子。
　　于枫目光不敢置信的跟随着叶子的身影，陶舟拉着于枫说：“于枫，咱
　　们回去吧，回去还得吃药，你现在还发着烧呢......”
　　于枫固执的再次甩开陶舟，朝医院走去。
　　陶舟追上前去，拦在她面前，“于枫，先别管这些行吗？你先把烧退
　　了。”
　　于枫怪异的看着陶舟，问：“你是不是知道叶江在哪啊？”
　　陶舟定定的看了于枫一分钟，说：“你想知道？真想知道？”
　　于枫点头。
　　“那你知道了以后，就回去休息，行吗？”
　　于枫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