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其自然》暮雨后春风

167、第七十七章

　　自从爸爸转完院，于枫的小肚子就若有若无的疼，有时候感觉强烈，有时候只是有下坠的感觉。不过这在她心里算不上什么要紧的问题，当务之急是要把红包送出去。周六和周日主刀医生不上班，那么只剩下周一了，可是周一的患者很多，医生最早几点能来上班呢？
　　这些问题谁能知道？
　　于枫只想到了陶舟。
　　陶舟说：“周一早上有个总结会，医生来的早，你也早点去，就在门口等着。里面有人就进去，看是不是主刀医生。”
　　于枫问：“那给多少钱？”
　　陶舟想想，“这我还真说不好。”
　　于枫又去问老舅，得出的结论是五千。
　　周六下午于枫就到银行提钱，偏又赶上银行办业务的人多，于枫拿到的排号显示前面还有四十个人。
　　没办法，等着吧。坐在银行里于枫心烦气躁，脑袋里的想法更是层出不穷。
　　医院的病房里，叶江和叶家二老坐在病床前询问有关手术的情况。
　　叶江一直没看见于枫，又不想直接问，双方父母以来我往的会话都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四位老人也始终没有谈论到于枫和叶江。
　　聊了很久后，于妈妈说：“于枫去银行了，可能是人很多吧。”
　　既然提起于枫了那么就顺其自然的说道叶江和于枫的“不正常”。
　　叶工首先说：“手术之后叶江和于枫换着值班，亲家母就别但心了，岁数越大越不能熬夜。”
　　叶江跟着说：“妈，我也是这么想的。一会儿我和于枫商量一下吧。”
　　于妈妈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了。
　　江阿姨说：“叶江，你去看看于枫，她手上拿着钱，银行人多，不安全。”

　　于枫终于提完钱走出来，她的脑子自动跳到下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怎么送出去。她眼睛是看向前方，可脑子里完全没接收到从眼睛传过来的画面。叶江就眼睁睁的看着于枫从自己面前走过。
　　一个星期不见，于枫好像变了一个人。所有的改变全部可以从脸上看得出来。
　　叶江先是有些骇然，然后就是失望，不是对于枫，而是于枫把自己完全排除在这件事之外这种情况。
　　这似乎能说明于枫对他们未来婚姻的想法。
　　“于枫！”叶江喊。
　　前面的人无动于衷。
　　“于枫！”
　　于枫站住，茫然的回过头张望。看清是叶江后，她微皱起眉头问：“你怎么在这？”
　　这绝对不是叶江想象到的第一句话。
　　“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于枫迷茫的看着叶江，“告诉什么？”
　　“爸要动手术，你为什么不说？”
　　于枫别过脸，看看别的地方又转向叶江，“告诉了又能怎么样？”
　　“我们还没离婚吧，我为什么不能知道？”
　　于枫苍白的笑了，“那是我爸，再说，离婚的事我现在的确没有精力去办，等手术......”
　　“那件事，我们以后再说。”
　　于枫听到叶江这么说，手一抖，心往下一沉，连着肚子也开始疼起来。她下意识的用手捂了一下。
　　“你哪难受？”
　　于枫避开叶江伸过来的手。
　　“没有，都很好。”
　　叶江想把刚才说出去的话弥补一下，“于枫，我爸妈在楼上，我们现在能不能谈谈？我知道现在不是谈论我们自己问题的时机，但是恐怕以后连这样的时机在短时间内都不会有。”
　　于枫点点，她的头上已经疼的出了一层细汗。
　　两人来到附近的一个快餐店，叶江买了一杯热牛奶和一个汉堡包。
　　于枫看着摆在眼前的汉堡包，胃里一阵恶心。她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恶心的感觉被稍稍压下去一些。
　　叶江发现于枫对汉堡包的味道反应不对，就把汉堡包用纸包起来放到一边。
　　于枫的眼睛开始看向窗外。
　　“我想解释一下——关于那条项链。”叶江说。
　　于枫像被蛰了一下。
　　“那天我是遇见谭馨了，那条项链也的确是她的。但我和谭馨什么也没发生。我说的是真的，这个我可以发誓。
　　那天在医院，我说的话很不对，我再次道歉。
　　隐瞒你，我和谭馨的事也是不对的，我应该早就跟你说。
　　还有——”叶江吞吞口水，“我说过不想离婚也是认真的。我不认为我们就非要离婚不可。”
　　于枫一直静静的听着，她的手托在下巴上，眼睛始终没有看向叶江。
　　“叶江，咱们俩结婚为什么呢？就算没有谭馨，将来也会有别人，趁年轻咱们谁也别耽误谁多好。你有你的世界，那里我不懂；我有我的世界，这里你也不知道。两个生活在平行线上的人怎么会有交集呢？
　　我现在依然还要承认，我配不上你。你应该在你的世界里找一个合适的人。
　　你问我是不是有不想要孩子的想法，我很肯定的告诉你，我有。你没说错，我是在想要不要打掉，结果不需要我自己做决定，老天爷就帮我决定了。
　　那孩子自己走了。大概他也知道咱们俩过不长。”
　　肚子的疼痛开始加剧，于枫忘了下面要说的话。
　　“以前的事不要再提了，至于是不是有谭馨还是会有其他人，你没有预见的能力，就不能乱下结论。
　　我之前提出结婚，是出于真心，没有半分虚假。现在我们之间没有什么秘密了，以后也不会有。有句话很俗，但很合适现在说：我们重新开始。”
　　于枫转过来，审视的看着叶江。
　　“如果我说不呢？”
　　叶江的脾气也开始升级，“恐怕你必须要说是。因为在这个节骨眼上，你绝不会火上浇油。”
　　于枫把这句话解读为——威胁。
　　她站起来，“要是我这就告诉他们呢？”
　　叶江也站起来，“还是不要了吧，你想想后果。”
　　于枫讽刺的笑笑，“也对，现在你抓住了我的短板。”
　　叶江缓和语气，“离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和结婚一样。你不能不允许辩护就一锤定音。”
　　于枫低着头，半晌，“叶江，何必呢？你明知道现在把窗户纸捅破最合适。”
　　“我不这么认为。”

　　“......在路两端我和你带着不快乐互相遥望，让日子漫长任心事疯狂却又不能放......”
　　——童安格《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