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其自然》暮雨后春风

152、第六十六章（2）

　　听过于枫说的话，陶舟也无言了。如果于枫说的是真的，那叶江和谭馨一定是早就认识，而且还关系匪浅，会有多亲密呢？
　　要有多亲密才能让一个男人忘我的去抚摸或者可以说是去擦一个女人脸上的泪水？陶舟可以想象得到，当她第一次看见陶教授和花满香在一起时，陶教授脸上的表情她到死也忘不了。
　　于枫的难过和不安，陶舟都懂。
　　于枫问：“你会说是我看错了吗？还是我会错意了？又或者是我多心了？”
　　陶舟讪讪的笑着，“于枫，叶江的前尘往事我们是不知道，当初对他也不够了解，但是，人是有感情的，就算是谭馨跟叶江有多少剪不断理还乱的过去又能怎么样？叶江如果还想等着她，也不会那么坚决的和你结婚。
　　纵然是叶江当时有私心吧，但是他选择你了，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于枫自嘲的说：“我是天上的仙女？叶江第一眼就钟情了？”
　　“你之前也说过，像叶江这样的条件肯定有不少相亲的对象和可选择结婚的对象，但是叶江谁也没选，他选择你了。而且你也说，你回家后叶江跟你解释了，这就更说明叶江是尊重这段婚姻的，你别庸人自扰，妄自菲薄，现在你是孕妇，叶江也一直想要一个孩子，你不是说他一直为这个做准备吗。
　　事情变成现在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解决的，等他回来你就告诉他，你怀孕了，你看他是什么反应，到那时你在做打算也不迟。
　　不过我有感觉，叶江一定很高兴。”
　　于枫深吸一口气——这是要让她兵来将挡。
　　不是不可以，只是那样的生活，真的好吗？

　　叶江过了安检，登上飞机，他想到于枫早上的样子有些不放心，他又出了驾驶室，打算到外边打个电话给于枫，谁知道在空乘人员休息室里他看见了谭馨。严格的说应该是谭馨穿着空姐的服装正等着他来认出自己。
　　叶江以为自己在做梦，看着谭馨半天说不出话来。
　　“意外吧。”谭馨走过来，一只手搭在叶江的小臂上。
　　叶江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在这？”
　　“我是这次航班的空乘啊，机长。”
　　叶江慢慢的甩开谭馨的手，“你不回去了吗？”
　　“不回去了。我回国定居。”
　　叶江觉得事情比自己原先预想的要复杂。
　　“那也好。”他想下机。
　　“叶江，你不愿意看见我吗？”
　　叶江回过头，“我不知道。”

　　飞机飞到巴黎，叶江刻意不和谭馨碰面，毕竟机组人员又不是只有一个谭馨，想回避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让叶江担心的是于枫的电话打不通——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家里也是。
　　于枫怎么了？
　　病得很严重？
　　还是家里没有人，于枫不醒人世了？
　　正在叶江烦恼的时候，门铃响了。
　　谭馨捧着一个纸盒站在门前，“叶江我买了你最爱吃的蛋糕。”
　　“谭馨，我现在不方便。”
　　谭馨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现在是北京时间的晚上，而巴黎是午夜，无论怎么算你都饿了。”她挤进门，将蛋糕盒子放到桌子上。
　　叶江无可奈何。
　　“给你。”
　　叶江看着举到眼前的一块蛋糕，时间仿佛错乱，那是几年前了？
　　他会高兴的接过来然后两个一人一口，再然后，两人亲密无间的睡在一起，再再然后，谭馨说：叶江，我爱你，永远。
　　叶江发现自己接过了蛋糕，也抱住了谭馨，谭馨头上的馥郁芬芳沁入他的心扉。
　　他听见谭馨说：“叶江，我爱你，从来都爱你。”
　　叶江放下蛋糕，推开了谭馨。
　　“谭馨，你知道我已经结婚了。”
　　“你不是出于真心，我知道，你爱的是我，我知道。是我错了，你是想尽一切可能摆脱我。看着你痛苦我也和你一样痛苦，求你别这样为难自己。”
　　谭馨哭了，眼泪像清晨的露珠，反射着远处阳光的明媚。
　　她轻轻抱住叶江，躺在他的怀里，眼泪濡湿了叶江胸前的衣衫。

　　纪新萍听陶舟眉飞色舞的讲着于枫怀孕了，要当妈妈了，她从心底里替于枫高兴，于枫环顾纪新萍家，发现哪哪都是乱糟糟的，纪新萍说：“没心情收拾。别见怪。”
　　“韩莫好吗？”
　　“单位同意工伤，这算是好吧。”
　　“身体呢？”
　　“还是出院那时的样子。”
　　“中医试了吗？”
　　“试了，不过没有多长时间。希望以后有效果吧。”
　　小小萍摸着妈妈的圆肚子，对于枫说：“阿姨，这里很快就会出来一个小小小萍。”
　　陶舟问：“你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还有两个月。”
　　“那个魏庄又来骚扰你了吗？”
　　“我过年没回去，借口说韩莫刚出院家里脱不开身，还有自己的月份太大了，不方便。所以我没见着他。”
　　“人面兽心啊，没想到知识分子也喜欢男盗女娼，而且做起来不休不臊，冠冕堂皇，中国就是不缺教兽啊。”
　　纪新萍摆摆手，“别说了，让婆婆听见不好。”
　　“怎么了？你婆婆也知道了？”
　　“有一天魏庄到医院来，我和在走廊里说话，婆婆好像听见什么了，总之，她从那天开始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正说着韩莫就在隔壁嚷嚷起来，纪新萍费力的站起身，走过去安抚他，哄着他喝药。
　　于枫和陶舟也就告辞了。
　　陶舟说：“韩莫什么时候能恢复到像从一样啊，纪新萍也太可怜了。”
　　于枫忽然问：“你妈妈可怜吗？”
　　陶舟一怔。
　　“我要是变成像韩莫这样，叶江会像纪新萍照顾韩莫那样照顾我吗？陶舟，不怕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我不想像你妈妈一样，那样我会生不如死。我这几天想了很多，我做不到徐老师这样的大度，可又羡慕韩莫能有纪新萍。”
　　陶舟后来想了很多遍于枫说的话。想得越多，她就越明白于枫的心情。

　　可能是因为个人的问题，于枫的壬辰反应不只是呕吐，和腰酸背疼，还有挥之不去的疲惫。
　　比如上课时，于枫不能长时间站立，不能大声说话，这些都能让于枫没下课就感觉疲惫不堪。课还要按时，按量的上，于枫想至少经济上她是有能力独立的。
　　她看看钱包里的那张银行卡，真希望叶江现在就在傍边，她好把卡还给他。

　　叶江回国了。
　　他急匆匆的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一点。于枫正在睡觉，叶江凑过去轻轻的探探她的额头——没发烧。床头柜上也没有药——病好了？
　　叶江终于安心。他刚迈进浴室就忽然想到为什么于枫没有醒过来呢？
　　以往他无论几点回来于枫都会醒。
　　也许是白天累了？
　　叶江洗完澡因为时差的关系他睡不着，坐在书桌旁翻着自己的电脑。桌面上谭馨的笑容还是那么的灿烂。叶江想起谭馨吻在自己唇上的感觉。
　　同时，叶江也想起了约书亚。

　　“旧爱的誓言像极了一个巴掌，每当你记起一句就挨一个耳光”
　　——李宗盛《给自己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