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故事梗》嘉山

19、第十九章

　　陈垣回了晋王府，大门恢宏一如既往，石阶上着了厚厚的一层雪泛着晶莹的光。陈垣闪了神仿佛又看见那个人抱着披风从门口冲出来想来找自己。
　　“王爷，那位在会客厅中等您。”管家在一边开口说。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不跟我通报！”陈垣皱着眉，气的掩嘴低咳了许久。
　　管家在一旁不敢动手拍背，只是解释：“小公子拦着的，说是您在故地不忍打搅。”于是一个人坐在厅里喝了两个时辰的茶水，糕点都用了三盘。
　　陈垣迈着步子略带急切的走到厅里，便看到一个小小的孩子一身华服嘟着嘴跟身边的侍女讨要她手里端着的栗子糕。
　　那个孩子约莫七八岁却长得极好看，眼窝略深，眼睛大大的，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细腻柔软的小脸鼻子挺挺的，现在嫩红的一张小嘴正不依不饶的企图说服贴身的侍女给自己那盘子栗子糕。
　　“陛下……”陈垣缓缓走进那个孩子。
　　“叔父您回来啦！”孩子跳下高高的木椅想要冲到陈垣的怀里，可是看着男子消瘦为他敞开的怀抱，只是冲到了一步远就轻轻的抱住了陈垣的腰，“渊儿想叔父了……”他开心的把脸埋在那人的怀里，像只小奶狗依恋的蹭了蹭陈垣的衣襟。
　　陈垣心软的像是要化了，却忍不住满腔的酸楚，他蹲下身勉强抱起怀中的孩子，“渊儿来了就直接来寻叔父，何必在这里等这么久，回宫的门禁不久就快到了。”
　　“渊儿想陪着叔父，”小小的脑袋抬起来，一双透着孩子纯真的眼中不掩担忧，“听说叔父今天又去澜水那里了，叔父每次去那儿都会很难过。”像要下一刻就死掉的那种的难过。林渊害怕的环上了男人的脖子。
　　“那里……”陈垣抱着怀里的小童到了被炭盆烤的暖烘烘的后院暖房，数不清的花草有序的排在木架子上但是还是显得拥挤，因为实在太多了，有的居然还在这初冬开了花，袅袅娜娜的伸展身姿，颜色艳丽。
　　“那里是我初见你…母亲的地方……”陈垣把陈渊放在花房中间的藤椅上，上面还铺着厚厚的毛皮，陈渊来了很多次，利落的脱了鞋把自己埋在了狐皮里，小小的脸泛着激动的红晕，大眼忽闪忽闪，“我母亲？”，陈渊直起身来，想问什么但是又有太多想知道了，他想了想：“她是不是极好看，比蓉太妃还好看的那种吗？”
　　跟随的大批随从下人都侯在房外了，簪雪也知事的没有跟进来。
　　这里自建成就只有三个人进去过，而其中一个已经死了。
　　陈垣挽起袖口，一双白玉似的手摸了点一盆兰草的土壤，捻了捻，出神一般的看着藤椅上的小孩，“是啊，”陈垣看着陈渊好奇又热切的眼神，浅浅的笑了笑，嘴角扯了一个温柔到心醉的笑容：“那些妃子没有一个人比得上他，连他的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
　　陈垣极少说这种，陈渊开始想象自己从未见过面的母妃。宫里的太妃什么的个个也都是手眼通天的，混到那般地位几乎都知道后宫那些七七八八的事儿，可是他感受的到她们确乎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只知道自己是摄政王亲自抱进宫又亲手教养的，而且皇室的检验下，他也确实是正统的不能再正统的皇室嫡脉。
　　陈垣以前还不知道他该有个母亲，直到开始识字读书才明白这世间还应该有个生他的人存在，她会像是书上写的那般美好温柔，身上拥有温暖的气息。
　　可是每次一提，叔父都会脸色惨白继而大病一场，几次之后他就再也不敢问了。
　　他想可能是母亲曾对不起过叔父以至于叔父如此伤心难过。
　　“不！不是他对不起我……”陈垣扶着木架，嘶哑了嗓音：“是我辜负了他，还害了他性命……”他沉沉的叹息，感觉剧烈的心痛已经麻木了，便擦了手坐到藤椅上，抱着一脸诧异的孩子，“我差不多该去找他了，我会把那些事都告诉你，让你明白的……”
　　陈渊惊惧的发现自己原来是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于是小心的握紧了那人的手。
　　“他很爱你，但他可能是……恨我……他应该恨我的，可是他总是容易心软，我想他应该要恨我，这样他还能记起我一点……”陈垣说的语无伦次。
　　但陈渊奇妙的懂了。
　　陈垣抱着这个近乎和他同名的孩子，眼神迷茫飘渺开来但是嘴角的笑意幸福而甜蜜仿佛正是爱人初见与相爱。
　　“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