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九章 驿馆偶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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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兰迪尔头绑宝钻，
==== 驾着威基洛特在天堂海洋中驰骋畅游。
==== 虚弱的爱尔温只可留在不死之地等待丈夫归航。
==== 尔后的每一个漫漫长夜，
==== 她不断抬头寻找和仰望，
==== 那璀璨又令人心碎的星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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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夜晚，山雨将至。
男子终于歇下脚步——这是片临近山坳的荒芜之地，人迹罕至。“你已经跟了三天，请问我能将此理解为出于迷恋，或其他更令人信服的理由。”
蓝色的长袍无法再隐匿，戴着尖帽的巫师现身，狐疑而防备：“你不是精灵，也不是人类。”
他勾动唇角，微笑能让山海为之倾倒，“你也不是。这个大陆光怪陆离，有何奇怪？”
“你的力量却不属于这片土地。”来自西方的巫师能感受到。
“你不也是？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他潇洒欲走。
魔杖伸出，阻碍他的路。“我闻到了阴森可怖的味道，来自深渊最深之黑暗，无穷的恐惧和邪恶……这是前所未有的——不管你是什么，必须跟我走一趟到维诺林！”
他还是笑得很礼貌，却话中带芒：“你这个老头说话就如疯子呓语。”
“疯狂的执迷和堕落才教世界惊惧。”
巫师想伸手拉住他，却突然全身被定住，如遭雷殛。而那个俊美的家伙还是笑得温柔无害，眼底的森寒却如无穷无尽的虚空吞噬万物：
“放心吧，蓝袍巫师。我不会让你死，回到曼督斯的殿堂通风报信——梵拉救不了他们。这片土地将坠黑暗就如安卡拉刚垂下的双翼，笼罩天下，只有阴影与死亡相随，而你什么都不会记起……”
然后，黑暗掩埋了巫师所有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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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
暴雨来得令人措手不及，如急欲将美好的时节摧折。
行人稀落，只有三两驾马车和零散的人类在小道上慢慢地行走着。本打算抵达迷雾山脉山下再作整顿的他们不得不搁置了原来的计划，在暴风雨来临之前找个最近的地方下榻。
这是个中途驿站，位于安都因河与格来登河交汇之处，有着两三所为途经的旅人提供补给和休息的小旅馆。不管精灵人类矮人，还是中土其他些不知名的种族，都会在破旧的小旅馆中喝酒聊天。
大厅里端坐着各式各样的种族：矮人占了多数，精灵次之，还有几个人类。毕竟这里临近凯萨督姆和伊瑞詹，现这两个地方也打成一片，其乐融融。也不知是否暴雨的关系，今天竟有些拥挤，大家的讨论也格外热烈。
抖落一身风霜，瑟兰迪尔和伊伦坐在最角落的小桌边，由于急着赶路也无意惹起不必要的麻烦，他们仍旧套着斗篷，在外人看来只是寻常人类过客。最初伊伦也没有心思注意周围的谈话，直至她察觉到身边的同伴神色僵硬，才隐约注意到某些充满着鼓动和不怀好意的话句。
“你们说，几经艰辛才到手的财宝，辛达又怎么舍得拱手相让给费诺的子孙？那颗宝石可是埃卢·庭葛用他的女儿卖给人类换来的呢！”满面胡须的褐发矮人眉飞色舞地说着他所以为的奇闻异事。
“想想，那是号称是多瑞亚斯第一美人的露西恩，美丽得天地动容的露西恩，歌声如黄莺出谷的露西恩——也只有她才能与那些宝石媲美了。可惜的是，为了得到宝石，国王竟愿意以这位公主的终身幸福来交换，他以此利诱人类贝伦：只要他能带回宝石，就能换取他的女儿了……”
颠倒黑白的说辞，让伊伦也再也忍不住起身还击，却被瑟兰迪尔拉住了。只见他用只有她才听得见的声音说道：“随它去，不必节外生枝。”
可在他说话的同时，眉宇间凝聚着肃杀之气。
“贝伦带着露西恩前往米尔寇的魔窟，颠沛流离，几欲殒命。可是在他们盗得宝石之后，报应和厄运也就降临多瑞亚斯了。”矮人怪笑的样子透着几分诡异和阴森。
席间也有精灵，他们当中有金发褐发黑发的，但唯独没有银发精灵，有些也许对矮人的话感到不快，却也没有辩驳——他们大都年轻，不清楚沉没的那片土地曾经发生的，稍年长的也不了解异族的历史。
“你的意思是，宝石让那国家沦亡了？”一位人类女性提出了质疑，她约莫二十来岁，有着阿登纳克语的口音，表情尽是认真。
“贪婪和无耻，会带来毁灭之火。”矮人说着，他仿佛忘记了这个大陆以贪婪铸成的从不是精灵而是矮人。“否则，他们后来的国王不会被光明精灵杀害，也不至于覆亡。”
“光明精灵？你说的是诺多族吗？”人类女孩对中土历史没有任何了解，她的印象中精灵是超凡脱俗的，不会有坏家伙，矮人的说辞吸引着她，“据我所知伊瑞詹和凯萨督姆现正友好往来，那大都是诺多和西尔凡……”
“当然了，小姐。迷雾山脉周边的矮人都公认，诺多一向友善，若不是辛达贪婪又怎会自取灭亡？”
简直颠倒是非！若非矮人贪婪，杀人夺宝，更趁着辛达与诺多争执乘虚而入，多瑞亚斯又怎会亡国？心中的不平如万马奔腾，伊伦再也按捺不住起身欲反驳，此时却被抢先一步——
“在座诸位，请问我可否表达下不同的想法？”
悦耳的男中音不期然响起。循声望去，是个俊美的金发人类，此后瞬即迎来惊叹之声，或而来自他的犀利，而更多的可能是对他相貌的惊叹。俊美一词，已不足以形容如此的容颜和气质。应该说，他美得让人窒息才对。举手投足的风姿已超脱了凡胎浊骨，如雕琢般的五官和身段非一般精灵可媲美。
他也显然看见伊伦刚才起身了，他微笑致意，那双魅惑的眼睛像有着魔力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此时矮人作了个请便的手势，然后他便又不疾不徐地开腔道：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亡国不外是因为他们拥有了美钻而已。”他犀利而直接，却谦恭有礼令人信服，“精灵没有那么多心眼，庭葛只是出于对女儿的爱，设法让人类贝伦知难而退罢了。”
“但、这也无法掩饰他们的恶行……”
“恶行？他们的恶行是什么？他们伤害矮人或其他种族了吗？没有。如果向往美丽也是罪行，那为了美钻杀死庭葛乃至后来出兵覆灭多瑞亚斯的诺格罗德城的矮人，他们又该受到怎样的惩罚才算公正呢？”
温和的语气，没有指责的意思，只有身同感受的怜悯之意。此刻善辩的矮人也窘得不再说话了。
“按你这么说，拥有美貌或者美丽的事物，未必是好事。”人类女孩问道，“不可讳言，你就很……美丽。”
他浅浅笑了：“那公主觉得这是好是坏？”
女孩一阵愕然。
“距离努美诺尔船队首次来到西面海岸只有四百个太阳年，却足以让中土上各个种族印象深刻。阿登纳克语只五星海岛的人类独有，而刚才我听见侍从对您的称谓……爱洛斯的子孙无疑继承了精灵的美貌与人类的智慧，努美诺尔是最卓绝的伊甸人。”
他深深行礼，在她手背上轻轻一吻，小姑娘立即脸露羞赧。这风采盖过了在场的所有人和精灵。
看到此景，伊伦忍不住笑了，小声地朝身边嘀咕：“他真擅长使用自身的美貌啊……”
瑟兰迪尔瞟了她一眼：“跟你在凯萨督姆时不遑多让。”
有吗？呵呵。她讨好地回以最最真挚最最纯洁的笑靥。
而此时彼刻大堂的人正置身热烈的交谈——
“我可没见过像你这般风采的伊甸人。”努美诺尔少女回以人类的礼仪。
“承蒙谬赞实在惭愧，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工艺者，以传授铸造技术为己任。”他躬身相迎，“天赋宗师安纳塔，幸会，美丽而灵秀的殿下。”
“我叫塔尔·安卡琳，幸会。”
…………
“安纳……”伊伦有些怔憧。虽然名字的意义不同，但安纳塔与安纳尔的读音总让人有所联想。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请收起你泛滥的亲切感，”瑟兰迪尔轻啐，“他可没你父亲那样直接简单——他刚才不是已经默认了？美丽的皮囊并不足信。”
“可是我觉得你跟他一样美丽啊……”接收到有杀气的目光，她生硬地试图转变了话题：“他真的很漂亮，要是凯勒布理鹏看见了，势必痴迷不已。”
“是啊，”声音凉凉的，“真该让他们结交，让他转移下注意力不正好？”
伊伦忍俊不住：“我怎么感受到你的恶意？”不过，还是好期待安纳塔和凯勒布理鹏来一场实际会面。
“可惜要让你失望了，我们先要去的地方是林顿而不是伊瑞詹。”
两精没有多作逗留，也没心思听那些家伙诌被改编得乱七八糟的辛达史。伊伦一直留意着瑟兰迪尔阴沉的脸色。她没想到脾气暴躁的他竟能隐忍至此，即便他的眼神已经将那矮人凌迟了几百遍。简单结过帐，他们便往各自住宿的地方过去了。
翌日，天还没透亮，他们便踏着晨星的光辉再度启程。
昨日的暴雨已将世界洗刷一新，树林徒留一地黄花，空气中渗着淡淡的泥土气息，芬芳而清冽。
“等等……瑟兰迪尔……看那是什么？”她勒住了缰绳，指着路边那堆布满泥泞的圆球。那在泥土覆盖下的蓝黑色随着均匀的细微的起伏若隐若现。
他们走近细看，周围散落着行李、尖长的毡帽和手杖，那湿透的大布包裹住的不是别的，而是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九章 驿馆偶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