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第9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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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熄灭的地狱之火内，黑色的盔甲内的躯体竟然是没有脸的。
“难以想象，你竟重铸了肉身。安纳塔？或者我更该直接称你为索伦？”瑟兰迪尔冷漠地看着这一幕，一点重逢的喜悦都没有，“天下之大，你为何要藏身在阿蒙兰？”
“因为我想念故友。”它一点也没有改变，将虚伪的说辞演绎得诚恳动人。
“这片大陆从来就没有你的朋友。唯一的一个在三千多年前已经被你亲手杀了，身首分离。你将他的头悬挂在伊瑞詹的城门口，他的子民皆被你屠尽，记得吗？我后来知道还有一个——努美诺尔国王塔尔·卡理安，他听信你的蛊惑砍下白树宁罗斯改信奉米尔寇，疯狂地远征维林诺。最后他的五星海岛因而下沉，努美诺尔人流离失所。相信你的人最终都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你不配拥有朋友这样高贵的词汇，你是欺骗者，背叛者，恶魔的信徒！”
对精灵的指控不以为忤，肆狂的笑声从盔甲内传出。
“那你呢？瑟兰迪尔，你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若没有璀丽你早就尸骨无存！我当时应该将你的尸体给手下们分食，并带走伊伦，失去你的她是那么脆弱，引诱和腐化她并不难……”
“你不会得到她的心。”善良如她不会被索伦诱导。
“我从来要的不过是个好侍从，我要她的心做什么？你得到她的心了，可最后，她在哪？”堪比半个食人妖的高大身躯夸张地朝他吐了口沫，围着他转了半圈，极尽幸灾乐祸：“让她最痛苦的不是伊瑞詹地底的经历，也不是什么丧亲之痛，而是你——破碎了她的心——我可是知道的，精灵只会死于利刃或者心碎。而蝙蝠之毒？那是什么玩意？比伊伦更该清醒的是你吧？其实她只是不愿意醒来看见你罢了，瑟兰迪尔。”
“所有的邪恶之物都与你脱不了关系，你清楚蝙蝠之毒是什么！”
“那些生物并非听命于我，它们听谁的其实到了这一刻都不重要。更重要的是，伊伦最后宁愿埋入黄土也不愿意再睁眼看见你！因为你不被原谅……像你这种自私自利的精灵，会比我好多少？”
“别以为你的言辞能使我动摇。”巧舌如簧蛊惑人心，是索伦最拿手的。
“我不必让你动摇，因为你根本就是这么想的，你必须面对现实——放下你的罪疚心吧，你对她已经没有心动只想补偿。为什么面对和承认自己冷血有难么困难？要知道在璀丽的力量下重生付出的代价，你已经成了没有感情的木偶，铁石心肠。你的心只在天下、在中土。你跟我一样！如果我们合作，将成为这片大陆最终会成为我们的。”
闻言，他嘲笑地重复它刚才的说辞：“你要的不过是个好侍从。”
“以你的能力怎可能是侍从？我们将是伙伴——最值得依赖的伙伴，唇齿相依……”
“那我会得到什么好处？”
“国王！”他深思的样子吓坏了旁边的精灵。普利斯菲更无法想象瑟兰迪尔会认真考虑跟索伦联合，他们此行的目的并非如此……
魔王可不会理会周遭烦杂的苍蝇。“你最想要的是什么，我便能给你什么。你不是渴望她醒过来吗？我可以给你……”
蛊惑之音靡靡动听，阴森的背影后升起了迷雾，显示出熟悉的幻影。伊伦的映像在索伦身后钻出，寥寥的青烟映着苍白而扭曲的脸，她正以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他。
“你也不是说我对她没有感情？又怎么会认为用虚假的灵魂可以牵制我。”
“灵魂虚假又如何？虚假的灵魂可以使她重获新生，可以回应你的感情和命令，那可比人偶真实多了……”索伦朝烟幕中的女人下了个简单的指令，她便绕过去走到瑟兰迪尔身前，如女奴般顺从跪下，匍匐着拿起他垂下的手，膜拜似地亲吻着。
瑟兰迪尔没有拒绝，在她触碰的时候，他的瞳孔却收紧了。
“我可以让她寄居在伊伦的躯体内，她会醒过来，她的□□将停止腐烂。你不必将她埋葬，不必跟她分开。从今以后做什么她都会听从你的。”
极力隐忍着的瑟兰迪尔握起了拳，身前音容如伊伦一样的青烟恭敬地退开了两步。
“但有前提，”索伦深思似地停顿了下，“你需要下令到你的下属，将她的尸体带到这里。”
“借尸还魂？”可惜那已经不是伊伦的灵魂，“还有呢？”
“带上荒野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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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马飞驰着。
“困了吗？”觉察到走在最后的伊伦昏沉的样子，格洛芬德尔将她拉过去与他共乘一骑。
自救起她那天开始，每天有泰半时间她都在昏睡中度过，而这两日她却几乎都没有昏睡，细心的诺多精灵不由将视线放在她身上寻索。
摇着头强装清醒的她令人不忍拒绝，长袍膝脚处的割裂还有被沾染凝固的血红使格洛芬德尔蹙了眉：“距离阿蒙兰还有一段路，你先睡一会，不必要以伤害自己为代价。”
被发现极力隐藏的，羞愧只是一霎，忧心便又再覆盖了其他情绪：“他在孤军奋战，我不能……”
此时最前方的巫师慢了下来，举起魔杖朝着二精，往后面被黑夜侵蚀了的森林指道：“你们听到了么？”
格洛芬德尔也将注意力放在身后，片刻便加快了策马的速度，死命往前奔跑。而甘道夫则调转了马头往树林的方向呼啸而去。其他精灵被催促着前进，速度越来越快。
“那只大蜘蛛跟着我们。”迎着伊伦疑惑的神情，格洛芬德尔解释着，马匹的速度有增无减。
“大蜘蛛？为什么？”对方抿紧了嘴，她有了觉悟，“它的目标是我？”
“你身上有着吸引它的东西，它似乎志在必得。”否则也不会一路从北方追到南方，横款了整个巨绿森林。“欧络因在想办法找到救兵，以我们现有的力量，只会成为成千上万只的奥克斯们它们的夜宵。”
刚才他走的方向是西面……“萝林太远了！”
“他们有驻守在安都因河沿岸的兵力。”
“瑟兰迪尔不会容许萝林的军队通过林地王国。”
“那就不清楚了，据说已经上百年。”回头看见那庞然大物愈发逼近，他不由深呼吸了口气，“我倒是有个办法，它似乎饿坏了，饥不择食……”
她踌躇了一阵，对上格洛芬德尔坚毅的目光，遂点头回应。
视线渐渐开朗，前方只剩下光秃秃的赤丘，高耸的建筑群映入眼帘。战马的速度愈发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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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确定魔戒已随着安都因河流向大海。否则你也不会如此绝望，将复生的希望寄托在被你弃若敝履的善念——荒野之星上。”
索伦没有反驳，只是一如几千年前的恭顺的姿态回道：“既然是伙伴，你能得到你想要的，我的目的是什么又有何重要？我的强大，能让你没有顾虑，没有羁绊，更不用被梵拉所控制和迷惑……”
“原来你已经将我视为塔尔·卡理安一样，”大笑声来自精灵王，在空旷的大殿内震动着，让躲在角落的哥布林探头张望。“只是，你当日在五星海岛蛊惑努美诺尔人的时候，恐怕付出的是身体的代价吧？”
呼吸倒流之声此起彼伏，奥克斯们熟知它们主人的脾气，这是禁忌的话题。这样刻薄的挑衅无疑代表着谈判破裂。
“精灵王瑟兰迪尔，你知道什么是爱？”
他望着面具下的它，轻鄙而无言。
“爱即毁灭。”
“那你一定是最爱中土的人。”
“世界不是我们要的，便唯有将它毁掉，重新建立秩序重新开始。”
“很精彩的说辞——这些都是米尔寇对你说的甜言蜜语吗？它若知道你不惜以中土最美善的肉身献祭给塔尔·卡里安，必定会感动得抛弃你吧。”
若说此前的冷嘲热讽都能让索伦隐忍，那么这句无疑是将它彻底激怒的一击。盛怒的魔王举手便将身边缠着它的精灵战士甩了出去，当即毙命。
看似波澜不惊的瑟兰迪尔，在见到鲜红色血液在精灵战士的脑后潺潺蔓延开一条条蜿蜒的小蛇时，眼睛的亮光也不再闪烁。
精灵们将索伦的巨大身躯团团围住，用精灵铸造的利剑自四面朝它进攻。却无法刺穿它的重甲，被重铸的肉身的高大得像食人妖一样，且孔武有力，他们几番进攻都不得要领，损兵折将的几率远大于掣肘索伦行动的次数。“自不量力的精灵！瑟兰迪尔，难道你真的要将的你带来的下属都送进死亡？”
“效忠于你，必死更难过。死心吧索伦，你当日所造的荒野之星是与伊伦气息相通的，埋入地底后随着她肉身会加速腐化，荒野之星的光明便将熄灭，也跟你完全断了联系。”
听到这里，它再也按捺不住喝道：“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它从来不属于你。”瑟兰迪尔以平静又坚决的语气打断了它。“你早就已经输了，大势已去。”
被强化的躯体不若一般的巨魔，它速度极快且力量奇大无比。只轻轻一拍，它便将缠在身侧的精灵全数推开。其中两个从月台飞了出去坠入奥克斯群里被迅速分食，另三个重重地跌落在瑟兰迪尔面前，肝脑涂地。随后它便以雷霆之势闪身到瑟兰迪尔的面前，巨臂往他脑门扫过，快得他几乎闪避不及。
“知道什么是宿命吗？你永远不可能战胜我！上次在伊瑞詹你说我气数已尽的时候，你先倒在我面前；这次在赤丘也是一样的结果！如果我要毁灭、如果注定我终一无所获，那么，我也要踏着你的尸骸倒下。”
“也可以是我们一起倒下。”瑟兰迪尔很轻的话说出口时，手中的双刃发出淡绿色的光攻向索伦。在它胸前的重甲上划开了一道长长的缝。
被刺的它感受到痛楚，更加强了攻击，却无法抓到灵巧飞跃的精灵，那绿光却那么似曾相识——
精灵四戒都传承于索伦的技艺，但却由凯勒布里鹏所铸造。它们受魔戒和索伦影响，却又不被驱使。璀丽的存在让它惧怕，也让它贪婪地欲据为己有。索伦一直寻找着它们，欲改造它们、将它们的力量转化为魔戒的，让它们听命于魔戒。但直至现在，除了璀丽，它根本不知道还有多少精灵戒指的存在。
“璀丽，精灵之戒的力量——戒指在你手里？”
精灵国王不置可否。
“能起死回生，能化腐朽为新生……”它可不会忘记瑟兰迪尔那时候已经死了，是这枚戒指救了他！“把它给我！”
“它也能将腐朽化为尘埃。”瑟兰迪尔话音方落，索伦和他的周围便被绿色的结界隔绝，他和它像置身在一个大的真知晶球内。在狭小的结界内剧烈地战斗着，两个身上的都挂了彩。
“困住你我单打独斗是那么愚蠢，你不具备优势，赢不了我。”
“不需要赢，不需要胜负。”精灵志在必得。
只见绿光越来越炽烈。结界的空气愈发稀薄。球面自外而内地朝圆心生成一道道细小的光线，穿透了厚重的盔甲，刺入他和它的身体。
“停下！你在干什么？精灵，停下！”
瑟兰迪尔却笑得自在：“我只需要将你的灵魂跟我的禁锢在一起，你没有机会再逃出去重铸下一个肉身了，索伦。”
外面的精灵意识到了什么，纷纷往晶球拍打进攻，希望打碎它，却也徒劳。
“瑟兰迪尔，你疯了！”普利斯菲在最近他的位置吼道。
他却冷笑着看着索伦，承受着万箭穿心之苦，纹风不动：“带着他们撤回去密林之山，普利斯菲。”
“我们不会丢下国王逃跑！”
“这是国王的命令。”
“伊伦若活着，绝不会允许你作出这样的决定！”
“你说得对，但她死了。”看着大殿内满布她的身影，湛蓝的眸里有了笑意。这是她的故土她的家园，她心心念念的阿蒙兰。而今，这片土地尽是污秽和绝望……“索伦死了，我也死了。巨绿森林将有新时代的来临。”
“去你的新时代！你的时代还远远没有结束！我不允许国王在我的保护之下魂断赤丘！”
庞大的身躯将他逼到角落。索伦揪住他的战袍，愤怒和痛楚交织。“把璀丽交出来！”
“我就是璀丽。”
“你……”它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戒指的存在的痕迹，只能感应到他身上的那股力量——“你竟然和璀丽融合了！”
“诚然，一切都拜你所赐。”昔日若没有索伦的算计他不会拥有璀丽一半的力量，而另一半的力量则被蓝袍巫师摩列达夺取。“与魔王战斗至死……待到了维林诺，我可以到处炫耀。”
“同归于尽便是你的目的？”索伦咬牙切齿。它到现在仍然不敢置信，普利斯菲被擒只是引它现身的戏码，瑟兰迪尔早就算好了！它所认识的辛达精灵爱惜羽毛，目空一切，竟用这种极端的方式了结！
光球的攻击有增无减，对强壮的魔王与精灵成了漫长的凌迟。最后，他和它都不再缠斗，各自缩在球的另一面承受着锥心的痛和死亡的降临。
林地精灵的号角声长奏着，响彻整个阿蒙兰。
吸引了殿内对峙双方的注意，也震动了耗尽力量的瑟兰迪尔和索伦。
——那是绿林的号角。
力谏不纳的普利斯菲绝望地从高台眺望，冲进索伦阵营的绿林军队只有寥寥数十人，很快便被如潮的奥克斯淹没，光芒从精灵军队身后照亮，如太阳般耀眼，使奥克斯们纷纷撤退。为首的是骑着白马的两只金发精灵——
普利斯菲的睁大着眼，无法置信他所看到的。他迟疑地转身冲向瑟兰迪尔，拍着绿色的光球，竭力叫唤：“停下来，国王！外面的是伊伦，是伊伦！她来了！恳请你停下！”
“我感觉到了……”某种奇特的感应让索伦站起身回看向北面，“荒野之星……它就在阿蒙兰！”
瑟兰迪尔毫不放松，意念加强了结界：“谁会相信你的鬼话？”
索伦则在他面前展示了的格洛芬德尔和伊伦共乘着冲入赤丘阵营的画面，放放大了别在她胸前的荒野之星：“得来全不费工夫呵！只是你说这个伊伦，是真的醒了，还是躯壳被污秽之物占据着呢……没关系，只要我得到了荒野之星，就会狠狠折磨她，这次可不再像上次伊瑞詹地底那样了——这里的半兽人除了口腹之欲，还有最原始的饥渴……”
阴森的笑声咯咯地从盔甲传出，诡异之至。
怒气削弱了的璀丽的防护，荒野之星近在咫尺也大大增强了的索伦的力量，它一鼓作气地冲破球面的结界。被反噬的力量撞到墙角，瑟兰迪尔的身体跌落地上，绿色的薄膜破裂后便化成真知晶球的碎片洒落了一地。
得到解脱的魔王红了眼，像是刚才的重创并没有发生过，来自它灵魂的一部分——荒野之星的到来让它得到极快的恢复。只见它朝着高台奔跑，最后跳了出去轰然坠落在城门口——
作者有话说第104章 第93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