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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求亲芙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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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瑞从芙蓉屋里离开 ,江文跟在后头帮忙打伞。一路君瑞沉默,死咬着唇,越走越快。江文也是沉默,他不知道要说什么来让君瑞开心起来,甚至他也有私心,宁愿让皇后这么生气,才能让皇帝加快人手抓住那些畜生!
毕竟是牵涉到芙蓉的私事,命人唤言不禁到后院花厅来见。等君瑞走到花厅时,就见言不禁亦是脸色惨白,跪在一边,额头紧扣铺贴整齐的黄砖,看上去倒像是饱受自责之苦。
“言不禁!你该当何罪!玩忽职守,害皇上与本宫遇险。又稽查不利,让芙蓉,让芙蓉受此大难。本宫,本宫……”君瑞狠狠斥骂之后,突然意识到她是没有权利干涉朝政,任免朝廷官员的。用力揉了揉眼,“本宫让你将功赎罪,将那些恶人都寻出来。”
“是,臣自当领命。”
“等等。”见言不禁要走,君瑞眼神微暗,多问一句,“是你救了芙蓉?”
言不禁快速抬起头看向君瑞,坦坦荡荡摇头:“不是,臣不敢居功。臣跟着闯入宅子的黑影,一路追查。那黑影也奇怪,不怕咱们追他,反而走走停停,生怕我们走丢。”
君瑞揪紧帕子,那胆大包天的图格庆到底是什么打算。又听言不禁说了下去:“臣等一直跟到东南飞,就是天水最大的青楼,那人窜上三楼就不见了。臣让弟兄们把各处通道团团围住,自个儿跟着黑影去了三楼。因为觉察黑影像是故意带领,所以臣也极为小心。等到了走廊最后一间,被黑影一下子拉进房间。臣,臣,就见到芙蓉姑娘她,她……臣不想说。”
“本宫明白,不管你看到芙蓉什么境地,只要你胆敢说出去。哼,就算是拼了皇帝责难,本宫也会将你斩首,让你家人连坐!你听明白了吗。”
“臣明白。”言不禁又快速看了君瑞一眼,欲言又止。
“快说。”
“是,那黑影让臣将芙蓉姑娘带来。还让臣带一句大逆不道的话,臣不知道该不该讲。”
明知道应该不去听才对,可还是忍不住想知道图格庆到底说了什么:“说吧。”
“是。那贼人说,让臣转告娘娘,今儿不知道明儿的事,何必拘于名分一说。齐,皇上连您身边的丫鬟都保不住,更别说您了。”
“哦?倒是有趣,朕保不保得住,还要别人来评说么。”冷冰冰地声音夹杂着雨丝,从花厅前头,一字一步地逼近。
君瑞仰起头,看见齐昭停步站在雨下,身后宋丁踮着脚给他打伞遮雨。阴郁的眼神像极此时的天气,暗沉凝重。在看到君瑞看他的同时,才迈步踏出小小的水花,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君瑞却不由自主地心虚起来。手指缩团成拳,脸上的神情也不知道该摆成什么模样。齐昭进来后,眯眼看了眼言不禁,冷笑一声:“言不禁,你当得好统领啊。找不到人,让别人抢先。最最让朕惊叹的,你居然还同那些长舌妇一般,搬弄是非。”
“臣有罪。”言不禁硬生生跪在地上,拼命磕头。其实他明白,那贼人说得话烂到肚子里才是上策。可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感念皇后曾经替他说过话,又或许觉得皇后对芙蓉那么好,说明皇后的善心。那贼人要带的话,就瞒不下去。
“齐,皇上。”君瑞舔舔嘴唇,要是没有出芙蓉的事情,齐昭也该说对她的处置了。可现在,芙蓉大仇不得报,要是让她喝毒酒,或是带着芙蓉偷偷摸摸回行宫,那芙蓉的伤口又怎么能好。要是能再求求齐昭呢。这么想着,便半屈膝跪了下来,“皇上,求您,帮芙蓉报仇。”
齐昭有点爽快,他想,你怎地不去求那个蛮子?知道蛮子靠不住了吧。可转过念头,他多疑的性子又起,该死的言不禁,有些话该说有些话是不该说的。言不禁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君瑞和图格庆是通过言不禁传递消息吗?
眼神探究,仔仔细细将言不禁看了一圈。暗暗摇头,不对,言家一直是保皇党,是皇帝的近卫,按道理来说,言不禁反谁都不会反他。
“皇上,求您下旨,帮芙蓉报仇。”得不到齐昭回应的君瑞又恳求一遍。她是不知道齐昭的内心戏,还以为齐昭又要说什么不过是个丫头之类的话。要不是言不禁在场,她都要脱口说,就算让她们回行宫,也要报完仇才走。当然,还好君瑞没有脱口而出,不然齐昭的疑心病更重。
“哦?你求朕?”
可不是求您嘛。君瑞舔舔嘴唇,那天晚上一同看戏的温柔齐昭,真是万年难遇的见鬼啊。现在这人到底又有什么不对劲。
“你可有想过,朕下旨大张旗鼓的去抓人。只会把芙蓉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你可愿意,芙蓉可愿意?”
君瑞猛地睁大眼睛,惊诧地看着齐昭。她以为,把害自己的人不论手段,以牙还牙,那内心被伤害的伤口才会好。君瑞根本没有想过会闹得沸沸扬扬,可是为了芙蓉的名声,这件事就能这么算了吗!
“难道就不报仇了!”她瞪大双眼,全然的愤慨,已经从芙蓉的事情,移情到自身遭遇。她想,不管受多少苦,一定要报仇,不然仇恨的存在会是她一辈子无法安睡的噩梦。她是这样,芙蓉也是如此的。
“朕从没说过不报仇。”齐昭声音温柔起来,他从君瑞的双眼里,看到他曾经的影子,还有那些和君瑞抱团取暖的日子。勾起嘴角,不顾忌言不禁还在,轻轻抚摸君瑞的脸颊,“你不要着急,这件事情,朕自会放在心上。”
“放在心上?!呵呵,不用你管了。”什么放在心上,等回行宫,还是等很久很久之后。她一挥手,将齐昭靠近的手打落。
瞬间齐昭冷着脸,一下子捏住她的下巴,举高临下地逼问:“哦,那你想求谁?那个蛮子吗?”眼神狠历,转到言不禁身上,“你们是不是通过言不禁传递消息!”
言不禁无妄之灾,又听不懂皇帝和皇后的暗语,实在无从辩解起。正是祈求老天快点帮忙,就听脚步纷乱,小太监天保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娘娘,啊,皇上,芙蓉,芙蓉自尽了。”
君瑞瞬间脚软,被齐昭一下子搂进怀里。言不禁看也不看他们,只说了声:“臣去救。”脚尖轻点,几步就窜了出去。
言不禁知道芙蓉住的地方,昨晚夜半还是他送她进屋。满身伤口的芙蓉,真是让他又恨歹徒心狠,又是满腔自责。皇后骂得对,要不是他们去做什么义气的事情,芙蓉姑娘根本不会遭此大难。姑娘家家的,这么一来,这辈子就毁了。
窜到芙蓉屋外,一脚踢开房门,见芙蓉已经被几个小太监费力从房梁上解救下来。可看着脸色惨白,胸口毫无起伏,整个人已经死了过去。言不禁心里又是一阵懊恼,好不容易救回来,在娘娘身边说不定还能有好日子过,可不想怎地那么想不开啊。
那几个内侍各个抹泪,哭得气都喘不过来了:“好姐姐,你怎么那么心狠,就把弟弟们给舍弃了。咱们还盼着到了大年,和姐姐一同放爆竹,等着收姐姐年年给咱们备的棉鞋棉袜子。姐姐,以后谁疼咱们啊。好姐姐。”
言不禁叹了口气,“别哭了。”往前走了一步,贴近芙蓉才发现,她嘴唇青紫,似乎有微弱的气息从唇缝里流出。言不禁不由想起之前在家乡,瞧人治过溺水窒息的儿童。心一横,死马当活马医。让那些小太监让开,双手交叠,用力在芙蓉胸口挤压。
堪堪此时,君瑞和齐昭匆匆赶来。君瑞没有发现,她刚才站立不稳被齐昭扶住后,齐昭借着相扶,同她十指相扣,并肩而立。两人见到言不禁这番动作,都是一愣。君瑞先大喊:“大胆大胆!该死的言不禁,来人,拉他出去砍了!”
哦,说杀就杀,齐昭点点头,那君瑞和言不禁没有什么干系。看来,言不禁只是纯粹传话而已。又不免恨他办事不利,找个人都让图格庆抢先。脑洞刚刚转到这里,君瑞又是惊呼把齐昭神智带了回来:“言不禁,本宫叫你让开!”
“娘娘,芙蓉醒了,没事了。”言不禁满脸惨白,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要是芙蓉没活过来,他这条命就交代了。好在,芙蓉拼命咳了几声,人慢悠悠醒转过来。
君瑞刚迈一步,就发现手被齐昭牵得牢牢的。有些不耐烦地一甩手,快步走到芙蓉身边,颤抖着抱住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过了小会,就听芙蓉轻声说:“娘娘,求您赐奴婢白绫。奴婢不能连累娘娘的声誉。”
“什么!”君瑞推开芙蓉,咬了记嘴唇,深吸了口气,才能用冷淡的语调笑道,“芙蓉啊,你当初可是说要陪本宫一辈子,诺言尚未完成,你竟敢求死吗!何况,本宫已给了你一天休整,今儿晚上,就该是你当值。好好办差,什么生啊死的,没有本宫的允许,你胆敢再试试。”
她慢慢站起身,脊梁挺得笔直,像是在嘲讽躲在角落里想看她们笑话的人:“何况,本宫的声誉,哪由他人评说!”
“就是说嘛,芙蓉姑娘可真是运气好,就算被人糟蹋,也有娘娘疼着呢。”唯恐天下不乱的武子莹叹了口气从回廊边上拐了出来,见君瑞眼神扫视,忙双手合十,讨饶的眼神在齐昭脸上逛了一圈,“明白明白,妾身这就回屋抄经。”
“娘娘,”言不禁似乎嫌弃这儿还不够乱,快步跪在君瑞脚下,“臣斗胆,恳请娘娘将芙蓉许配给臣。臣虽年长,但家中并无正室,定会对芙蓉姑娘一心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