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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0、晓之空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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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对着外面庞大的雨幕,少女外貌的变化还是让斑有那么一瞬间感叹了一下时间流逝的速度。
也许时间的力量也正是在这种处于风华正茂年龄段的人身上才能体现得最为淋漓尽致。
可是,少女双眸中崭新的凛冽和举手投足,都暗示了这三年的生活,与风华正茂这四个字完全搭不上关系。
大概是在无止境的流亡和探询的过程中度过的。
想到这里,斑隐藏在面具后的嘴角不自觉上扬了。
“这就是,晓组织的情况了,”斑朝着一旁始终站着的佩恩看了一眼,“就像我刚才所说的,佩恩是这个组织名义上的首领,而他的真身自然也不在这里。”
“月之眼计划……”
奈月的目光没有在佩恩身上停留哪怕一秒,只是定定地念出了这个词汇。
“你还真是能想出奇怪的东西。”
“感兴趣吗?”
斑双手环在胸前,微微扬了扬下颌。
“月之眼实现的话,你也能和你的同伴、挚友永远在一起了。”
“……听上去很诱人,但是,”奈月眯了眯眼睛,“我的话,还是在这个世界兴风作浪就好了。”
“那么,换我来问你问题了,”斑耸了耸肩,语调放缓,声音也低沉了几分。“你的目的——不,应该说你现在的目的是什么?”
奈月没有说话,只是注视着他。
“应该不会和三年前一样的吧?”
“你需要的只是合格的收集尾兽的战力,不是吗?”奈月呼了口气,将至今还覆盖在身上的斗篷解了下来,“我的目的,似乎应该不合你的兴趣。”
“前提是,你必须是‘合格’的战力,而不是阻碍。”
“……不管是尾兽还是任务,我都会做的。”
“哦?”斑的语气听上去仿佛万分不可置信,“我没听错吧,我记得你曾经可是会对这种事情纠结到寝食难安的人啊。”
奈月的眉宇稍稍靠拢了些,她无法否认斑所言是事实。
以前对于一族和村子,对于鼬和止水,对于直子和和平,她总是在两个抉择间摇摆不定。
就算最后选择了一条路,也称不上做到了决断。
而这三年却有所不同,她随心所欲过,也做过很多违心的事情。
现在的奈月只知道,她必须留在这里。
“当然和以前不一样了。”
“那我就姑且相信你,把手伸出来。”
奈月迟疑了一瞬,随即将手掌摊开伸到了斑的面前。
斑将一枚小小的戒指放在了她的手心里,奈月的目光随之看去,掌心里的戒指有着浅黄色的表面,中央刻着墨黑的“空”字。
“佩恩,等会儿带她去和其他成员见面,应该会有有趣的事情发生。”
奈月看了看戒指,将它戴上了左手的小拇指,心跳忽然随着斑不紧不慢的话语变得剧烈起来。
她抬头看向这个房间的外部,那里是一片广袤的洞穴。
有几个身影已经在那里聚集了起来。
鼬就在那里。
忽然间,斑的背影突兀地闯入视野,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至于你,”他停顿了一下,“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证明你说的话。”
洞窟的温度,比奈月所预想的要低得多。
走入的瞬间,她不自觉就伸手攥紧了胸前的衣领,试图抵御寒意,可还是没能抑制住右手的轻微颤抖。
“晓今日将有一位新同伴的加入,代替几年前出逃的大蛇丸,成为新的空陈。”
奈月的指腹摩挲了一下小指上的戒指,一想到这个戒指也曾经佩戴在大蛇丸的手上,不知为何就让她觉得有些反胃。
她的步伐比自己以为的要沉稳的多,仿佛她等这一刻等得太久,以至于这一刻真正来临时,反倒没有什么感觉。
除了那仍旧在胸腔内不断鼓噪的心跳之外。
她预想过无数的可能性,无数次在脑海中反复构想重逢的场景。
三年已经过去,鼬的影像却自始至终存留在脑海里,没有哪怕是一分一毫的褪色。
可纵然如此,时间的流逝是无情的,就像她在变化一样,鼬也一定变了。
对于鼬这三年内的一切,奈月一无所知。
他是不是根本不会对自己的到来感到吃惊?
他是不是一直装作不知道她的行踪和去向,实则一切仍旧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如今变成什么样子了呢?
应该变得比以前更成熟好看了吧,虽然以前就有着一张人神共愤的脸。
应该也会长高了一点吧?
如果头发没有剪的话,现在也应该很长了,是不是仍旧像以前一样用红绳松松地扎在脑后呢?
——他会不会,早就忘了宇智波奈月这个人。
与那一群人之间的距离并没有奈月想的那么长,很快,她就得以看清那些人的脸庞。
酷似鲨鱼的面容、被过长金色刘海遮住了大半的面容、无法称之为人类的面容,还有……
镶嵌着血红色双眼的苍白面容。
尽管光线如此不佳,奈月还是没有错过那双眼睛里浮现的任何一缕情感。
那双眼眸原本波澜不惊地看着她的方向,却在看清她面容的那一刻陡然睁大。
惊诧、慌张、怀念。
奈月仿佛要将那些感情全部记住一样,毫不避讳地回望他。
与鼬相比,她显得平静的多,除了在身侧愈加攥紧的双拳之外,她看起来和平时毫无区别。
鼬确实变了。
也许是长高了的原因,体型看上去比以前瘦了不少。
鼻翼两侧的八字纹路愈加深邃,衬托得眉眼更加俊朗。
黑底红云的衣袍领口半开,露出一串银制的项链——她记得鼬以前从来没有佩戴首饰的习惯。
冷漠、孤独、不可亲近、气场强大。
鼬真得变了很多,可她却仍旧觉得他还是印象里的那个人。
她比自己所预料的,更加想念他。
在鼬终于愿意恢复常态的那一刻,奈月也成功移开了目光,继而让自己的双眼染上与鼬同样的颜色。
她停下脚步,就站在鼬身旁。
“……切,又是一个宇智波,那双眼睛简直一模一样。”
奈月朝向声源处看了看,发觉是那个金发的少年。
明明素不相识,他盯着她的眼神就好像下一秒就恨不得将她撕碎一样。
佩恩低沉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朱雀,是你的族人吧?”
“……是。”
鼬开口了,仅仅只说了一个简单的音节,却让奈月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这个声音实在太过熟悉,却又遥远到让她觉得耳膜生疼。
“原来是鼬先生的同族啊,很稀奇呢,那么你的名字呢?”
站在距离鼬不远处的地方、长着一张鱼类动物的脸的人发了问。
奈月抬起眼睑,看着位于正前方的首领,启唇开口。
余光里,她清晰地感觉到了鼬的视线,已经不似刚才那样明目张胆,却仍旧藏不住那些躁动不安的情绪。
“我的名字是,宇智波奈月。”
如果说斑在和鼬的相识相处过程中有什么时刻是觉得吃惊的,那么就是在鼬控制不住怒火的时候。
这个年方十六的少年总是面无表情,眼底藏着不符合年龄的深邃和沉稳,极少显露自己真实的感情。
而他在斑面前就有过两此动怒,第一次是灭族当夜,第二次就是现在。
斑不需要担心鼬会做出什么伤及他的举动,但被那双万花筒写轮眼直直地逼视着,他罕见地不自觉就绷紧了神经。
“你该不会觉得是我把她带来这里的吧?”
从那双血红色的眼睛里,斑虽然明确地感觉到了鼬难以遏制的敌意,却仍旧佩服这个少年的忍耐力。
他只是站在原地,藏在长袍袖管里的双手紧握成拳,微微颤抖着,出口的话语却冷静如常,几乎听不出破绽。
“不是。”
“那么?”
“这跟当初的契约不一样,我说过要让她远离晓组织,”鼬停顿了一瞬,“而你却让她……”
“从现在的状况看,你失败了吧?”
斑打断了鼬的叙述,语气虽然轻描淡写,但是显然“失败”二字让鼬产生了些许动摇。
“她既然会来这里,就不可能忘记了过去的事情,也不可能忘记了你。”
鼬抿着嘴唇,沉默不语。
事实是他无法否认这一点。
他自己都无法解释,为什么当佩恩提到新成员的时候,向来对这些事情无所谓的他会朝着那个方向投去目光。
而另一个事实是,三年已经过去,他没有一次成功捕捉到过宇智波奈月的足迹,心里却无比清楚她还活着,并且会再度与他相遇。
因而他的不作为,也许只是因为内心深处在等待着这个时刻。
斑说得一点不错,鼬的计划里出现了裂痕,而这个裂痕正在渐渐扩大。
“你不是更应该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吗?”
斑的语气听上去像是漫不经心的关心,实际上只是在转移鼬的注意力罢了。
“也许她是真的对我的目的感兴趣也说不定呢?”
这样的谈话根本没有意义。
鼬阖眸使得双眼的力量褪去,一阵隐约刺痛侵袭神经的同时,他的双眸也已经恢复墨黑。
他的目的只在于检验斑的态度,而此刻的情况已经证明了斑也对奈月的状况毫不知情。
纵然如此,他对斑的敌意也没有丝毫消退。
身为这个组织里知道斑真实身份的人之一,他们都在互相牵制,这点鼬早就了然于心。
“毕竟你们是我的后辈,我还是会为你们着想的。”
“什么?”
“与其在这里质问我,你不如当面问她吧?”
鼬愣了一秒,随即听到了身后不疾不徐的步伐声,微微长大双眼回过头去,发现穿着同样服装的黑发少女其实早就在门口等候多时。
奈月以往隐藏气息的本事,并没有厉害到能够蒙骗过他的程度,虽然鼬确实分了心。
“你们两个都知道我是谁,就不必在你们面前演戏了。”
斑双手环在胸前,俯视着二人。
“朱雀,带空陈去她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