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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2、夙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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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凝视着面前这张巨大的白纸上自己工工整整的字迹。
他是不会认为,所谓的许愿灯真的有能够实现愿望的能力。
“嗯,我看看啊……消除世界的纷争,该说不愧是鼬吗?”
只是发愣的空隙,止水就走过来凑到了自己的身旁,探头朝着纸张看去。
已经习惯了止水做这些出人意料的事情,鼬微微叹口气,将纸张粘合后拢成了灯笼的形状。
“不过啊,鼬,我也希望你偶尔能想些别的事情。”
止水手里拿着自己的那只已经折叠成形的许愿灯,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
“……”
“也可以写想要一年份的丸子这种愿望啊。”
“……别开这种玩笑,止水,”鼬说着,将许愿灯放到了不远处燃烧的火堆上方,“我又不是奈月。”
果然许愿灯这种东西,还是女孩子比较适合。
想到自己居然也会来玩这种东西,鼬又叹了口气,看着灯笼的内部渐渐被热空气填满,仿佛马上就要脱离他的双手。
消除世界的纷争。
是宇智波鼬身为忍者的夙愿。
时刻铭记于心中,从未忘却。
双手一松,灯笼便悠悠地飘上了天空,很快便融入了上升的一大片许愿灯中,分不清是哪一只了。
“毕竟你也不会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忍者的,”止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身旁,和他做着一模一样的动作,“所以也希望你能考虑一些别的事情。”
“……比如?”
其实鼬能够猜到止水说的是什么。
“比如爱好啊,家庭啊……包括恋爱啊……”
“……”
止水试探性地歪过头看着挚友的表情,这一次,他并未如往常那样否认或是试图转移话题,反倒是让止水有点吃惊。
“我知道,”鼬看向不远处那个女孩的身影,噼啪作响的火光后,身着浴衣的身影有些模糊,“……但是,现在……”
“我知道,现在没有时间考虑这些,对吧?”
他点了点头。
鼬对奈月的感觉是特殊的,他鲜少有女性朋友,因此很难区分这种感觉是什么。
何况他自己本身其实还是个不成熟的小鬼。
不同于和止水相处时,也不同于和佐助玩耍时。
一直到现在当他注视进奈月那双澄澈的黑眸时,还是会不自觉地想要探索那之中蕴含的所有感情。
“所以……这就是我的愿望啊。”
“……嗯?”
鼬不解地回过头,看着止水直起身子来,将手里的灯笼放开。
松手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内侧书写着的文字。
“希望有一天你的愿望能够实现……”止水抬着头,目光里倒映出夜空的样子,“我之前也说过这个吧,不过这次又加了一条。”
鼬也抬起头,跟随着他的目光向上望去。
“等你的愿望实现后,要是你能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就好了啊……”
尽管自己只有9岁,鼬却已经隐隐约约感到了心中的那股违和感。
他想要的生活,真的能够到来吗?
奈月的双手捏着灯笼的边缘,感觉手心里攥着的东西似乎随时随地都会脱出自己的手心一般。
“……唔,不好控制。”
渐渐充盈的空气让灯笼的表面变得饱满起来,就在感觉到要抓不住的时候,灯笼向上飞去的阻力忽然就变小了。
“鼬君?”
她抬起目光看着身边少年的脸,轻轻地说,“啊……谢谢。”
“没什么。”
“鼬君的灯呢。”
“我和止水的都放飞了……还有……”鼬的目光掠过一丝无奈,“止水先回去了。”
“……这样啊……诶先回去了!?”
“嗯。”
“……为、为什么突然……”
“说是明天有任务。”
奈月张着嘴,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便只有看着面前的灯笼。
“差不多了。”
“嗯……”
“放吧。”
奈月点点头,正打算放手时却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个,鼬君别偷看!”
“……我要是想看早就看到了。”
他并不是完全不好奇奈月写了什么,但也很清楚她打定主意之后就绝对不会告诉自己,便率先松开了手。
感觉到手中瞬间便没了重量,她仰着头,看着许愿灯回旋了两圈后加入了其他灯笼的行列,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开口问道,“鼬君写了什么呢……”
“……没什么特别的。”
“一年份的三色丸子?”
“……别跟止水学……”
她眯起眼睛,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奈月也没有那么天真,不会真的以为这样愿望就能实现。
但她还是在心中默默地重复了一遍写下的文字。
希望他们三人——能这样一直在一起。
从庆典的地方出来后,一路上聚在一起的行人都渐渐分散各自回家,等进入宇智波一族的族地时,只剩下奈月和鼬两人了。
“……好奇怪,居然只剩下我们了……”
“……可能其他人都已经回去了吧。”
奈月低下头抿抿嘴唇,下定决心还是问出了口,“鼬君,相信这个世界有神明吗?”
对于女孩突然抛出的问题,鼬有一丝惊讶,“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因为……突然就想到了嘛……”
“……不相信。”
“唔……果然。”
“没有相关的证明,而且……”鼬看着月光下自己被拉长的身影。
“……而且?”
“而且……如果有神,那一定是个很无情的神明。”
四周的环境似乎是太过寂静,和庆典的喧闹形成的对比过于强烈,让奈月有那么一点不习惯。
明明她是喜欢安静的人,却反而希望现在能有点其他的声音。
“有什么话就说吧,”鼬伸手拂了袖子上的灰尘,“……感觉你欲言欲止的样子。”
“有时候,我会觉得……”
鼬转过头去看着她,安静地等着她将接下来的话说出来。
“觉得,爸爸还在房间里。”
“……”鼬戛然止步,听到前方女孩回过头来叫他的名字,缓慢地抬起了头。
奈月站在他斜对的前方,目光里充满了疑惑。
“以前,我经常听父亲说到你爸爸的事情,也有几次在集会上看到过他。”
宇智波一族的集会,对还没有成为忍者的族人应该是保密的。
平素鼬都会很注意这些规则,而今天的他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嗯,是吗?”
“他是非常出色的人,无论是作为忍者,还是在日常生活中……作为你的父亲。”
“……咦……”
“我想说的是……你有足够的自信,为你的父亲感到骄傲。”
迟疑的片刻,头顶就传来了轻柔的触感,一时间,奈月觉得身体颤抖了一下。
她小心翼翼地扬起目光朝着面前的人看去,鼬的脸上浮上了一丝可疑的红晕。
“那些感觉,不是神明或者别的什么,只是你的思念而已。”
她点了点头。
“我不像止水那么会说话……总之……”很快就察觉到了这点,还没等奈月回过神来他就已经将手放了下来,背过身去,“总之……不要难过了。”
奈月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过了好一会儿,才犹豫着从嘴里挤出了一个字,“好……”
“哥哥……!哥哥你总算回来了!”
方才的寂静忽然就被划破,奈月只觉得有一个小小的影子从面前快速地跑过,随后一头扎入了鼬的怀里。
“哎……什、什么?”
“佐助?你怎么会在这里?”
奈月这才看清那个小小的身影,他正紧紧地抓着鼬的双臂,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
不知为何,心里感到有一点不爽。
“因为哥哥你明明说马上就回来……但是到现在还没回来!”佐助抬起头来,鼓着脸一副埋怨的神情,“穿着浴衣明明就是去庆典,为什么不带我……”
似乎是察觉到了鼬的目光,佐助才发现后面站着的奈月。
“……佐助,打招呼。”
那双大大的黑眼睛眨了眨,明显是还记得她的样子,佐助放开鼬的手臂,转过身来轻轻地开口,“……奈月姐姐,晚上好。”
“哎……啊,晚上好,初次见面……”
“……佐助先回家吧,我把这个姐姐送回家后就回去。”鼬俯下身子,和以往不同脸上带着一丝温暖的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发顶。
“那我要和你一起去!”
“……不行,已经很晚了。”
看着鼬一下子就变严肃的表情,佐助低下头嘟起了嘴。
“……”鼬露出无奈的表情,伸出了食指和中指朝着佐助的脑门轻轻地戳了戳。
“……哎?!鼬君!?”
本以为会很痛,没想到佐助却露出一副早就习惯的表情伸手捂住了额头上的红印,“那,你快点回来……”
“嗯,快回去吧。”
“……哥哥再见,啊……”似乎是对于哥哥被占有而感到有些嫉妒,佐助别过眼睛不看奈月,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姐姐再见。”
“……感觉,他好像很讨厌我……”
奈月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的尽头,自言自语着,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试着比划了刚才鼬的动作,“这样……不会痛吗?”
“……因为他总是缠着我,所以……”鼬脸上才刚刚消退的色彩此刻却又恢复了几分,“……见笑了。”
“哎,不会不会……很可爱啊这个动作!”
“……可爱?”他看着女孩脸上灿烂的笑容,眼神便不自觉地温和起来,“回去吧。”
“那个,鼬君……”
“嗯?”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
“我想……”奈月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我想,就这样……一直和你在一起。”
末尾的几个词,恰好被卷过街道的风覆盖,没能传进鼬的耳朵里。
他只是看着奈月一张一合的嘴唇,在心底里烙印下了那句话语后,默默地转过了身。
很多年以后,宇智波奈月才知道。
这个心愿的难度,究竟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