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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祸事不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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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大人劳动一天挣的二角钱,父亲他没做声,下地走出院拿起扫帚扫院,就扫就骂:“这些死孩子们把石头乱碗片搬下一院!”他把垃圾扫在一堆,返回走过院东墙跟底下,弯腰伸手拿上萝筐,圪蹴下把杂物收拾在萝筐里,又站起拿上扁担,担出街上去倒掉,父亲他气的倒了好几萝筐垃圾,倒完回院放下扁担和萝筐,把扫帚靠院墙立起放下,返回用手拍拍身上的土,他满头大汗走进家,抬头看见我们一个个还在闭着眼睡觉的了,气的他猛猛喊了一嗓子,把我们吓醒心还砰砰直跳。
他骂道:“你们打烂锅到有理了?大人一早上忙的出去向人们借锅,你们到好还在睡觉。”我们吓得手忙脚乱坐起把衣服穿上下了地,有的去洗脸,有的去厕所解手,我去厕所就解手,就琢磨父亲他真野蛮不讲理,把我们从睡梦中惊醒,吓得到现在心还跳动,我提上一把裤子从厕所翻出来,听见母亲她叫:“孩子们快回家吃饭吧!吃完饭我还有别的事,顾不上等待你们磨蹭。”忙的我把裤子一拧掖住,拔腿就跑回家。母亲说:“你们先去洗洗手再上炕吃饭,哪有不洗结夜手的人。”父亲他看着我们说:“你们再要往回搬石头,操心我打断你们腿的,叫我整整打扫了一早上才收拾出去。”
他就说就伸手摸下头上帽子擦脸上的汗。我们吓得谁也不敢吱声,眼睁大不瞪不瞪盯着父亲看。吃完饭母亲她洗了锅,安顿好家又吩咐姐姐她:“你在家里好好看门和孩子们的,我们出地劳动也是为赚公分,你们的父亲他一个人劳动是缺食户,到分粮的时候又要发愁,队里不是要钱就是扣粮的。”姐姐她答应一声奥,父母他们扛上劳动工具都走了,父亲他就走就说:“我们出去劳动一天不够你们在家打一口锅的钱。”那时候一个公分两角钱,姐姐她夜天刚打烂锅,觉着自己没理,情绪不好也老实,不像原来那么狂了。
玩了没过几天她就把打锅的事给忘了,一伙孩子们在院把小石头烂碗片又搬回一堆,耍摆家家藏老猫,轮到我捂眼,他们十几个小朋友,都藏起来吓的大气不敢出声,我捂着眼摸捞出来,什么也看不清,蛮三架二走胳膊和手炸起瞎摸,就是抓不住人,狗蛋他姐姐跑的快摔倒,我听见朝跑声那面过去一下就抓住了她,用左手把捂眼布拉开,我高兴地跳上高高说:“抓到了!抓到了!”下一回就轮到她捂眼了,没抓着的小朋友高兴的哈哈笑,吵闹上院里高兴地什么也听不见,有个小男孩他叫三娃,喊叫上说,人们也没听见不理,他气的拿起小石子就打,正好打在玻璃上,听见当啷一声,随后紧跟上玻璃活啦啦落下一地,小朋友们不顾笑返回看,当是把她们都震住了,院里静悄悄一片鸦雀无声,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敢吱声,姐姐她吓得坐在院里就哇哇哭开了。
换弟她忙的说:“是谁打烂的玻璃站出来!叫她父母中午出地回来,怎么交代?那天刚刚打烂锅,这又把玻璃给打烂,叫咱们自己也说不过去。”三娃他低着头撅起嘴,眉头皱着忽性忽性走出来,站在当院没作声,双手还抠着袄底巾。换弟看见三娃低着头出来站在院里,问:“是不是你来?”老三他点头说是,换弟啊一声说:“真没想到是你办下的事。”她走过去仰起手搬他肩膀又问:“你为什么要打玻璃?”三娃他说:“我喊叫你们不理,我气的就拿起一块小石子,照住你们扔过去,没小心打在玻璃上,我不是专门打的。”姐姐她站起抬头看着玻璃窗,哭上走过去,把打下的碎玻璃收拾起倒掉,返回又说:“这是雪上加霜,刚刚打烂锅父母还没气完,又把窗玻璃给打烂了,锅还是我母亲她借王婶家的,安动我们好好看门她又出地去劳动。
三日打一次两日打一回隔在谁身上也承受不住啊。”小朋友们听完吓得都跑了,就我们姐妹三个,坐在院圪台上等待父母回来处罚。姐姐她哭的看上我又说:“你看父母回来怎么交代?”我们姐妹二人站起慢慢走过去,围住姐姐说:“你打算哭到什么时候?哭也没用,玻璃已经打烂了,等父母回来再说吧。”小孩子玩性大,我们姐妹二人跑出去玩拔草,玩耍上都给忘了,拔下一堆草抱回院,放在圪台上正准备在院摆家家玩,高兴地笑上什么也不记的。
父母从地里劳动回来做饭,一进院妹妹她掉头看见,站起笑的跑过去说:“妈妈你们回来了,对门三娃他把咱们家玻璃给打碎了。”她拿手指上说:“你看!”我听见忙的站起抬头看着妹妹说:“你真嘴快,没等父母进来缓过神,你到都给说了。”我又掉回头看姐姐,她低着头圪蹴的什么也没说,就抠土。
父亲听见气的发了一顿牢骚说母亲:“这就叫外面捡生铁家里打塌锅,不叫你去地劳动,你就要去,劳动一天不够她们在家害下的钱,把孩子们放下今天打了锅,明天打了碗的,哪个多哪个少。”母亲说:“你到怪怨起我了,她们在家瞎害,我哪能知道,都是往好处想,早知道今日的结果,我就不去了,在家太阳晒不着,风雨吹打不着有多好,谁想去地劳动。”说的父亲噗嗤一声笑了,程住父亲笑。母亲她又说:“不怨你自己孩子害的过,还说我的不是。”
父亲抬起头看了看她没作声,上炕低头坐下,拿起烟斗装好烟放在嘴里,列回手掏出白头火柴,爬在炕边下嚓了一声划着火,忙的直起腰点着烟,半酿不嫌靠行李躺着,嘴里还不塔不塔在抽烟。母亲在地下给做饭,看来父母没有打烂锅骂的厉害,他们能做饭就行,没发那么大火,父亲他抽完烟坐起爬过去,把烟斗里灰在炕沿下棒棒一嗑,磕完把烟斗装在烟袋里面,列回手放在炕上,他出溜上下地取过苤苤,返回上炕抬头在窗户眼里,看见我们还在院站的说:“你们打烂玻璃有理了不回家?”他又坐下说:“这些孩子们真害人!”抬头看见窗户上黑窑窑一个大洞,忙的拿母亲串的苤子挡住玻璃顿,掉过头又说:“你看把家捂的黑洞洞的。”
母亲她抬头说:“没办法不挡住这么大个洞,刮起风来晚上睡觉怎么办?”就说就看了父亲一眼,手还在干活,我和姐姐做下没理事,规规矩矩在院圪蹴下玩土,不敢进家怕父亲骂。母亲她做熟饭出院,叫我们回家吃饭,我们姐妹三个都站起拍拍手上土,跟上母亲进了家掉过头看了父亲一眼,吓得不敢吱声。母亲她走过来弯着腰伸手把我们一个个抽住屁股扶上炕,他顾端着碗吃饭没理。母亲她早就把饭菜一碗一碗盛便易,放在炕上,就等我们进家吃饭,我们乖乖坐下抬头看着父亲,忙的把碗端起低头拿上筷子吃饭,吃完饭我们各自去睡觉,母亲她还下地去洗锅碗筷。说起我的母亲她,做在人前吃在人后真可怜,我家是父亲当家他说了算,母亲她太善良不管闲事,我们小的时候不怕母亲,就怕父亲和婶娘。
现在想起真实笑,他们都是儿女尊敬的对象,当时抚养孩子们又多,累得母亲她昼夜干活,不是缝袄,就是补裤,要么给孩子们头上抓虱虱捛几几的,我母亲她天阴下雨不能出地去劳动,在家上炕坐下给我们头上两并夹耳朵后面,拿线绕住比梳蘸上水给捛几子抓虱子,捛完一个换一个,挨排主给我们头上一个个捛,捛完拆开线放在一起都是活的,母亲她忙的伸上手棒棒给挤死,大母指甲上厚厚一层红虱子皮血,捛的时候头皮真疼,一下给捛完头上就不咬啦轻松多了,母亲她一到天阴下雨不能出地,就给我们头上捛一次,太辛苦了。冬天孩子们穿上烂棉袄冻的两脸腮黑紫溜心的,鼻涕吸溜上,处的两个袄袖口黑不溜秋扒个痂,□□撕撅的棉花露出白淋淋的,还要打岗踢毛玩耍。
第二年夏天村里一个老太太死了,晚上送殡,我们听见鼓将吹打声,忙的站起下地想出去看,叫父亲他喊了一嗓子问:“你们忙成这样黑经半夜干什么去?”我们一个个站在那里呆着了不敢回答。父亲他心里知道我们去干什么,就是不让出去,看管得太严,锣鼓弦天吹打得好热闹红火,我们低着头乖乖返回上了炕坐下。叫他给骂了一顿,家住的离庙不远。父亲说:“你们赶紧脱衣服躺在盖卧里听吧。”返回看上我们又说:“看那做什么,别看他们人多,里面有鬼,咱们凡胎肉眼看不见的。”我们叫父亲说的,打了个冷战给诈哄住了,一个个忙的脱去衣服乖乖躺下听,母亲伸出手扇现灯躺下没作声,家里黑不隆冬我们更吓得厉害,躺在盖卧里闭着眼捂出满头大汗,不知不觉也睡着了。第二日早上起来吃完饭,姐妹好几个吓得不敢出去看出殡,怕鬼跟回家。下午换弟她姐妹两个来找姐姐玩说:“你没去看出殡,孝子们出出进进真多,还有鼓将吹吹打打看得人好多。”姐姐说:“我们没敢出去看,父亲说有鬼怕跟回家闹腾动。”说的换弟她噗嗤一声笑了。她说:“你说的真玄乎哪有,看得人那么多不跟别人,就跟你们?这是你们父亲他专门诈哄不让出去的,怕你们半夜三经冻坏了说的吧。”
她仰起头唉了一声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哪有个鬼,他怎么能想出这么一招来。”她又说:“孝子跪在街上白白一溜,也没听人们说过。
自从那起我才知道,父亲他怕我们出去看冻坏,当时人人都想给队里喂牲口,为偷上饲料拿回吃,养的孩子们又多,家里分的那些粮食不够用,我父母也不例外,他们看见别人喂牲口眼红,就是揽不上。
突然前任饲养员他病了,队长他不想重新再换人,怕牲口不适应,因为毛驴和牛的脾性都撑哇不住,队长去他家看了好几回,老饲养员他的病就是不见好,整天卧床不起,三天两日能糊弄,时间长了受影响不好,一说我探护他,队里就他一个人,没有别人吗?队长他左思右想没办法,当领导也有困难,只好在重新选饲养员罢了,看谁能胜任这份工作,就在当年一个冬天下午,队长他忽然想起,召集社员们去大队屋开会,商量喂牲口的事,没人喂它们不行,一日也不能耽误,能劳动的男人们都去开会,队长他呼叫完社员掉头扭扭走了,社员们溜溜都去大队房里,齐刷刷站下一地,有个人进来说:“炕上没人还空的你们站在地下干什么,我先给上炕。”他手搬住人们肩膀胳膝爬上炕找地方坐好,他们都马马溜溜也爬上炕坐下安静听没作声,有的人在抽烟,还有的人靠墙半酿不嫌躺着,就只等队长给开什么会。他嚓嚓一个人走进来,坐在板凳上,抬起头看了看社员们都来了,坐在炕上没有一个人在说话静悄悄的一片鸦雀无声。
他就开始说:“我今天把大家叫过来没有别的事,我想说的就是咱们老饲养员他病了,想重新选一位饲养员,大家看谁能胜任这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