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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人小事多 ...

  •   我睡梦中惊醒坐起下地就走,母亲她发现忙的爬起伸手抓住我胳膊问:“你干什么去?是不是发癔症?”我回头说:“四婶他们打架,咱们不过去拉?”母亲说:“你闺女家成经半夜过去算什么?”我低头没作声站的待了一阵,四婶和四叔吵架,真厉害挺凶,母亲她说:“小小年纪好管别人家闲事。”
      她说完,我慢慢爬上炕躺下听,母亲她推醒父亲说:“你闺女要过去拉架!”他睁开眼说:“夫妻之间吵架有什么好拉的?你快睡吧不要管他们。”第二日早上我起来,跑过去看我四婶她,头处在炕上忽处忽处地哭。
      后来,就那夜里,四叔把四婶拉在他的自留地,把将出穗的生玉米割到,杀呀寡呀的,诈唬成一堆,她衣服撕城一堆烂布条,不能穿了,就哭就找别的衣服换上穿,当时四叔他是内蒙古包头市包刚的正式工人,四婶她没看对四叔,一天抽鬼样盘不好好过,成天不是打架,就是吵架看见真麻烦,他给她在包头市毛织厂找下工作,叫她去上班,她不去,偷悄悄回了山西,四叔回家一看她不在,四叔他也是掉工作,追回山西,两口再也没去过包头,四婶她在家做熟白面条,自己吃不完剩下赶四叔回来,她去倒进厕所,四叔不知道,下班回家自己慢慢再做饭,就那将就了好几年。他们打架就像发疯一样,一板凳打的四叔头破血流,第二日起来看,四叔他眼肿的胖成乌牛,他们拿起什么也打,不怕打坏,四叔他是男人舍不得打老婆。
      四婶她生下了小弟弟,这才他们不打了。有一次下午,我去她家串门,四叔不在家出地劳动,四婶在炕上两腿个夹小弟弟坐的,地下扣的一个笸箩,笸箩上面拿小杆支着,杆上栓着绳子,直接拉在四婶腿底下压的,我问这是干什么,四婶她悄悄拿手指头嘟着嘴嘘不让说话,后来,她说拉老鼠,他们家老鼠真多,一下能拉着5,6个。之后拉着一个白鼠,人们讲究说,白鼠是土地爷,四婶她这才不敢拉了,我也不知道,他们从什么时候就好了。
      我们姐弟长大了以后,家里没有拖累母亲,她每日肩膀扛上撅头,上山去刨药,药名叫山胡摸,杨之母,刨回晒干去合作社商店卖钱,不是买这,就是买那个,要么买两个饼子,她不舍得吃,拿回来给我们姐妹好几个掰的分开,当时我们不知道情况还讨厌母亲,你不能多买些,把我们肚里馋虫勾起来想吃没有了,母亲她没钱,买不回饼子。
      我到13岁了,什么也不懂,经常跟父亲上山背柴,背的酸刺个针,父亲他给我按上一小捆,靠脊背那面怕扎坏我,给垫上嫩草,自己返盗背了一大捆,回家扎的不能往灶火门里串,拿铁锹剁碎烧。
      有一次跟上父亲去上山背柴,趴坡上梁走在半山腰,父亲他把绳子一放,坐下休息抬头到处看,列回手在自己身上掏出烟袋,在烟袋里拿出烟锅装好放在嘴里含着,点着火抽烟,抽完烟在石头上棒棒一磕,把烟锅装在烟袋里,站起回手装在自己身上。我们到处捡柴,抱在一块,父亲他给按好都背起柴,他前面下坡走,我在后面跟上也走,他走路没小心在坡上滑到,把柴架头上滚到沟底,我站在后面看的一清二楚,吓的我喊叫父亲哭成一堆,他站起抬头看我说:“不怕你别哭了,我没事,快些下来吧,滚了更好,省的我往下背它,咱们一起去沟底,背上柴回家。”他说完,掉头手抓树枝,屁股挨地坐下,出溜下坡走了,我小心翼翼在后面慢慢跟的下坡走,到沟底父亲他背起柴,走在路半放在石头上,坐下休息等我下来,小孩子没见过那么大阵仗,叫父亲滚柴给吓坏了,眼还在流泪哭地,他等的不耐烦了,催的喊了好几回,我才慢慢下去,父女二人一前一后,背上山柴相跟上走回来,把柴放在院里抽出绳子,把弄柴的镰刀和绳子一起拿上,放在外间地下。
      进了家上炕,父亲他就挨墙坐下,我在炕正面坐的。母亲她热腾腾给端上一笼支菜窝窝饭,我们拿起筷子和碗吃饭,吃完躺下睡着不动,家里男孩子缺少,父母把我当男孩养,出地刨小块地,他怕我偷懒不好好干活,父亲给拿锹画道道分开,叫我自己挖过才能回家。当地种的土豆,转圆边种的玉米和连豆,为好爬干到时候往下摘豆角便易,西黄土小片地种的葫芦窝瓜豆角,那时候不讲究童工,只要你能劳动就行,当年春天队长分配我去给队里留豆,到快中午我们饿的休息下,地里一共有三个人,大爷他专门摇耧种田地,另一个男的是拉动轱辘,我是往耧里留豆的,两个男人坐在一块棒棒抽烟,我去搂乱柴,抱过柴在沙滩上烧黑豆,他们放下烟斗,也过去帮忙烧,烧熟豆子,我们三个人围住坐在一块吃,吃的之间我抬头看见他们的脸上抹得黑不溜球的,我忽处一声就笑了,他们都看我笑的奇怪,摇耧种地大爷他恼狠狠地问我:“你笑什么,只看见别人脸上,看不见自己脸上的黑,还笑别人。”我一下不笑停住了,看把大爷给恼了,我低头悄悄说:“这么老一个人挺小脸还恼不实耍。”吃了一阵又站起种地,赶中午相跟上回家才洗了脸,下午我们三个照常去种地,母亲她营养不良经常生病,整天躺下不起炕。
      有一次中午她想吃葱拌豆腐,我下午和人们相跟上去马应村买上豆腐,返回来太阳黄昏快落山了,我村又是上坡路,一伙人走地累了,半路坐下休息,突然一只狼,架我们脸前跑过来,脸对脸圪蹴下看着我们,有个上岁数老女人她能认的它,忙就哇哇喊,我们相跟六七个人吓得抱着头往人堆里个擦,它看见没希望走了,我们一伙人吓的心还砰砰直跳,站起才走回来,一进门和炕上病中的母亲说,她说:“你不要怕,有那么些人老天爷会保右的。”我心才慢慢平复下来。一个6月20几7月初,家里没有一粒粮食下锅,父亲他靠着柜站的发愁常出气骂人,母亲她实在看不过眼,就说了几句话:“你不要骂了,孩子们还小,春慌不接去哪里往回捡面?”她又返回说我:“你去西黄土地里摘些瓜,咱们中午蒸熟吃。”
      我听母亲她说完一个人就走了,到地一看,葫芦窝瓜接的真多,高兴地嘴吱开就笑了,葫芦泡仗满地都是,天真幼稚的我不去想怎么往回拿,进地就往下摘,摘下11颗瓜,摘完坐下休息了一阵,站起一看傻眼了,拿不回去,放下又怕人给拿走了,抱起哇走不了,圪蹴下低头左思右想办法拿不回去,低头看自己身上只穿了一条裤,上身赤不溜还是洪棍一个,窝瓜不能往地里放,只好脱下裤子,把两条裤腿挣紧,自己赤身站起,把窝瓜一个一个装进裤子里,返回紧住裤腰,赤身背上窝瓜扭扭走回家,走进外间地我横七倒楞往出倒瓜,倒完瓜忙的就穿起裤子,叫我婶娘在西房炕上坐的抬头看见,下地出来看,这孩子究竟干什么,响动这么大,她拿手指上我,笑的拍手活结地说:“你那么大的闺女不怕羞,赤身裸体两半屁股个扭扭就回来了?”她又张开嘴哈哈笑上没完,又拿手指上她脸羞羞臊我。
      我说:“走在半路又没遇见过人。”她说:“要是遇见的话,我看你怎么办?”羞的我低头没敢看她悄悄没作声走开了,婶娘她笑的返回家做饭,我母亲她啥话也没说,就去洗瓜做饭了。第二日下午快黑夜了,长头铺村的舒全支他来了,进门父亲他让快进家,他返回看上父亲问:“这村里有没有人做手镯?我是个银匠。”他就说就把家具放下爬上炕坐下:“这两日家里不忙了,我想出来打闹几块钱,为过年家里宽裕。”我们都跪在炕上眼盯住他看,他不愧为是出门人,把我们说的个个眼花缭乱,盘腿坐在炕上,直起耳朵就听,他给我们说笑话,我们以为都是真的,母亲她做熟饭,叫我们腾开地方,往炕上端饭,吃完夜饭我放下碗,两手托着炕屁股欠起,往后退靠墙坐的,准备好好听,忽然听到父亲他叫我下地,去西黄土疙楞上砍柳树拿回家割风箱用,我气的说:“白日不能去砍吗?害到晚上去?”他说:“队长不让咱们白日去。”我就走就下地狠狠说:“真烦死人了,鬼鬼祟祟就像偷人一样!”和父亲相跟走到地里,他叫我坐在疙楞上放哨,他自己去砍树,其实我怕的埋头躺下睡着了,父亲砍完叫我回家喊了好几声,他听见没动静,扒上去一看我早就睡着了,他气的拿手推醒我说:“叫你看人,你到好才给睡着了,多亏咱们挺顺利,叫人看见怎么办?说出去叫队长老李他知道不好了,为咱们割风箱使用木头,叫他跟上受处分,那就不好了。”说完扭头走下去,过木头那里,背起湿柳木就走,我拿上斧头两手掖住袄,在后面没咻没咻跟着走,一进院父亲他把木头靠着院东墙根,掉过脊背圪蹴的扔下,他直腰站起唉一声抽出绳子,拿上绳子低头弯腰抽打自己身上腿上的土,抽完进了家扔下绳子上炕,父亲他和没事人一样,我一夜没睡迷糊的直停张开嘴打呵呀,爬上炕挨锅头躺下呼呼睡着了,母亲列回头看着我说:“真是个孩子什么事也不想,功夫不大一阵到睡着了。”
      父亲他怕吵醒客人,悄悄爬上炕躺下睡觉,天亮母亲她也回来做早饭,老舒他看母亲回来忙的也起来,那时候年轻人结婚讲究成分,不管男方长的好坏,婆婆家底薄厚成分不好,姑娘不找,女方父母背地里悄悄去调查男方家成分好坏,那时候时新女方,往婆家要三大件,蹬转看,手表带出街上,把袄袖口挽起,叫人们看见有多么洋气,煤矿工人他们挺吃香,姑娘们人人想找工人,为花钱冲。一说你找上好人家。
      还有自行车缝纫机手表,要的尼子帽凡尔丁裤子,军用黄球鞋。我正赶上那个时代,当地还有个絮话说:“尼帽双辫辫,吃的康片片。”姐姐她叫父亲逼住16岁就结了婚,自己偷悄悄走去婆家,当时我记得,婆家给她红底绿叶缝了一个大红袄,就把她娶走了,父亲说减食不如减口正好,母亲她哭得想闺女,吐天哇地不起炕,连个大年也没过成。为抚养我们,有多么辛苦,早起晚睡,喝稀饭不怕劳累,一到夏天她自己偷偷每日上山刨药,不叫明目大胆地去刨,说这是投机倒把。中午回来再做饭,那时候我们不懂替母亲做一顿饭,光顾贪玩耍好就行,不管她累不累,现在想起真幼稚,耍的即便撕烂□□,用一只手捏住屁股还要玩,不到吃饭不回家,即便母亲看见我们身上衣服穿的烂,一个个滚的土眉洪眼,她气的哭笑不得两难,你们快去打扫自己身上的土,再回来咱们上炕坐好吃饭,我们一听这话,忙的跑出院,拍打自己身上的土,拍的当中相互之间拿脚,你踢我一下,我踢你一下耍恼了,母亲她站起往炕上端锅,抬头看见院里打起了,她忙的放下勺子跑出院一看,果真我们打闹成一锅粥,她才给喊住,我们做下没理的事,站在那里,脑袋得拉下,动也不敢动,嘴撅起不做声发呆,她说:“叫你们出院打扫自己身上的土,你们到好还能打起来,真是些没规矩的孩子!”母亲说完,她瞅了我们一眼说:“快进家吃饭,还站在那里干什么?”我们一个个跟在母亲身后走,进家上炕坐下一看,母亲她早就把饭端在炕上晾的,我们端起就吃开了,吃完饭母亲合住,叫躺下睡觉,不叫中午去别处害,我们躺下笑的,叽叽咕咕,嘟嘟哒哒上没完,母亲她在地下洗锅看见,喊又不能喊,怕惊动醒邻居家人,走过去咬牙切齿拿手把我胳膊楞楞扭了一下,眼睛瞪的老大,看上去怪吓人的,她咬住牙悄悄说:“你们老实些,注意把街坊邻居都吵醒,看我下午往死打你们。”、
      我们把眼闭住,一个个假装睡着了,不敢睁开看。母亲她洗完锅,爬上炕躺下看住我们睡觉。不让中午出去瞎害,庄稼高了怕叫野生动物把我们吃了,我们不知不觉也睡着了。下午醒来,爬起炕就想出去害人淘气,那时候的大人,没有现在的人对孩子们念书得事希望很大重视,当时孩子们又多,没地方收留,大人去地里劳动,把孩子们放在家无所事事,出去街上瞎串的淘气害人。父亲说母亲:“你不要和孩子们一般见识生气,我来给管她们,如果她们乖乖躺下不害,那就闹坏了有病了。”
      母亲她抬头看了父亲一眼没作声,回头走过去拿起笤帚扫炕,探过手扫,准备下午出地劳动,母亲她唉了一声说:“啥时候她们才能长大成人,真拿她们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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