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不开的烦恼》桔莎香

25、患难见真情

　　队长没作声，低头伸手擦擦割下一片肉称起2斤半，交到父亲他手里，他高兴得拿上肉就走回了家笑的说：“我给分回肉啦，你看往哪里放？”
　　母亲她跪在炕边，手拿笤帚探上正扫炕回头说：“你放在风箱板上有个盆那里哇。”父亲他扑通一声往盆里放下说：“这一回有肉能包饺子吃啦！”母亲她又问：“分回多少？”父亲说：“分了2斤半肉。”母亲她忙的扫完炕倒退下地，列回手把笤帚扔在炕一边，走过来站着看盆里的肉，伸手拿起笑的看了看，又放下哎了一声 ：“这一回不用咱们发愁有肉啦！”又返回走在锅台前，伸上一只手接开锅盖，另一只手拿起勺子，个搅个搅锅里的饭，放下勺子。六伸锅熬了满满一锅稀饭，她身体瘦的一把骨头，弯腰低头伸手拿起顿锅圈，放在炕边上，两条腿是圪蹴非圪蹴八岔开，手抓住锅边，仰起头屏住气用劲，把锅端起放在顿锅圈上。她慢慢直起腰拿勺子搅了搅锅，朝父亲那面放过去，她又翻过去端过盘碗，放在锅隔壁炕上。
　　爷爷在炕一边挨墙躺的呼呼睡觉，我们姐妹好几个都忙忙碌碌爬过去，盘着腿围住菜盘一圈坐下，等待父亲盛完饭，我们才能敢盛。吃完饭母亲她把锅碗筷放下去没洗。出院先去邻居家借回半伸白面，又拿锹去菜地偷萝卜和大葱，队里怕孩子们进园瞎害，周围都拿个针扎的，留下一道出入口，为水灌地的时候便宜，她伸手慢慢巧开个针，站在园门口抬头看，菜升长得绿油油一片，正在长的发旺的时候，她扑通一声跳进去，怕队长看出来，我先从那里下手挖，走过去，在菜溪地顶头，挖上几个萝卜和几苗葱就够了。
　　挖完扛上锹头拿葱和萝卜，掉头翻出爬上园子门口，弯腰把萝卜和葱锹都放在一边，又拿起个针挡住门口，返回低头搬起石头压在个针上。压好后她拿上萝卜葱，扛上锹才回了家，走进院里把肩膀上扛的锹放在院，她又进家忙的就洗萝卜扒葱，给爷爷包的做饺子吃。
　　一次没放2斤半肉，余下的母亲她想给爷爷准备再吃几顿。没想起一顿饺子把爷爷他给吃坏了，她煮熟饺子捞在盘里，往炕上一端，父亲他忙的伸手接住盘，左手托着盘低头爬在爷爷耳边叫醒来吃。爷爷他听见慢慢坐起来，我父亲他拿脊背靠着爷爷，另外一只手，拉起盖卧给违住他的腿，慢慢抽出身又拿烂衣服给垫上后背心叫坐好，列回手端过饺子碗，放在爷爷怀里叫吃。
　　他有气无力地拿起筷子，夹住饺子往自己嘴里喂个嚼上吃，他吃的一阵比一阵心亮有劲。我们姐妹三人小不懂事，整整齐齐靠墙坐在炕一边看爷爷吃，嘴馋的咕嘟咕嘟往肚里咽口水。心想：“你少吃些才对，吃那么多人老了，有什么用？”
　　没想到爷爷一下吃了锤头大的饺子80个。母亲她圪蹴下拿笤帚扫地，抬头看爷爷吃的挺香，就没赶打饶老人家叫他吃饱算了，怕老人取心。话到嘴边又把它咽回去，没好意思说出口。她扫完地站起返回又去干别的活。
　　我们姐妹二人，坐在炕上，看着爷爷他伸过手一个一个夹上，往自己碗里放，上下嘴唇吧嗒吧嗒嚼上吃，眼看就要吃完了，我们靠着墙口含手坐在那里吓得两只眼盯上他看，怕吃完，他没好意思吃光盆里只剩下一个。
　　我们姐妹二人分不开怎么办？每个人轮不到一个，母亲她拿过盆把一个饺子，拿筷子掰开分的。我们喂在嘴里没尝出好坏它自己一个就跑进肚里，唉，把我们肚里馋虫也给斗达起来了，想吃也没有。
　　自从那以后，把爷爷一下给吃坏了，整天他闭着眼不说话，躺在炕上呼呼大睡，没过几天，爷爷他就死了。
　　家里越穷没钱他才给死下了，买不起棺材怎么办？父亲他愁的个皱着眉头绕地走，左思右想实在没办法，这叫雪上加霜，唉了又唉，自己走在炕边坐下想问题，两只手还在互相之间抠指甲，黑了夜幕降临，家里走进一位好心人，父亲他抬头看见他进来问：“你今天挺稀罕来有事嘛吗？”他说：“没事，老人他走了？”我父亲他低着头点了点哼了一声没说话。张东他大呼小叫说：“不能老叫他躺在炕上吧。”父亲说：“不躺怎么办？我又没一分钱买不起棺材不能入殓。”张东他说：“我那里有一副棺材，才叫木将割起，准备给我母亲她使用，你顾上人抬过来用吧，把老人先安顿好再说。”
　　父亲他楞了一下抬起头忙的问：“你说什么？不怕我家穷给不了你钱吗？”他又说：“那你母亲用的时候怎么办去哪里找？”他说：“你这么翻，那是我的事，不用你发愁，况且她身体还硬朗着哩，活的好好的不用那个东西，你先拿去用吧，我自给你就准备不往回要的，知道你家没钱还不了我不怕。”
　　父亲他眼泪把戏地盯着他看，张东说：“我有那么好看吗？你盯着我没完没了的看！”父亲他不好意思地忙的用手擦干眼泪，低着头噗嗤一声笑了，返回他又问张东：“那副棺材多少钱？说好现在我家没钱将来有了钱还的时候也好给。”他说：“放在那里也是放的，不着急你啥时候有钱再给我吧！”父亲说：“当时你不嫌我家穷，赊给我说不尽你的好处，这叫雪中送炭帮了我大忙了。”他抬起头看了父亲一眼，抽完烟手拿烟斗在地下棒棒一磕，站起伸过手交给父亲烟袋，又说：“我得赶紧回去还有别的事，先走一步了。”
　　他就说就走了。父亲他接过随手把烟袋放在炕上，慌忙送出他，自己一个抬头返回想，老汉死下没人过来问一声。只有他不怕我叼，敢赊给一副棺材。想的眼泪汪汪哭上说：“唉，老人在炕上睡了一天不能入殓，也怪我无能家穷没钱买不起棺材，叫他老人家在炕上整整躺了一日。”想的走回家，父亲他忙的找人去抬棺材。
　　去了他在家忙的下地去南房，抬的人把棺材抬走了，他说父亲：“你赶快回家，把老人入殓好，再干别的活。”父亲他听完愣了一下，感动的眼泪夺框而出，扭翻头看了他一眼。他说：“你赶紧回去吧看我干什么？”父亲说：“我在想，老汉死下没人理，我又没钱。你到不嫌我穷赶赊给，还嘱咐我叫快些入殓，这样的好事叫我遇上了。”他说：“你说什么赶紧回家把老人入殓完，我们再坐下好好谈，现在你还说什么？今天你遇到难处，我们不搭救谁来搭救？你自己能行吗？”父亲他高兴坏了说：“救人如救水火一样。”笑上干着急说不出话来。爷爷死下，他也没哭过。因为这件事，哭的眼泪把戏站都站不住，在那里刷刷不停地往下流泪。
　　他觉着自己太伤心了，连个老人也打发不起，他是好心人不怕叼过来说给，那时候人人都一样，就是人口养活的多，是缺食户，就指队里劳动下工分，家里吃穿的用度，后来，父亲他用上人抬过来，放在外间地上，才把爷爷入殓了，就因为这件事，我父亲感谢了他一辈子，快死的时候还说给我们这件事。
　　我听完心痛，当时爷爷死下，家里真的没办法，不能动亲朋好友，爷爷他一个远方妹妹，听说他死了哭声响亮，过来看爷爷他了。父母听见哭声忙的下地，走在门外站着，迎接哭的姑姑。他们说：“姑姑您来了，咱们先进家哇！不要哭了。”姑姑她趴在爷爷棺材上，哭的涕泗横流好不伤心。
　　母亲她站在一边伸手拉起姑姑叫进家：“您不要哭了，哭也没用人已经走了，哭是哭不活的，咱们进家坐在炕上告诉好吧。”她直起腰用手一抹眼泪不哭了，跟上母亲回家。母亲扶住姑姑胳膊进了家，夺着姑姑屁股爬上炕盘腿坐下。母亲她又屁股个粘在炕沿边坐下，双手放在腿上问长问短和姑姑告诉，她抬头问侄儿媳妇：“你们出殡那天东西都有了？孝布也有了？”母亲她惊讶地啊一声说：“姑姑您放心吧，我们都准备便易了。”他们怕姑姑知道笑活，家穷的连个老人也发送不起。
　　唉，穷要强罢了，实际家里什么东西也没准备下，父亲他正为这事发愁麻烦。母亲她留姑姑在下明日天亮再走，姑姑她说什么也不在，坐了一阵下地走了。他们送走姑姑都返回家，母亲她拿起烂盆，圪蹴下伸手掏灰准备做饭，掏完灰站起来，端盆走出院倒掉灰，返回把盆放在院，进家准备洗手，接开水瓮盛水，一看瓮底朝天，水瓮连一口水也没有，她又盖着瓮放下瓢，返回叫父亲他去担水，他皱着眉头发愁，猛然听见母亲她说没水叫去担水。父亲他愁的嗒啦嗒啦走在门框跟前，抬头伸高手，在门头上取下扁担，放在肩膀上，担空桶低头走了。就走就琢磨这件事，不巧地是，担心碰到本村大保管身上，他们两个宁头走了个侧面。父亲他顾低头担上空桶走没注意，保管他在南面大摇大摆嘴里哼着小曲走下来，以为父亲宁头走跟他说话。没想到父亲他低头整整地担上空桶走没理。他觉着很奇怪，两只手一撇等当上看说：“我要没惹他这是什么缘故？”放下手没作声就走了。走了一阵站住低头想的不对，这家伙肯定有事。
　　老张他返回抬头赶紧走了两步，赶上问父亲：“你究竟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干扰不注意？担心碰撞在我身上，不好好走你的路，低头想什么问题？父亲他担上空桶用手护着忙的低头说：“对不起我没注意你过来。”保管老张他哈哈一笑说：“这么大个活人走过来你没看见吗？这就奇怪了，不是我躲的快担心叫你碰倒。”父亲他抬头嘴一撅笑的说：“真的对不起，我这两天闹的心烦意乱，没看见你实在对不起。”
　　保管问：“什么事把你麻烦成这样，老人没了已经没了你麻烦也没用。生老病死迟早谁也逃不过这一劫，故事里的西游记，唐圣取经也不是没在嘛。我身体不好，下次你注意就算了。”保管他，抹腰低头脑袋一歪猫的看父亲脸，猫完直起腰他开怀大笑。这就应了那句话了，淹死河里人笑死河外人。爷爷死下他麻烦得狗油浇心，保管他高兴地就像东吴招亲一样。不看情况他想耍笑父亲说：“你真不讲道理，碰到人，这就算完了？”当时父亲他以为真的，把保管碰坏了，再难也不敢得罪村里的大保管，他掌握生死大权的。：“我倒说了对不起话。这两天叫我父亲他的事，闹的魂不守舍东到西歪地不堪一击。”保管他笑的反问父亲：“你有什么事？把你闹腾的走神不看路？”父亲说：“和你说也是白说。”
　　保管老张说：“你说了，也许我能帮上忙。”父亲他担上空桶，没作声抬头看保管。真没想到他，打烂沙锅问到底，追问上父亲没完。：“你到久有什么事？把你麻烦成这个样，我这个人有好奇心，越不说越想问，拦住不让走！”父亲他烦的，把爷爷出殡那天吃的用的说了一边，还没着落的。
　　他笑的说：“你就因为这件事发愁？”父亲他点点头说是。保管说：“唉，你不早些说，把你愁成这样，也许我真的能帮上这个忙。”父亲他唉了一声，人们传说一分钱必到英雄汉，说的真对。他返回说父亲：“你不用愁我想办法，谁家没有紧急难事？”他嬉皮笑脸用手拍上父亲肩膀说：“我帮你渡过这个难关。”他朝起头想在哪里入手，和父亲站了一阵，他看着父亲，父亲他就看保管就说：“那么多人找谁管用。”他蒙蒙说出一句话：“咱们向大队书记先开口。”人穷礼短，父亲他担的空桶在那里没休没休站的看。保管说：“这个事你就别管了，我去说，到太阳快落山，行不行，我去你家给话。”父亲放下扁担和桶，低头双手合并闭住眼说：“南无阿弥陀佛，准算有个着落啦。”因为你的善良心，佛祖会保佑你的。保管他笑的说：“谁家没有个困难，你不要从这样做。”说完，他们背对背，一个朝南走，另一个朝北走。
　　父亲去挑水，走了很长时间才回来，把水桶往地下一放，他直起腰，高兴的和母亲说：“你说，我今天早上挑水，碰见谁了？”母亲说：“你碰见谁了？”父亲拿起桶，往水瓮倒水并且说：“我碰见咱们村大保管他啦！”母亲说：“碰见他又有什么用？”父亲他疑了一声说：“他说能帮咱们这个忙嘛。”母亲扭头问父亲：“他说的真话靠谱？”父亲说：“真假反正他就这么说的。”
　　母亲高兴说：“一到困难，咱们愁的想不出办法来，就有贵人站出来帮忙。”父亲说：“你不要高兴的太早，粮食还没拿回家，拿回来才算数，他晚上才给话。”母亲说：“他是贵人说话算数这么大的事，不能哄咱们吧？”父亲唉了一声，没作声上炕低头坐下，拿起烟斗喂再嘴棒棒抽烟。心里想：“只好等待着没有别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