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汉第一后》菜九夏

42、沈家四叔

　　“既然你恢复正常了，以后我自然什么都听你的。”柳文宁叹了口气，往沈毓身上蹭了蹭接着道：“真不考虑把我收了？我很好养的，一顿饭吃得不多，长得好谈吐好出去还能给你挣面子，多好。”

　　“得了，就你这样的，我可擎受不起！之前你居然还骗人说我小时候喜欢你，臭小子你脸到底有多大？”他俩的对话越来越轻松，沈毓竟连说话也没了把门的。

　　“要不你量量？”柳文宁大笑地扬起自己的脸，很是骄傲道：“再大也大不过你们沈府各处的姑娘，当然十岁以下那几个小姑娘例外，不过她们也只胜在年纪小！”

　　沈毓无奈推了一把柳文宁，这才说起正事儿，“你剩下那名额让我给卖了，不过那二道贩子现在出了点问题，不知道大后天能不能帮咱们把钱弄回来。”

　　“二道贩子？”额，毕竟对方还是个新汉士族阶级，确实不应该懂这些俚语。

　　“就是中间商，帮着倒卖东西的。”沈毓咬了口桂花糕把这个概念含糊掠过，很是自然地承接道，“先别管这个，菱心那你怎么样了？”

　　“还行，那小姑娘挺不错。来京城之前母亲说我在这可以自己做主，苏州那边应该没什么问题。昨儿我和菱心去老祖宗那提了，老太太自然也乐得如此。不过最近二房那俩姑娘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四舅母看我也有点咬牙切齿。”柳文宁之前觉得这沈毓有问题，几次三番都想拉他下水以求明哲保身。可后来被对方识破自己的意图，他只得偃旗息鼓，被二房四房惦记也只能咬碎牙齿和血吞，“想用你挡刀，最后却还是得我自己背锅，哎，命苦。”

　　“呵，你就庆幸我及时恢复记忆吧。”沈毓挑着眉，一脸带着冰碴的笑意，直看得柳文宁一个激灵。也是了，就以那位“失忆表哥”的脾性，自己若真把他得罪了，之后还指不定吃什么果子呢。

　　话说现如今沈毓的性格因为断片过，现如今变得太多。若不是对方讲出早前那些私密事儿，柳文宁绝对是说什么都不会相信这人的。

　　“表哥你的变化太大，也不能怪我之前把你错看。”柳文宁擦了擦沈毓嘴角的碎屑，接着叹气道：“若你真出了什么事儿，我就真会孤苦无依吧。”说完这话，柳文宁便靠在沈毓的肩膀上，一边蹭一边叹着气。

　　按理说俩男人，关系再怎么好，拥抱一下也就是了。瞅这柳文宁靠着自己这一出小儿女情态，他再怎么放得开都觉得怪怪的。这不会是扮女人扮习惯了，柳家表弟以后都这样了吧？

　　一想到这，沈毓抖了抖，不自觉往后退了退，扒拉着他的脑袋尴尬道：“文宁，你还是改改这习惯吧，以后真变回男人该怎么办？”

　　柳文宁满不在乎地回道：“怎么办？凉拌！谁说男人不能我这样？其实我的内心还是挺阳刚的，偶尔对你的依赖是对你的信任，除了我娘，你是第二个能让我如此的人，就连我亲大哥都没这待遇，别不识好歹啊。”

　　“得嘞，猛|男，那我还得谢谢你呗？”之前柳文宁装得多淑女，谁知道这么贫，简直让人吃不消。

　　“那是！”柳文宁挑了挑眉，比了个健壮的姿势轻哼道：“猛|男这俩字我很喜欢，以后私底下你就这么称呼我，反正夜驭七人对我来说也不是不可能的！”还夜驭七人，是七人驭你吧！

　　眼瞅这俩人嘴炮越来越黄宝，门口突然传来染香的声音，“少爷，四老爷过来看你了。屋子里需不需要奴婢‘清扫清扫’！”一听染香后半段之前对过的暗号，沈毓便知他那四叔估计已经到门口了，若是瞅着屋子里衣冠不整的未婚男女，指不定得爆血管！沈毓看了眼柳文宁，对方赶紧起身跳下床，理了理衣襟，以最快的速度……跳了后面的窗子。全程二人没说一句话，看对方那溜嗖劲儿，便知这是个熟套子的，之前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

　　瞧着柳文宁跑了，沈毓这才拍了拍床上的糕点碎渣，咳了咳道：“已经清理好了，把四叔请进来吧。”

　　因为有了原主的记忆，沈毓知晓了那三个叔叔里，这四叔是最值得信任的。想想四婶那副面孔，沈毓便是一阵郁闷。明明应该是最该亲近的一房愣生生因为这么个女人有了隔膜，也是可惜。

　　他那三个叔叔常年打理沈家家业，驻守新汉三处。二叔在福州，三叔在成都，四叔则是在广州。打从沈毓醒来，这位四叔就因有事儿绊在那没能回来。听染香说之前他曾经时不时会托人从沈毓些东西，只是后来四房换了个管事的，便也没了那样的惯例。

　　四叔推门进来的时候，沈毓愣了一下，对方一身标准的三件套，迈着不疾不徐的绅士步，看着就很有派头。一直听说这人向来活得漂亮，今儿一看，果真如此，先甭提长相，便是这一举手一投足，便有那股子这个时代难以孕育的气质。

　　怪不得四叔都妻妾成群了，仍有些高门贵女扒着要加他。早前不是还有个什么昌明公主说是自备嫁妆，去他那房做个平妻也甘之如饴吗？现在看到这一出，沈毓居然也能理解，没办法，这样的男人实在太具有杀伤力，搁现代这就是个移动的雄性荷尔蒙发射器啊！

　　“四叔。”沈毓调整了一下，挑着唇角，率先叫了人。

　　“小鱼儿，四叔可想死你了！”沈均熙这话刚说完，便摘下皮手套扔到一旁的桌子上，上来直接搂住沈毓，亲了亲他的头发接着道：“怎么病了，让四叔看看你瘦没瘦！听说中了一刀，刀口长好了吗？凶手有没有线索？之前四叔送回来的东西看到没？和不和胃口？”明明不开口是男神，一张口，这画面还真有点崩。

　　沈毓虽然跟四房其他人没什么走动，可记忆里四叔的身影却还是很清晰的。从小这四叔便爱逗弄他这个大侄子，有什么事儿都惦记着，说实在的，当初父亲在南方活动，这四叔竟比沈钧儒更像是他亲爹。早前他那四婶还为这吃了不少母亲的干醋，直以为向来招风的四叔别是把风招到了府里，玩儿了一把“小叔子戏大嫂”这样经典的民间黄|段|子。

　　事实上，每次他来卿竹轩都只见见沈毓，对他这位子侄的喜爱相当纯粹。后来那四房的女人都以为兴许沈均熙想儿子想疯了，可后来即便四婶有了一对双儿，却也没能影响一丝一毫这份叔侄情分。为这，沈清、沈卓没少找他麻烦，早年沈毓身上的伤有不少出自这一对捣蛋鬼的算计。

　　“四叔，我很好，年初的刀口都长合了，身体没什么大碍。”沈毓推了推死命搂住自己的四叔，尴尬地轻笑道：“东西我也很喜欢，谢谢四叔离那么远还惦记我。”

　　“一年不见，居然还跟你四叔客气上了。之前我去了趟狮城与人谈生意，回来才听说你出事儿的消息。我来信询问，你那不着调的四婶居然跟我说你一切都好，只是皮外伤！我这才没及时回来。”沈均熙说着说着那火气立马就上来了，看着面色苍白的大侄子，怕吓到对方，只得压低声音接着道：“刚刚我把她打发回了娘家，如果想不清楚也她也别想回来了！”

　　沈毓被沈均熙的话弄得有些懵，赵夫人被打发回了娘家？四叔办事儿也太随性了，居然只因为写信报喜没报忧，一进家门便把自己的老婆给撵回了娘家，这要是传扬出去，他沈毓指不定得被讲究下去几层皮呢。

　　现在甭管沈毓多不待见那赵夫人，便是为了以后的名声，他也得少充大个子树，勿招些羊癫疯啊。于是四叔那头话音刚落，沈毓便劝解道：“四叔，你也别气了，四婶这不也是怕你在外面办事分心才没敢告诉你吗？更何况侄子真没事儿，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真的，不信你推我一下，绝对坚如磐石。”

　　沈均熙被沈毓突然耍起嘴皮子的样儿弄的扑哧一笑，掐了掐对方的脸颊，他这才正色道：“你那四婶向来喜欢搞这些不入流的手段，隔三差五便弄些没用的扰人清静，最是有她的算计！要是没有那两个孩子……”沈均熙咬牙切齿地像是分外无奈，最后思寻半晌只得叹气道：“罢了罢了，人生最难买的便是后悔二字。”

　　“四叔，四婶其实人……还不错，长得好还饱读诗书，已经很是难得了。”沈毓顿了顿，虽然措辞十分面前，却也很场面地劝慰两句，就这样，你还能劝他俩分咋的？

　　“是啊是啊，所有人都这么说，就连你奶奶，我那亲妈也总会时不时提醒，可强扭结出来的苦瓜却只有我自己在吃。”沈均熙扯了扯脖领子，很是疲惫，“让她回娘家也好，好不容易回趟家我也想清静清静，等过些时日……我再去接她吧。”

　　沈毓想，只是她那四婶再回来，估计对自己的恶感会成立方叠加吧？

　　“四叔你这趟回来会待多久？老祖宗可想死你了，每次都跟我念叨，说你再不回来她都要去找你了！”眼瞅着四叔那心塞的表情愈演愈烈，沈毓也只得赶紧转移话题，想把这茬叉下去。

　　“广州的业务已经逐步进入轨道，几笔大单均以签成，我这次可以留在京城一个月左右，到时候我陪老太太多去听几场戏，能跟她热乎热乎。”沈均熙说完这话似是想起了什么，抬头挑眉道：“对了，我听老祖宗说小鱼儿得了春日宴的腰牌？行啊，便是你爹和几个叔叔都没得过这样的恩典，侄子你这是拜了哪座庙才求来这因果？”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圣上打个喷嚏突然想起我爹了吧。”沈毓半开玩笑地回道，谁知这一句居然让四叔神色突然变得莫测起来。

　　“小鱼儿，谁跟你说什么了吗？”沈均熙突然把住沈毓的肩膀，双眼如握雪含冰。

　　“四叔。”沈毓的脑袋突然灵光一现，眯着眼，端坐正色地问道：“我爹到底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