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戏剧性谋杀三十题30 ...
-
30.名侦探守则/CP的卖萌场合
“所以说，老师和师娘的死是配合温皇的催眠，演戏给我们看哟？而我和凤蝶遭到老师扮演的任飘渺袭击，然后又被另一名催眠师催眠了？”
剑无极背过手臂去触摸背上的“伤”，碰到之时仍是咬着牙倒吸一口冷气。
“你最好暂时把它当做伤口来休养。”赤羽信之介出言阻止了少年人莽撞的行为：“疼痛是由神经传导给大脑的信号，催眠可以欺骗你的意识和神经。即使催眠解除，神经还残留了部分对疼痛的认知。”
客厅里，被解除催眠的众人围坐在沙发上，听着最终对决的四人解释整个事件。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就像梦一样。亲眼目睹过亲友的死亡，体验过危险逼近的滋味，一转眼，一切如常。
就连赤羽这般擅于控制情绪的人，也忍不住想要紧紧拥抱失而复得的好友。
剑无极已经这样做了。虽然看得出在用轻松的语气极力掩饰，但年轻的脸埋在宫本总司和天宫伊织的肩头，遮挡不住丰富的表情，看起来好像要哭出来一样。
天宫伊织仍是一贯温柔端庄的模样，微笑着拍拍剑无极的头，对他说道：“用简单的鱼线控制小刀掉落的准确时间几乎是不可能的，只有我亲自抛出才能保证小刀在我到达吊灯下方的时候，正好落在我的脚下。正如信之介在系在吊灯上的鱼线、写有任飘渺的字条和掉落的小刀这三者间找到破绽，如果你的观察力再敏锐些、行动力再强一些，你也有机会破解这个案子。”
“结果你什么也没做。”随着一声冷哼，温皇仰靠在沙发上，凉凉地插进话来：“如果不是有凤蝶在，你早就消沉放弃了。”
“不过……”催眠师眯起他细长的眼，在剑无极身上来回打量了一会儿，直盯得剑无极有些发毛。身边凤蝶也不由自主屏息静气，坐直了身躯。
“保护凤蝶时的果断倒是勉强及格。除了有勇无谋之外，留你在凤蝶身边做个挡箭牌倒也无不可。”温皇缓缓说道。
听到这句发言，凤蝶长出了一口气，望向剑无极，隐隐浮起几分笑意。剑无极面上泛红，假意干咳两声，扭过头去望向窗外。
若真是英雄救美倒还逞了一回威风，然而被袭击的原因是自己一向尊敬的老师在检验自己的能力，如此有勇无谋确是有些微妙的尴尬。
但幸好，今天发生的事情都是假的。剑无极暗想着，在温皇看不到的角度窃笑起来。
窗外的天气正好，没有风雨，也没有漆黑的夜幕和满天星斗。
时钟已经被拨回下午四点，距离昏睡前的清醒记忆才刚刚过去一个小时。
赤羽看了看窗外的天气，又瞥了眼温皇，开口道：“还有，暴风雨和山体滑坡也不存在，都是这位大催眠师的把戏。”与上次在诊所里所用的催眠手段如出一辙，这后半句话被赤羽咽了回去。
只不过这一次有所不同，温皇甚至还借助了外力，利用赤羽打给罗碧的电话，让这一切听起来更为真实合理。
天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竟能说服性子直率的罗碧帮助他欺骗众人。
赤羽正这样想着，温皇的手机适时响了起来，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让他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
“哎呀，千雪来的还真是快。”
电话接通，对方才刚刚招呼了一句“温仔啊”，听筒里就传来一声充满了罗碧特色狂暴气息的怒吼：“不应该啊——”接下来便是一阵乒乒乓乓摔打东西的声音。
声音之大，连坐在客厅里的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温皇少见地皱起眉头，把听筒拿得离耳朵远了些。
“喂，温仔！”噪音稍微小了些，想是千雪远离了罗碧。“你到底让罗碧做了什么啊？罗碧说你又利用他。”
“怎么能说利用？温皇一向以诚待人啊。”客厅这边，众人只听到温皇温和地回答了一句，随即见他站起，礼貌地向众人轻轻点头：“我出去一下”，便离开了客厅。
那一派正直又从容的模样，仿佛可以做“以诚待人”这四字的代言人了。
“衣冠禽兽。”赤羽内心不合时宜地冒出了这个词。
剑无极目送温皇走出客厅，小声对凤蝶说道：“我那个人面兽心的老丈人又干什么了？”
凤蝶横他一眼，没好气地答了一句：“我怎么知道。”
这一回赤羽打心底里附议剑无极，反正都是一个意思。
温皇行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剑无极知道从凤蝶这里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得放弃，这才想起那个更为重要的问题：“你们解释了这么多我是明白了，但最后一个关键问题是，除了温皇以外的另一名催眠师到底是谁啊？老师和师娘没可能的吧？”
“这个问题……”
赤羽有些犹豫，正要回答时，却见桐山薰从一层餐厅端来点心放在茶几上。剑无极被折腾的早有些饿了，道了谢便伸手去拿，嘴里塞了一个又去拿下一个。
“啪”地一声，眼看就要触及点心的手被天宫伊织拍掉了。
“你总算想起这个问题了。”天宫伊织说道：“这个问题就是我和总司给你安排的下一步功课。你可是未来的重案组刑警，不努力动脑筋会死掉的哦。”
熟悉的师娘笑得亲切，剑无极却莫名打了个冷战。
赤羽忽然感觉有点怀念。有多久没有见到了，当年那个纵横黑白两道，在□□和警界都如传奇一般的人物樱吹雪。
而现在的伊织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半是温柔半是严格地教导着后辈。她马上就要结婚，成为一名妻子了。
桐山薰转过身来背对剑无极，将食指竖在嘴前，向赤羽悄声打了个手势，还特地眨了眨眼。
说对另一名催眠师的秘密没有兴趣是假的，何况对方还是自己敬重的师长。但既然当事人不愿承认，赤羽自然也不会强求。
说不定未来的某一天，总司的这个小徒弟成长到能够独当一面的时候，就能够自行解开这个秘密了吧。
由于宫本总司和天宫伊织请来的都是亲密的家人和朋友，婚礼最终开成了派对。
蓝衣的催眠师一本正经地在白色钢琴上弹起婚礼进行曲，意外彰显他独有的温文气质。总司和伊织看起来非常开心，凤蝶和剑无极也手牵手到一旁说起悄悄话。
后来宫本总司那个已经毕业几年的得意门生神田京一也来了，依然是一见面就同剑无极斗起嘴来。不过在见到衣川紫之后他就把斗嘴全部抛到脑后，拖着剑无极百般打听。
紧绷的情绪一旦放松，倦意便很快涌了上来。
客厅里众人已经纷纷倒在沙发上睡着。这一次，有细微的鼾声，有滑稽的小动作，有爱人间紧紧牵在一起的手，与众人被催眠时的睡着不同。
果然还是这样更为真实。
赤羽独自站在三层宫本总司的卧室门口，回想着这一天来发生过的事情。
大起大落，大悲大喜。到头来，也只有木地板上那块被刀子砸出的凹陷是真实存在的。
当然还有……
“赤羽医生。”温文尔雅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就如交流会上初次见面时同样的音色。
但距离却在不经意间完全改变了。
“赤羽。”温皇又低声唤了一遍，声音就来自赤羽的耳根后方。
赤羽稍微踏开一步，一回首，红色的马尾就从温皇的脸上抚过。
他也并没有躲得太远，只是保持着微妙的距离，以一种微妙的神情注视着温皇，好像还在确定着什么。
“你还在怀疑，现在的这一切，是不是真实存在的？”温皇说道。
“不。”赤羽垂下眼，长睫在眼下投上阴影，使得那一对向来锐利的目光模糊了许多。
“我只是怀疑，我是不是被你催眠了，才会对你……才会接受你。”随之而来的，是一声释然的轻笑。
温皇一时怔住了。意外之喜来得太突然，虽然这本就是他期待的结果，然而赤羽的坦诚却让他的内心充满了愉悦。
也对，如此坦诚，才像温皇为之吸引的赤羽信之介。
“哈，赤羽医生真是出人意料的坦率。”温皇笑着，走近了一步，张开双臂想要拥抱，却又被赤羽抵住胸口。
“等一下。”红发的医生恢复了锐利的表情，瞪视着温皇：“误导、欺骗、隐瞒，这笔账还没有和你清算。”
“哎呀，可赤羽医生也不要忘记了，你曾亲口许诺，如果宫本总司和天宫伊织不是因我而死，你会向我赔罪。”
“哦？对不起，向你道歉，这样足够吗？”
“仅一句道歉就想打发我，你也太没有诚意了。”温皇笑着，又凑近了一点。“至少，要把你自己赔给我。”
赤羽并没有阻止他，只是微微勾起嘴角，笑道：“想得真美。用赤羽信之介给你赔罪，你受得起吗？”
“那……就把我自己抵给你，这样就扯平了。”温皇伸出手臂，揽住赤羽的肩头，终于把他环在怀里。
“最后一个问题，”赤羽注视着温皇的眼睛，说道：“在我被你催眠睡着之前，就在此地，我的记忆有多少是真实发生过的，又有多少是在你的催眠里？”
温皇自然明白赤羽的意思。他和他，自然都记得那个吻。
于是催眠师附在心理医生的耳边，只轻轻说了两个字：“你猜。”
剩下该说的话、不该说的话，都吞落在唇齿流连之间。
未来还有很长，他还有无尽的机会，来体会、来确认这个问题的答案。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戏剧性谋杀三十题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