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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六章 移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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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夕辞回家后,发现自己一身酸汤味,哪儿还顾得上容无竟最后的嘱咐。
他将衣服脱干净甩在一边后,哧遛可滑进准备好的温水里,一边撩着水玩,还一边哼着曲调。
青夕辞下午在家练了箫后,又开始练剑,对着对练的移动木桩,又是戳又是刺,尤其在他觉得对面的人可能是乞丐老大之后,差点就将移动木桩戳破。
青夕辞吃了晚饭后,突然觉得累,与父亲告辞后,立马就回屋睡觉去。
青余梁只觉得奇怪,平日里青夕辞总会闹腾到半夜才会去睡,睡前还得给他讲各种奇闻趣事,今日……有异常!
青余梁推开青夕辞房间的门,一盏油灯的灯光在微微晃动着——未熄灭,而青夕辞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分外安详——显然是睡着了。
难道他生病了?青余梁走进青夕辞,手摸上他额头,温度正常,又看他睡得格外香甜,不禁失笑。
“你给我等着瞧!”一声呓语唤回了陷入遥远回忆里的青余梁。
这孩子!做梦怎么也在与人打闹!
“你让谁等着瞧?”青余梁问。
“他没告诉我他的名字!”青余梁诧异,他还回答,到底睡着没?
一看青夕辞眼睛闭着,知他在睡,就不敢再接话。
知道青夕辞没生病,青余梁也就放心了,最近学徒太多,事情也太多,也是忙得他晕头转向,于是他替青夕辞吹熄了灯后也回房去睡觉。
第二日一早,青夕辞早早便醒了,却是被后背的刺痛疼醒。
青夕辞忍着痛吃了早饭,与青余梁告辞后,他也溜出府去找他师父。
“师父!”刚迈进容家,青夕辞就开始喊。
容无竟出了屋后,还伸了个懒腰,迷糊着两只眼睛对青夕辞说:“夕辞,早!”
这样慵懒状态下的师父,青夕辞也是第一次见,他不由多看了几眼。
容无竟看清青夕辞红里透白的面色后,立马可清醒了,快步走到他身旁,小心避过触碰他后背才抱住他,带他进屋,将他放在被子上。
掀开青夕辞的衣服,容无竟一看青紫一片,不禁嘶了一声,当即运功为他化瘀。
疗伤完毕后,青夕辞觉得痛感大减,拉着容无竟,“师父,昨天的药丸再给我一粒呗!”
“昨天师父和你说了什么!你是不是不仅洗澡,还去练剑!”
青夕辞小声嘟囔一句,“我不疼,以为没事,就……”
“也怪师父心软,昨天就不该给你药丸,就应该让你疼着!”
见师父如此严厉,青夕辞垂下了头。
“你一感觉不舒服,为什么不和你父亲说,还跑这么远来找师父?”
“我这不是和师父更亲嘛!”
“抬头看着我,说实话!”容无竟可不信青夕辞撒娇的话。
“父亲最近好忙,都不陪我,如果父亲知道我受伤,不仅要骂我打我,还得担心我!”
“那你就忍心让师父操心你是不是!”
“不是!你不是已经知道我受伤……”看容无竟神情低靡,青夕辞脑瓜急转,“师父,你这是在嫉妒我父亲!”
是啊!他就是嫉妒你父亲,简直嫉妒死了!但容无竟只是点了青夕辞的小脑瓜,“人小鬼大!”
“哎~师父,你胳膊上这是怎么了?”青夕辞注意到容无竟胳膊上布满小红点。
“没事儿!一会儿喝点药就下去了!”容无竟赶紧把袖子捋好。
青夕辞将信将疑,“真的?”
容无竟只觉一时疏忽,竟被青夕辞看见他胳膊上的红点,“你这孩子——真的!”
青夕辞继续发问,“那我看师父怎么有点出汗?”
“还不是刚才给你疗伤!这几日你就暂时住在师父家,师父亲自监督你,再洗澡的话,师父可要——哈哈!”容无竟笑了起来。
但青夕辞却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那我可不可以和师父睡?”
容无竟用眼睛盯住青夕辞,“那就得看你乖不乖!”
青夕辞举手保证,“我一定乖乖的!”
“那你现在乖乖趴在床上休息,师父去为你弄些草药,敷一敷会好得更快!”
“谨遵师父之命!”
待容无竟离开,青夕辞可闲不住,当即跑去找容家管家——韩笙。
“我师父胳膊为什么会长出小红点?师父不肯说,韩伯一定要告诉我!”
韩笙思索半天,才道:“老爷他对梨花花粉过敏!”他也见每年春天这时候,他家老爷备受过敏时的折磨之苦,索性就告诉小少爷,说不定小少爷有办法让老爷移走这些恼人的梨花树!
“什么?”青夕辞一脸震惊,因为他也曾经不知对什么过敏过,那感觉——十分糟糕,“那为何不砍了这些梨花树?反而害师父过敏!”
“老爷不让砍!他说小少爷你最喜欢吃梨,还说他一看见满院黄橙橙的水梨,就十分开心!”
“我喜欢吃梨可以让风小鼓去买,而且也可以自己种,师父这样——很痛苦的!韩伯,你差人去把风小鼓喊来。咱们把师父家的梨树移到我家,把我家院子的桃树给师父移过来!到时候,满院红色花蕊十分鲜艳,而且也会长出火红的桃子,师父也会开心的!”
韩笙心知他家老爷定然十分不舍这梨树,否则也不会对它们过敏还栽种这般多棵,便有些为难道:“就怕老爷……”
青夕辞打断韩笙,“师父不是说我爱吃梨吗,我也喜欢吃桃子啊!”
韩笙心想也对,有小少爷出马,哪有不成事的道理,“好,我这就亲自去找风小鼓!”
韩笙走后,青夕辞走到一棵梨花树下,开始使劲踢梨花树干,“让你害我师父过敏!让你害我师父过敏!”
容无竟拿着几株草药回来时,便看见青夕辞立在梨花树下可劲儿的踢树,洁白的花瓣纷纷扬扬从梨树上飞落,洒了青夕辞一身。
容无竟赶紧走进青夕辞,一把揪住他,“让你老实躺床上休息,你却来——踢树?好好的,你踢它们干嘛!”
青夕辞推着容无竟,就将他推进房间——离那些梨花远远的,还说:“踢它们……我心情愉快!”
……容无竟不知这孩子又在闹什么幺蛾子!
容无竟将草药捣烂,贴在青夕辞后背伤处,又用白纱布缠着青夕辞身体,将草药包裹严实。
第二日早晨,青夕辞与韩笙商议好要移树,青夕辞便骗容无竟说他想吃师父亲手磨的豆腐,和师父亲手钓的鱼,还说师父家的鱼头豆腐是世上最鲜美的美味!
容无竟觉得青夕辞就是仗着受伤对他撒娇,但他闲来左右无事,便去为青夕辞磨豆腐和钓鱼。
谁让青夕辞是他容无竟的心头宝!
于是容无竟丝毫不知他家中正在翻天覆地!
顾惜朝那日回家后,便不时地想起青夕辞,想他身上的伤是否还痛着?但是又不想去青府看他,因为那羌笛定是不会让他进入青府!
这日,顾惜朝听街上行人都在议论城中正在发生的一件大事儿——青府在移树。
移树?顾惜朝不解,但还是觉得应该去看一看,然后他一路跟踪移动桃树的青府下人,直到发现路的尽头是容家。
他们移动的桃树是运向容家的?一定是青夕辞指使的,别的人移个树,也要做成这么一件能轰动全城的事儿,估计——难!青余梁先不论,怕是一向低调的容无竟都不允许!
顾惜朝走到容家大门外,便看到青夕辞指挥着人挖梨花树,栽桃花树,正忙得不亦乐乎!
看青夕辞模样——应该伤好了吧!顾惜朝转身要走,便听见青夕辞喊他,“小卷,快来!”
顾惜朝一动不动,青夕辞却跑来拉他进到容家。
青夕辞一脸兴奋,额头上还冒着汗,“你看现在我师父家更美了吧!”
美?他怎么没发现,树上本来艳丽无比的桃红花瓣——在搬运过程中都快掉完了!但顾惜朝却点了点头。
青夕辞眼睛放光,“师父回来一定会高兴坏!”
是啊!高兴——坏!顾惜朝这次没应答。
青夕辞又跑了一会儿觉得热,立刻就把外衫脱了,上衣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看着像褥衣,很短。
顾惜朝注视着青夕辞,见他又跑起来后,便眼尖地注意到,他衣裳下露出的白色——像是白纱布!
顾惜朝跑进青夕辞身边,将他拉远众人的移树现场。
“你的伤?”顾惜朝声音很沉。
“不碍事!小卷你在关心我吗?”青夕辞用袖子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
“……没有!”顾惜朝扭开了头。
“明明有!”还不待顾惜朝有什么反应,青夕辞便拉住顾惜朝,趴在他耳朵上对他低语:“刚好师父不在家,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青夕辞拉着顾惜朝蹑手蹑脚地绕过容无竟的房间,来到一片梭梭树林,梭梭树林深处有一间房子,房子外边与容家别的房子没什么区别。
但是当青夕辞拿出怀中钥匙,打开锁推开房门的时候,顾惜朝却楞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