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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桂鱼 ...

  •   “怎么可能?”
      丁歌抱头:“是,我本来也不信。后来那次我去了现场,除了那个刻意的签名以外,我根本察觉不到任何外来要素。明明那个动物园被糟蹋成了废墟,可是一点点不符的信息都没有,都没有!”
      这下该换卜金欢安慰丁歌,那次围捕桂鱼是丁歌的噩梦,是全队的噩梦。
      丁歌低下去的嗓音飘出来:“连他的签名,我都感不到一点点情绪波动的迹象。”
      章程心里一凜,刚来的时候自己就领会到丁歌可怕的念力。他能感知环境要素变化,如果真像丁歌所说,那桂鱼就真的没留下除名字以外的痕迹,甚至连销毁迹象的举动也没有过。那么,桂鱼作案的时候,没有脚印,没有指纹,不碰任何物品,没有气息更没有留下一丝情绪波动。
      这还能算是人吗?
      他单单留下了签名,如果没有签名,所有人都会认为这只是一场意外。
      换句话说,他故意留下签名不过是让人知道是他干的。
      这样蔑视国家,怎么可能不触众怒?
      卜金欢拍拍丁歌的肩膀,补充到:“夜里干的,没伤过人。”
      章程明白卜金欢说的是桂鱼行事古怪但还不至于害人命,自然不需要8302出手,思及此,章程抓住了关键:“那两年前?”
      丁歌回忆当年,像是受了极大的耻辱,面色有点狰狞,对着徒弟不好发作,还是耐心解释,章程听得出话语中的恨意:“从五年前开始,桂鱼一直找事,这号人也就在军里传开了,但也没大事。只是三年前出现了另一个作案留名者:露丝·玛丽。”
      章程眨眨眼,完全没料到还有另一个角色,可听到“作案留名”,大脑自动运转:“这听上去像女的,跟桂鱼脱不了干系吧。”
      “的确,这俩都是不留痕迹作案,一个两个让警方焦头烂额。要不是两人的风格完全不同,我们都要以为这是同一个人。”
      “风格不同?”章程不太理解。
      “露丝·玛丽出现一年,就捣毁过毒匪窝,炸出过地下拳台和黑赌场,甚至嫖客在……到一半的时候妓院被掀了屋顶。每次在不省人事的负责人脖子上都挂了个狗牌,上头刻着露丝·玛丽。”
      章程不禁抽抽嘴巴,这狂暴的做法跟桂鱼真心不一样,神奇的是弄出这么大动静,竟然也没留下痕迹。
      章程正想问桂鱼和露丝·玛丽有什么关系,突然想到丁歌先前因为查不到桂鱼痕迹那么大反应,张口又生生转了舌头尖,略带戏谑地开玩笑想活跃气氛:“黄赌毒扫打工作全包圆了,这人不是民间英雄吗?”
      丁歌摇摇头,郑重其事地看着章程:“一个凌驾于国家机器上的人,不管他做的什么,他都是罪犯。呵,像这样一个追求刺激的狂徒,会安居平静的生活?他们只会发疯,像野兽一样撕咬身边的人,无论亲友,还有仇敌。”
      卜金欢附和一句:“他们会追求一切刺激,追求超越规则的快感。”
      丁歌严肃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们现在没害过人命,但我一直觉得他们还在游戏。一年后上头坐不住了,下死命令派刚组建不久的分队围捕两人。”
      (其实是碍了上面人的利益。)
      章程差点掀桌,自从进队心底的声音就阴阳怪气的,要么不说,要说必定带刺儿。这刺儿上次戳着胡队,这次就对准军队阴私。
      章程自觉自个儿早过了中二的年龄,正表现得根正苗红奔向宏图伟志的时候,被一个高智商者用中二而现实的话泼冷水扎倒刺,还两次!故意有病是吧!
      这能忍吗?忍得住都傻!
      章程正要发作决意跟心底嘴炮三百回合,却想起身边还有俩人,偷瞧那俩一眼。额滴神啊,那种看深井冰患者的眼神能凌迟自己不下百遍。
      傻,就傻吧,挺好的,真的。
      章程一脸悲愤接受了傻的事实,却没有发现自己紧张的心情早被一句话轻轻巧巧敲散了。
      照理来说章程脱线成这样,早该挨两人的批斗了。不过丁歌被章程这么动作,心头一震,觉得几个年头的事了,原来还是自己太放不下,像小孩那样该干嘛干嘛才是正经队员该做的。
      而不是自己现在这样,怎么都不肯放下。
      卜金欢自己没什么影响却在看丁歌调整回来以后对章程有些感激。
      章程无意的二让队员心存感激这件事是不太可能让当事人知晓的了,他只能感受到丁歌再说话的时候硬气不少。
      “这次全队都被派出任务。”
      “胡队?”
      “是啊,这次是胡队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出任务,因为他没有完成。”
      章程觉得这一天给他的震惊比他前半辈子加起来还要多,他怕以后已经没有多少事能再震惊他。心累了,就麻木了。
      这回没等章程问,丁歌就耐心解答:“上面虽说是让全队出任务,但迟迟不下让胡队出手的命令。我和欢儿被指示东奔西走找线索,胡队充其量当个军师参谋参谋。但我们失败了,胡队的任务也就失败了。”
      “这反倒像是在故意打压胡队?”
      “也许……”卜金欢刚插口就被丁歌打断,丁歌明显逃避这个话题:“我说过我什么也感知不到,所以胡队就根据两人作案风格,放宽对一个毒品交易点的监控,甚至暗中帮着运货。”
      “放饵?”
      “对,放饵钓鱼。胡队还在那个交易点所在城的动物园,水族馆,马戏团和宠物医院这些见着着大批动物的地儿都插上暗哨。”
      章程脑子又死机了:“胡队怎么知道这两人一定是一伙的?”
      丁歌点头,对徒弟的敏感表示满意:“作案不留痕迹太巧,但还构不成合理证据。只是有一次偷猎事故中双方交易时动物集体发狂,有人趁乱放走了那些猎物。这次事件后留下了两人的名字。”
      章程满脸黑线,这两人胆子大到都招摇到这种地步了。
      真应了一句古话——不想耍jc的罪犯,不是好罪犯。
      “我们几个边部署边喂大那些毒贩的胃口,几个不知死活的也够争气,在贩毒的那个圈子里一时间蹿得老高,像是变相宣传了。”
      章程联想起新闻里报道的“钓鱼执法”,脑补那些毒贩子上赶着送死,个个脑门上招呼露丝·玛丽凌虐他们的景象,就觉得jc蜀黍和当兵的都真的好可怕。
      “部署才半个月,动物园就出事了。大白天猛兽凶禽全跑了出来,伤到一些游客。场面一团乱,那些暗哨根本不顶事,等当地警方赶到疏散人群的时候,线索早被挤烂了。”
      “我跟丁歌就分头,他负责桂鱼,我负责露丝·玛丽。”
      丁歌“嗯”了一声,接着前头:“胡队不想打草惊蛇,兵力派得不多,让我领着探查蛛丝马迹。”
      丁歌目光略暗:“那算是我第一次跟桂鱼交锋,可除了那两个字和游客乌七八糟的情绪我什么也发现不了,这比试我从一开始就完败。”
      卜金欢忙说:“不过发现……”
      丁歌苦笑,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我们查了那些被放出去的动物,发现都是些凶猛的,猜测着应该是桂鱼的怪癖。加之大部队出动太声张会叫桂鱼他们看出马脚,保险起见我们重点看紧水族馆的鲨鱼跟海蛇,马戏团的狮、虎和熊还有宠物医院一只藏獒。”
      “这……”不扯吗?
      “我们不想分散兵力,不如集中几个目标。”丁歌扫了章程一样,明白章程所想。
      章程连忙点头表示受教。
      “但是水族馆和马戏团接连在眼皮子底下失控,我们都忙着疏散人群控制态势。最后平静下来只留下一个签名,什么也找不出来。桂鱼改成白天作案就是为了这个效果。”
      “但也惹了众怒。”卜金欢惜字如金。
      “混淆视听,趁机作乱。他倒是比以前大胆许多。”章程少有地犀利评价道。
      “的确,他这么一改风格,也是让我们乱了阵脚,带去的兵都有些消极心理。”丁歌叹息道,恍惚回到当年迷茫的样子。
      “这桂鱼到底是哪儿出来的妖精,这还真邪了门了。”章程气急败坏,刚刚老练评价似乎不是能从他嘴里吐出来的,事实也的确不是,他不过照本宣科。
      丁歌也不期待自己傻徒弟能有多少高见,没太在意那一丝异常,接着说:“我假装兽医,24小时监控那只藏獒,不敢有一丝松懈,终于等到了桂鱼。”
      章程屏息,不敢错过分毫。
      丁歌两眼有些放空:“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出现的,等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站在我面前。身高1米78左右,穿着一身军装,他步伐稳重,身杆笔直,并不壮实但我看得出结实的肌肉,不过偏大的帽子遮了大半张脸。”
      “桂鱼混你们的兵里去了?”章程急切打断。
      “我没想过这种情况,也实在是没料到他胆子这么大,更没想到他能比军人还像军人。他走近的时候我就感到一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丁歌顿了顿,敛下眼神,“在这之前,只有司令和胡队让我感到过压迫感。”
      章程整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事出有异,我提起十二分精神警惕来人。那时候我虽只是怀疑,不过也立刻想着通知上面,可是内线对讲和电话全被切断了,我才反应过来这是桂鱼而不是普通罪犯,而他既然能闯进来,外面的兵力自然也已近是不能指望了的。桂鱼对我的呼救没有露出一丝反应,而是一步步逼近,我不动声色一直按着枪托。可奇怪的是,随着他靠近,我越来越觉得他身上给我的感觉,一点也不像罪犯,反而更多是个军人。他的脊背总是笔直,我看不见他的眼睛,却能感受到他的审视目光。我听见他清亮的嗓音:‘丁歌,我找的是你。’”

      丁歌并不讶异桂鱼能知道自己名字,毕竟头号通缉总会有些自己的门路做两把刷子,他只奇怪桂鱼找自己的目的,目光不敢离了眼前这个神通广大的通缉犯。
      桂鱼未被遮住的嘴角弯弯,丁歌在这一瞬感到不适,大脑高速运转,脑海里疯狂搜捕曲子却不能成功。桂鱼轻笑说:“你心绪不宁,声音太杂,听不出歌的。”
      这话堪比惊雷,丁歌觉得耳边一声炸裂,然后寒意如蛛丝蔓延全身,裹得密密麻麻,他背后狂出冷汗。丁歌觉得自己被对方看穿了,惧意一网一网交叠。
      丁歌看桂鱼瞄了眼自己按枪的右手仍然不在意的神色,听他说:“我不过问问你们队里的情况。”
      丁歌这下子也不顾背后冷汗直流,面上虽不显,心里却嗤笑,:8302的事也能告诉你?做梦,你算个什么东西从我这撬嘴皮?
      “我知道你是丁歌,就知道你出身鹰眼,一般刑讯对你可是没有用的。”他说着就快步走近丁歌,丁歌眼睛都不敢眨,身为军人的骄傲又支撑着让他不至于后退,可按枪的手却紧了又紧。桂鱼不停脚步,漫不经心地警告:“最好别轻举妄动。”
      丁歌哪里听他的,就算桂鱼能干掉外头的狙击手又怎样?他不相信这么短距离射击桂鱼还能挡住,思考同时瞬间拔出早就上膛的□□,瞄准桂鱼,整个过程不足一秒。
      桂鱼抿了下唇,像是嘀咕:“真不乖啊。”
      丁歌神经紧绷,内心泛着不祥的预感,却要强作镇定。桂鱼给他一种粘稠冰冷的感觉,清亮而不掩轻蔑的语气透着危险。丁歌觉得,比起先前他交手过的,无论毒枭还是赌王,都没有桂鱼来的骇人,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桂鱼,束手就擒吧。”
      对面的男人仍旧挡着大半张脸,他抬手略调整帽檐。丁歌盯着桂鱼露出的光洁的下巴,自然也没有忽略那写满嘲讽的嘴角,心中警铃大作。
      此时通讯器里响起卜金欢急促的声音:“丁歌,这边毒品交易双方的老巢都被端了,桂鱼和露丝·玛丽肯定同时出击了……”
      丁歌瞪大眼,忘记回复卜金欢,不可置信地看面前的桂鱼,直觉告诉他面前的男人肯定就是桂鱼,可是卜金欢那边……
      丁歌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桂鱼竟然抬了枪,用比丁歌更快的速度,直接击中了丁歌手中的枪。
      丁歌只来得及略偏身子,而那颗子弹就正好打在丁歌稍斜的枪身上,枪身一震,丁歌立马感受到虎口吃痛,果断弃枪。而那把枪在惯性作用下被甩到十米开外。
      这一变故仅发生在一秒之内,丁歌就从优势方变成了弱势方。但丁歌知道,在对方眼里自己不过一只会跳腾的傻蚱蜢,一点威胁都没有。
      桂鱼略抬下巴,意味深长地说:“后生,光嘴巴上的功夫可是不够看的。”
      丁歌感到了莫大的侮辱,偏偏又不能反驳。作为被挟制方,他认清局势,低垂眉眼,弓起脊背,左手捂住右手虎口,而那里被震裂的几道血口正控制不住地淌血。此刻通讯器里还传来卜金欢的声音:“丁歌!丁歌你那里怎么回事,丁歌你快点回话……”
      丁歌当然无暇回话,桂鱼一步步走近,最后枪口抵住他的左胸。尽管丁歌处在生命被威胁情况下,但良好的军人素养和多次执行任务的经验带给丁歌一种直觉性的判断:现在比心口上抵着的那把枪危险百倍的,就是持枪者。
      桂鱼伸出空着的手,吻了下指尖。然后,丁歌骇然看着那指腹碰上自己的嘴唇!
      丁歌瞬间觉得世界不真实起来,脑子死机两秒后开始刷屏:桂鱼这个变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定格能感觉到自己全身都是发抖,气的。
      桂鱼睨一眼反应过激的丁歌,没好气地说:“见面吻罢了,你还没那只藏獒可爱。”
      “可爱”这种词是用来形容军人的吗?!你个变态!
      丁歌咬牙,明显还没完全走出被调戏的震撼中,不过余留的理智运作也很快发现了不对劲之处。藏獒?似乎自己目光不离桂鱼,却早就忘了藏獒这桩事。
      桂鱼像是没看到丁歌的疑惑,语气平淡却炸出个惊雷:“改成8302啊,哼,真是个熟悉的数字。”
      丁歌感觉到桂鱼那蛇一样冰冷的眼睛里掺进一点不知名的情绪,当场反应过来就动手夺枪。
      桂鱼挪了枪的位置举着枪托就敲打丁歌袭来的左手,同时自己的左手一捞桌上的钢笔,钉入丁歌右手虎口,扎入桌子,桂鱼泄愤般搅动钢笔,甚至带出一些血木屑。
      伤上加伤,钻心地疼。
      常年的实战训练让丁歌忽略手掌断裂的疼痛。枪口移位,他明白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被拍开的左手再次袭向桂鱼意图给桂鱼一记手刃,同时脚下发力,抬腿朝桂鱼下腹踢出,而血肉模糊的右手朝身后一扯摆脱钢笔,缩拳直击桂鱼面门。
      此刻丁歌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字:快。
      然而“快”这词在桂鱼身上并不适用,他在丁歌发动攻击时迅速反应,猛地后退一步拉开和丁歌距离,堪堪躲过□□撞击,在丁歌一套动作中寻着空档立马欺身上前,一拳结结实实打在丁歌脸上。
      丁歌被打得脸往侧边一偏,被击打的面部明显红肿起来,丁歌忍不住啐一口血。
      没能改变弱势地位,还激怒了对方。拳头不间断地落在右手虎口,胸口,肋骨,腹腔,丁歌感觉自己快要被拆散了一样,每一拳下来都止不住吐血。
      对手实在太强,丁歌感受到了颧骨碎裂,右手被撕裂,心脏受压迫,腹腔出血。桂鱼的动作一点也不花哨,都击中实处,且每次出手的力量,丁歌估计出拳力量得在两百公斤以上,而这明显并不是归于使全力的结果。
      这还不够,桂鱼抬脚踢碎了丁歌的左膝盖骨。
      丁歌半侧身子软下,单膝跪地,双目眦裂,而之前移开的枪口,这次顶在他的太阳穴上。
      桂鱼俯下身子,下巴靠近丁歌肩窝,那清亮的声音在丁歌耳畔响起:
      “后生,你很有胆量。”
      然后定丁歌感到后脑勺被重击,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隐约中,丁歌听见了狗吠。

      丁歌面露不虞,继续说道:“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分队里了,而那次计划,卜金欢和我都一败涂地,可以说我们全盘皆输。”
      卜金欢:“想想那次队长。”
      章程憋话久了,说道:“我觉着吧,桂鱼攻击丁歌应该是能确定的,但露丝·玛丽那边是怎么回事?而其中胡队根本没有参与?”
      丁歌叹息:“上面迟迟不发命令,胡队明明出任务,却只能在营地部署方案而已。”
      章程心想:这倒是把元帅当军师用。嘴上却说:“那怎么扯到胡队呢?”
      丁歌咬牙:“胡队制定方案我们执行,即使我们失败了,他也没错。可当我向上面反馈桂鱼知道‘8302’时,他们立刻禁止了胡队一切任务。”
      “现在想想,桂鱼那一口一个‘后生’和他超乎军人的做法和令人胆寒的力量。”
      章程一个激灵:“桂鱼该不会是退伍兵?”
      丁歌摇摇头,却说:“看年龄跟身手,不像退伍的。但我能肯定,他是个军人。”
      卜金欢搭话:“加之胡队的反应。”
      丁歌眼神一暗:“胡队从来没对这件事露除仇恨以外的情绪,这次不同。”
      章程骇然:“似乎明显了,桂鱼是军人。而胡队和桂鱼,以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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