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女不嫁：天上掉下个林弟弟》》@苏九姑娘

12、多事之春（四）

　　妈妈生病时我请了两天假，再回去发现痞子狼整个人看起来怪怪的，一向以和为贵的她接连对同事发货，这不，今天一大早又对刚来的一个做AE的新人拍了桌子。
　　事情的始末我清楚，我们组负责的一个客户要一份品牌规划的资料，电话打来时我正在医院陪床走不开，便打电话回公司跟痞子狼说了声，之后痞子狼嘱咐他找到发给客户。不曾想今天早上痞子狼在上班路上接到电话，他这个在济南策划圈里混得风生水起的金牌策划，被那边一个正更年期的部门小主管质问一番连连赔不是。
　　巧的是，痞子狼一进门正看到那个新人和设计正在聊八卦懒散悠闲的状态，立时耷拉着脸把手包往桌上一扔，厉声问道：“一大早的工作怎么都没点紧迫感，安排的工作都做了，客户的电话打过了吗？”
　　痞子狼话里暗含真意，字字似刺如针，一般人这个时候只管低着头不吱声躲过去得了。那个90后一向活泼开朗的女孩似乎想起了之前给客户发资料这件事，急着撇清关系，向痞子狼解释说：“陈总，不是，你安排的是我记着呢，可是乐乐姐电脑的资料有些放的太凌乱，我没找到，没办法才拖得……”
　　我尽力缩着身子，唯恐自己一不小心卷进这场风暴中，听到他这番话不由打了个冷战，一时对那个女孩的印象变得很糟糕，不禁暗责：“怎么什么事都拉着我去当垫背的！”
　　我抬眼却正撞上痞子狼透着犀利的目光，好在他一闪而过，并没有将战火转移到我身上，又是接连发问：“那你打电话问过了吗？你问过别的同事了吗？你给客户打电话解释了吗？你又给我汇报了吗？”
　　新人虽有不情愿，但似乎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管闷声低着头。
　　痞子狼教训说：“你知道你的不负责任会给公司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公司完全因为你的玩忽职守丧失一单上百万的项目，我们也会失去一个长期合作的伙伴，公司在业界多年经营起的好口碑也会受挫！”
　　“有这么严重么，不就晚发了一天嚒，给他发过去不就行啦！”新人委屈至极，痞子狼盯着他一秒、两秒、三秒……时间瞬间停滞般，从他青筋微涨的脸可以看出这次生气也是动真格了。
　　新人转身气嘟嘟的看着我，道：“你把资料发给我！”
　　我一怔，尽量保持平静的回说：“不用了，我已经发了。”我对痞子狼说：“王总，我发到客户邮箱也已经解释过了，还让我代她跟你解释一下，早上是她疏忽了。”这番话别人不懂，但是痞子狼绝对明白。
　　痞子狼平静的点点头，拿起手包进了里边自己独立的工作间，所有人长舒一口气，我悬着的心也落下。
　　设计组的齐琪偷偷向我竖起大拇指，我吐吐舌头。
　　我没有想过要表现自己什么，只是想让那个90后明白，我比她大得这几岁，并不是一路没心没肺玩过来的。当初跟着痞子狼熬夜到凌晨不顾“内分泌紊乱”拼着命写方案的日子，究竟总结了怎样活着的真理。
　　不过，以我这些年来对痞子狼的了解，他这个人最高明之处就是做人做事的轻重缓急的技巧不可小觑，但凡能笑着说的话，绝不冷着脸说，能劝着解决的事，绝不能拍着说。所以肯定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才让他如此大动肝火。
　　我在公司IMO上悄悄问齐琪，公司里我们俩年纪相仿，当初也是一前一后进的公司，所以关系一直很好。齐琪的男朋友，她大学里的青梅竹马是公司的设计总监，与痞子狼分工不同，但在公司里的实力旗鼓相当，所以一些属于公司机要的信息，一般齐琪都知道。所以我也从齐琪那里才知道前段时间痞子狼和公司老总去广州参加展会时，具体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发生分歧，还惹起不小的争议，回来后就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
　　中午吃饭的时候，齐琪又特意拉着我到隔着公司两条街的快餐店，对我又是千叮万嘱。
　　她语重心长的说：“我觉得痞子狼应该快离开公司了，你可要有个心理准备，如果还想继续在公司里混，亲疏远近要得当，擦亮眼睛别站错队，痞子狼能罩你一时，可不能罩得了你一世，他要是拍拍屁股走人了，你可极有可能别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公司这会儿背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擦脂抹粉，等着他着霸占正宫多年的娘娘一走人，他们后面好马上就扶正！”她见我木讷无语，用肩膀轻轻撞了愣神的我一下，说：“你自己可长点心，别到时候怪我没提醒你。”
　　我瞠目结舌，难以相信：“这是‘甄嬛传’吗，太黑了吧！”我一时很难接受痞子狼要离开的事实，一直以来我觉得以我和他多年来工作中培养起来的默契，我觉得在上下级的关系之外，我们两个就像一个所向披靡的双剑客。
　　那么接下来，我无疑要去重新和一个策划去培养团结互助的合作精神，突然我觉得没有比这件事更让人感觉绝望无助的事情了。
　　“我怎么有种我在公司也要到头的感觉了呢？”我无比忧伤，既然他们说痞子狼要离开公司，那么绝对不是子虚乌有。
　　齐琪啧啧叹着，不认识的看着我讽刺说：“瞧瞧你的出息，知道的人明白你这是舍不得的和痞子狼的多年来共事的友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俩有什么关系。”她又用肩膀撞我，提醒说，“赶紧的，别有事没事都直接写脸上。‘商人无义，婊子无情’从痞子狼身上我们都得学会要有危机感，谁知道谁会成为下一个离开公司的人！”
　　我依然沉浸在忧伤里，想着痞子狼那不知何时到来的离开，感觉像是一个突然被逼着离开妈妈的孩子一样，没有丝毫的安全感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