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an》苏小愚

7、第 7 章

　　莫斯米兰是一个巨大的娱乐之城，若是给这座城市树立标志，那么老虎机、穿着暴露的女郎、罂粟，这三样便可以完美地诠释它。其余的，像帮派斗争、家族更迭、地盘争夺、违法犯罪等，无疑都是围绕着这三样东西而展开。换句话说，皆是为了利益。

　　暴利产业让城市高速发展，城市面积不断扩张，莫斯米兰从一个靠近大海的港口城市变成国际化大都市。

　　街区的划分不断变化，所以导致街名很难去记忆。有时会根据这条街上随便什么建筑命名，或者是某个名人，甚至干脆用数字。当然，最好的办法是找一辆出租车，可是艾伦现在并没有叫出租车的钱。而且他并不着急回家。

　　艾伦沿着街道慢慢朝城市中心走去，一边走一边思考着他此时的困境。

　　现在他急需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但这需要钱。

　　东区这块地在日后倒是发达了，可惜在这他没有房产。股票、基金、产业或投资，都是他不熟悉的领域，他熟悉的是贩毒、□□和赌博。

　　21世纪初，确切地说是2002年左右，莫斯米兰乔纳森大学的几名化学系学生，机缘巧合下制成了一种名叫“天堂”的毒品。该毒品的浓度之高，制造简单，价格便宜，连莫斯米兰的大毒枭都为之侧目。

　　那时艾伦还刚刚在费因斯家族里崭露头角，只是个小角色，奉命去接触这几名大学生。结果最后不仅把任务忘记得一干二净，还染上了毒瘾。

　　少主非常生气，派人把他像死狗一般拖回来，丢到感化院。那是隶属于家族的一家疗养院，专门收留那些暂时无法为家族谋利干活的人。比如受到客人虐待而精神紊乱的妓女，被对手俘虏过而成为瘾君子的家族成员，年老的，身残的……不出意外的话，他估计能在那里呆上很长一段时间，然后默默无闻地死去。有人把这称为费因斯的仁慈。但谁又知道真相，也许在无人知晓的阴暗角落，有人正按照上面下达的指令做着惨无人道的事。

　　在那个时候他认为上瘾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在某一刻他会忘了自己是谁，摇来晃去，以为自己只是一个装了半瓶酒的瓶子，或者蹲在墙角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蘑菇，一朵白云。

　　但那人没把他遗忘，事情告一段落后，就派人把他从感化院接到家里，开始戒毒。家庭医生的建议是在他毒瘾发作时，用某种激烈的方式转移注意力。随后他便在快感和痛感中沉浮。彻底清醒时，才知道那几名大学生是洛克菲尔家族资助的孤儿。

　　宣誓效忠，着重培养，他们也不孚众望，在化学方面有极高的天赋。学成归来，成为化学家，拿几个国际性的大奖，娶上娇妻，儿孙满堂。但上帝是公平的，站在这几名化学天才身后的是□□教父，这意味着未来他们只能成为制毒师而不是化学家。

　　艾伦停顿了一会。

　　洛克菲尔，很熟悉的名字。刚刚小个子少年提到过。一个新兴家族，很多年前，洛克菲尔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家庭，拥有一家小得不能再小的酒馆。有人在酒馆里聚众、谈判、赌博、贩毒、□□，而他们从中收取场地费，赚得第一桶金，然后一发不可收拾。最终成为莫斯米兰最富盛名的三大家族之一。

　　那时洛克菲尔风头正劲，却把这个赚钱的法子连人带配方统统交给了杰诺维斯——一个更古老的□□家族。这也使得费因斯家族不得不放弃在块巨大利益上分一杯羹的想法。

　　现在他是可以通过上辈子的记忆提前获取配方，然后呢？被□□惨无人道的追杀。

　　那画面光想想都感到头痛。

　　艾伦打消了这个念头，继续想着别的营生手段。

　　把地下赌场隐秘的地址告诉某些感兴趣的人，遇到的人恰好是赌徒也就罢了，万一遇到便衣警察，那可就惨了。

　　埋伏在送货路线上截取货品，手脚干净的话，那可是无本万利的活。但现在这个身体只有10岁，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看起来只有6、7岁大小。他能确定这样瘦弱的自己根本干不过身体强壮的货车司机。

　　当一个捐客怎么样，见机行事，销赃、卖一些小道消息什么的。或者做一名皮条客，名妓、暗娼，牵线搭桥。这事他估计会干的得心应手。或者直接操刀上阵，弄几个雏妓，好好训练他们伺候人的功夫。把自身的本事毫无保留的教给他们，然后持证上岗，绝对能让嫖客流连忘返、赞不绝口。等累积到一定的资金，可以开设一个这样的训练基地，挑选几个优质的去当艳星。牢牢把握住娱乐业、信息业，这样在莫斯米兰上层社会有一席之地不是难事。

　　艾伦越想越觉得可行，越想越觉得兴奋，越想越远。甚至想到在未来那些不可一世的大老爷在他面前俯首帖耳的模样。不是假装臣服实则用视线舔舐他每一寸肌肤的模样，而是真正的臣服，就像……

　　不经意间，艾伦的视线撞入了一片紫色的迷雾里，那只是一双眼，却牢牢地锁住他，使他无法动弹。他知道，在他想象的人群中，始终有一道身影笔直地站在一边。他一直都强迫自己不去在意，可一旦“臣服”这个词在心头乍起，他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看向那个人。

　　那是费因斯家族的少主，未来的□□教父。费因斯家族特有的高个子、红头发，再加上宛如神邸般俊美的脸。是一个非常醒目的存在。现在对方正看着他，眼神阴骘，让人不寒而栗。艾伦腿脚发软，跪倒在地。在膝盖落地的瞬间，幻想的画面消散不见。

　　oh，shit！艾伦懊恼地捶打地面。他发誓，他只是身体虚弱，绝不是因为害怕。而且那只是幻影，他很难想象，若是看到真人，他会有怎样的反应。像女人一样大声尖叫，然后昏倒？这可并不是他想要的。为了避免这样的画面出现，他应该离所有姓费因斯的人远远的。

　　而由费因斯家族掌管的买卖人口和□□生意，这些他统统都不能染指。

　　所以问题又回到了开头，作为一个10岁且营养不良的街头男孩，靠什么营生。或者说他还小，还只是个未成年，他“该回家了”。可是，他的家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