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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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谁家小院子哟，捉来两只绿□□，大的腿最长，小的皮嘴软，主人故意笑问童子，蒸煮哪只合适，童子指指腿长的……”
风市脑子迷迷糊糊，耳边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话，貌似有人在唱戏，拿腔拿调。
她潜意识想喊蔓茹，觉得不对，又想叫歌巴，最后末了喃喃自语：“……叔父……”
“都什么时候还想着叫叔父，多大人了，羞不羞。”这声音很耳熟啊，还有那股总是带着嘲讽的语气。她半睁不睁地扭头，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隐隐约约有个影子。
“……申枨？”
“可算醒了，瞧你这一睡，天荒地老。万一被别人弄死都不知道。”申枨见她还有点晕乎，踹了她一脚：“还晕？”
“不晕了不晕了。”风市难受地皱眉，清醒过来，总觉得鼻尖还萦绕着那股花香，起初还好，现在越来越恶心。
“你说你来救人反把自己搭上，”申枨啧啧摇头，“得不偿失。”
风市没理他，竖起耳朵凝神听了会儿，悄声道：“绑人的是谁？怎么跟撒癔症似的在那里唱歌？”
“你应该熟悉，程子禄的爹，程知章呗。”申枨勉强挪过去点，“至于为嘛在那唱歌，我哪里知道。”
“不对啊，我又没招他，为何绑我？”
“你当然招他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申枨意味深长地说，“银雀山汉墓，想起来没。”
几乎是话音刚落，风市脸色就变了。她沉默许久，没有说话。
当年去银雀山汉墓，简直可以算她人生三大败笔之一。可惜世上不卖后悔药，再怎么痛苦人命也都搭进去，赎也赎不回来。
“果然……果然，你们都知道，你们都知道……”程知章嘿笑道，晃晃悠悠走过来，他古怪地弯着嘴角，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狰狞：“既然如此，那更好办了……”
一把揪住风市衣领，手臂轻颤：“说！”
风市被掐住脖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因为缺氧，面部渐渐泛红又泛白，她扑腾着四肢，可哪抵得过虎背熊腰的程知章。
“程老爷，你还是松松手吧。”申枨把头靠到墙上，“一会儿人死了，你又从哪里得知你想要的真相呢？”
程知章呵呵一笑，倒是松手，手腕骤然发力把风市按在墙上，有血从她额头上滑落。
“你最好乖乖地把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尤其启棺那段，否则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程知章凑到她耳边，“不要以为你和那个林书安有血缘关系他就能救你，也不要以为所谓的老九门中的哪一个能救你，他们现在都忙着呢，谁会顾及你的死活……”
风市扯扯嘴角，喘了口气，喑哑道：“你怎么知道……他们都忙着呢。”
“因为我之前好言好语地同林书安说，他却见都不见我，后来我威胁他说要绑你，你猜他说什么，他说那就绑吧……”程知章嗤笑道：“这就是你的好叔父，这就是你的好亲人！”
风市却转向另一边，看向黑暗里的申枨。
过了会儿，她轻轻笑了。
“你要听，我便讲。可惜说实在的，申枨……真没必要报一己之仇而把我拉下水，何必呢，我们毕竟搭档了三四年，没有真情也有交情吧。”
程知章身形一顿，下意识朝申枨那边看。
“故弄玄虚，什么古巷，一闪而过的手，成片的蜘蛛网，还有这块醒目的招牌，以及七姑娘为何会对此地如此熟悉，甚至程家的绸缎铺……”
风市勾起嘴角，目光含冰，亦如上回同申枨提起珍宝时，他眼里的神情。
“……差点忘了，还有那个孔明灯。至于香味，申枨啊申枨，我周围的人也就你和七姑娘知道我喜好抽草梗，往里面下点料，不是不方便吧？”
“素来听闻林姑娘聪慧，果真欺瞒不过。”一道清脆的嗓音传来，同时，屋内的烛光骤亮。
是个姑娘，穿着大红旗袍，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长得同七姑娘很是相像，只不过盛满笑意的杏仁眼里夹杂狠厉：“林姑娘，很久不见，甚是想念啊。”
“猜也是你，霍颖。”
风市盯着她，把脸上的血抹干净：“你联合程知章还有申枨演的这出漏洞百出的戏，目的何在？”
霍颖轻挥手里折扇：“林姑娘可不要心急，应该学学我表姐的脾气，不温不火的，却能拿着林先生的支持。”
“去你他妈的不要心急！”风市啐了一口，轻蔑地说：“又他奶奶的是党争，我管你和霍仙姑有什么恩怨，不，应该是你们一群人彼此有什么恩怨，跟我有关系么？我倒斗那是我愿意，叔父他支持谁那是他愿意！”
“林姑娘说话怎能如此没有分寸，”霍颖蹙眉，轻轻叹气：“况且，林姑娘想划清界限未免迟了，你早就掺乎进来……从表姐算计的那刻，就已经说不清楚了。”
风市闭了闭眼，睁开见程知章唯唯诺诺站在那里形如傀儡，申枨靠在墙上目光低垂，心里如同有蚂蚁在啃咬：“……程老爷，您……又是为何要同霍颖一起？”
“我……”程知章愣了愣，“我就是想知道……犬子到底因为什么而死……”
“那你呢？”
申枨没有看她，“为了珍宝。”
“原来这就是你许给他们的好处。”风市缓缓道。霍颖笑吟吟点头：“无利不起早，没有好处，谁肯和我等结盟？汉高祖早就告诉我们了，想要让手下尽心尽力，就该给这些畜牲们吃些好的。”
申枨眼皮一跳，嘴角紧抿，生生忍下来。程知章无动于衷，像与身后的黑影化为一体。
“汉高祖？”风市吃力地站起来，她缓了很久的腿上稍微能使些劲，“霍颖，你连项羽都不配提，更不要说汉高祖了。”
“哦？”霍颖挑高眉头，下巴抬起。
“程老爷，我现在就和您说，程子禄是怎么死的。”风市一字一顿地说，“他是被霍颖害死的。”
程知章身子一僵，话还未出口就听她接着道：“申枨，你不是也想知道珍宝怎么样了？”
申枨忍不住上前两步。
“珍宝的血，被霍颖分给她的姐妹们；珍宝的肉被霍颖扔给尸蛾和禁婆；至于骨头，被带回去磨成摆件，她现在手上的这枚折扇构架便是其中之一；最后剩下的五脏六腑全部挖出来随意地扔到地下……当然如果你能去霍颖家一趟，估计还能有幸看见珍宝的眼珠……”
风市每说一句，申枨攥紧拳头声音就每大一分。
还没等霍颖申辩出声，就被一拳击晕过去。
申枨折返回来，死盯着风市：“珍宝真的被霍颖……了？”
“就是啊，霍颖为什么要害我儿？”程知章紧随其后，焦急地说。
风市晃了晃身子，最终撑不住蹲下身。
申枨凑到跟前：“你倒是说话啊！”
“骗你的。”风市低声说，顿了顿，“骗你们的，傻。”
申枨表情出现丝空白。
“轰隆！”
屋子摇摇欲坠，地面“咔擦”一声出现数道裂缝。
“不好！”程知章惊恐地喊，“估计是霍颖最后按动机关，现在这里要塌了！”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