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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重出江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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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跟着前面那辆车。”我突发奇想跟司机说。
“好嘞。”
车开了很久终于停下,我眼睁睁看着赵宸年走近了一家装饰考究的小酒吧,在一个窄窄的巷子里。
朵朵已经团成一个小团睡着了,我怕带坏小朋友。
没过多久赵宸年抱着一个女人从酒吧里出来,身边还跟着另一个女人,我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赵宸年你自己看着办吧。”经过的时候我听见旁边穿着华丽的女人如是说。
“师傅麻烦去紫金大厦。”我把朵朵抱在怀里,没有刻意地悲伤,反而前所未有的轻松。
“韩木子你喝醉了。”赵宸年拉住我的手想把我从沙发上拽起来。
“我没有醉!”我甩开他,“谁醉了?谁,醉了!”我咂咂嘴笑着。
“我们回去好吗?”他满脸黑线的把暂时安生的我从沙发上扶起来,“你好重啊你。”
“回哪儿去?”我色眯眯地看着他的眼睛,“不是说不醉不归么!”我突然一个激灵自己站住,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瞪着他,“来,继续!”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以一个软绵绵的状态坐回去。
“别喝了!”他试图再次把我弄起来,“你给我起来!”
“撒手!”我恶狠狠地指着他抓住我胳膊的手,“撒手!”
他继续想把我拎起来。
“啊!”
“韩木子你咬我干什么?”他吃痛,一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样子。
“继续喝吧。”我一脸讨好的笑容,举起酒杯贴在红晕荡漾的脸上。
“你喝,我走了。”他真的就这样出去了,我还在继续喝,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你不是要继续喝么?嗯?”不久之后赵宸年回到我身边看到我趴在桌子上满脸红云飘荡。他微微扬起嘴角帮我擦掉嘴旁的鸡翅渣渣。
他很温柔地把我抱起来,走了很久把我放在车上。我被车内外的冷热交替弄醒了,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他,他意识到我醒了,保持着把我放在车后座的姿势几秒后身体整个压上来,我的呼吸被他承包了。
等我从回忆里走出来的时候车就快要到了,我擦擦眼泪,拍醒朵朵。
“回去再睡好不好?”朵朵点点头,自己擦擦口水,大眼睛因为水汽愣愣的。
“妈妈,爸爸家好漂亮。”朵朵在我耳边说。
“那是爷爷家。”我把朵朵放进被窝里,关了灯。
房间在二十四层,我站在落地窗户前看着夜晚的城市,这是时隔多少年我又一次这样认真的看着这里,我有了动摇的意思。
“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打扰您。”
“嗯,我这几年在国外。就没怎么联系。”
“没什么大事儿,就是让您帮我把一个户口转过来。”
“嗯。我明天把原件给您传真过去。”
“好。”
“谢谢。”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盖了一件衣服。今天接近凌晨四点的时候我才在沙发椅上睡着。我知道赵宸年来过了。
我直接订了去海南的机票,本来就打算扫完墓直接带着朵朵出去旅游。
我带着朵朵在海景酒店里住下来,每天早上只要五六分钟的步行就能到海边。小家伙很久没有出来了,上一次带着她到外面还是三岁的时候,她自己都不记得了,天天埋怨我不给她的童年留下美好的风景,你别看她人小,说起话来可是一套一套的。
“妈妈,我们去买椰子喝吧!”我半睡半醒,听见朵朵在我耳边轻轻地说。
“嗯?”我看看表,“明天吧。”
“妈妈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我忘记了这熊孩子不是省油的灯,“妈妈,张奶奶说我小时候发烧你连夜送我去医院,穿着睡衣都要送我去,现在连椰子都不给我买了。”
我装作没听见,继续酝酿睡眠。
“我还是反思一下自己的错误吧,”朵朵突然从被子里坐起来,“朵朵应该是失去妈妈的信任了,一定是因为朵朵觉得爸爸好,妈妈在渐渐收回对朵朵的爱。”
我就不听就不听就不。
“朵朵还是自己去倒杯水喝吧。”她真的自己跑下床了。
过了不久她又扭动着小屁股挤进被子,我以为总算熄火了,其实不然,她小嘴又开始嘟囔什么,“喝不到椰子汁,感受不到海南的夜生活朵朵也是睡不着了,睡不好精神就不好,明天就没力气,下到海里万一出个什么意外,唉,反正——”
“停!”我终于还是受不了她了,“赵幼歆你说你像谁?嗯?”然后开始换衣服。
她很满意地自己穿起小鞋子。
我牵着朵朵的小手子大街上找椰子,天亮的时候倒是到处都是椰子,但是现在已经快要凌晨了。
“不是我不给你买哦。”我在十字路口把朵朵拉住。
“好吧,那我们去吃烧烤吧!”还真是一会儿一个主意,我瞬间晕菜。
“妈妈妈妈!快来!”我还迈出去,她已经在路边的一个烧烤摊前坐下了,老板很热情得过来招待,我没办法只能跟过去。
海南的夜景跟家里大不相同,街角的一切都是亲民的,不像那个我生活了二十年的城市,到处弥漫着铜臭味。
“妈妈张嘴。”朵朵用小胖手从竹签上撕下一片肉。
我把头伸过去吃掉,看看时间已经很晚了,看来明天一觉可以睡到中午,看日出什么的已经变成浮云了。
朵朵这个小鬼头真是精力充沛,每天跟着她我大脑都不受控制得处于报废状态。
一个星期后我收到了潘兴的邮件说户口已经办好了,怎么打我电话都是关机就发邮件了,我才打开手机准备感谢他一下,一开机看到赵宸年无数条短信无数个未接电话提醒。
“嗯,我在海南旅游,没开手机。”
“户口的事谢谢你了,改天我们聚聚。”
“好。”
我挂了电话,觉得没必要给赵宸年打一个,我又不是犯人,难道要跟他汇报行程。但是再三思考以后我觉得还是回一个电话比较好。
“喂。”
“韩木子你怎么不开手机?”他语气好像很激动。
“我带着朵朵在海南呢。”
“你去海南怎么不跟我说一声。”他好像意识到刚才的失态,瞬间降低了语气变化的幅度。
“难道我去哪儿还要通知你?”我笑笑,“不跟你说了,我要上飞机了。”
“把机次发给我,我安排人在机场接你。”
“嗯。”我牵着朵朵在人流中移动,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气息了,一直呆在镇上,过惯了那样的宁静平实也是时候回到正常的生活里来了。
下飞机以后我漫无目的地在通道里走,刚出去的时候我都没注意,朵朵“蹭”的就跑开了,我刚想跟上去告诫她小孩子在机场不能乱跑小心被拐走做童养媳赵宸年一张雕刻脸就撞进了我的眼睛。
“爸爸!”我看见朵朵抱着他的腿,他的眼神里是说不尽的宠溺。
“你好。”我向苏晴伸出手,“我是韩木子。”
“苏晴。”她很大方地笑了,朵朵这才反应过来爸爸旁边还有一个没见过的阿姨,抬起头。
“阿姨好。”
“朵朵也好。”然后苏晴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块巧克力塞到朵朵手里,朵朵很与礼貌地谢谢阿姨了之后开始跟赵宸年就她的海南之行高谈阔论起来。
“宸年说要来机场接你们娘儿俩我就跟着一起过来了。”苏晴跟我走在前面。
我不知道说什么,就笑笑,我们俩的关系应该算尴尬的,有孩子的前女友和没机会有孩子的现任妻子。
赵宸年把我送到酒店,说第二天来接朵朵,过年期间朵朵就跟着他,我同意了,这样我可以直接打包到梁肖潇家。
苏晴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跟赵宸年说话,我在后面像个局外人一直保持沉默,她以这样的方式向我示威,我可以理解,但是总归还是不太舒服,毕竟先来后到,你现在享受到的都是原本应该属于我的。怪我命格不好,穷尽了五年的流离和怨恨,最后还是败给了赵宸年。
只是我想得通罢了。
朵朵走得时候挺乖的,他们都对朵朵青睐有加,有赵宸年在我也很放心。朵朵一走我就直接退了房去找肖潇了。这么多年我只跟她一个人保持了联系。说给她寄特产的到现在都没收到她肯定已经急了,那我就把自己当成惊喜好了。
“大小姐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梁肖潇阴阳怪气的,一听那语气我就知道那丫的一定在家里看韩剧。
“嗯。来开个门。快递到门口了。”
“特产终于到啦!好好好!”她从沙发上爬起来火速跑到门口。
“特产就是我。”开门的刹那我极不要脸地说。
“韩木子!”她一个狼扑差点把我推倒。
我和她一起裹在被子里看韩剧,想当年我们一起迷恋哪个哪个男明星的时候也不过如此。
“你怎么忍心出山啦?”梁肖潇觉得这不可置信,“我侄女儿呢?”
“赵宸年带回家过年了。”我波澜不惊地叼了一片紫薯干。
她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嘴张得可以把一整个苹果放进去。“你说谁?!”那语气里有着复杂的不可预知的情绪。
“朵朵爸啊!”我知道这样的回答让她大脑短路了。
梁肖潇一个后仰摊在沙发上,“韩木子你告诉我你没事!”半晌她又坐起来,拍拍我的脸,
“你没疯?”
“他找到我了,我们达成了共识。”我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我大概讲了有一个多小时,刚讲完她就如狼似虎地扑到我身上开始乱翻。
“你干嘛?”我作双手护胸状。
“卡呢卡呢?赵宸年给你的卡呢?你有没有看过里面有多少钱?嗯?卡呢卡呢?”我满脸黑线地推开她,“我还给他了。”
“神马!”她又一个后仰,这回大概是短路得主机烧坏了。
晚上我在被子里蜷缩着,她丫的要是早知道她家暖气正在维修我就不来了,能冷死简直不是吹牛的。
“我说,你怎么原谅他的。”梁肖潇从被子的另一边探出头来,已她的情商大概是不能理解,幸亏早就碰到了她的真命天子,要不还指不定被人骗成啥样。这就是好命的代表。我老说我上辈子肯定是无恶不作的天字号通缉犯,而她就是抓获我的神捕。
“唉,都五年了,老想着不好的我会早死的。”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我也说正经的。”
“韩木子,那可是赵宸年啊!你们不是老死不相往来吗?别跟我搁这儿瞎贫,快说!”
“我说啥呀,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
“唉,我原来以为你是真的恨他,真的变了性了,原先多张扬的一个人一下子就,就沉稳了。看来那都是我的错觉。”
“你才变性了你!”
“你这五年算是白过了,见了一次赵宸年立马打回解放前。一个独自抚养女儿自立自强的单亲妈妈瞬间变身油嘴滑舌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傻逼。”
“我原来真以为你变了。”梁肖潇说,“不过,还是变回来好。”
我在被子里踹她一脚,她竟然反击我,不过不是肢体上的。
“韩木子我告诉你明天郑楠就回来了你快点想办法解释解释,我跟他说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