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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猜测 ...

  •   回程的路上,公孙筠秀忽然说还想再去一个地方,恳求素和流金同她一道。素和流金问她去哪儿,她吱吱唔唔的,好半天才红着脸说明了原由。
      她想去医馆。那医馆的大夫邹怀仁曾是北泽军中的名医,对疑难杂症很有一套。
      “臣妇生祁风的时候难产,差点一尸两命,惊雷……夫君他受了惊吓,一直不想让臣妇再怀孩子。可祁风现在都长大了,臣妇想给他添个弟弟或妹妹,让他有个伴儿,比较不会孤单。所以想找大夫看看,看能不能开点容易受孕的方子。”
      公孙筠秀说的都是事实,素和流金能看出来。但她也知道,这不是全部的实情。
      “贺兰端烈想让你带我也去看看吧?”
      怪不得贺兰端烈愿意放她出来,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自从她在北泽宫中被王后灌药导致小产,前前后后看过的所有大夫都认定她此生再难受孕。这件事一直是扎在素和流金心头的一根刺,想必在贺兰端烈的心中也同样如此。只不过他自己不出面,拐了这么大一个弯让公孙筠秀领路,究其原因,多半还是因为内心有愧吧?
      “臣妇……请夫人不要怪罪。”
      公孙筠秀是陆惊雷的妻子,陆惊雷又听命于平王,她自然只能受平王摆布。
      素和流金懒得怪她了,只说:“行吧,那就去瞧瞧。”
      虽然不愿意承认,其实她内心还是有一点点期待的。她是束月女主,如果能自己生下继承人,就不用去指望妹妹与闵惟君的孩子。不到最后一刻,她都不想放弃希望。

      邹怀仁年逾古稀,白眉长须,看着道骨仙风。
      他与公孙筠秀是旧识,面诊也不过是老生常谈。倒是素和流金,光是诊脉他就花了小半柱香的时间,可得出的结论却没什么惊喜。
      “夫人肾阳不足,宫寒难愈,这是伤过根基啊!”邹怀仁一脸的不乐观。
      若想好好诊治,就不能隐瞒病情,素和流金只能如实相告:“我三年前曾被药石伤过,当时小产了。”
      邹怀仁点点头,神色变得更加凝重。
      素和流金嫌他温吞,于是主动问道:“可有机会复原?”
      “目前不好说,不过老夫可以先开些药帮助夫人调养。您还年轻,加以时日,未必没有机会。”
      行医之人都是慈悲心肠,都不会把话说死。看邹怀仁那样子,素和流金就知道自己又要失望了。不过,药方子她还是接下了。贺兰端烈当年半身不遂,如今不也站了起来?她虽然失望,但还不至于完全放弃希望。再坚持一下,说不定就有好结果呢?

      公孙筠秀在一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传闻素和流金与前太子贺兰端显有染,王后得知后不但打掉了她的孩子,还差点将她杖杀在宫中,是贺兰端显拼死相护,才保住了一条命。之后她与平王和离,回了束月,被孪生兄长推上了帝位,成了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帝。
      寻常百姓将这些当故事听,传得绘声绘影。可公孙筠秀是被搅进过宫廷是非的,对其中苦楚深有体会。她总觉得这不是事情的全部真相,不然平王现在对素和流金不可能是这个态度。可公孙筠秀也知道,这不是她能打听的事情。

      回到将军府,公孙筠秀同素和流金道了别,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里。没想到这个时间本该在军中忙碌的陆惊雷已经在房中等着她了。
      “辛苦夫人了。”
      一见着妻子,陆惊雷立刻大献殷勤,又是捏肩又是捶背,狗腿得不行。
      公孙筠秀不由好笑:“知道我辛苦下次就别给我揽这样的活计好吗?”
      “我这不是没办法吗?平王现在和皇帝老子差不多,我哪敢不听他的?”
      陆惊雷也是无奈。平王昨天忽然找到他,让他叫公孙筠秀出面,带素和流金去看诊。他一听就是个麻烦事,素和流金和平王明显没有尽释前嫌,她要是不高兴,不愿配合,吃瘪的就是公孙筠秀。这个老婆陆惊雷是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哪里舍得让她去干这种受气的事?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开口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平王。
      “平王妃什么毛病?邹大夫能治好她吗?”他问。
      公孙筠秀摇头,“平王妃被药伤了,生不出孩子,邹大夫也没办法。”
      陆惊雷抱住妻子,讪笑:“生不出孩子?那不是正好和平王配成一对?”
      听他如此不留口德,公孙筠秀白了他一眼。
      平王不能人道的事几乎是举国皆知,很多人都猜测北泽王让他监国却没有立他为太子,就是因为他生不下子嗣。也是因为这一点,大家才坚信平王妃当年有孕,经手人并非平王。皇家丑闻总是比寻常百姓的鸡毛蒜皮更加刺激,所以事情过了好几年,哪怕素和流金已经成了束月女主,这些流言都没有平息过。
      “我觉得平王让我带王妃去看病,只是个托辞。”倚在丈夫肩头,公孙筠秀说出了在自己脑子里盘桓了一天的想法。
      “为什么是托辞?”
      “邹大夫虽然是名医,可医术未见得能胜过宫中的御医。而且平王想让他给王妃诊治,只需要把人叫来即可,为何要大费周章让我领去?”
      “也许他怕把人叫来,王妃不乐意让他看?”
      “王妃与我又无交情,我领她去看,她就能乐意了?”
      陆惊雷看着妻子,沉默不语。
      公孙筠秀知道他心里其实也有疑惑,于是继续说:“我与三王子的渊源,平王是知道的。三王子临终时心愿未了,所以我复制了蝶筝,续谱了筝曲,并把它们给了女学的林夫子,想着有一天也许能让那曲子流传出去,传到王妃的耳朵里。我怀疑,这些事王爷都知道。”
      公孙筠秀做这些并没有瞒着陆惊雷,事实上她没有刻意避过任何人。陆惊雷是镇守巴托的大将,他周围肯定会有平王的耳目。若平王有心打听,自然就能知道。
      “你说平王让你带王妃看诊,实际上是想让你带王妃去听林夫子弹筝?”
      “三王子死在平冗的城主府,薛城主和夫人也知道他的遗愿。我觉得王爷猜到我会利用这个机会,替三王子了却心愿。”
      素和流金与贺兰端显有任何牵扯,都等于是在打平王的脸。要是因此触怒了平王,她连同陆惊雷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公孙筠秀也觉得自己鲁莽,可机会难得,她不愿错过。现在回头再想,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根本不像是平白捡来的,倒像是平王送到她面前来的。
      “不会吧?王爷和三王子水火不容,又怎么会故意让你有机会帮三王子了却心愿?”陆惊雷不是很同意这个说法。
      “我觉得他不是要帮三王子了却心愿,而是想帮王妃了却心愿。”
      “怎么说?”
      “我是不清楚王妃与三王子有什么纠葛,但感觉不是传闻里说的那样两情相悦。王妃说她亏欠了三王子……”
      “好了,别瞎猜了。”
      陆惊雷不喜欢看见妻子皱着眉头猜测其他男子的心思,索性打断她,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末了觉得不过瘾,便一吻接一吻,深入了起来。
      公孙筠秀被他亲得两腿发软,好不容易寻得空隙,问他:“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陆惊雷油腔滑调地答道:“为夫知道娘子辛苦了,特地提早回来伺候你的。”
      “胡说八道……”

      就在陆惊雷忙着“伺候”夫人的时候,素和流金寻了个没人的机会,问起了严小满。
      “刚才在邹大夫的医馆外面,那个女子塞了什么给你?”
      刚才从医馆出来,素和流金分明看到一个女子与严小满错身而过,塞了样东西在她的手心。
      严小满没想到素和流金如此眼尖,心虚地四下张望,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才悄悄地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纸团。
      素和流金将纸团展开,只见上面写着:速劝平王离开巴托。
      字条没有落款,可在最后画了一轮弯月。束月国因地形似弯月而得名,与皇家有关的东西经常会使用弯月图案,可见这字条与素和流金有关。
      “知道是谁写的吗?”素和流金问严小满。
      严小满摇头。
      “难道冯成他们逃出来了?”
      冯成是羽林军校尉,素和流金的侍卫之首。素和流金被贺兰端烈抓到,冯成等人也被扣在了平冗城。“不能吧?冯大人的字属下认得,这不是他写的。”严小满不同意素和流金的猜测。
      素和流金原地踱了几步,将茶水泼在纸上,然后将纸团揉成了屑泥。
      “不管是谁,会塞给你就是与我有关。你莫动声色,且看看再说。”
      嘱咐完严小满,素和流金定了定神,坐到了椅子上。
      她现在人在巴托城,住的是骠骑将军府,基本等于困在铜墙铁壁中,水都泼不进。如果递纸条的人是想营救她,一定找不到机会 。可贺兰端烈要是带着她离了巴托城,走在城外,那就大不相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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