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年少》半眯眼的猫

2、part 2

　　一场大雨让最后的最终汇演以虎头蛇尾的方式结尾，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好在这场雨，让他们高一八班不至于以太过丢人的形式展现在那些个校领导，校董面前。
　　而且最后由教官们一致献上的军体拳，各种擒拿的表演，那在雨幕中被定格的格外巨大的身影，也让人不再去计较他们的正步是否踢得有整齐，齐步踏得是否有节奏。
　　所有的这些都被框回了记忆中去，那时候，高一八班十九岁大的教官会让他们整个班整整齐齐的列好方阵站在角落里，而他则是接着这排列整齐的掩体，蹲下抽上一支烟。
　　吞云吐雾间，他会严厉的警告我们不能打小报告，有时候也会惆怅叹息告诉我们要好好读书。
　　当时，我们却不以为意，因为十九岁对才迈入高中的我们而言显得那么遥远，那么的不可及，那是三年以后的光阴，我们不会去思虑，那时候考虑的是能不能第一个冲到食堂，省的排那么长的队，还挑不到好菜。
　　我们总在初中作文时提到十六岁这个年纪的时候往往会说上一句——在这个雨季的年龄，然后在这之后陈词激昂的挥毫泼墨，无论是儿女情长，丈夫豪情诉诸于笔头，不会去考虑我写的是否切合实际，因为在这个年龄，我们有着太多的可能，我们从不去假象和局限自己的未来，不为一时的犯错而道歉，即使我们被评论为稚嫩和不成熟，可是谁又知道，那何尝不是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张狂呢。
　　但是所有的张狂都是付出代价的，刘奇柯被语文老师提拉着给扔到了教室外面，然后在地上用白粉笔给他画了个圈。
　　罚站，画地为牢。
　　这样颇具有文学气息的惩罚方式，也唯有这个前额有些开始掉发的中年老男人才想的出来吧。
　　戴着一副半框眼睛，最爱讲的便是大道理，明明那么瘦却最爱穿条纹的Polo衫，一个礼拜换五种不同的颜色，这让刘奇柯不禁好奇他周末的服饰是否也是这个。
　　“同学们，我希望你们有足够的危机意识，居安思危。不要因为中考结束了，就放松学习的神经，再有我希望个别同学能够遵守课堂纪律，才开学不到一个月居然在课上睡觉！”
　　切，故意说这么大声，不就是给我听的么！
　　奇柯用脚把地上白粉笔画的圈给磨了大半，教室里面已经传来了朗朗的读书声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琅琅书声，书声琅琅。不下三遍事不会停的，这是他们高一八班语文老师傅明的规矩，针对古诗文言的规矩。
　　学生读书总有种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身在其中可能不自觉，但是一旦脱离开来，置身在外，给人惬意和遐想，透过的是那年轻的声带，传唱的是不一样的青春么？
　　难怪所有的课文后面都那么明确的标示了一道课后习题——请有感情的朗读本篇文章
　　奇柯罚站了朗诵三遍都还未到，就觉得无聊了。身旁的窗户却是被推开了一条缝，从里面扔出来一张折了又折的纸条。
　　奇柯刚想问什么，那窗户倏地又关上了，他没记错的话窗户边坐的是莫小燕吧，是一个个子小小，脸上还有点雀斑的女生，第一次自我介绍的时候声音细的跟蚊蝇一样，让高一八班的班主任颇为无奈。
　　怎么？她有话和我说？

　　奇柯去捡这纸条的时候，心扑棱扑棱的乱跳个不停，这就是传说中的小纸条么。内心不禁响起了周杰伦的那一句歌词“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周而复始，似是乐声就在耳边。
　　只是那个时候YY这个词还没有传到我们的耳边，他脑子中都是那些个在晚自修后会成群结队，如蜂蝶一般扑向那块两万余平的爱情结界的先驱者们。
　　那时候的爱情就在这四百米跑道之上周而复始，简单到不能再简单。
　　黑色的夜幕是最好掩盖羞涩的伪装，身边时而走过的人群，是为自己壮胆的源泉。碰到天气好，这结界中的爱情精灵们还能共同沐浴在月光下。
　　奇柯也憧憬爱情，十六岁的年纪，总是以自己收到了多少情书标榜自己，那是少年们围坐吹嘘的资本。
　　“今天的午饭就本姑娘来买好了，你滚去挨训吧！”
　　不大的便签纸右下角还画着一只奇丑无比的被安茜自称为兔子的东西。这让奇柯颇为纳闷，明明写的一手好字，画画的时候却连一个圆都画不圆整。
　　唉，白高兴一场！
　　悠扬的午间下课铃声响起，调子的旋律平整而舒缓，却与这千军万马奔腾的场景很是不相匹配。
　　这个社会，生在中国，不争不抢那是不可能的，很多年以后当几个老同学相聚刘奇柯等几人都一致认为高中母校的英明决定，将这种竞争意识从最原始的温饱开始刻入每个学生的骨子里，就不知道这个论断被校长知道会作何感想了。
　　安茜也手握着饭卡，湮没在这食堂大军中，以前冲锋的任务都是奇柯的，可是今天不行，他被“拘”了。
　　望着好似在风中摇曳的风铃子一般的安茜，奇柯不禁感慨，食物的力量永远是最大的，那是本能！
　　就算是老师也是会饿的，所以老傅并没有怎么训奇柯就把他给放了。
　　“····I wonder how,I wonder why,I wonder why.Yesterdayyou told me about the blue blue shy···”
　　耳边响着午间饭点总会播的一首《lemon tree》，奇柯从办公室出来，望着九月就要到头的天，心中有着说不出的舒畅，一种被释放了的感觉。
　　食堂的饭桌上，奇柯风扫残云一般结束了战斗，看得啃着苹果的安茜一愣一愣的。
　　“慢点吃，饿死鬼投胎啊！”
　　“今天轮到我值日呢，要去扫操场的，到时候去晚了被纪检扣了分，又得找到我头上。今天已里经够倒霉了。”
　　奇柯嘴里还啃着小半个鸡腿，说得含糊不清，被安茜好一通鄙视。
　　“今天我陪你去好了！”
　　“又想让我干嘛？”
　　革命的友情就是你的屁股还没撅，我就知道你要放屁了。
　　“喂，你那是什么态度，本姑娘好心帮你，不领情就算了！哼”
　　什么嘛，难道我赵安茜就是非得那种雁过拔毛的主么，这么不领情，还得亏是一起曾经正步踢十圈的战友呢。
　　“赵大女侠，您还是先说，让小生我好先思量思量，再做决定！”
　　“思量你个头，老班要我出十一的板报，你敢说不帮老娘！”
　　赵大女侠揪着刘奇柯的衣领，就差没把一条腿踩在凳子上了。
　　“唉，得，穆桂英挂帅都没您老人家来的威武，可怜我这小小书生啊！”
　　“刘奇柯，你是三天不打，上方揭瓦，皮痒了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