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星空（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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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
如今我还是时常仰望星空，在星空当中描绘桔梗的双眸。
自那日坦白起，桔梗常常不会回家，我的心中也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然后紧紧的攥住了拳头，我闭上眼叹息，到现在为止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一切我都得到了啊。
这是人类的劣根性，总是不知满足的索取，即使蛮荒遍野，生物灭绝，人类的贪欲也永远不会停止，因为这是神灵制造出来的，独一无二的人类。
人类是由什么构成的呢？
骨骼，血肉，思想，欲望。
这一切都在诉说着人类的悲哀，明明拥有最脆弱的身体，神灵却给予了我们最聪明的大脑，让我们可以思考人性亦或是本性。
我觉得自己是卑劣的曾经是那么的喜欢桔梗，想要像妹妹一样去保护她，然后给予她自由，可是当她真的成长，真的要离我远去的时候，我又想要将她永远禁锢在我的身边，让她不可以离开我。
我啊，真的是太罪恶了。
神灵给了我仁慈的心，却依旧忘记了夺走我的欲望，那种卑劣的感觉压着我实在是喘不出来气。
自责的感觉，后悔的感觉，心痛的感觉，无数的包围着我。
神灵，我要向你忏悔。
——
小枫如今也成长了不少，不再是当年那个脏兮兮的小姑娘了，她知道如何打扮自己了，也明白自己想要追求什么了。
她曾今问过我一个问题，她说：“老师，如果你知道了自己今后的人生，今后的一切。那么，你会选择接受命运的安排还是改变这样的结果？”
我当时是怎样回答来着，对了，我是这样说的——“既然已经知道了人生那么就说明不管怎样都会拥有这样的命运……可是，如果是我的话，不管命运怎样我都会尝试改变。”
结果第二天她就翘课了，后来我知道她去找桔梗拜师去了。
那严肃的小脸儿一如当年桔梗的模样，实在是让人怀念的很。她跟随着桔梗四处除妖，在不断的现实之中成长。
有的人向往那种美好的田园生活，于是他开始创造，可是如果他创造出来的不是“田园”而是“现实”又会怎么样呢？不过徒增伤感罢了，所以为什么不正视现实带来的恐惧，然后让这份恐惧好好发酵，腐烂，最后沉寂在你的心中。
我们都是生活在现实生活中的人，因此对一切都抱有希望。
桔梗对她跟犬夜叉的爱情抱有希望，小枫对自己的人生抱有希望，我对我的未来抱有希望。
曾经有人说过，如果你一味的生活在过去，那么你永远都不会拥有未来。
我啊，一直实在忏悔，但是我会正视自己的人生，正视自己的未来，不会彷徨，就这样向前。
小枫拥有一种常人不可媲美的信念，因此她可以如此坚强的活着。我觉得她今后一定可以活得很好。
我是多么深爱着这个世界啊！
出生于大海，出生于山川，出生于蓝天，我是多么喜爱啊！
这充满希望的世界正是我向往而追随的，不管是美好的外表也好，残酷的现实也好，我都是那么喜爱，那么深深的爱着这个世界啊！
——
桔梗已经陷入了爱河，她爱上了犬夜叉。
那种氛围，那种没有甜言蜜语只是眼神对视的感觉，是那么甜蜜。
“我想把四魂之玉交给犬夜叉。”桔梗坐在我的面前，面色平静，好像说的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样。
“恩？那不是你的老师交给你守护的吗，为什么要交给犬夜叉，况且你自己也说过四魂之玉拥有强大的力量，不可以随便交给妖怪。”我有些惊讶桔梗的话，喝了口茶压压惊。
“是的。”桔梗她点点头，“可是犬夜叉只是个半妖，而且本性善良，他想要变成人类，然后跟我在一起。”
即使桔梗是面无表情的说完这一句话，可是我分明从她的眼中看到了甜蜜。
“如果他欺骗了你怎么办？”
桔梗沉默了，很久之后才慢慢说到：“我会杀了他。”
我叹了口气，对于桔梗有些无奈，明明舍不得却又无比担心，明明放不下却又说出狠话。
桔梗真的是个非常善良的人啊。
“小枫呢？”我适当的转移话题。
“她在照顾一个人。”桔梗的话有些含蓄，我觉得她是有什么在瞒着我。她看了我一眼接着说到，“是鬼蜘蛛。”
“那个强盗？”桔梗点点头，“他不是死了吗？”
“没有，鬼蜘蛛是受了重伤，现在被我移到了山洞里。”
桔梗面色平静好像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罢了，我有些无奈，桔梗确实太善良了，善良到别人无法相信。
是了，从初见开始我就知道，桔梗只是一个面色冷清的人，她心中却是十分柔软。因此，我才不想她受到伤害，因为这样的伤害对于桔梗来说实在是太残酷了。
我的妹妹，我的桔梗啊，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过不了多久就是桔梗18岁的生日了，时间总是这样匆匆而过，没有一点痕迹，唯一可以记住的就是我们的回忆了。
可是无法重来。
那是成人礼，我精心为桔梗挑选了和服以及头饰，我想桔梗一定是最漂亮的。
和服是红色跟白色相间，袖子上是遍布的星空，桔梗的眼中流光溢彩，我跟犬夜叉坐在门前静静的等待桔梗更换衣服，在此期间我跟犬夜叉聊了几句。
“听说你想要变成人类？”我无意间这样问道。
犬夜叉用脚擦擦自己的耳朵，然后才开始说话：“啊，是这样的，怎么你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我轻笑两声，刚才他的动作确实是像那些讨好卖乖的狗狗，“你可不要欺骗桔梗啊，否则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切，还用你说。”犬夜叉的语气不屑，实在是让我有些冲动。
身后有一些响动，门被打开了。
我向后看去，桔梗有些羞涩的从里屋出来。
惊为天人。
真的真的十分美好，有一种让我想要哭泣的感觉。
我的妹妹，我的妹妹，我的妹妹啊！
终于看到你的成长，终于在你成人礼之时可以站在你的身边，这是一种多么幸运的存在啊！我的妹妹，希望你在今后也可以如此的幸福。
即使那种名为幸福的东西不是我给你，但是也请你一定要幸福，这是我在你的成人礼上给你的祝福。
我站起身走到桔梗面前，然后抱住了她。
我在她耳边低语：“桔梗，祝你幸福。”
“我知道，哥哥。”
顿时间热泪盈眶，不是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而是不要压抑自己的情感，在信赖的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
即使有些时候我觉得自己也是有些太过伤感了，可是情感是需要放肆的。
我看着桔梗的面容，双手松开了她，然后看着桔梗一步步走向犬夜叉。
心中空落落的感觉越发明显，好像破了一个洞，就在心脏上面，然后我就这样呆愣的看着桔梗离开我的视线。
再也忍受不了，我捂着胸口坐到了地上，那是刺痛的感觉，一种想要破坏的血腥感。然后又是什么在牵引我。
跟着那种力量我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
是了，是了，愈发强烈了。
步履蹒跚的靠近那个洞穴。我感受到了强大的气息和破旧沉重的感觉。
从洞口向下望，我看到了漆黑一片，味道很不好闻，那是一种强大的气息，妖怪。是妖怪在这里诞生了！
我慢慢进入洞穴，除了味道以外没有留下任何东西，洞中有一个草席，席上是绷带和血迹。
逗留了一会儿，我还是决定离开了
——
我第一次见到桔梗受伤的时候是在初见时，第二次看到桔梗受伤就是现在。
她虚弱的躺在床上，腹部不断的渗出血来，她面色苍白，血液根本制止不住，我慌张的给她止血，但是不得其法。
我浑身颤抖，沾满血液的双手抚摸她的脸颊。
整个房间之后我和桔梗两个人，村民们孩子外面给桔梗祈福。
“桔梗……桔梗……”我的声线开始颤抖，心中的痛却无法抑制，心脏像是被挖去了，生生的断了经脉。
“哥哥，没有什么……”桔梗将她的手覆盖在我的手上，“我……哥哥，在我死后……请，请一定要将，将四魂之玉跟我一起……火化。”
我的喉咙干涩，我点头。
“太好了……太好了……”
伴着那脆弱的声音，桔梗离开了我，带走了我的灵魂，带走了我的心脏。
我低头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掌，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己如此肮脏，如此的不守信用。明明在心底里发誓会永远保护桔梗，却硬生生的断送了桔梗的生命。
我是如此的卑劣啊。
神灵你创造了我们就是想然后我们感受绝望吗？呵，你做到了。
我用清水将桔梗的脸清洗干净，我的双手还在颤抖，我是多么的无能，多么的恐惧啊！自诩大夫却不能将自己最爱的妹妹救过来。
我是，我是多么的可悲啊！
我把小枫叫了进来，让她给桔梗擦拭身体，清洗污秽。
当小枫看到桔梗的一霎那，哭了。撕心裂肺。
我闭上眼，深呼吸平复自己的心绪，然后走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苏先生，苏先生桔梗大人怎么样了？”
“桔梗大人还活着吧？”
“桔梗大人一定没事，她那么善良。”
“苏先生……”
“苏先生……”
我是多么自欺欺人啊，被人群围拥着，我的心真痛啊。
再热的天无法温暖我心中的寒冷，再拥挤的人群无法填满我心中的空虚。
对了，桔梗是怎么变成现在的样子了呢，是那个半妖啊！
那些充满爱意的谎言不过是虚构的童话，现实是什么？
桔梗明明有机会杀了犬夜叉，最后却选择了将他封印，这就是爱吗？这就是桔梗你给予的残忍吗？太温柔了，太温柔了。
第二天开始给桔梗举行葬礼，在棺之中，她面色安详十分宁静，四魂之玉放在她的手中，我放下了第一班火。
熊熊烈火燃尽的不仅是桔梗的□□，还有我的哀思。眼泪已经流不下来了，逼近干涸。
这个残忍的世界啊！
我痛恨你。
小枫大声哭泣，眼泪稀里哗啦的流着，却不可以浇灭这一把火。
然后，在一片静默之中，一切都结束了。
最后，在后山选了一块地，把桔梗的骨灰埋在了那里。
没有把心爱的东西放在眼前毁灭更绝望的事情了。
然后，就此落魄。
桔梗，我的星空，你还是离我远去。
漆黑的夜晚，却没有了星星，从此，再也无法见到那最美好的星空了。
我的心被挖去了，空落落的一片，满是黑色。那是属于绝望的颜色。
再也没有什么值得我全心全意去爱的了。可是即使是行尸走肉我也要活下去，因为我还要教导那些孩子们，我还要培养小枫长大，太多的事情需要我去做，太多的悲伤我却来不及表达。
然后，就这样静静的过日子。
好像我已经忘记了桔梗这个人，可是怎么能一样，每次路过封印犬夜叉的地方我心中的恨意就愈发深刻，每一次我都可以想象桔梗受到了多大的痛苦，每一次我都回想起自己当时是多么的无能。
然后就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单调日子，转眼间小枫都变成一个大姑娘了，她也成为了一个德高望重的巫女，却始终不愿意离开这个村子。
当年她问过我的问题，她自己有了解答：“如果可以，我会选择后者，因为无论如何我都要去尝试，都要去创造属于自己的人生，我不会像命运低头，因为，这个世界上最懦弱的事情就是认命。我啊，是桔梗姐姐教导出来的巫女，我，觉得自己有能力可以改变我的人生。”
光阴流逝，我都已经四十岁了，心却比身体还要破旧万倍。
终于是在那一个夜晚，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
最后，紧紧闭上了双眼
【待续……】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星空（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