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比成灾》驚蟄

13、请君入瓮【肆】

　　【请君入瓮肆】

　　“宋芸情绪已经稳定很多，我已经跟她说要在食材和制作过程中找些线索。”苏不清费解地问楚小白，“你到底想干什么？”

　　“连糕点里的毒都是烹调制作时与食材一道混进去的，那么糕点肯定是在制作过程中被人动了手脚。”叶不漓与宋茹中毒的事，楚小白怎么看怎么蹊跷，“看上去没有任何人有下毒动机，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没有机会下毒。”

　　“不错——”司徒不涧用手指拈出一块点心，摆到苏不清面前，“全程知道宋茹要做点心的人，除了她自己，你觉得还有谁？”

　　“谁？”苏不清一怔，“你是说宋芸？！不可能！”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司徒不涧揣测，“你看啊，宋家姐妹都对二师兄十分爱慕，宋芸见不得宋茹跟二师兄太亲近，于是她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他们给——”他夸张地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女人嘛，都是爱嫉妒的。”

　　“我关心的不是这个——”楚小白的脸色渐渐泛白，额间渗出细密汗珠。他拧着眉，摇了摇头：“天下烈性毒药如此之多，瞬间叫人毙命的亦不在少数，下毒之人为何偏偏要用离光？离光明明早已绝迹，下毒之人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司徒不涧摸了摸下巴；“宋茹有天没同宋芸一道来学馆，我正巧在街上碰到了她。她让我保密，别把我见到她的事儿告诉她姐姐，说是要和宋芸各凭本事追二师兄。我以为无非是女孩子之间的玩闹置气，也就没把这事儿放心上，现在想起来，倒是很可能和他们中毒有关。”

　　易不言摆摆手，疑惑道道：“宋家姐妹如此相像，你怎就确定遇上的是宋茹？反正我是分不清的——”

　　“大师兄，脸长得再像，神情语气也总会不同的，你当我脸盲吗？更何况回学馆之后，我还看见二师兄和宋芸在讲话。”

　　楚小白忍不住一阵轻咳，有些喘不上气，应是毒性开始发作了。他强打起精神：“司徒，麻烦你查一下那天宋茹到底去干了什么，又见了谁——咳咳——”

　　眨眼间，苏不清手中数根金针稳稳刺入楚小白的各大穴道，抑制毒性扩散。楚小白倒吸好口凉气，气虚地鬼叫：“你干嘛，想把我扎成刺猬啊？”

　　“少废话——你跟我回药房，现在立刻马上！”说着，她不由分说地架起楚小白，扶他往外走。

　　楚小白抵不过苏不清的蛮力，使了劲儿回头叮嘱道：“司徒，尽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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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小白软趴趴地躺在药房的床上，只有眼珠子还能灵活地追着苏不清的身影跑。他看着屋子里那个人不是打翻了药罐就是推倒了摆医书的架子，终于忍不住开口：“不清师兄，你慌什么——我死了，你就不用还钱，刚好解脱不是吗？”

　　“呸呸呸！”苏不清蹿到楚小白跟前，手里还提溜着本破破烂烂的册子没来得及翻完，“我苏不清是那么狡猾的人吗？要是弄死你就行的话，你早死几百回了——”

　　“哟，你这是舍不得我？”楚小白勉力勾起唇角。

　　“不自恋会死吗？”苏不清立马奉还一记白眼，“我就是想光明正大摆脱你，然后跟你半枚铜钱的关系都不要有。”

　　“口才见长嘛。”楚小白顶着一张中毒后微微发青的脸，格外严肃地问她，“我还没死呢，你就嚣张成这样，这个月的工钱是不是不想要了？”

　　“我——”苏不清硬咽了一口口水，把原本想反驳的话全憋回肚子里，齐整整地亮出一口白牙，呵呵笑道，“小白君——我觉得，我还是专心给你解毒比较好呢！”说完，她飞快地坐在床边，压低脑袋开始查阅手中的药册子。

　　果然，斗两句嘴，她就没那么焦虑了。楚小白看着苏不清，暗暗长舒一口气。可就是方才那几句话，也已使他精疲力尽，叫他明显感觉到体内毒性扩散得更快了。墨色的深邃瞳眸，缓缓合上又再张开，如此反复，终是在确认苏不清已彻底冷静下来之后，陷入了沉睡。

　　一炷香后，楚小白被巨大的疼痛、大幅度的摇晃和震耳欲聋的尖叫给弄醒的！

　　“小白！小白——快给我醒过来！你不能死啊，快醒过来——”

　　“叫魂啊……”楚小白费力地张开眼，浑身的痛从骨髓里一层层透出来，他发现自己开始冒冷汗。

　　没待楚小白说完，苏不清死死抓着他的肩膀，紧张地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你现在有什么感觉？有没有哪里特别有感觉？”

　　楚小白一边儿忍着痛，一边儿又忍不住想笑，原本俊美的小脸诡异地扭在一起。他伸手按住苏不清：“我没被疼死，也快被你捏死了。你下回下手能不能轻点儿？”

　　苏不清脸色一凝，顿时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其实我刚刚就没用力抓着你了……”

　　“什么意思？”

　　“我在师父留下的药册里发现了一种名为寄夜花的植物，这种花会对人体的痛觉神经产生巨大的影响，也就是说人服用之后会痛死过去。而离光是极慢性的一种毒，可以麻痹人一切知觉的，让人在无知无觉中死去。两者的药性，恰好有些相冲。所以我刚才给你用寄夜花，就是想用痛觉刺激你醒过来。不过照现在的情形来看，我好像用量过度，导致你的痛觉神经十分敏感，还在痛……”

　　“也就是说，我身上的离光还不知道解没解透——”楚小白痛得牙都开始微微打哆嗦，“就、就、就又中了寄夜花的毒咯？”

　　苏不清埋低头，像是犯了错在主动承认：“也可以这么说。”

　　楚小白仰天哀叹一声，刚要开口，门口就传来人声。

　　宋芸倚着门，担忧地看着药房里的二人：“楚公子怎么了？方才远远就听到苏先生在喊，我有些担心，就干脆过来看看有没有帮得上忙的。”她提裙走至苏不清跟前，目光落在床边的药碗上，“这是——”

　　“这是——”苏不清刚要开口，楚小白已抢了先。

　　“为了试验解药，我此前服用了一些毒点心。”楚小白朝宋芸微微一笑，“现在试下来，效果不错，至少我好好地躺在这儿。”

　　“所以说——”宋芸双手不自觉地交握在身前，像是再三确定般反问，“这真的是解药？真的能解叶先生和我妹妹的毒？”

　　“自然是能的。”楚小白说，“只是剂量还需调整。”

　　“需要调整多久？”

　　“以她的实力——”楚小白看了苏不清一眼，“大约还需要一天。这毒有些奇诡，她总要先观察我一阵子，看看毒性是否复发，才能用在他二人身上。”他的手指轻轻在苏不清的背上点了两下。

　　苏不清后知后觉地点点头：“啊，对，怎么着也要等到明天了。”

　　宋芸离开后，楚小白脱力地倒在床上，苏不清这才发现他疼得直冒冷汗，掌心濡湿。她连忙掏出自己的帕子替楚小白擦汗，急道：“我真是不懂，你干嘛死撑——”

　　“你、你自然不懂。”楚小白咬牙忍痛，眉头全皱到一处去了，“你没看出来，宋芸戒心很重，像是故意瞒着什么事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