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花开花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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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极力抑制着自己，生怕自己会忍不住一个嘴巴掴上去，失声吼道“你何苦要这样对她们？她做错了什么？”
空旷的大殿上回荡着我尖锐的声音，仍有一缕似有若无的血腥味弥漫在空中，让人作呕。金枝玉叶却只是未闻，一味地望着皓轩发呆，脸上渐次泛起了有些一样的潮红。
我更为愤怒，忙想冲上去理论，墨竹袖在袖中的手一把扯住我，眼神悲戚而又担忧，示意我莫要冲动。
金枝玉叶方回过神来，坐直了身子歪在椅上，徐徐饮下一盏清茶，慢慢道“不过是死了个人罢了，有何大惊小怪的？”我还为开口，皓轩已一把挡在我面前，急道“那依你所言，怎样才需惊怪呢？”
金枝听其出言不甚恭敬，却也并不生气，只淡淡笑了笑“墨竹，将她化了吧！”
此言之意，无非便是让墨竹将水仙的尸首化骨挫粉。墨竹闻言，脸色惊变，一改之前淡然之态，将水仙放到芍药怀中，直冲金枝玉叶道“敢问花尊，水仙和大家姐妹一场，且先不论这么多年的情分，就算她真有什么错，如今也已偿命，难道连尸首也不能留个好吗？”
墨竹越说越性急，一向白皙的脸颊上红得似火“那水仙在你眼中到底算什么，我们又算什么？”
金枝不免生气，喝道“叫你动手就动手，哪来这么多话？”墨竹不由一怔，气得不知说些什么，双袖一挥，背过脸去，冷道“既如此，那墨竹无话可说。这差事，墨竹也无法去做！”
金枝气得发怵，转过脸不再理她。对一旁哭泣的芍药喝道“芍药，你来！”说着一把甩过一个瓷瓶，咕噜咕噜地滚到芍药跟前，正面用赤字写了“化骨粉”三字。芍药痴痴地拿起瓶子，悲极反笑。口中犹带着哭腔喃喃道“是啊，水仙死了，百合也快不行了，剩下我们这几个，又算什么呢？呵。”
金枝玉叶极不耐烦，催促芍药道“做什么这样絮叨，还不快动手！”
芍药微微一呆，轻声道“反正终是要去的！”忽而高声一扬“动手就动手！”
说罢眼前红影一闪，芍药腾身跃起，迅速将瓶中粉末泼向金枝玉叶。只闻一阵香风袭来，却见金枝莲袖轻扬，粉末随风转动，直扑向还未塌地的芍药。墨竹唬得惊呼一声，正无法间，却是皓轩腾身而起，一把揽过芍药巧妙避开了化骨粉。
两人方一落地，芍药还有些不稳，面色绯红，她忙脱开皓轩怀中，掩饰了面上的情绪，一转首却瞧见被化骨粉误中而正销蚀着的水仙的尸身，一瞬间化作了一地污血。
芍药脸上更加滚烫，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直跌在地上痛哭不已。
墨竹更加生气，墨蓝色长袖一挥，万千黑色的竹叶化形针箭，如虎狼般倾泄而去。金枝玉叶轻笑一声，周遭粉光大现，逐渐凝形成一朵巨大的牡丹。光状花瓣猛地舒展开来，一把拦住所有袭来的飞针，作势反弹回来。见皓轩正欲抵挡，但我知晓他与我一样使不出法力，便一把挡在她前面，用百合所授我巨大的功力施展出一道光屏，挡住攻击。一番下来，只觉心力交瘁，身体一软歪在了皓轩身上。
彼时众人都无甚动作，只闻得芍药不停地啜泣声幽幽回荡于殿中。皓轩怜惜地将我放到一旁坐下歇息，转身冲金枝道“我总以为花尊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不曾想竟也这般辣手无情！”
金枝一时语塞，红了脸不知该说什么。猛闻芍药高呼一声“贱人，我杀了你！”说着已飞身穿掌而去。
金枝玉叶斜眼轻睨，袖中一柄长剑寒光凛凛。芍药犹未发觉，刹那穿肠破肚之时惊闻琴声音音，泠泠作响。正是皓轩所扶风系凤栖梧桐琴！凤喙处有凤来仪珠隐隐发出淡蓝光芒，幽幽光转，黯黯流芒。而琴声所及之处万象平和，静人心神。
只听长剑落地之声，皓轩重又扶回芍药，交坐间一个不经意的眼神瞟向墨竹，手中所指芍药髻上一支团金玉钗。墨竹立即会意，知了他那众力合心，其利断金之意，只微微点头。
皓轩一笑，冷向金枝道“你总以为我与潇潇法力尽失，却不曾想过她所怀百合灵力，而我手持神器吧？”听他声声唤我潇潇，身上纵是疲软，到底还是欢喜的。金枝玉叶冷笑道“是啊，我的确没想到。我只恨我没有早点动杀手！”
皓轩笑道“上次我疏于防备，独自躲在房间里，却被你的人用雪魄珠封住我，险些还丧了这一条命，幸得潇潇和百合所救，方有今日。这次，我决不会饶你！”金枝有一霎的失神，但还是疑惑道“你怎知那……”
皓轩冷笑“我岂会不知？我不就是凭那珠子才进来的吗？世间阴阳相生，有阳者引外人入此，那便必有阴者让我们出去。而这一对雪魄珠就恰是其中关窍，如今我既得了，便可一走了之！”
听得可以逃出去，我心中大喜。金枝玉叶却是面目扭曲，怒道“休想，我要的东西，从来都不会轻易放手。”说着便一个飞身上前捉皓轩的衣袖。他巧妙避过，道“可惜长风是人，一但心中有了所属，任谁也改不了！”说着就拿眼看我，我一时羞涩红了脸低下头去。
只闻一旁似有火声霹雳，却是墨竹一手扶着芍药一手正举着一枚花枪，尾端一根五彩导火索就快燃尽。金枝见状神色凛然，惊呼一声“群芳令？！你竟要使群芳令！”金枝眼中怒火逐渐阴寒，还未动手阻止皓轩便已拨起泠泠琴弦，桎梏着她的行动！
想当年金枝玉叶设计百合成功踏上王位后，很快便在百花之中相中了百合、芍药、墨竹、水仙、海棠、绿菊六人，许其优待，互相结好。为表亲厚，又赠众人群芳令一枚，见令者如见花尊，一令既出，号令群芳！一则以显六人身份不同，二则在外人看来，金枝也是重情重义！
眼见那花枪导火线转瞬即逝，金枝如何不急？却也无奈挣不过凤栖梧桐琴对她的桎梏。
思索间金枝眼中精光一抡，胭脂般红唇微启，三枚花瓣自嘴中而出凝成三枚银针激射出去。我与皓轩皆是震惊，仍来不及做任何反应，那针却已攻向芍药、墨竹两人。
刹那间只闻一人落地之声，却是墨竹一把将芍药推开躲过了一劫，而先行的两枚银针却倏地一左一右将墨竹的手腕牢牢定在墙上，鲜血顷刻喷涌而出，墨竹受痛之下凄叫连连，眼见第三枚银针将至，忽又忍痛含笑道“呵……水仙……我来……来陪你了！”语声甫停，最后一针已直穿过墨竹咽喉，一针毙命！
芍药大惊之下惊慌不已，一日之内竟两次瞧见最亲厚之人相继死去，终于掌不住猛呕出一口血来，极度悲怆之下昏厥过去！
我心中难耐，眼泪顺势滴落。见皓轩忍悲欲扶芍药起身，便也挣扎想要起身。眼前忽晃过一袭红影，却是金枝一个旋身至我面前，一指点了我的睡穴，旋即拉着我隐入远方，朦胧欲睡间耳畔仿佛仍回荡着皓轩急切的呼喊声，震荡云霄！
……
彼时百花殿中早已汇满人口，每一个新进来的人见到水仙与墨竹惨死之状都已明白过来，放声大哭。芍药被绿菊治醒后半日也不说话，只红肿着眼发怵。良久，才缓缓从眼眶中滑出一行血泪，似胭脂般在她的脸颊上留下一行淡淡的痕迹。海棠悲怆地搂住呆着的芍药，哭道“我们六人自结识起向来情深，同生共死这么多年，不想她两个竟死在我们前面了！就连百合也……”
芍药切齿，挤出几个字来“杀了她！”
长风眼见满殿女子梨花带雨、泣涕连连，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只一心谋划着如何才能救出紫薰。
绿菊命几个小侍女抬了墨竹的尸首，又叫收拾了水仙的血衣与墨竹合葬在一起，拭泪道“我们这么多年来待她也算客气，并不曾逾越过半分，她竟也下得去这个手！”芍药冷哼道“她有何下不去手的？她杀水仙和墨竹的时候我可没瞧她眨过一下眼！”
长风急道“还有潇潇，她连潇潇也带走了！”芍药哭得绯红的脸颊更加红了起来，脱口道“谁叫这两人都……”说着也自知失言，低头道“都爱上了同一个人呢！”掩饰了一瞬间后的脸红后又道“紫薰在她手中一日，她便不怕我们会逃走！她就是要以此为要挟留住你！”忽然眼神里充满了泪光，凄笑道“即便她明知你长风皓轩……喜欢紫薰。”
海棠见局面尴尬，忙向众人道“总不能让她再这样下去了，我们也算是忍够了！”又对满殿花妖道“你们怕不怕！”
众人早已不满金枝品性，如今又连杀百花国两位德高望重极具民心的美人，自热人人都巴不得她死，齐声道“不怕，吾等愿听姑娘们吩咐，至死不渝！”
海棠正欲再说，忽闻一把若有若绝的声音飘进殿内“慢着！”片刻间鸦雀无声，却是一老妇人走了进来。众人面上皆是一惊，眼前这女子竟满头银丝，老态毕现，纤腰佝偻，如一尾枯叶行将跌落。手中杵着的龙头拐杖掷地有声，走两步歇一下地踱了进来。芍药忙扶了她坐下，颤抖到“百合……你……”
百合咳嗽不止，原本雪白的脸上嗽得通红。好容易停下来时，已累得不行，歪在椅子上喘息，笑道“怎么，是不是老得吓到你们了？”
长风不忍，关切道“都是我们，百合，是我们对不住你！”
百合苦涩自语“我们！？呵！”又笑道“不怪你们，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
旋即又环顾四周“你们真打算反她吗？”众人齐声答是。芍药道“你还不忍心吗？水仙墨竹二人怎么死的想必你也知道了。她设计夺你王位暂不说，若真能治国平天下倒也罢了，可她却连日日朝夕共处的人都下得了手，何况你我？下一个又焉知不会是我们？既然如此，何不与她拼上一拼？”
百合凝神一想，缓缓摇了摇头“可就算你们全部都加在一起，也未必会是她的对手啊！”
芍药恨道“她纵有三头六臂，也定难以抵御这么多人！”
百合苦笑不理她，只道“是啊，怎么对付得过来呢？”说着又一眼觑向芍药“不过，若她有我的内丹呢？”
一语既出，四座皆惊，海棠急问“怎会如此？”百合摇摇头，笑道“你们以为她当年是怎么对付我的？当年她为争我王位，暗中作法将我制住，趁我昏迷时强行取出我的内丹，让我元气大损。又将内丹一分为二，自己取了一半去。事后她虽未明说，但那几日她却法力猛涨，我便已知晓了！这些年一直忍着不说，也不过是想着事已至此，也无须分辨了！”
芍药一把瘫在椅子上，愁道“那该如何是好啊？原本只你或可与她斗上一斗，可如今你又……难道我们真的就这样亡了吗？
百合黯然，也不理会，一双灵眸秋波转动，含情望向长风“长风公子，你可真心想救紫薰？”长风不及思索，脱口道“有何不真？哪怕赔上我这条性命也在所不惜！”
百合怔了怔，旋即转向另一侧，眼里充满着晶莹的液体，勉强笑道“我知道了！你们且去准备吧！”长风追问“你要做什么？可不许瞒我们！”百合笑道“没什么，快准备着去吧！金枝玉叶，我知道怎么对付！紫薰……我也知道如何去救！”说着就着绿菊的手出去了。众人也只得作罢，各自筹划起来。
是夜，百花国中灯火辉煌，众人都无心睡觉，只各自为一场大战准备着。
百合执了一盏羊角玻璃风灯慢慢走进长风的屋子，见他也未休息，便坐下叙话。长风知她必有法子可以救人，但她始终不说也只好罢了，执了茶杯慢慢有一搭没一搭地叙着。
百合忽然问道“公子，金枝玉叶手中的雪魄珠你已经拿到了是不是？”长风默默点了头。百合衰老的脸上粲然一笑“这雪魄珠分阴阳两颗，在外者便从阳者进，而内者皆自阴者出。阴阳更替，互通有无。”说着又觑着长风“公子既已得此珠，是否救了紫薰便会离去？”
长风坦然答是，见百合面色阴沉，又道“这样的地方待着也没趣。不如你们也同我们一同出去！这样也可……”百合打断他道“不用！我生是百花国的人，死……也会是百花国的鬼！”
长风听此话大有深意，便不知如何接言，一时尴尬。还是百合转了话题道“雪魄珠呢，拿与我瞧瞧！”
长风闻言，便自念海之中取出那枚阴象雪魄珠，两人正交手间，百合纤长的手指忽然行动，两指扣作芙蓉状，以迅疾之速游走于长风手臂之间，来回影动，不可避之，转瞬之间已至长风肩部，巧妙点了他的穴道，动弹不得！
长风一手还僵在空中，满面惊疑不定，只出奇望着百合，不知她要作甚？
却见百合慢慢饮尽盏中清茶，笑道“放心，我定会让你如愿，救你和紫薰出去！”说着拿了长风手中的雪魄珠赏玩“可真是个好东西啊！”接着一把将长风封印进雪魄珠中，对着满城烟火，怅然失笑……
窗外天色将阑，望着雪魄珠发神许久的百合终于缓过神来，她终究还是要决定去做的！
晶莹的雪魄珠流光四溢，加上从殿外飘来的被金枝抢去的那半枚金色内丹，光彩更是绚丽。雪魄珠——世间封印法器之首，可封印万物，自然，亦可解世间任何封印！
那半枚内丹上兀自带着血迹，大概是受雪魄珠吸引强行冲破金枝玉叶五脏六腑时而沾染的吧！想来金枝此刻，也并不好过。
念及此，百合幽幽一笑，将内丹吸入体内与自己的一半内丹相融合。半晌后，百合探了探内力，摇头喃喃道“还不够啊！这点法力……”又摸了摸自己老皱的脸颊，苍然笑道“既然决定要做了，怎可用这副面貌呢？”笑着取出一枚黑色丸药，怅然寥寂！
待得日上三竿，百花殿内已齐聚众花妖，却独不见百合与长风。绿菊急道“这会子的怎么还不来，莫不是怕了吧。”
话音甫止，却闻得一把极娇嫩的声音道“谁又怕了？不是来了吗。”
来者便是百合，百合一袭月华长裙，一枝流光珠钗松松挽着万千发丝自左侧流下，极为轻巧的踏了进来。而奇便奇在，昨日还老态龙钟的百合此刻却如二八少女一般恢复从前容貌，丝毫未改！
芍药大喜过望，忙拉着百合“你……你怎么变回来的！”
百合脸上微有凝滞，旋即掩饰了过去，想了想道“我用雪魄珠将金枝体内另一半内丹强行取出，服下后不止功力涨进，谁知竟连这容貌也一并恢复过来了呢！”又笑道“想来金枝现在也难受得紧。”
海棠笑道“我说老天总是公平的，好人终有好报，而恶人，也终有恶报！”又道“你既来了，那长风公子呢！”
百合拂道“这是我们百花国的事，与他无干，我们自己解决就是。”芍药知其不愿说实情，但还是问道“可他持有神器，纵然没了法力，也可出些力啊，何况……”百合不想再说，又烦躁芍药追问，抢道“何况……有人想多见见他，是吧！”
芍药红了脸，低下头不再言语。百合也不理论，走近她身旁轻声道“放心，我必保他平安！”
继而又扬声向众人道“今日与前花尊一战，已是不可免。此去祸福死伤皆不可知，我也不勉强大家，若有顾虑不愿上战的人大可说出来，我必不会怪她。”而众人见百合复原不就高兴，纷纷起誓，至死到底。
绿菊道“如今万事皆全，可金枝身处何处仍未知啊。连紫薰姑娘也不知在哪啊。”
百合笑道“是吗？”说着双手张开，身后窜出几条丝线，各连着一根长针，迅疾向大殿中央的碧海青莲雕像，猛力一扯，那雕像竟转动起来，移到一旁。底座下方现出一条被掩的秘径。
海棠奇道“我在这百花国这么些年，日日都要来这大殿一遭，却也不曾知道有这样一条路了。”
百合笑道“若不是我取回内丹时隐隐探见金枝气息，内丹又沾有紫薰身上月影流香的气味，否则我也不能确定她们在这儿呢！”
正说着，忽听雕像附近几人凄吼一声，化为烟雾。只见一丛紫火从小径中扑出，火势迅猛。周遭几个花妖不妨之下全都灰飞烟灭。众人一急，忙施法防御起来，熊熊火焰未见断绝。百合等虽隔得较远，却也是挥汗如雨，香汗淋漓。那火势却猛地汇作一个大火球，猛地窜出来，一举打破众人防御。忽见火焰横飞，飞烟四射。大殿中到处弥漫着硝烟气味。
百合勉强起身，揩了揩汗，心内酸涩不已。大多法力较低的花妖竟全随着那火焰烟消云散，余者也多被烧伤。原本拥挤的大殿瞬间空旷了许多。
还未平定下来，那径中又飞出两条绸带，金枝玉叶踏着绸带一跃而出，嘴角仍带有血迹，与她平日的雍容华贵相比倒落魄许多。
百合强忍怒气，轻蔑道“花尊殿下，内丹穿肠之味不好受吧？”
金枝恨道“我就知道是你。早知有今日，当初我便该一刀了结了你！”
芍药不等她再多说，一把攻了过去。手中火焰冰霜猛攻不已。金枝玉叶虽失了百合一半内丹，却仍与众人周旋起来。余者花妖也一并过去，全部释出法力，汇成一道巨大的光芒袭向金枝。
她侧身一闪，露出端倪。恰被海棠一掌击回，正中攻击，却仍撑着，又一连损了好几十人，还伤了绿菊。百合趁此瞬移而去，迎面接上金枝一掌。霎时气波横流。百合一个扫腿而去，金枝腾身而去，倒转过来，一掌攻下。芍药从中横入，拦过一掌，交掌间化出许多睡莲花瓣。金枝本已受伤，一番下来已喘息不已。
百合、芍药、绿菊一起攻出，金枝只得撑着睡意再战，双双拦过芍药绿菊。趁此，百合瞬移过去，侧身躲过金枝一掌，趁其未远之时捉住她的手腕，两指扣作芙蓉，自手腕旋至肩上，一路穴道点去，速度之快不可窥也。金枝登时怔住，强打着精神，迷糊欲睡间呓道“九……九玄玉芙手！”
百合道“正是，滋味如何啊？连他古琴上仙都奈何不得，何况于你？除非你筋脉尽断，自爆而死，否则决解不开。你就待着吧。”
金枝已欲睡去，笑道“那你……快去救人啊。”说罢一睡而去。
百合有些疑惑，却仍进了那小径。众人方一进去，宫中一抹毒粉袭出，不妨间双双睡了过去。
……
待得醒转之时，已不知过了多久，也顾不得那么多，只得继续走了进去。
只觉越来越炎热，下到底时却是一空旷山洞。四面陡峭岩壁，地上一大池，池中满是岩浆，仍滚滚沸腾冒着泡，不时窜出火焰来，热气袭人。众人只觉炎热，却见火池尽头处有一莲台，台上伏着之人正是紫薰！
只见她伏在台上，似是昏了过去，满头青丝并未成髻，披散开来，无任何装饰，逶迤而下。身上的月影流香仍旧月白，露出紫薰白皙的双肩，两袖匍匐，似一只欲颓白蝶苟延残喘于烈火之中，衣衫却仍是完好无损，淡淡的光泽映着火光格外渗人。
周遭的岩浆不时迸出滚烫的流火来，极为骇人，滴落于地的汗水甫一碰土便滋滋作响，冒出一缕缕白烟。众人心内本就着急，如此情况之下变更焦虑。眼见紫薰已伏在莲台上不知死活，若说直接飞过去救人，却也奈何不得这恼人的高温。只消靠近一点，便觉头昏眼花，更别说还要躲避不时喷出的岩浆了。
百合不敢想象紫薰是怎么熬过来的，正想冲过去试一把，才出一步就被热浪袭回，迫近不得，重重摔回地上。芍药忙扶起她来，才看见百合腿上已被灼出一个巴掌大的烧痕，焦红发黑的皮肤隐隐流出血来，痛不难耐。
紫薰闻得动静，似是醒来一般，强喘了好一阵，浑身颤抖起来。强撑着抬起头来，逶迤长发尽黏湿在脸上。她微睁开双眼，迷离望着周遭，待看到已恢复过容貌的百合后，吃惊道“百……百合！？”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花开花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