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传之钟情至此》巫中言

8、第八章 担忧

　　这几日，徐子陵有些头痛，因为近来双龙帮中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同寻常，而他忧国忧民忧天下的红颜知己则过得比他更难熬。
　　师妃暄不止要担心双龙帮内乱会累及徐子陵，甚至无辜百姓，还要担心徐子陵那个出走在外随时极有可能变成嗜杀狂魔的兄弟。
　　虚行之安慰她时说的是：“徐帮主侠义仁心，所有人都对他敬佩不已，寇帮主离开，这几个月来少帅军旧部也是看在徐帮主的面子上才安分下来。再者，即便帮中事变，也不会累及徐帮主，师姑娘不必过多担心。”
　　而他说的下一句话却是：“只是，寇帮主一天不回来，少帅军就一天不会顺服于双龙帮。”
　　得知徐子陵不会被牵连，师妃暄的确放心了些，可她仍有担忧，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向徐子陵说。
　　她知道，她必须说，即使那个人是他的兄弟。
　　双龙帮总舵很大，师妃暄是在祭台处找到的徐子陵，她听他说过，他和寇仲当初就是在这里祭天，最后成立的双龙帮。而今，寇仲不知身在何方，他一个人守着双龙帮，想走走不了，双龙帮和少帅军旧部间日益激化的矛盾需要他调解，想留心不安，凭他一人之力，根本无法解决这件事。
　　就私心而言，她想劝他归隐，可她毕竟是没有私心的师妃暄，他做的任何决定她都支持。她问他：“子陵，有寇仲的消息了吗？”
　　徐子陵一如既往的摇头，他的眉头一日比一日皱得更紧了。
　　“子陵……”师妃暄犹豫地开口，却不知该如何说下去，最后变成了安慰，“你不要太担心，寇仲他……”
　　“我知道你的担忧，妃暄。”徐子陵打断她的话，满面愁容说着自己都不怎么相信的话道，“可是，仲少心善，说不定他和我一样，也能克制体内魔性。就算他魔性大发，我也可以帮他……”
　　师妃暄知道有些话她是必须说了：“和氏璧已毁，子陵，你该怎么帮他？”
　　徐子陵沉默。
　　“子陵，这次不一样。”师妃暄有些不忍心，却依然说出了心里话：“当初就是因为和氏璧只有一块，至善的能量不足以消除你们两个人心中的魔性，所以才将残留的魔性压抑到你们心底更深处。而如今，和氏璧已毁，你们渡过了生死关，却也再次释放了心中……”
　　徐子陵急忙道：“可我现在不是也好好的，仲少也一定可以的！”
　　师妃暄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说服他相信自己的担忧是正确的，只好道：“可他和你不一样。子陵，你一心向道，从来都无欲无求，你甚至可以自行净化心中仅剩的那一点魔性，可寇仲……”
　　她顿住，不忍再说下去。
　　“是，我知道。”徐子陵当然知道她心中所想，其实许多事他自己也明白，“可他只是想闯出一番事业，组建少帅军如此，后来和三大军阀争天下也是如此。妃暄，他本性不坏的。”
　　“性本善，性本恶，谁又说得清楚？”师妃暄叹息一声道，“而无论如何，他心中的魔性哪怕只残留有一点，那也是极恶的。它会激起他心底的欲望，将其放大，使他为了得到心中所想不择手段，最后令他堕入魔道。”
　　即使知道她说的都是对的，徐子陵还是竭力找借口否认：“可是，你看仲少都出走几个月了，江湖上也没有丝毫关于他的传闻。他没有惹事，更没有因入魔而做出伤天害理之事，说不定……说不定他和我不一样，和氏璧已经将他心中的魔性除尽了呢？”
　　师妃暄微微点头，并不否认他的假设：“也有这个可能。”
　　徐子陵也跟着连连点头，他现在急需要她的认可，仿佛只要她认可了自己的说法，事情就真的会是这样子。
　　“可是……”师妃暄实在不愿让他再度难过，却又不得不说，“也有可能是他还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想争的。”
　　徐子陵默然，他再也找不到理由反驳她的话了。良久，他才低声道：“若真是如此，和氏璧已毁，妃暄，我该怎么帮他？”
　　一时间，师妃暄无言以对。
　　她想安慰他，就像他们回到双龙帮后她每天所做的那样。可几个月来无论她怎么安慰，他的眉头还是一天比一天皱得更紧。看着他愁苦的面庞，她甚至觉得自己不该说刚才那番话来伤他的心。
　　“没事的，子陵，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们一起想办法。”她只能这样宽慰他。
　　结果，他欣慰一笑，却依旧难展眉头。
　　终于，在她就要忍不住伸手抚平他的眉头时，虚行之带着他们期待已久的好消息匆忙赶来。
　　有人看见寇仲出现在了荆州境内。
　　而几乎是得到消息的下一刻，徐子陵就决定了要去荆州。虚行之还想劝他，毕竟如今双龙帮还需要他坐镇，可他也自有其理由，相较其他人，他更有把握将寇仲带回来，即使寇仲已经不记得他。权衡之后，虚行之并未阻拦他赶往荆州，只是劝他带上少帅军的将领，梁进。
　　虚行之一直都是双龙的智囊团，最难能可贵的是他的忠心，寇仲和徐子陵几乎相信他的每个决定。就连这次，他也做了最周全的考虑。带走了平日里言辞激进，冲动易怒的梁进，少帅军便少了闹事的主力，再者，也向帮中众兄弟连同少帅军的人都表明，双龙并没有放弃少帅军，双方都应该和睦相处。
　　徐子陵衷心感谢虚行之为双龙帮，为自己和寇仲所做的一切，双龙帮能有今日的声势是离不开他的。在寇仲失忆而他又疏于管理帮中事务的这一年里，正是这个甘愿屈居他二人座下的能人撑起了整个双龙帮。
　　他认真道：“行之，谢谢你。”
　　虚行之诚然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