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见的雨》东海往事

4、大家的数学都是体育老师教的吗

　　后来才知道我竟然多跑了一圈啊！我气！传说中得陪跑我怎么没看见啊，我说我一直是向前跑的速度为何只比那几个走路的快！我质问她们竟然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你跑着跑着我们也晕了，好像数多了好像数少了？不太确定？”她们“无辜”的陷入了自我怀疑，彼此点头认可。
　　“你小学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吧！”其实我的小学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从我姐口中得知我的数学老师竟然教她体育，解开了我小学数学成绩总是红果果的谜团。
　　我也知道不能怪她们几个，因为裁判也不知道我多跑了一圈，反正拨乱反正了也不见得会有名次，重在参与嘛。听说有几个不长记性的跟在我后面也多跑了个一圈半圈，其中就有我们班长，他竟然给隔壁班一个姑娘陪跑，面对班长愤恨的眼神，我摊摊手“怪我咯”。
　　木南拿手肘推了一下我手臂，用下巴指了指自己指了指场地方向，拔出嘴里的吸吸果冻塞我怀里。我在心里崇拜了下她爹，她比了比绳子的长度跟角度成为我们的压轴英雄。
　　她在挥动跳绳的第一秒比我自己跳还紧张，我跟帆帆拽着彼此的手，拽的紧紧的，我能感觉彼此都尽量小声吐息，都被木南全神贯注目空一切的神情震慑到了。“哒”——绊！住！了！我跟帆帆默契的扶额，“诶！就知道‘在家里一直练习’是骗人的，训练时一直瞎跑瞎玩。”
　　接下去的袋鼠跳倒是蠢萌蠢萌的本色出演了，这一届认识她的人不在少数，别人叫她一声，她都会一顿，接着忍住回应往前跳几步。看得大家一顿乐，我心里又会冒出那个念头“好羡慕啊”。
　　闭幕式之后大家默默撤回教室，一个个空落落的，我远远的看见东海一如往常淡然的神色，他似乎感觉到谁的目光，转头寻了一会儿，逆着川流的人群朝我挥挥手。我的目光粘着他摇晃的掌纹，他尴尬的抽回手，冲我点点头撤远了。
　　运动会结束了，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止帆帆疯狂减肥跟上网了，大多数我们看见她的时候她正趴在桌上冥想。虽然看着萎靡，但是结果喜人，帆帆越发坚定了信念，把绝大部分的生活费换成了小饰品跟电话费。我们彼此用的都是父母的旧手机只能玩点自带的俄罗斯方块，并且家长不允许上学期间开机。帆帆问我借了300块东拼西凑买了个新的手机，之后我对后背感到的短信震动也习以为常了。
　　王丽对我们最后形成的座位做了无数挣扎，仿佛对心中许久的坚持说着永别一般，“这次我用了特别一点的办法，那些总是要讲小话影响他人的人，一个人一桌坐在两边，并且从今往后不在调换座位。”我靠墙坐在门这边的第三桌，我们的教室门这边是没有窗的，帆帆坐我后面。我左手边隔一条道坐的是斑斑。这便是我高中最后的队形，一直持续到我毕业。斑斑有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跟她的马尾一样，薄薄的嘴唇，我从没见过她穿牛仔长裤以外的裤子。这孩子乖得让人尴尬，“这样我们算不算说别人坏话啊。”祝小年气死了，跑来跟木南不可置信的说，“有没有那么夸张啊，太装了吧！”
　　祝小年跟木南又是初中同学，她是嘴巴不饶人的款，就没在她嘴里听到谁好过，能让她夸的除了那个人家里很有钱外就是哪个更有钱的。
　　话说回来，如果我们班要是有班花这一说的话，那么斑斑就是班花。她深谙中庸之道，对于很多事情都会装作不知道，看不见，听不见。但是看得出来她对我是友善的，并没有因为跟我隔了一条道就比对她左手边的婷婷更疏远。有时候老师提问，正当我自以为是的“瞎起哄”时，她会提醒我“枪打出头鸟”。
　　在跟她坐旁边之前我一直以为她是一个静若处子的女孩子，有时候楚楚可怜的深眸一瞥，再难的数学题也会有一群学霸帮她解答。其实她倒是俏皮的可爱，很容易就显露出嘻嘻哈哈的一面。一回我去超市回来忘记帮她带东西回来，她脸都气呆了，故意拉了椅子靠向另一边，看着隔着的一条道，我也是不解，不过下一节课又靠过来一脸盎然的扯东扯西，之前的气也九霄云外了。周而复始屡试不爽，我跟婷婷倒也不甚在意，渐渐都摸出先门道来，等她消气前不去自讨没趣。
　　我对付高一的月考渐渐的显出心有余而力不足来，偏偏还有学校班级篮球比赛，从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篮球场就能想到学校有多喜欢篮球这项运动。斑斑邀我去看校队篮球练习赛，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真心难以拒绝。但我之前就拒绝了木南的邀请，突然跟斑斑一起也是不大合适，斑斑说了一堆很想去看、不得不看之类，眼看她又得来气了，看了一旁的婷婷，她一脸施施然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想来斑斑正生着她的气，我心中奔溃，木南明明说没什么人知道这场比赛的样子，一副打通内部的得意相。
　　篮球赛是在体育馆里举行的，我们去的时候已经是小半场了，我刚进去就看见，木南跟体育老师还有几个穿篮球服站在一旁，尽管看不懂篮球也能从她脸上看出有比赛有多激烈，也不知她是支持哪个篮球架的，一副捶胸顿足的隐忍样。令人惊奇的是小花竟然也在，一中可不近，她都不用上学的吗！小花最先看见我为难的不知道该不该跟我打招呼，眼神动荡不安。木南看见我爽快的翻了我一个白眼，我赔笑的凑近，伴着刺耳的哨声场上的人都走了出来。“谁赢了？”木南又是一个白眼“中场休息好吗？！”
　　似乎两队各换了一个人，其中一个高大的男生向我们走来，伫在斑斑面前，点头笑笑。我想起这号人了，我吃了人家一盒百奇还是百醇忘记了，帮他给斑斑传过一封情书跟一袋鲜蜜枣，斑斑对情书的态度倒是很大方，对这个叫李维的男生的态度表现得很艰难。最后我看了信吃了蜜枣。内容大抵是说在乒乓球活动室初遇她，她憔悴的神态激起他的保护欲，为了她不得不爱上乒乓球，久而久之已经难以掩埋心中的情愫了。斑斑确实有一群追随者是爱好打乒乓球，并且斑斑也会打乒乓球。
　　斑斑腼腆的笑笑，李维神清气爽的走向场内，我基本可以肯定李维已经被添加到斑斑的收藏夹里了。
　　木南把下巴支在我的肩膀上，挑着眉说，“怎么样，篮球赛挺有意思吧。”
　　我歪头幢了开肩上的负担，“对呀，十个人一个球，抢来抢去，跑来跑去，跳来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