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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谁让你上我的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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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平生早早地离开餐桌上楼休息,让言喻的晚餐吃得特别开心,因为没任平生在她面前影响对美食的兴趣。
但是,没有了任平生,餐桌上的人好像也失去了本来的风采。他们活得如同一出戏,只有自己的观众在时才会卖力地表演,当观众离席他们便回归无趣。
让言喻纳闷的是,自己明明是作为任以远的未婚妻出现,坐在餐桌上的人却没有一个人跟她谈论任以远,好像无论是孟尤还是程絮,任以远是打破生活平静的禁忌话题。
孟尤接了个电话就一脸甜蜜地离开,程絮逼着程大宝吃饭成了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程大宝倒是朝着吃相难看的言喻不停地做鬼脸,挨了程絮一记栗子后,也乖乖吃饭。
言喻边想着上楼前梁伯告诉自己房间的位置,边庆幸任平生这个吸血鬼没在自己身边晃悠,她早就已经精疲力尽,需要立刻和柔软的床来一次亲密接触踏实入睡。
当她脑洞大开,想象躺在床上的各种舒服,不知不觉却发现自己已经在长廊里绕了好几遍了。
后知后觉的言喻突然惊觉,楼上的布局和楼下完全不一样!自己竟然在任家的房子里迷路了,她蹲在黑暗的长廊尽头画圈圈,为自己婉言拒绝梁伯带她上楼的好意悔青了肠子。
装什么装啊,你又不是塑料袋,言喻戳了戳自己的脑袋。
有钱人就是任性啊,有事没事干嘛在家里弄这么多间房子,还特么是一模一样的,整得跟个顶级酒店似的,干脆每间房挂个门牌号码,多省事。
好困,不管了,言喻扯了扯自己的短发,闭着眼睛向前走十步,停在哪间房门面前,就进去睡觉!
言喻礼貌地敲了敲门,屋里没有任何回应,整层楼只有言喻脚下细碎的脚步声,精心铺设的地毯把她仅有的脚步声默默吸走,言喻远远能看到楼梯间水晶灯闪烁的光亮,她傻傻地静站在房门前显得有种诡异的突兀。
没错!吃饱了就容易忘事的言喻突然记起梁伯告诉自己房间在上楼梯左拐的第五个房间,她打着瞌睡眯着眼睛数了数,数到三的时候,她直接转了转门把手,她目光所集中没有一个人,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莫名好闻的味道,视线里闯入眼睛的是她猩红色的行李箱。
啊哈!迷路也难不倒我,本姑娘就是一行走的指南针嘛!
言喻迫不及待地扑向眼前的大床,此时此刻,难以忍受的时差让她闭着眼睛从行李箱里随便摸出件衣服套在身上,将折腾一天的脏衣服扔到地上,最后一丝意识让她坚持把碍眼的脏衣服一件不漏的踢到床底下。
言喻将自己严严实实地埋在被单下,她急需补觉,挂在身上的衣服丝绒柔顺的触感突然让她一阵陌生的恍惚,接着立刻陷入了梦乡。
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脚抽筋,一直是言喻有生以来最大的梦想。前者她正在享受,后者她正在努力实现···在梦中。
一张···两张···一叠···两叠···
但是!
有什么庞然大物突然在身旁移动,言喻不耐地张开眼,眼前的情景如一盆狗血当头淋下,让她一秒钟从恍惚的睡梦里惊醒。
一声杀猪般的尖叫就要从她的喉咙里冲出,下一秒,一只微凉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强势地蒙住了她的眼睛。
与此同时,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好像如果不立刻开门,门外的人随时准备破门而入。
言喻发出呜呜呜的抗议声,脑子里全是刚刚睁开眼看到的情景。任平生身着黑色的浴袍背对着坐在床前,一手准备解开系在浴袍上的带子,一手自然地掀开披在言喻身上的被单,大长腿一伸整个人就到了床上。
言喻惊恐地睁开眼时,甚至能清楚地看到,轻盈的水珠挂在任平生湿润的睫毛上,带着点孩童般的顽劣,淡淡的眸色却像是一汪看不透的古泉。
这张脸···真是毫无抵抗力啊!
她脑子里先想到,任平生会不会看到自己嘴边的口水,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和一个相识不到几天的男人,正以让人浮想联翩的姿势躺在床上!
虽然,对方是个刚遭受失恋的Gay。但是!Gay也不能一声不响就爬上别人的床随便吃豆腐啊。
难道···任平生被伤得精神错乱,性取向也找不到北了?想睡个女人找回自己的雄性风采?
脑洞根本停不下来的言喻开始手脚并用拼死挣扎,身后的任平生放开蒙在言喻眼睛上的手,改去抓言喻胡乱挥舞的双手。
房间外的敲门声粗暴地响起,突然停了下来,轻微的脚步声渐渐走远。
“该死,别动!”任平生压低着嗓音命令着言喻
言喻感觉任平生的声音好像贴在自己的耳边说出来,湿热的气息喷到她小小的耳垂上,痒痒的却很舒服。
“呜··呜···呜···”言喻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任平生。
“好,我放开手,你不准叫出声。”任平生把捂在言喻嘴上的手稍稍拿开,顺势将藏在被单下的言喻拎小鸡般拎出来。
床头的黑白色的台灯散发着橘色的暖光,但言喻还是觉得有些刺眼,她眯着眼睛看着靠坐在床边睡袍大开的任平生。
任平生眼神复杂地看着言喻,不知道这个女人搞什么鬼,半夜不睡觉不在她房间睡觉,怎么跑到自己的房间,霸占床不说而且还穿着自己衬衫,而且一脸无辜地顶着一头乱蓬蓬的短发,微撅着小嘴满脸可疑粉色怒视着自己。
“你···”任平生整了整衣服,准备审问眼前这个可疑的人物,但是话还没说出口,一个人影突然扑向自己,回过神来人却已经被推倒在床底。
“任平生!!!你你你···你怎么跑我房间来了!谁叫你跑到我房间来的!来我房间就算了,你竟然还敢吃我豆腐!!!老娘不发威,你还真当我是你花钱买来的啊,本姑娘可不吃你这套。”
言喻骑坐在任平生的身上,顺手拿着床上的枕头就不管不顾地往他头上招呼,任平生一个不留神被言喻给撞到床下,这会回过神来用手夺过言喻的落下的枕头,长手长脚却不小心抓到了言喻的···胸。
“任!平!生!你···你···”
枕头停在空中,手停留在胸上,空气凝结,时间定格。
一秒钟后,任平生急忙甩手,眼见着言喻下一秒就要炸毛,任平生伸手又去捂言喻的嘴。
这一次,他却失策了。
言喻一口咬住了伸过来的手臂,独自在美国生活了这么多年,还能好好地活着回来,没有一两手保护自己的本事,怎么生存啊。
“我咬死你···哼~咬死你···”言喻口齿含糊不清地逞口舌之快。
“你个疯女人,好好看清楚,你穿着我的衣服,霸占我的床,梦游还是脑子留美国忘带回来了?”任平生吃痛,另一只手没好气地抱起赖在自己身上的言喻,一把扔在床上。
“我···”言喻推了推神情不耐的任平生,仔细一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再看地上行李箱里的衣服,腾地一下脸火辣辣的烧起来。
“别闹了,吵醒了梁伯他们,你知道后果的。”任平生捏住言喻下巴,微微用力就迫使言喻松了口,手臂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咬痕,暧昧而清晰。
诡异的敲门声再次响起,听起来像是有一种规律的敲法,透露着一股孩子气。敲在房门上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急切。
突然,敲门声再次停止。
钥匙塞在钥匙孔里发出响亮的咔嚓声,门轻轻地洞开,让以别扭姿势躺在床上纠缠不休的两个人立刻屏住呼吸,任平生立马将被单掀开,将言喻藏在被单下面。
“阿生哥哥?你睡了没有?”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卧室外响起,程大宝的小脑袋顶着一头可爱的蘑菇头出现在门口。
“你跑我房间来干什么?”任平生先发制人,语气严厉地问他,“怎么会有我房间的钥匙?”
“我我我···我,我在梁伯的口袋里拿的,”程大宝两只小胖手揪在一起,鼓着腮帮子终于说出了口,“阿生哥哥,你能去看我班上的小话剧么?我在里面扮演一棵会唱歌的小树”
“不能!”任平生一口回绝。
“可是···”程大宝声音里带着哭腔,软软的童音里全是央求,“可是我想让你陪我···你坐在那我就能表现得很好,以前也是你陪着我。”
言喻窝在被窝里,听着程大宝央求的声音,在心里暗暗地咒骂着任平生真是铁石心肠。
“以前是以前,你还叫我阿生叔叔,不是阿生哥哥。”
任平生啪地一下将床头灯关掉,房间里立即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能听到夜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伴随着程大宝渐渐远离的啜泣声。
言喻躲在被单底下,听得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哥哥叔叔?这一家人什么仇什么怨的?任平生一个大男人干嘛跟一小屁孩计较啊。
言喻扒拉开蒙在头上的被单,偷眼瞅瞅任平生的脸色,他整个人隐在浓浓的黑暗里,左手夹着一根点燃的烟,他并没有吸烟只是看着它慢慢燃尽,眼神淡然地望着窗外,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床前,让言喻觉得眼前的任平生跟白天毒舌的任平生完全不同,她急切地想要说些什么来打破此刻莫名的凝结的气氛,毕竟躺在一个资深gay的床上,她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
言喻搜刮着脑子里的冷笑话,想着想着···脑子晕乎乎地就找周公了,她梦到自己一直在画一幅画,有人熟稔地在耳边念着一首诗。
“半壕春水一城花,烟雨暗千家。”
她迷迷糊糊地似乎听到任平生说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她终究还是错过了。
“言喻,你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