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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喜欢什么就豁出性命去喜欢 ...

  •   任万国身体恢复地很快,转眼就到了出院的日子,任以远开车和梁伯、程絮一起去接任万国出院,程大宝嚷嚷着也要跟去,被言喻拖着塞到梁达明的车里,乖乖送到幼儿园去。
      任平生这几天神神秘秘的,一大早就没见到人影,早上餐桌上也没看到他,言喻在心底里嘀咕,任平生,混蛋,下次出门必须要让他给报备一下,好歹我也是任太太不是!
      “小喻,你在念咒么?”程大宝肉呼呼的小手拍在言喻的大腿上。
      言喻从神神叨叨里回过神来:“小鬼头,谁念咒了,乖乖坐好,不然···我就告诉冉冉,说你喜欢她!”
      冉冉是程大宝班上新来的小朋友,这几天程大宝放学回家,老是在言喻面前冉冉前冉冉后地说,还要把他最爱吃的点心带上,要分给冉冉吃。
      “哼!坏小喻!我要告诉阿生,说你欺负我!”程大宝被说中心事扭过头去假装不理言喻。
      正在认真开车的梁达明被后座一大一小逗乐:“小喻,你可别逗程大宝了,等下他可赖在车上,不去上学了。”
      言喻等车停稳牵着程大宝下车:“不去上学可见不着冉冉了,程大宝可舍不得啊,你看那前面不是冉冉么?”
      程大宝刚刚还撅着小嘴生气,一听言喻的话小眼睛一亮,甩掉言喻的手,小腿风一样地追上前面的小女孩。
      “慢点跑!”梁达明满眼爱意的看着越跑越远的程大宝。
      言喻忍不住试探地问:“达明哥,你很喜欢小孩吧?”
      “小孩子纯真可爱,哪有人会不喜欢。”梁达明抿着嘴笑了笑,替言喻拉开车门,自己才坐回车里。
      他的笑容里带着些许失落和遗憾,言喻突然冒出一句话:“要不,等我和任平生结婚了,生了小孩借给你们玩玩?”
      “借···给我们玩?”梁达明爽朗地笑出声来,随即意识到言喻知道了他的秘密,“阿生告诉你了?”
      “才不是!”言喻摇了摇头,“是我自己猜出来的,他只是负责证实我的猜测而已。”
      “我和···阿远表现得那么明显?”梁达明紧张起来,连言喻都能够看出来的事情,家里的两个精明的老人还能一无所知?
      “没有没有!”言喻连连摆手,“达明哥,你不要担心,我···我之所以能够看出来,是因为在美国的时候有接触过。”
      “原来是在美国,”梁达明轻轻地吁了口气,又想起什么似的说:“说来也是奇怪,阿生每次来美国的时候,经常听到他提起你,我却从来没见过你。”
      “什么?”言喻楞在那里,完全无法消化梁达明突如其来的信息,她紧张地吞了吞口水,“他,任平生经常提起我?!在美国!”
      梁达明认真地开着车,丝毫没察觉言喻语气的变化:“是啊,任伯伯以前说阿生这孩子从小就是这样的性子,喜欢什么就豁出性命去喜欢,没兴趣的看都不多看一眼,太过极端,不合中庸之道。我倒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的,他送我们去美国的时候,在机场遇见过你,还是他让求着阿远在华人街租了房子给你住。”
      言喻感觉自己好似溺水了一样,忽然喘不过起来:“我···我就是那个机场女孩?”
      梁达明突然意识到言喻声音里的不对劲,转过头来看了眼脸色苍白的言喻:“阿生···他还没告诉你?”
      言喻沉默不语,所以一切都是任平生的安排,他其实早就计划好了,什么假结婚,什么回国,什么帮她追傅千家,都是假的,他设计了一个一个的陷阱,露出一口白牙,正等着自己一步一步地踏进去。
      可恶!太可恶了!言喻在心里咒骂着,恨不得马上就到家,找任平生问个清楚,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梁达明说他喜欢什么就豁出性命去喜欢,他···他一直都喜欢自己?
      言喻魂不守舍地坐在车里,没等车停稳就打开车门,飞鸟似地跑过庭院,她恨不得立马出现在任平生面前。
      言喻很远就听到客厅里有很多人客套的寒暄着,难道是任伯伯出院,家里来了很多客人?言喻探头探脑地推开门,他···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出现在眼前情景让她脑子一片空白,恨不得立刻夺门而出。
      后面进来的梁达明看到客厅里,正坐着两位素未相识的中年人,刚刚出院的老爷子很给面子地满脸笑意地交谈着,默不作声走到坐在任万国一侧的任以远身边,用疑问地眼神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喻回来了啊!”坐在客厅沙发上与任万国谈笑风生的中年男人朝着言喻招了招手,“快过来让我好好瞧瞧。”
      “爸,你···你怎么来这了?”言喻不情不愿地挪过去。
      “女儿结婚,做爸爸的怎么能缺席,我要亲手把你交给你爱的那个男人嘛,你说是不是,老傅。”
      言渊人到中年但皮肤却保养得相当好,穿着时下最潮流的西装,他笑眯眯地看着言喻,又转头望向坐在他侧手边的沙发上微笑地点着头的傅诸谈,言语里却有些怪异的撒娇的味道。
      “是啊,是啊。”傅诸谈附和着点着头,傅千家脸色铁青地站在他身后,直勾勾地看着言喻,漂亮的桃花眼里全是恼怒。
      他···全都知道了?言喻的头发直竖起来,她浑身发抖,好像正有一队无尽的蚂蚁从她身上生生爬过。
      “都怪我这身子骨耽误了孩子们,在医院住久了,这脑子也不好使了没考虑周到,都忘了问小喻家里的事情了,抱歉抱歉,”任万国今天刚出院,虚弱地歪在沙发上,语气却得体又大方,他吩咐一旁的任以远,“阿远,你赶紧安排一下,中午给亲家公接风,住处···”
      “不用,不用,我过来就是想跟女儿见见面,其他的千家都安排好了。”言渊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只是,我到现在还没看到小喻的未婚夫,不知道是忙什么去了?”
      “爸!阿生他出去办事去了,谁让你来也不说一声。”
      言喻羞怯一笑,满是即将出嫁的女儿该有的娇羞,她决定将把他们弄出任家再说,要是被老爷子知道,她家乱七八糟的关系,她和任平生注定不能有一个平静的婚礼,只是他们之间还会有婚礼么?
      “任伯伯,你刚出院要好好休息,我爸就是一老顽童,我也好久没见他了,你别操心了,他就喜欢折腾我,我来安排他们。”
      “那我呢?你安不安排我?”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她穿着裁剪得体的成熟女装,挽着一丝不乱的发髻,眼角显出丝丝老相的皱纹,程絮和孟尤站在一旁陪着她,一起从楼上走下来。
      孟尤不动声色地朝着傅千家点了点头,笑盈盈的眼睛里传递着别样的信息。
      “妈?!你···也来了。”言喻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抬头看着仿佛从天而降的许宛微,还没从刚刚见到言渊的震惊中缓过神来,许宛微的出现更像是一枚炸弹,轰得她头昏脑涨,“你···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怎么?只欢迎你爸爸,不欢迎我?”许宛微一皱眉,声调却陡然提高。
      “怎么会?”
      言喻小跑似地给了许宛微一个大大的拥抱,既然要做戏就必须要做全套,她趁着拥抱的空档,附在许宛微耳边问,“到底怎么回事?你和爸爸在搞什么鬼?赶紧给我离开这里!”
      许宛微好似没有听到言喻的话,慈爱地摸了摸言喻的头发,将言喻从头到脚地打量一番:“哎呦,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要撒娇,怎么跟你爸爸似的,是吧,老言?”
      “当然,都说女儿像爸爸嘛!”言渊又是自豪又是宠溺地说,“谢谢亲家的招待了,我们不打扰了,都是她妈妈出的馊主意,非要瞒着小喻来给个惊喜,我看惊喜没有,惊吓倒是不少,你看把小喻给弄的。”
      “亲家,你这是什么话,招待不周你见谅,小喻都要成为我任家的媳妇了,这里是她的家,你们随时都可以来,”任万国扶着任以远从沙发上站起来,又叮嘱神色慌乱的言喻,“女儿总是爸妈的贴心小棉袄,小喻,那你帮我就好好招待你爸爸妈妈。”
      言喻心里七上八下,却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她一时之间却弄不清是怎么回事,结婚的消息她明明没有透露过,他们在美国生活得好好的,怎么突然知道自己的情况,难道···是任平生请他们来的,可是任平生去哪里了?
      言渊一行人出了任家,言喻看着出来送客的任以远和梁达明进了任家大门,满脸微笑着朝着梁达明挥了挥手,她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说吧,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突然回国?”
      言喻转过身,她的视线从言渊看向许宛微最后停留在傅诸谈身上,却猝不及防地撞见傅千家冷冷看过来的眼神,他像坟墓一样沉默地站在一旁,突然挤出一个瞬间即逝的笑容,言喻本来凌厉的眼神莫名地软了下来,
      言喻清了清喉咙:“爸,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么?”
      “爸爸想参加女儿的婚礼,还需要什么理由?”言渊一脸和气,“再说你傅叔叔也想见一见千家,所以···”
      傅诸谈点了点头:“是啊,小喻,你当初告诉我们,说是要回国,我还以为你终于想通了,要回国找千家,怎么现在突然要和另外一个男人结婚了?”
      言喻不打算回答问题,她今天就想马上弄清楚摆在自己面前的烂摊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妈,你呢?怎么舍得放下你的小男友,开始关心我的婚事了?”
      “小喻,你知道我一向说话直来直去,可不像你爸那样拐弯抹角,” 许宛微厌恶地瞥了眼一旁心口不一的言渊,“我们老了,想起以前做过的事情,发现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父母,我们···想补偿你。”
      “补偿?”言喻冷笑了一声,“这么多年了,我都习惯了,你们俩还是回美国各过各的快活日子吧!我就给你们买明天的机票。”
      许宛微不咸不淡地说:“说到快活日子,在你爸面前,我还是比不上的。”
      “宛微,你这是什么意思?!”言渊好似被戳到痛处,,轻哼一声说,“你非要在小喻面前抹黑我,才能消了你这么多年的火?”
      “你少说几句。”一旁的傅诸谈站出来劝和。
      “姓傅的你少装好人,” 许宛微冷冷一笑,好似一种藏起来的毒药般深深的、缓缓释放的仇恨,她的每个毛孔都在挥发着那种恨意,她发出尖锐而刺耳的声音,“抹黑?言渊,你也不害臊,你一个老爷们抛妻弃女,拐走别人的丈夫跑到美国去,现在还妄想着要让你女儿给你赎罪?我看言喻和任平生结婚挺好。”
      站在一旁沉默观战的傅千家发出一阵神经质的轻笑,本来争吵不休的场面突然安静下来,傅千家停顿片刻,然后凝神向言喻望去。
      “所以,这就是我和你永远没有可能的原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言喻的表情僵住了,整张脸都被憔悴的阴影笼罩着。她的身体似乎变得很干燥,看上去手脚就像要纷纷剥落下来似的,令人感到格外恐怖,她疲倦地闭了闭眼,瞒了这么多年的事情,终于还是这样的结局,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我怎么说?告诉你,你爸爸和你妈妈离婚是因为小三是我爸?”
      言渊与傅诸谈本就是多年的同窗好友,人生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东西,他活到四十几岁才发现自己一直走错了路,突发奇想地想和傅诸谈去过另外一种生活,人生苦短,他只想不计后果地过上他想要的生活。
      许宛微不知道是太过刺激还是哀大莫过于心死,反常地平静接受了这样的事实。当时的言喻懵懵懂懂却一心想要瞒住傅千家,她不想要自己经历的痛苦,再次在傅千家身上上演。
      父母之间的恩恩怨怨,让言喻疲惫至极。她死心塌地喜欢着傅千家的时候,却要在他面前撒着漏洞百出的谎。如今,她终于可以彻底解脱,坦坦荡荡地成为傅千家理应恨着的人。
      “千家说的是真的么?因为我们的事情,你···”言渊欲言又止,“小喻,我们上一辈的恩怨,不能成为你寻找幸福的绊脚石,我不同意你和那个任平生结婚,你们才认识多久,他对你的感情能有多深,你就要嫁给他?你从小就喜欢千家,就应该和他在一起!”
      “我不同意。”
      言喻蓦然转身,发现任平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的身后,他清清淡淡地反驳着言渊,好似和言喻讨论去哪遛狗一般轻松,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言喻,在言喻看来,这一刻,任平生就像个平常的、骨感的青春期清瘦少年,而眼神却美艳无比,她听到他说。
      “我爱她,她是我第一个深爱的人,也将是最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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