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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喜欢她就绑住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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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喻对着任平生又抓又挠,电梯一路上升到了医院顶楼的天台,整个城市被黑洞洞的天空笼罩,依稀可以看到几颗残星从黑暗的夜幕里挣扎而出,天台一角有盏孤零零的白炽灯,无力地发出苍白的光,好似现在言喻的心情。
“任平生!你放开我!”言喻被任平生禁锢在墙角,整个人映在仅有的光亮里,她用力地捶打着他的胸膛,却始终无法驱散鼻翼间独属于他的气息。
“别动!”
任平生逆光而立,声音冷静而清冽,整张脸隐在阴影里,言喻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也摸不清他到底要干什么,感觉自己越挣扎任平生禁锢她的力道就越大,只能缩在墙角呆呆地点了点头。
任平生却好似魔怔了般,突然将言喻拉开一段距离,有些发抖地摸索出一个事物,天台上阵阵冷风呼啸而过,楼下传来救护车呜咽的鸣笛声,愈加衬得寒气阴冷。
言喻瞥见一旁锈迹斑斑的大锁,像位即将受刑的囚徒,各种天台凶杀案如恐怖片般呼啦呼啦底从她脑海里穿过,任平生不言不语阴森森地立在黑暗角落中,手里不知道藏了什么物什。
言喻说不出是害怕还是紧张,嘴唇抖索着心里警铃拉响,是枪?还是匕首?自己单方毁约不对,又让任伯伯犯病差点没命罪加一等,任平生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
“言喻,嫁给我!”任平生单膝跪地,摊开掌心的宝蓝色小盒,盒子里躺着一枚闪着光的戒指。
“什···什么···”
求婚!!!!!
言喻惊讶地合不拢嘴,浑身的血都冲进了脑子里,慌乱地摆着手,一颗心忽上忽下,脸上红彤彤的发烧,手脚却是冷得将要颤抖,感觉自己下一刻就会被任平生折磨得从天台跳下去,她迷乱地想,任平生在向我求婚,求婚···他忘了今天下午说的狠话了?难道他其实心里有我的,我要嫁给她了,我要穿白色的婚纱,生两个小孩,一个女儿,一个男孩,男孩要像我,女儿···不不不,言喻,你别傻了,这会不会又是任平生的一个计划?
任平生的头发被天台上的妖风吹得遮住了眼,他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却迟迟等不到回应,天台上凹凸不平的地面硌得膝盖疼,眼前的女人语无伦次地摆着手,他眯了眯眼无奈地猜想这是要拒绝的意思?趁着言喻愣神的片刻,一把握住言喻胡乱摆动的手,将戒指戴上她的食指上。
“你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任平生站起来,暗暗松了口气,因为害怕拒绝而一直绷着的脸平缓了下来。
白炽灯发出兹啦兹啦的声响,言喻看着食指上的戒指出神,一时间失去了语言的能力,丝毫没注意到慢慢靠近自己的任平生。
“你···你干什么?”言喻猛地一抬头,睁着大大的眼睛,呆呆地看着任平生逆着光的脸凑近自己,两人躯体紧贴,而他的手掌正附在她的颈后轻轻抚摸。
“求婚之后的热吻,我想跟你来一次。”
任平生的鼻尖贴着她的鼻尖,嘴唇擦过她的额头,一点一点地触碰着她脸颊的温度,最后把脸深深地埋在言喻的颈窝里。
“我···我还没答应你。”言喻吃力地承担着任平生身体的重量,站在墙角僵直着身子,手掌抵在任平生的胸膛上,一动都不敢动。
任平生的动作一滞,柔柔在她耳畔呢喃:“别拒绝我,求你。”
她想要用手推开任平生,可是手在半空中被任平生的手掌截住,狠狠地压在言喻身后的墙上,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十指紧扣。
而那只被任平生戴上戒指的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搭在任平生的腰间,好似它从一开始便在那一般自然。
任平生吐出舌尖扫过言喻的耳垂,被他这样一侵略,言喻忍不住瑟缩了下,没没等她反应过来,更多的吻细细碎碎地落在她的耳畔、脸颊、眼睑、鼻尖,一寸一寸,留下他独特的印记,最后重重地落在她的唇上,一点一点啃噬着,带着疼惜,和迫不及待。
言喻觉得自己好似坠入冰火两重天,冷得全身打颤,就像掉进了冰窟窿,连呼吸都冒着白气,可是被任平生触碰过的地方,又热得要命,好似在心底里种下了一颗越滚越大的火球,下一秒就要将她吞没。
言喻软软地靠在任平生的怀里,她如同灼热的夏日底下握在他手中的甜筒,在他的吻中无力地融化,任由他摆布,她溺在任平生缠绵而霸道的吻里,点点灯光散在她脸上,散发出轻柔而透彻的光,任平生忍不住将她抱得更紧,加深了这个求婚之吻。
他认定了她,喜欢她就绑住她,无论用什么手段,哪怕只有很短的一分钟。至少此刻,他吻的是她,她是与他十指紧扣。
寂寥的天台因为一个脸红心跳的吻变得热烈起来,而此时楼下宽阔的停车场,惊魂未定的梁达明正焦灼地等待着一个答案。
“你觉得···这次婚礼能顺利举行么?”梁达明不安地坐在驾驶座上,看着副驾驶上一脸疲惫的任以远。
任以远取下眼镜,揉了揉发酸的鼻梁:“老爷子为了能给任家骗个媳妇,连进医院这种手段都使出来了,这婚礼还能不成么?”
“你看出来了?”梁达明不自然地摸了摸头,又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我不是故意···故意不让你知道的,老爷子吩咐说装病这件事,知道的人多了,反而容易露陷。”
“你和梁伯永远都顺着他,”任以远饶有兴趣地看着忙着解释的梁达明:“可惜这戏码,估计也就能骗到言喻和程絮,阿生一开始着了你们的道,到了医院早就看出了端倪,不过,我想他应该是心甘情愿被骗,只有言喻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
梁达明满脸愧疚地摆了摆手:“我知道,这样做对不住小喻,可是老爷子下的命令···”
“不,”任以远截过梁达明的话,伸手握住他的手,“这样做很好。”
“是么?”梁达明低头看了眼被任以远握着的手,不禁自嘲地笑了笑,“阿远,我们会不会太自私了,为了自己活得自在,将为人子的责任统统推给他们,你说我什么事都顺着他,可是,他让我跟着你去美国照顾你看好你,结果···你看到今天在医院,老爷子看我俩的眼神了没有,其实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每个人都活得自私,那些你以为牺牲的人,未尝会过得很痛苦,”任以远心疼地看着梁达明将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他沉吟片刻语气柔和地继续说,“等阿生的婚礼结束,我们就回美国,继续过以前的生活,好不好?或许,在那里我们也能有一场婚礼。”
梁达明没有像以往一般立刻回答,自私的方式那么多,可是他们选择的这条路阻挠重重,任以远永远是做出决定的哪一方,可是这一次他不想再继续追随,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还有一个孟尤,从前他避而不谈,可现在他忍不住想要提出。
“那孟尤呢?”
他的声音被湮没在一片隆隆声里,黑色的天空骤然绽放出五颜六色的烟花,耀眼的烟火在天空中忽明忽暗地闪烁,任以远疑惑地望着他,显然没有听清楚刚刚的提问,梁达明忽然不想再问,只是微笑地指着天边的愈加灿烂的烟花。
此时此刻,他只想和他静静地看一场烟火。
“任平生,那边的烟花真美啊。”言喻靠着任平生的肩膀,指着远处江边的烟火,这个城市每个周六都会给全城的人放一场盛大的烟火,言喻突然发现她和任平生从来没有去看过一场。
任平生一直低着头把玩着言喻快及肩的短发,顺着言喻的手指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继续玩着言喻的发尾,轻飘飘地说:“嗯,没任太太美。”
言喻一时没发现他口中的任太太是指自己,后知后觉地意识之后,被任平生突如其来地夸奖逗笑。
言喻望着渐渐消失的烟花发呆,又忍不住开口:“任平生,我从来都没想过你会向我求婚,而且是在天台,一点都不浪漫。”
“我在美国已经求过一次,你喜欢浪漫,我不介意有第三次。”
言喻耸了耸肩,感觉在美国的生活好像已经离自己很远,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任平生,你想要几个孩子?”
“孩子?”任平生挑了挑眉,“无所谓,只要是任太太生的,我都喜欢。”
言喻又问:“任平生,我是你选中的任太太么?”
任平生摸了摸言喻的头,认真地回答着她提出来的每一个问题:“当然,你是独一无二的任太太,天底下这么多人,只有你言喻配做任太太。”
“任平生···”言喻闭着眼睛轻轻地唤着他的名字。
“嗯?”任平生轻声应答着,等待着她提出的问题,他享受着被她了解的时刻。
“你喜欢我还是喜欢我做你的任太太?”
言喻一瞬不瞬地看着任平生,等待着她想要的答案,那眼神飘飘渺渺,凄凄凉凉,让人忍不住生出一丝怜悯,任平生心中一痛,想要伸手将她揽入怀里。
“当然是任太太。”任平生不及多想,他想要言喻永永远远呆在他身边,以任太太的身份,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方式。
“好好好,那就如你所愿,你好,任先生,以后请多多关照。”
言喻眼光流转,挣扎地站了起来,哥们似地拍了拍任平生的肩膀,伸出手来跟他来了个合作伙伴式的握手,突然发出莫名欢乐的笑声,那笑声夸张而怪异。
可是眼角闪烁的泪花出卖了她,她不想做他计划中的任太太,那只是出于对任万国健康的担心而不得已的求婚,任平生只是需要一个配合他的任太太,而不是需要一个陪伴一生的言喻。
任平生以为这又是一种言喻式的搞怪,配合地握住她的手:“你好,任太太,余生请在我身边多多撒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