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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为什么不能是你? ...

  •   “喂,任平生,起来”言喻用脚尖踢了踢坐靠在阶梯上闭目养神的某人,“装什么死尸,起来一起喝酒啊!”
      任平生半皱着眉头看着左手提着蛋糕,右手抓着两个高脚杯,胳膊里还夹了瓶红酒的言喻。
      “言喻,你敢偷袭我,欠抽是不是。”任平生轻轻地敲了敲言喻的额头,接过险些从她胳膊弯里掉落的红酒,
      “啰嗦···”已经微醺的言喻不耐地嘟囔着,两颊泛着可疑的粉红色。
      “怎么去了这么久?”任平生好笑地看着言喻,将蛋糕放在一旁,顺势拉着东倒西歪的言喻坐在自己身旁,他看了看被言喻揣在怀里的红酒,“眼光不错,老爷子这瓶酒都被你偷出来了。”
      “嘿嘿嘿···”言喻傻笑着从任平生手上抢过红酒,胡乱地将两只高脚杯倒满,“来来来,陪老娘喝几杯!”
      任平生将蛋糕切了一小块,转身想要递给言喻,却只看见言喻高脚杯里的红酒却已经滴酒不剩。
      “哈哈哈,老娘喝完啦!”言喻将空酒杯得意地在空中扬了扬,噘着嘴赌气地问他,“任平生,你怎么不喝啊?”
      “我又不像某人一样,是个没酒品乱踢人的女疯子。”任平生边说边将言喻手边的红酒偷偷藏在身后。
      言喻眯着眼睛梦游般盯着被任平生摆在一旁的高脚杯,突然提高声调,指着黑漆漆的天空,“任平生!你看,灰机耶!”
      “言喻,你还能再幼稚点么?”任平生一点都不吃言喻这套小把戏,一把夺过言喻就要放在嘴边的酒杯,“你再喝我今晚上就得扛你回房间了!”
      被夺去酒杯的言喻,就像一个被抢走心爱的玩具的小孩,她扁了扁嘴,小鹿般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任平生。
      “小酒鬼,”任平生伸出食指刮了刮言喻小巧的鼻梁,“给你这个。”
      言喻火热的视线马上被半空中散发着奶油香的蛋糕吸引而去,一个饿狼扑食的姿势对任平生发出攻击。
      “哈!蛋糕!”言喻伸手就要去拿任平生手上的蛋糕,她循着一个方向将蛋糕小心翼翼地拿在手里,眼睛发光地看着到手的美食。
      言喻用食指挖了一大块,白色的奶油满满堆在食指上,像小孩偷吃得来不易的糖果一般,她迅速地手指放在嘴里吮吸,满嘴甜蜜的细腻奶油,让言喻不仅发出愉快的细微呻吟声。
      在微凉的夜色里,空气开始微微升温,任平生甚至看到言喻朝着自己调皮地眨了眨眼,透过她微开的领口,能清楚地看到她细弱的锁骨,他突然急切地想要知道被隐在衣衫之后的如玉锁骨,有着怎样温润如玉的触感。
      “太好吃了!”言喻满足地发出猫一般感叹,“还是BOSS对言喻好。”
      “还不感谢我?”任平生在微凉的夜色里格外沉静,语气里难得地轻快。
      “猪啊!感谢你赐我食物。”言喻听话地双手合十,对着任平生一本正经地祷告。
      她大着舌头说话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虔诚的祷告,更像是拐着弯骂人。任平生看着歪着头盯着自己发呆的言喻,平常看起来伶牙俐齿,无所不能的小姑娘,现在迷迷糊糊的样子,有着另外一种撩人的风情。
      “谁对你不好了?”任平生挑着眉反问,他敏锐地察觉言喻在将自己与另外一个人作对比。
      “嘿嘿哈哈,”言喻只是沉浸在蛋糕的美味里,冲着任平生一个劲的傻笑,她将沾满奶油的食指戳到他面前,献宝似地谄媚地说,“好东西就要和仗义的盟友分享,给你吃啊!”
      任平生皱着眉看着眼前纤细的手指,言喻刚刚才从自己嘴里拿出来,又被她捣满奶油。
      明明有着重度洁癖,明明特别讨厌甜食,但看着她吃得这么开心,他突然觉得自己正迫切地想要咬上一口。
      “啊,忘记你有洁癖了,”言喻突然将手伸回来,食指在半空中胡乱的转了个弯,将食指重新送回自己的嘴边,她两只眼睛骨碌地转了转,趁着任平生晃神的空档,将满手的奶油都涂到了任平生的脸上。
      “啊哈哈哈···”言喻看着任平生猝不及防上当的样子,毫不顾忌地哈哈大笑起来,“任平生变成花脸蛋糕任了!”
      不知道是言喻的笑太过魔性还是太有感染里,任平生将手伸入放在身旁的蛋糕盒里,将满手的蛋糕全都抹在恶作剧得逞的言喻脸上。
      手上的触感意外温暖。
      任平生嘴角难以掩饰的笑意,像一朵在夜空中骤然绽放的烟花,闯入言喻迷蒙的眼睛里,让她忍不住也咧嘴傻笑。
      “任平生,你应该多笑笑,你都不知道,你笑起来真的···”
      言喻歪着头,一时之间突然想不出什么形容词来描述。喝醉了的言喻好似吃了豹子胆,伸出两只手毫无预警地掐着任平生的脸颊拉出一个难看的笑脸。
      “哈哈···这样更好看!”
      昏黄色的灯光下笼罩着坐在凉凉阶梯上的两人,黑暗的天空意外地漫天繁星,一轮圆月静悄悄地挂在半空,无意打扰这满院的笑意。言喻感觉自己的眼前好似蒙着一层抹不去的薄纱,坐在身旁的任平生有着数不清的头和手。
      傅千家以前从不会将蛋糕抹在她脸上,她老老实实坐在他对面,享受他给自己唱第一支生日快乐歌,然后将他送给自己的蛋糕吃得一块不剩。
      只有吃到肚子里的东西才会真正属于自己,如果傅千家是一种食物,就算是苦涩难咽的中药,言喻估计也会急不可耐地一饮而尽。
      任平生丝毫没注意到言喻的思绪已经跌入遥远的回忆当中,只当言喻怔怔地看着自己发呆,他也停下互抹奶油蛋糕的游戏,倚靠在凉凉的阶梯上。
      嬉戏的笑声还停留在空气中,任家偌大的庭院里,茉莉花隐隐散发着让人不易察觉的香味,嫩绿的小草任性地亲吻着踏在自己身上的小脚丫,微凉的夜风一阵一阵吹来,让人舒服地忍不住叹息。
      空气在两人之间静静地流淌,好似下一秒就要凝固冻结。那是午夜将至时才有的安静,连庭院里的树叶都静止不动,凉亭上的灯还寂寞地亮着,他们俩就这样坐着,享受着午夜时分的天空。
      言喻愣愣地定在原地,好似魔怔了一般,任平生的脸和傅千家的脸重合在一起。她猛地将脸凑到任平生面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迅速地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舔粘在任平生脸上的白色奶油。
      “言喻!”任平生血液停止流动,言喻的动作太快,一阵酥酥麻麻的触感,从言喻舔过的皮肤渗透到血液一路蔓延至心尖,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崩断,他在心里默念了一句糟糕。
      言喻的眼神庸懒却有一种妩媚的风情在这个夜里暗暗流转,她一脸得逞地冲着任平生傻笑,嘴里嘟嘟囔囔听不清在说什么,在任平生听来,却像是梦唁般的歌声
      “你再这样,小心我不客气。”
      任平生浑身上下被低气压笼罩,敢情这女人喝醉酒了就喜欢对男人这样?他咬牙切齿用整个手掌心揉了揉言喻头顶的短发。
      言喻抬头茫然地看着一脸嫌弃的任平生,浑然不知道自己刚刚举止的杀伤力,她扯了扯任平生的衣角,扁了扁嘴,突然毫无预警地嚎啕大哭起来。
      “你凶我!你竟然敢凶我!你以前从来都不凶我。”言喻边哭边控诉任平生,扯着任平生衣角的手越来越用力。
      “好啦,好啦,你别哭呀···”任平生看着越哭越认真的言喻,手忙脚乱地蹲在她面前拿着自己松松挂在胸前的领带给她抹眼泪。
      “说你错了!”言喻泪汪汪的看着任平生,觉得任平生没打算回应自己的无理取闹,催促地说,“快说啊···”
      任平生满脸黑线地看着无理要求的言喻,明明是自己被强舔了,现在倒成了自己的错了。此时的言喻好似躺在地上撒娇打滚的宠物狗,任平生摸了摸鼻梁,算了,权当自己被狗咬了吧。
      “好吧,我···”
      “说你错了,傅千家,说你错了,我就原谅你。”
      错了那两个字任平生还没说出口,言喻抽抽搭搭的乞求声清晰地传到任平生耳里。她说的如此理直气壮,趾高气扬大张旗鼓地赐予别人的原谅,只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低到尘埃里的卑微。
      任平生清楚地意识到,她把我当做傅千家了,刚才那个吻,是给傅千家的。
      任平生和言喻中间永远隔着一个傅千家,隔着永远无法跨越的时间鸿沟,他没能在一开始就遇见她,成了他这一生最大的遗憾。
      “不不不···是我错了,千家,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言喻颠三倒四的说着,拽着任平生的衣角好似她生命中最后一颗救命稻草。
      “你别说话!我不需要可怜,我恨你,我恨他们···”言喻突然退后几步,胡乱地否认自己,一个人缩成一团发出嘤嘤的哭泣声,她的声音细若蚊蝇,“千家,我们和好,好不好?”
      “不好!”
      任平生冷着一张脸回答,将缩成一团的言喻用力拉起来,在地上坐得太久的言喻东倒西歪地靠在任平生身上,被他那句不好将正常的神经唤回了一点点。
      “哭得跟个猪头似的,”任平生嫌弃地用衬衫给满脸泪水的言喻擦脸,嘴里念念有词,“不对,本来就是猪头,这一哭更加难看了。”
      任平生一把将抽抽搭搭的言喻抱起,穿过空荡荡的长廊,路过言喻藏蛋糕的那个盆栽时,他稍微停了停,想象她竖着耳朵蹑手蹑脚拿出蛋糕的样子。
      任平生看了趴在自己怀里睡着的言喻,低低的笑声从他的嘴边溢出,任家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的脚步声,还有言喻睡梦中时不时的抽噎声。
      用热毛巾给睡得不安分的言喻擦了擦脸,任平生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她熟睡的侧脸,他替言喻拿好被子,不小心看到言喻枕头底下露出的黑色耳机,任平生神色微变,另一只手伸向枕头。
      “任平生?”言喻躺在床上合上的眼睛,突然睁开,平静地看着正在为自己盖好被子的任平生。
      “嗯。”任平生将手缩回摸了摸她的额头,轻轻地应声,“快点睡觉。”
      “为什么是我?”闹了一晚上的言喻突然变得特别冷静,她单枪直入地问,却又好像是在梦中。
      “为什么不能是你?”任平生不假思索地回答,用微凉的手掌盖住她满眼的疑惑,直到她的呼吸渐渐平稳,才起身离开房间。
      为什么是她?这个傻瓜,果真忘记了。
      任平生整个人放松地靠在门上,手机震动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大洋彼岸传来的声音,让他神经马上紧绷起来,他迅速穿过铺着红色地毯的长廊,却无法假装从没听到那句话。
      言喻,如果最后你总会爱上一个人的,那为什么不可以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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